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鳩涉江湖 第1009章 本性如此,宴百官迎新年 文 / 公子蕭弟
劉進怯步,彎腰躬背,左膝稍屈右腳微抬,模樣十分古怪,當下回過臉來,淒苦陪笑道:「我怕你打我嘛,所以囉先想著溜快點!」公子怪笑:「朕無緣無故,幹嘛打你?」王爺把身子站直,轉了回來,一臉沉色道:「以前你是不會,別說打,就是罵也極少!」
他大歎一口氣,挪個凳子坐好,倒了杯茶解渴。此帝瞧得大驚,叫一聲:「喂,你瘋啦,那茶是隔夜的,喝了會拉肚子。」劉進扭頭,沖兄長一笑:「怎麼,你幾時又開始關心我了?」公子跳下榻來,過去一把奪過:「不能喝!」順了口氣,「說甚麼傻話,朕一向很關心你。」
劉進傻笑:「是,你以前是很關心我,但自從做了皇帝之後,便開始變得喜怒無常。哦,你說這是不是世人所說的皇帝病呢?」此帝陪他坐下,重重一擲杯子,不愉道:「朕有麼?難道朕現在不關心你嗎?朕一向以萬民的利益為先,決不藏污納垢,做出有損萬民之事。」
他輕輕頓了一下:「不過至於性子嘛,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是知道的嘛,況且我本性如此。跟你鬧,頂多也只是開一下玩笑而已,並無傷大雅。」說時又將那擱下的杯茶,輕輕取起湊至唇邊,嗓子一干,喝了下去。
劉進瞧得傻眼,咋舌問:「你剛剛喝的是甚麼?」此帝自然道:「茶呀!」劉進想笑,卻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只道:「你又說茶是隔夜的,不能喝,會吃壞肚子。」此帝呀的一聲,手少松,聽得彭嗆一聲響,那茶杯降落地毯,摔了個粉碎,他有些埋怨:「那你不早說?」
王爺低頭,不敢答他,心裡只在琢磨,兄長的行徑的確透著幾份古怪,與往昔大不相同。至於問題出在哪,他可是一點頭緒也無,沉悶之際,聞聽兄長叫問:「是了,我們剛剛談到哪了?」劉進側臉,瞥了他一下道:「你說打我,只是開玩笑,不傷感情。」
公子笑道:「對,朕看你平時愚鈍憨厚,像個慣被人欺負的主,因此特地點化於你。被朕打總好過被別人打,對吧?」劉進聽了生氣,轉瞬氣歪了鼻子,一臉苦澀大叫:「甚麼,原來你打我是為了我好?」
此帝暗笑,脫口:「當……」本想連個然是一塊說,豈料心下一揪,害他疼得利索,滿腹疑惑:「這是怎麼一回事?」傷神之際,徒聽外間喧吵聒耳,不禁問:「那麼吵,究竟發生了甚麼事?」
王爺在惱他,不願與兄長答話,當即背過身子,沒好氣道:「看來父皇和梁叔叔說得一點不錯,你的確有病,而且是健忘狂妄病。」此帝不悅,一拍桌子:「甚麼,哪個健忘?」劉進冷笑:「這裡除了我和你,還有別人嗎?」
公子生氣:「你的意思是指我囉?」劉進淡然道:「不敢!」片刻語氣帶諷,「你可記得今天是甚麼日子?」公子想了想,說道:「除夕啊!」劉進嘲笑:「虧你還記得,三天前早朝說過些甚麼?除夕夜請滿朝文武入宮,吃團圓飯,與民同歡,辭舊歲迎新年。怎麼,這麼快就丟到瓜子國去啦?」
此帝仔細一想,的確有那麼一回事,當即笑拉他:「好兄弟,謝謝啦,虧得你提醒,不然朕真忘了。」又一搭他肩頭,極是感激,那王爺回首,抬眸瞅了他一眼:「你沒玩甚麼花招?」此帝慚愧:「決不會!」兄弟二人言好如初。
然而公子心下忐忑不已,他也察覺出來了,這兩天的脾氣易於動怒,有點難以自控。例如大罵老爹的那些惡語,話出實非其心,他也不知何故,自然而然就說了出來,惹得天怒人怨。也不知撞了甚麼邪,當真耐人尋味,他又歎一聲。
不知不覺半日過去了,眼見夜色悄襲,朝廷有排山之力,搗海之功,集眾人之成城。不消幾刻,便將偌大一個皇宮裝扮得有模有樣,紅燈籠映路,綵帶盤結,盈聯為襯,放眼儘是一片溫馨和氣。
文官如約,武將隨至,各備禮品道賀新年,如意呈祥,歲歲安泰。往來人多穿梭,互慕互賀,極盡熱鬧。一眾盈熱其間,聽得有人傳旨:「皇上駕到!」乍聞言,眾人心中都是一震,快快俯請迎駕。山呼已畢,依品而站。
那帝往御椅一坐,龍袍少掀,極具威嚴,他面上勾歡,擺手道:「各位卿家,請坐,隨意!」百官謝恩,依言入座,宴有千席,安於御花園內,臨池而觀夜景。
三五十丈之外設有擂台,載歌載舞,戲曲雜耍等各類風流,供人觀賞。耶律浚和阿骨打第一次在中原過節,仰慕漢人的文化許久,瞧得津津有味,酒碰千杯,大呼快哉。百官互敘往昔情誼,有暗配兒女親事者,大都以此來展宏圖,無不快意。
公子酒有幾杯下肚,微見半暈,他一向海量,不知今日為何,才沾這麼些水酒,便有些不濟。環顧宴席,卻不見二老,問向一旁的劉進:「父皇和老爹何在?」那王爺心有不安,先自乾了一杯,搪塞道:「興許在忙吧?」公子道:「他二人能有甚麼事去忙?」
劉進不敢答他,徒聽梁雪啟櫻口,嬌喚:「哥哥,爹他們在安排節目哩!」此帝聽說,極為震怒:「甚麼?」向那靖安王訓去:「進弟,這些事,朕不是吩咐你去佈置的嗎?何以落到兩位老人的頭上?」劉進為難,暗恨梁雪多嘴,又使眼色向其求情。
梁雪展顏,人如花俏,先乾笑了一聲,然後才說道:「噢該死,怪我話說得不夠清楚,以令誤解。」轉向兄長,「哥,你也知道兩位老人家的,他們呆在宮裡閒不住,想弄份活兒幹幹。」那王爺十分感激,即出言附和:「是啊二哥,兩位老頭硬要棄我這個帥換主,你說臣弟能不答應嗎?」
此帝聽了前情,理解兄弟之難,便道:「罷了,老頭要折騰,便隨他去罷!」瞧了一眼西首一席空宴,又問:「進哥兒,那又是怎麼一回事?」劉進一聽,登時面色煞白,低頭說道:「臣弟去請過她們啦,那皇后說甚麼也不肯來,我能有甚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