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鳩涉江湖 第949章 一手交人,一手交物 文 / 公子蕭弟
午風掀動,日頭偏三刻,沐浴在那梁雪身上,一頭美麗的秀髮輕輕飛舞,她那彎彎的柳眉一揚,微笑道:「要談可以,不過你先把人給放了,我便答應不毀了它。」慕容復心底有氣,但是得隱忍,不然怕此女說到做到,當真將白紙給毀卻,那可是他辛苦了一陣,唯一的希望。
他心中一動,說道:「姑娘,你如何能證明這張白紙便是在下所要之物?」梁雪笑道:「這有何難?」話落,就把那張紙攤開,微風輕晃,但見白紙底下右下角,果書有梁蕭二字,慕容復大喜,伸手道:「拿過來,讓我一辨真偽。」
梁雪冷冷道:「笑話,一手交人,一手交物,物人兩清,從此永不相欠。」慕容復支腮,原地徘徊一下,沖眼瞅她:「你憑甚麼讓我相信,上頭的簽字出自令兄之手?」
公子微驚,想道:「這廝要我的親筆簽名幹啥?愛慕我?」搖頭,「我才不是斷背!」但聽妹妹笑道:「你這人,倒也小氣得緊。」慕容復辯駁:「姑娘,見笑了,在下並非小氣,而是小心。有句老話說得好:小心駛得萬年船,我這人別的不長,就長記性。令兄坑我的還少嗎?因此,在下一切還是小心為上,望姑娘諒解。」
梁雪忖思:「這廝說得倒也不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想是我那哥哥名頭太響,將他唬怕了。也罷,雙方都是一人赴約,以我今時之力,也不一定輸了他。」便道:「你待如何?」慕容復莞爾:「簡單,我走過去,你把圖交給我,倘若屬真,在下立馬放人,決不食言。」梁雪想道:「該信他嗎?」但如今人不知在哪,一切主權都控於敵手,卻也萬般奈何。
公子聽得焦急,一眼便能瞧出慕容復這廝心懷鬼胎,暗行不軌,卻也不能提醒妹妹。這兩人說來說去,都不點在正題上,連人質是誰,也不稍稍透露一下,哪怕是一點點,他亦可憑蛛絲馬跡做出正確的判斷。
但能讓妹妹如此緊張在意的人物,為數不多,自己當然算頭籌,父母親在宮裡,劉進段譽亦是一樣。把能和梁雪有關的人物,他都細細冥想了一遍,當真尋不出慕容復挾持的是哪個好漢。萬一自己貿然出手,以致令這廝對人質不利,卻該當如何。
他心中的那份焦慮,不比梁雪少,只是擔心慕容復趁機會占妹妹的便宜。一想到這個,公子便頭痛了,記得以前慕容復並非好色之徒,他只對江山感興趣,幾時變得這般齷蹉了。居然連他梁蕭的妻子,也敢動歪腦筋。
梁雪心兒怦然,一直跳個不停,見這廝慢慢靠近,有幾分緊張,喉間乾澀,極力嚥下,罷手大叫:「等等!」慕容復雙履一止,抬頭遠觀,微笑:「姑娘,怎麼啦?慕容復伸手一接,面留幾分笑意,待團紙入手,他唇一勾,慢慢展開,紙張雖有幾分皺遢,但上面的「梁蕭」二字,筆跡蒼勁有力,醒目舒心,暗悅:「果是那廝的親筆不假。」
梁雪蹙眉,見此人紅光滿面,有說不出的大喜,不由有幾分憂心,叫道:「喂,東西我已經給你了,人呢?」慕容復不耐:「少廢話!」左手食指一直蘆葦,「你要找的人,就在那裡!」至始自終都沒瞧上一眼,只歡喜那一張白紙。
梁雪半信不疑:「你沒騙我?」慕容復罵去:「你怎麼那麼煩?」撂下這句,也就不在說了。梁雪忐忑,玉足輕移,既防著慕容復暗算,又擔心王語嫣當真就在那邊,一顆心七上八下,有如十五個吊桶,輕輕撥開蘆草,果見一條小船現在眼前。
那船極為簡陋,上裝滿稻草,半靠蘆岸,船頭坐著一位姑娘,她手足被綁,嘴裡塞著一塊灰布。梁雪第一眼便認出,此女正是王語嫣無疑。只是她一頭美麗的黑髮挽成雲髻,新月般美麗的柳葉眉極淡,麗目細長空洞,嬌巧的瓊鼻,桃頰微白,看著美艷非常,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
梁雪大喜,急跑過去,跳到舟上,直奔王語嫣而撲:「王姊姊,我可算找到你啦。」手搭兩肩,摟在一塊,落淚了一陣,有點喜極而泣,輕抹眼角又離了她懷,喚聲:「王姊姊!」奇怪了自始至終,她一點反應也沒有,便似那木頭人一樣,渾無生機。
這姑娘慌了,又叫了幾遍她名字,順手搖了搖她身子,仍無反應,心驚:「怎麼會這樣?難不成死了?」又探她鼻息,頓鬆了口氣,還好呼吸尚存,和常人無異,不由生奇,回頭質問:「慕容復,你對王姊姊做了甚麼?她怎麼」
不回頭則已,這一回頭,險些連苦膽都嚇出來了。但見慕容復站在岸邊,手執火把,那火燃得極旺,在日光下爭艷。梁雪大驚:「你你要幹甚麼?」
慕容復冷笑:「幹甚麼?凡是背叛過我的人,都要死!」梁雪唇顫:「背背叛?這話從何說起,姑娘我可沒害過你。」慕容復道:「那也只能怪你倒霉,誰叫你攤上這事兒。到了陰曹地府閻王殿那你可要睜大眼睛瞧仔細了,今日殺你們的可是我慕容復。」
梁雪沉吟:「你們?」恍然而悟,記得以前王語嫣心慕的人是她表哥慕容復,遇到兄長梁蕭之後,才移情別戀,許是這個原因,才導致慕容復口裡所說的背叛吧!
此女不服氣,大聲罵去:「喂,姓慕容的,你對我倆梁雪心悸,鼻端突聞火藥之味,嗅了嗅,湊到王語嫣胸前,覺藥味甚濃,立即扒開她外衣,猛然吃了一驚,但見該女腰間綁足了火藥,詫舌:「這廝要炸死我倆?」不及想,忽聽呼的一聲響,當即扭頭,就見那火把旋轉飛來,目標正是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