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鳩涉江湖 第965章 念女心切,乍見函來大怒 文 / 公子蕭弟
第965節第965章念女心切,乍見函來大怒
東曦初上,上空萬里呈雲,天光地明,微風徐徐,略帶一點冷意激人神智,深呼吸精神為之一爽。李柔昨夜不得穩睡,心憂女兒之事,直至五更天微有睏倦,孰料一眨眼,已然天光物明。倒是梁老一夜宿醉,待覺光線刺目,緩緩睜開眼皮,不由哈欠一聲,忽聞空氣中略帶幾分酒臭之味,濃眉一皺哈了一下口,才知此味乃從自己嘴裡而出。
此老甚有幾分反感,自責:「老了,喝一點就高了。」下榻寬衣束帶,傳來丫鬟備好湯水,他洗漱一番,又略略整理,順道問了一聲來人:「夫人呢?怎麼不看見她?」那丫鬟垂首,不敢答話,此老生疑,虎目瞥去一眼:「怎麼不說話?」
那丫鬟畏怯,頭始終低著,不支一語,此老生氣,稍微縮眉便恍然有悟,想起昨晚自己酗酒,而女兒又不見歸一事,心忖:「柔兒準是又生老夫氣了,才不與我同房。」甚為不安,問去:「夫人在哪?」那丫鬟低聲道:「在小姐房中。」
此老聽罷,甩袖一轉身,大步立即邁出,直奔梁雪閨房。女兒房間距此不遠,但此老懷有心結,三步並作兩步走,轉瞬即至。他立在門口遲疑了一會,面上憂思,手一推那門便咿呀開了,光線折射,此老緩踏而入,但見屋裡陳設依舊,老目瞥去,又見妻子趴在梳妝台前睡著了。
梁景嚥了口乾液,步履掠輕慢慢走近,看著妻子憔悴的容顏,連熟睡之際,那雙眉也悄悄深鎖著不能舒展。瞧此心中一揪,怕她著涼脫卻外袍,輕輕地給她披上。哪知動作如此溫柔,竟然也驚醒了她。
此女眉頭一顫,感覺有人靠近,不由睜眼直起身子,嘴裡嬌呼一身聲:「雪兒!」丈夫頓然被嚇了一跳,步子不覺後退,又見妻子滿臉驚慌之色,有些不忍,上前安慰道:「夫人,是我!」
那李柔心性回魂,抹了一把冷汗,美目稍抬,見了丈夫錯愕:「是你呀!」有幾分失望,此老聽出來了,語氣不免有些酸味:「不然呢,你以為是誰?」李柔道:「我還以為是女兒回來了,剛才我做了一個怪夢,夢見女兒被魔頭」但凡提到女兒,便觸及心弦深處,禁不住回頭查看。
但見榻上被褥齊整,沒有一絲女兒的影子,眼眶一澀,晶瑩在裡頭轉來轉去。丈夫會意,隨女目光看去,不由一愕:「雪兒這孩子大清早的又溜出去,忒也不懂事?」李柔聽得這話,目光含忿,狠狠向丈夫瞪去。
梁景害怕,潛意識將身子縮退,妻子這眼神幾乎能把一個人吃掉,惶恐:「夫夫人,別這麼瞧著我嘛,為夫心裡毛毛的。」
李柔咬唇,淚珠兒忍不住滾下,一吸鼻頭,滿腔的怒氣她卻忍下了。就這麼瞪了好一會,那櫻唇才口:「酒醒了嗎?」乍聞此言,比妻子動手打人,更令這丈夫感到心驚肉跳,他慌了,請罪道:「夫人,原諒為夫這一次好不好,下次我絕不敢再喝了。」
那李柔泛著淚眼,咬唇:「你還想有下一次嗎?」梁景身顫:「我我」突然這時,門外有一個小廝,邊跑邊嚷:「老爺,老爺,大事不好了」須臾撞至屋內,此老動怒,狠狠橫去一眼罵:「叫魂啊,大清早觸老夫眉頭。」那人畏怯,步止,看了老爺一眼,又將目光落在主母身上,低喚一聲:「夫人!」
此女扭頭,見下人一臉急躁之色,極力將語氣平和,問他:「出甚麼事了,如此慌張?」那小廝為禮,將一封書信奉上道:「適間門外來了一人,自稱乃蒼山上的綠林,小姐在他們手裡,若想人質活命,便依此函行事。」
二老聽了,都是「啊」的一聲大驚,梁景速速將信取過,又急急拆開,將信件取出時,不料沙的一聲,掉落一紙,此老一怔,向夫人瞧去一下,李柔彎腰把信撿起,但見上書云:「若想女兒命安,明日午時湊足一千萬兩銀子,教梁大人隻身帶往蒼山交換,不許領一兵一卒,違者,替女收屍!」落款處註明,蒼山鹿老大五字。
李柔乍見此信,瞧著手裡一抖,嬌軀不由向後跌去,那信隨風飄下。梁老搶上,托扶妻子,順手把信撿起,細細瀏覽了一遍,觀後胸中懷怒:「可惡,連我梁某人的女兒也敢動,倘若雪兒少了一根頭髮,老夫」李柔大驚,熱淚盈眶直搖頭:「不不,別動武,信上不是說了嗎?他們要的只是銀子,銀子咱家多的是,花錢消災換回女兒就好,其餘的甚麼都不計較。」
看到此函,得知女兒下落,雖有凶險,其實李柔心中非常地高興。假若當如爹娘所說,女兒是落入老魔頭之手,只怕後果不堪設想。如今得知女兒並未落入其手,只不過被幾個小毛賊擄劫了去,這自然安心了許多。花錢若能了事,又豈有不願意之理。
然而梁景並非如此想,只覺奇怪,一個信函裡怎會有兩封信,右手那封未曾動過,他拽在手裡老緊,深有疑慮,微一躊躇,終於按捺不住心動,將信展開,但見信內寫道:「父親大人在上:請恕女兒不孝,不甘寂寞一心飛出宮闈;孰料賊惦上,押往蒼山,此處四面山雪圍繞;盼父明義,依言上山交納贖金,還女歸巢。不孝女拜上!」
此老念罷,甚為大氣,將信挫團一擲,火眼冒光,滿臉顫肉:「這個時候,你想到有我這個爹啦!」腳一頓,將紙踩扁。
李女俠滿臉是淚,爬上抓住丈夫的腳,求道:「老爺不要啊!錢財乃身外之物,一切當割捨,但女兒為心頭肉,不可不救。」梁老出過氣,心頭舒坦了許多,也冷靜了下來,當下將妻子攙起:「夫人,你是瞭解我的,錢財對於我而言譬如糞土。只是老夫擔心,贖金交了,他們當真如約放人?」
李柔一怔,眼眶裡的淚水停了,她是關心則亂:「老爺,那該怎麼辦?」梁老沉吟:「若是逍遙派幾位前輩在,事情一切好辦,只是如今」就在這時,那銀川自門外笑吟吟而入:「爹娘,其實不用師父他們,兒媳也有辦法救得雪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