《》第一卷 、鳩涉江湖 第774章 哪家囂張 文 / 公子蕭弟
一絲晨曦剛從天那邊亮起,但覺微風彈臉,雜草湧動,明明秋意卻覺寒氣迫人,更是殺機凝重。城頭錦旗迎風,守兵急動,有人遙指:「你們快來看,那是甚麼?」眾兵聞言,爭先遠遠一看,只見離城二三里外,隱隱之中有旗旛展動,隱在晨霧之中,緩緩趨來。
忽有一人大叫:「不好,是敵兵,快快上報求增援!」便有一兵跑入內城,把他們的上司開封尹大人從被窩中叫起,這廝姓童,有個雅名彪子,真名童彪。乃樞密使童貫的內侄,為人仗其叔勢,霸道異常,更添好色,在京一帶惡事做絕,無人敢問津。
其名「彪子」又同「婊子」類似,又因這廝愛逛青樓,可是香滿樓的常客。討好他之人給其取名彪子,寓意雄風彪悍,然憎他之人,暗地裡喚他婊子,寓意婊子所生,豬狗不如。這廝常以為傲,殊不知其實人罵他哩。
童彪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坐上京尹一位,也是靠乃叔之功,其人渾無功名,更不是做官之料。上任三載,早斂財無數,霸女為樂極多,早時有梁景等不為權勢清官在,又乃京師重地,這廝不敢過分囂張,而今梁大人早去,他越發猖獗。
然這些都乃題外之話,卻說這廝聽聞小兵來報,城外有敵軍壓境消息,連忙屁顛爬起身來,捨了榻上美人兒,穿衣出門。不時登上城頭,及目遠瞭,呀,果見人頭湧動,笙旗招展,不知來了多少人馬,四處塵煙輕籠,映入眼簾的彷彿處處都是人影。
這一下可嚇得童彪肝膽俱裂,更添魂飛魄散,急嚷:「關城門,快關城門!」守門兵聞令,急拉起吊橋,把城門緊緊關起來,過往行人見狀,匆急爭入城中,宋兵好不容易才把各扇城門關好,驅散老百姓。老百姓苦懼,紛回家中,街坊相告。
童彪站立城頭,遠遠觀望,看見這些人馬混在霧色當真壓近,甚是惶急,一時無了主意。幸得一名軍士提醒他通知童公,這廝才恍然,又命人去催請叔父。不消一刻,那童貫聞訊趕來,他履登城樓,身子尚未站穩,就見那城外霧色濃重,敵軍壓境,更不知來了多少人馬。
他一打手心,氣恨罵:「這廝忒也可惡,來得這等快,果如先生所料,戰事便在這兩日之間,當時我還不信,如今不信也不成了。」童彪怯怯道:「叔父,您在說甚麼?」童貫嘀咕:「奇哉怪也!昨天還好好的天氣,今日怎地這般陰晦,而且濃霧極重,這廝又偏選擇這時出兵,是巧合還是他有先見之明?」
童彪伺候一旁,聽得稀里糊塗,根本答非所問,不由得眉頭直皺。忽聽叔父叫聲:「彪兒,你即刻進宮面聖,請他調派大軍。」童彪起疑:「皇上?」童貫怒橫一眼,童貫站城頭前,瞇起一雙濁目,看見敵軍越來越近,心甚恐,忽然這些人走到二百米外停下了,此時晨霧漸消,一襲朝陽自東邊升起,甚是奪目,此老稱奇:「這甚麼鬼天氣?」太陽一出來,那霧色全部消散,但見城外站了滿滿一片人,遠遠一看,居然望不到邊。
他心震駭,又見一匹棕色神駒,馬背上坐著一位白袍人,他後背綁著個長包,似一柄古劍。乘著坐騎自二百米之外,緩緩駛來。近些方知,原來此人是個少年,生得一臉邪氣,乘身馬上,極是瀟灑。
這人縱到城門七八丈距離遠,仰首嚷道:「喂,姓童的,煩勞你轉告昏君一聲,識相的,叫他即刻打開城門迎接我等進去。不然嘿嘿,我這百萬大軍一衝,保管你連骨頭也不剩!」
童貫一聽忿然,這番照面不禁訝叫一聲:「是你!」又罵:「姓梁的你放狗屁,無知小兒大言不慚,想要本官打開城門放你們進來,簡直妄想。不怕實話告訴你,爾等要破城,只怕也沒那麼容易!」此人正是梁蕭。
他昨夜返回舊宅,見幾眾安然無恙,心覺奇怪,忖思:「難道那姑娘沒出賣我,那這一切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又見天快放曉,舉事在即,遂與劉進商議一下,決定帶一眾先混出城去,與大軍回合,韓曉虎一事,遲些再打算。
公子心生一計,運雪劍幻化霧氣,借霧色掩護偷出城去,果然神鬼不知。不久便與大軍會合,又和眾首腦見過面,簡單交代了部署。這些他早先曾寫下信中,想必眾人不致讓他失望。公子又換了一套乾淨衣衫,悄悄運雪劍化起霧色掩護,催大軍壓近。
這時聽了童貫一番話,不由笑道:「是麼?我這人沒甚麼本事,但偏偏有一股子牛脾氣,別人說東,我偏說西,你說我破不了城,老子偏偏破給你看。」話罷調轉馬頭,欲要回去。
童貫見狀大驚,急叫:「快快,攔住他,別讓這廝跑了!」弓箭手一聽,個個躥出頭來,張弓搭箭,不分皂白,就是一輪好射。
登時密箭如雨,從牆頭飛下。公子側臉冷笑:「彫蟲小技!」當下一點馬鞍,腳下施力,那馬兒一吃痛,前頭雙蹄一縱,就向前狂奔。公子借此之力,翻躍上空,從背上輕輕拔出雪劍,只見一道光過,眾弓箭手拿的弓箭,立即斷毀,眾人大駭。
公子身形又一翻,踢了個觔斗,飛回那奔行的坐騎上,一串朗笑傳回:「兩軍對戰,不斬來使,你這廝倒也猖獗,城中再見!」話落,公子已安然坐那馬兒快疾,公子屁股尚未坐穩,忽聽有兩個聲音從身後同時傳來:「休要猖狂!」話出已聞風聲響耳,公子回頭,更不知何時已有兩名漢子趨近,二人同出一掌。公子見了這二人微微一怔,不及想,長袖甩出接下二人高招。
徒聽怦怦兩聲,二名大漢擊出的掌力全都打在了長袖之上,不單如此,初始只覺袖袍柔軟之極,掌力打在上面,便如打在一團棉花之上。過不許久,棉花生硬,好像換了一堵銅牆一般,又覺真氣反震,不禁都是「啊」的一聲,向後倒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