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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三十章 節 警告 文 / 鳳七

    第三十章節警告

    而皇后這番發落,必是崔夷簡做了什麼,到了這一步,敲山震虎之意,她若是再不明白,這幾十年,不是白活了?秦王就藩,每過驛站,必會有驛使回報朝庭,平安與否,就算不能及時得知,皇后也絕不會毫不知情,而皇后特意提到讓她回去請崔夷間派人去打探,豈不是多此一舉?難道是崔夷簡暗中做的那些事,皇后娘娘已有耳聞?

    「娘娘放心,臣婦回府後,一定把娘娘的話告知左相。」

    皇后見她說的是把她的話告訴左相,而不是說讓左相派人去尾隨秦王,心道這位能在崔夷簡的夫人位置上穩坐幾十年,果然是個聰明的。

    「那便好。你再告訴他,」皇后說著頓了頓,「這幾年他這丞相做的極是不錯,皇上很滿意,秦王年間回京時,提起左相,也是對他這位泰山十分敬服。他如今正值盛年,這丞相再做他十來年,總是成的。且我看右相譚彥博年歲已老,前幾日還聽說他上表乞骸骨,皇上念著他一生為國操勞,不忍叫他為著國事不能安享晚年,大概這幾日,便要准了他的表奏,這滿朝的官員中,大概也只有左相大人能頂了譚相的右相之位了,至於樞密院那位還有閣館中的幾位,就叫左相大人不必放在心上了。」

    崔夫人自是知道年後這相位之爭,聞言喜憂參半,皇后娘娘這番又是敲打,又是許諾的話,不說是她,就是一般的尋常婦人,但凡有些腦子的,也該明白了。

    「是,臣婦一定照辦。」

    「內宮不得干政,這些話,本宮原不該說,不過崔大人不似是我蕭國的左相,亦是秦王的泰山,秦王日後還需要相國多多支持,因此本宮才多了幾句嘴。」皇后垂下眼瞼,撫著重重華貴裙裾,淡淡道。

    「臣婦和左相大人都十分感謝娘娘的提點。臣婦與左相大人日後也必定會記得娘娘的恩典。」崔夫人連忙道。

    「恩典倒是談不上。好了,本宮也累了,崔夫人一早進宮,如今想來更累,就先回府吧。」

    「是,」崔夫人站起身來,只覺得頭暈目眩,卻還是強撐著端端正正行了跪禮,此時琴心也入了屋。

    皇后語氣微溫,吩咐道:「琴心,你幫本宮送送崔夫人。」

    琴心應了聲「是」,引著崔夫人,兩人恭身出了殿,到了殿外,崔夫人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春光極好,那原本如墜在冰窯之中的身心,這才在晨間的陽光下,有了些暖意。朝著琴心勉強笑了笑,道:「琴姑姑不必多送,皇后娘娘身邊可離不得姑姑。」

    琴心也不客氣,只柔柔一笑,招了宮女過來,「你們好生送送崔夫人。」又對著崔夫人道:「那琴心就不遠送了。崔夫人慢走。」

    回了殿中,親自收拾了一地狼籍,重新給皇后遞上茶水,這才低聲道:「娘娘也不必擔心,我看崔夫人懼怕不假,想來左相以後行事,自會收斂一二,再者秦王爺不是粗心的人,若是沿途有了不妥之處,他自會注意到,再則有秦王妃和陶將軍跟在身邊,王爺自家又非凡人,當不會有危險。何況,遞話過來的人也說了,這次左相的目標原也不是王爺。」

    皇后卻是歎了口氣。搖頭不語。

    京都之外,她實在也無法可想,否則又怎會藉機發作了一通崔夫人,不過就是提醒那崔夷簡別太過貪心罷了。崔夷簡不是傻子,怎會在這個時候動手對蕭策不利!

    可他的目標卻是秦末,若秦末當時出了事,蕭策又豈能與崔夷簡再行親家之好?到時候如果蕭策沉不住氣,與崔夷簡決裂,那麼他在朝庭之中,就失了再最要的一份助力。且,果真秦末出了事,陶將軍若知是崔夷簡動的手,又豈會輕易放過崔夷簡?再者,真到那時,陶將軍與蕭策之間,也必生嫌隙,最後的結果,就是蕭策無論是在朝中還是邊軍之中,這些年堅立起來的東西,都將毀於一旦。

    如果這些都一旦成了事實,且這才是崔夷簡真正的目的……

    皇后不禁打了個寒顫。

    「琴心,你馬上想辦法按排人快馬加鞭,無論如何必須在七日之內趕至幽州,我這就修書一封,讓人務必送至秦王手中。」

    「娘娘,您是不是想到什麼了?」琴心見皇后突然之間變了臉色,擔擾道。

    「回頭再與你細說,你馬上去辦,我這就去寫信。」

    琴心不敢耽擱,馬上去遞話。皇后也急忙回到內屋之中,揮筆修書。

    而此刻涼州城外的崎嶇不平的山道之中,秦王府一眾數百人正緩緩而行。

    祈妃的馬車緊挨著秦末的馬車,只秦末並未在馬車之上,而是騎了馬,按著之前的計劃按排,與陶未還有蕭策並行於隊伍前列,只是因著昨日晚上那番決裂之言,兩人皆目不斜視,互不搭言。

    秦末裝著與身後的煙雨說話的機會,不經意的掃了祈妃的馬車一眼,果見車中的人,微微撩了轎簾,露出一絲縫隙,正向她們這邊張望,大概是見秦末回頭,便迅速放下簾幃。

    秦末不經蹙眉。

    心中的不安也漸漸放大。打量了陶未和蕭策一眼,見兩人一個因著昨晚的事,做戲做全套,故而冷若冰霜,一個平日風華恣意的人,竟也是雙眉緊瑣,不知在沉思什麼。

    秦末心中一動,又向身後馬車的方向看了一眼,想了片刻,也不理蕭策,只對陶未氣沖沖道:「大哥陪著王爺,阿末覺得有些累了,去馬車上休息一會兒。」

    陶未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不過行了約摸一個多時辰,慣於馬背上生活的阿末怎會累了?況且這一路行來,她大多是隨著他們,一蹬上馬鞍,便是一整天,從也沒聽她說過半句累。見蕭策扭過臉去並不搭話,只好展眉笑道:「也好,阿末放心去就是。」

    秦末調轉馬頭,煙雨和夏雨亦要跟了過去,秦末低聲道:「你們不用跟著我,候在王爺身側。」

    等近了馬車,翻身跳下馬來,如畫聽到動靜,忙推開車門,秦末跳上馬車,眼角餘光掃了後面緊跟著的祈妃的行乘一眼,果見那邊的簾子,又有鬆動。

    到了晌午時分,停行就餐,祈妃下了馬車活動了一下,便朝著秦末走了過來,嫣然笑道:「娘娘一路可好?臣妾在涼州府中鬆散了幾日,坐了這半日的馬上,竟是顛簸的全身都有些酸痛呢。」

    秦末淡淡笑了笑:「祈妃一路辛苦了,不過好在再忍耐上一兩日便可抵幽州。祈妃也要注意身體,我是不通庶務的,到了幽州,府中還有很多事情,還需得祈妃操勞。」

    「娘娘客氣了,」祈妃笑道,「幫娘娘分擾,本是臣妾份內之事。」

    兩了說了幾句話,祈妃便一邊朝著前邊的婉沿山路看了幾眼,一邊露出了些擔心,「也不知為何,臣妾心中總有些不安。」

    「這一路行來都十分平順,如今已到了漠北轄境,還剩下不過一兩日的行程,哪裡還會有什麼事。祈妃只管放心便是。」秦末一邊接過如畫送上來的熱氣騰騰的簡單吃食,一邊淡淡道。

    那邊千蝶也舉了提了食盒過來,兩人各自用餐,吃的差不多了,祈妃漱了口,拿著香帕拭了拭嘴角,這才又對著正淡然用膳的秦末道:「看娘娘氣色這麼好,有時候臣妾很是羨慕娘娘呢。」

    秦末聞言,抬眼看了崔青爭一眼,笑道:「祈妃羨慕我做什麼?」

    「臣妾以前一直聽說娘娘您是我們大蕭國女子的楷模,巾幗不讓鬚眉,曾在邊關立過不少軍功,臣妾還未嫁王爺時,閨中聽得娘娘的美名,心中也是好奇,娘娘該是怎樣風華絕代的女子,沒承想後來竟能與娘娘成為一家人,實在是臣妾有幸。臣妾有時候想,如果臣妾也有娘娘的一身莫測武藝,也能與王爺並肩作戰,那該是何等的……」說到此處,崔青爭凝眉思索了一下,似是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詞,又笑道,「臣妾聽王爺說,有一次亂軍之中,王爺受了剪受,還是娘娘您救了王爺。」

    「兩軍對壘,受些傷也是正常,我當時碰巧就在王爺身側,倒也不算是救了他。祈妃怎麼突然想起這個?」

    「哦」祈妃聞言一怔,復又笑道,「只是看著這漠北全然不同於京都的風光,想著王爺和王妃曾在這裡共同生活過幾年,又因臣妾年少時,也曾夢想過有朝一日,能見識見識塞北落日孤煙的蒼曠風光,所以隨便聊聊,娘娘,相比京都那喧鬧繁俗的地方,您一定更喜歡空闊無束的漠北吧。」

    「盛都繁華富麗,漠北瑰麗壯闊,我都喜歡,有時候還想著,若是此生能有機會,再去看看江南溫柔之鄉,山水娟秀,便是此生無憾了。」

    「娘娘可真是與臣妾等凡俗女子不同,難怪便是臣妾的父親,提起娘娘您,都是讚不絕口的,那時未曾見過娘娘,臣妾心中還有不服,如今與娘娘一起生活了幾年,非但心悅誠服,更是把娘娘視為臣妾平生最敬重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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