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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五十六章 節 後宮 文 / 鳳七

    第一百五十六章節後宮

    蕭世勤雖氣這老奸臣滑的傢伙,可也沒有辦法撬開他的嘴,只得一笑,端回往口嚴肅寡言的樣子,各自回衙。

    蕭帝自崔夷簡走後,便坐在議政殿的龍椅中出神。立在門外的內侍總管偷偷看了一眼,便又垂首而立,過了半響,才聽到蕭帝起身的聲音:「走,去鳳儀宮中看看。」

    聖上,這是想起舊人了。

    王總管低低應了聲「是」,便快步上前引路。

    鳳儀宮中,皇后聽說龔天重自動請纓去江南平亂的事情,嘴角含了笑:「我倒是沒有看錯這孩子。」

    語氣之中,全是滿意,竟像是說著秦王一般。

    琴心就笑道:「您看中的人,什麼時候又錯過?」

    心中卻是知道皇后為何單對這龔天重青眼有加。

    有些往事,就像埋在地底的陣酒,總以為忘了,其實不是,單有一日從地底挖將出來,那因歲月而沉澱的沉香,卻是能醉人至死。

    所以不能碰,不能挖,不能打開。

    皇后聽了她的話,笑了笑,她這一生,人是沒有看錯過。可是人卻都錯過了。

    兩個正說著,就聽到外面王總管的唱聲:「聖上駕到。」

    皇后不免抬頭看了一下窗外的天空,怎麼這個時辰來她的鳳儀宮?

    他與蕭帝,情愛是沒有的。有的不過是夫妻之間的相敬如賓。從前有如陌路,這幾年倒是親近了不少,可也從不見新熱。

    聖上這時候來看她,卻是從未曾有過的事情。

    也來不及多想,起身下了榻,還未迎出去,蕭世允已進了屋。

    她是皇后,無需跪拜,只曲膝行了一禮,笑問:「聖上怎麼這時候有空來鳳儀宮?」

    一如二十多年前的溫淑柔婉。

    蕭帝看著她,眼中就有了歉疚。

    這女人,自嫁了他,雖如今貴為皇后,卻似乎並沒有真正的享受過什麼她原本應有的尊榮。

    他一生記掛著一個永不可得的女人,就算是後來也寵幸過不少嬪妃,可是對這位皇后,卻一直淡淡的,不尊不寵,也不離不棄。

    可他就是知道自己對不起她。

    那絲歉疚落在皇后季雨簾的眼中,心下十分納罕,又見蕭世允滿臉疲憊之色,不禁關心道:「您這是怎麼了?臉色看著不太好?可是累了?」

    他哪裡是累了?

    蕭世允淡淡一笑,執了她的手,在鳳榻上坐了:「雨簾,這些年,辛苦你了。」

    辛苦不辛苦,隔了多少年才說,似乎已沒什麼意義。聽他直呼自己的閨名,季雨簾也是詫異,一笑道:「聖上怎麼想起來說這個?」

    蕭世允搖了搖頭,繼續低聲道:「朕知你這些心中是怨我的,當初那孩子去了,我卻未曾還你個公道……」

    那是她心中永遠的痛,就算是結了痂,可是傷疤卻在,去不了。

    季雨簾手一頓,旋又笑道:「臣妾心中無怨,聖上又何必再提這些?這麼多年過去就,還有什麼公道可言,就算是聖上還了臣妾所謂公道,那孩子也回不來,不說這個了?」

    轉頭便叫外面的琴心:「快沏杯釅茶過來。」

    琴心正與王總管在外面小聲的說話,聞言應聲而去。

    蕭世允見她不願提,也只好作罷,悵然道:「朕今天聽崔相說,青雲那小子如今去了幽州,就住在策兒的府中,他……竟然這麼多年,從未給過朕一點消息。」

    直呼上官青雲為小子,可見他在蕭世允心中那份情還在。

    季雨簾聞言,心中狂喜,面上卻是半分不顯,見蕭世允黯然,便道:「他從前就是玩世不恭的性子,於正事上從不上心,您又與他計較這個,不是存心讓自己不痛快麼?要說總算有了消息,也是好事。我看,策兒這些日子必會有信過來,應該會說說他的詳情的。聖上也不必傷懷,如果真是惦念著,召他進京來敘敘舊也就是了。」

    蕭世允就歎道:「他的性格,你還不知道?我若真下了召,他能乖乖回來才是怪事。」

    語氣中雖有責備,卻也寵溺。竟像上官青雲,真是個不知事的混小子一般。

    季雨簾倒是聽的好笑:「看聖上說的,他如今也是幾十歲的人了,還能如從前一般?不如臣妾給末兒那孩子私下裡去封信,讓她問問?」

    這倒是個好辦法。

    要說,蕭世允是真當上官青雲如嫡親弟弟一般的。甚至比那同胞親兄弟燕王在他心中還多了幾分份量。

    想了想,到底搖頭:「算了。朕也不願意為難他,既是他不願意來京中,隨他去罷。」

    季雨簾心中已定了主意,不管怎樣,總要給秦末去封信才是。他來或是不來,只要蕭世允還記著上官衍的情,記著當年流落在外時,與上官青雲兄弟般相處的點滴,於蕭策就是好事情。

    「聖上,臣妾看您臉色不太好,可是累著了?要不,宣御醫過來看看?」

    季雨簾見他不願多談上官青去,順勢轉了話題。

    蕭世允揮了揮手:「左右也就是開那些藥,朕近來喝藥喝了也煩了。不如清淨些。也好些日子沒來你這裡了,今天朕給沐休一日,在你這裡好好散散心。」

    季雨簾一笑:「那可是臣妾的福氣。」

    便拿了靠枕,讓蕭世允躺上,又蓋了薄被子,出去吩咐琴心親去一趟御膳房,準備午膳。

    用了午膳,蕭世允有了些精神,說起江南匪亂的事情:「……這幾年,竟沒一件叫人省心的事情。不過朕看龔侍郎也是個人才,又是出身金陵世家,朕雖有心提撥他,可他到底年輕,還需再歷練上幾年。」說到這裡,又是一聲長歎,「還是留著不動吧,朕大概也等不了幾年了,總得讓……他們有給重臣施恩的機會。朕把該提撥的人都提撥完了,倒是讓子孫們恨了。」

    季雨簾見他今日儘是頹廢之語,卻是不好多問,又想著王總管片言隻語的暗示,心中暗驚,只得笑道:「他二十多歲的人,已官至三品,再提,就是撥苗助長了,想來龔侍郎是理解您一片惜才之心的。」

    卻是不提蕭世允才剛話中暗指的退位之意。

    哪有帝王甘心活著時便禪讓帝位的,他也不過發發感概罷了。

    季雨簾見他一徑消沉,卻不是好現象,只好轉說些高興的事情:「……也不知道末兒如今身子如何?臣妾算著,再有五六個月,也該生了,還不知是小子還是個女娃兒。這可是策兒和末兒的頭胎,也是我們的皇長孫,聖上可想好了賜些什麼?」

    蕭世允見她提起秦末懷著的孩子,心情明顯轉好,笑道:「朕還真是想了好久,不過想來想去,也想不到合適的,不如皇后給朕出出主意?便凡合適的,朕這位皇爺爺,也不能當的太小氣就是。朕連名字都想好了,不舉男女,就單名一個盛字,皇后覺得如何?」

    盛者,昌也。

    季雨簾露也高興的樣子,笑道:「您給起的名字,誰還能說不好?臣妾也願那孩子,將來長的健康茁壯。至於賜什麼,臣妾想著,是咱們皇室裡孫子輩的頭一個,雖是策兒在幽州,可這孫子總得接回宮裡來養,不如就把臣妾這鳳儀殿後的洗華殿收拾出來,讓那孩子將來住吧。」

    蕭世允卻是不置可否,只道:「如今還早著呢,年底才生,不急。」

    季雨簾聞言,心中長舒了口氣。只要他還沒有把那孩子接回皇宮的心意,就還有辦法可想。

    她是不能眼睜睜看著她的孫子,輕易就叫人接回皇宮裡來,當了質子的。

    就算她貴為皇后,在這皇宮後院,想保那孩子不難,可,她也不會讓他有一絲一毫涉險的可能。

    何況她知道,如果那孩子果真被接到了宮裡,那麼策兒將來的行事,就會多幾分顧忌。

    然蕭世允這「不急」,到底又是個什麼意思?

    「那可是您的孫兒,聖上不急,臣妾急什麼?」季皇后調笑道。一邊就給蕭世允遞了茶過去,「雖不比您御書房中的,但琴心一手沏茶的好技藝,別有滋味,卻是御書房裡那些當差的比不了的。您嘗嘗。」

    蕭世允心不在焉的丫了一口,道了句「不錯」便放了一下來。

    起身離了榻,季雨簾見他是打算要離開,也跟著下榻,為他整了未曾換下的龍袍:「您這是要去書房還是?臣妾讓琴心熬了補品,晚上要是忙著,不能過來總膳,記得吩咐王內侍過來說一聲,臣妾讓琴心給您送去。」

    蕭世允應道:「晚上還過來,不過是突然想起些事去處理。」

    季雨簾也就不再說什麼,親送他出了鳳儀宮,正要回屋,就聽琴心過來道:「娘娘,賢妃娘娘過來看您。正在側殿中候著,剛因聖上在,她自迴避了。」

    蕭世允離開,也是臨時起意,若是他不走,難道賢妃還能一直在側殿中候著不成?再則,賢妃表面敬她,事實上這些年何曾又把她這個皇后放在眼中?若是平日,知道蕭帝在,只怕早巴巴讓人通報去了,又怎麼可能迴避?

    賢妃雖因生了皇長子蕭政,一直盛寵不衰,可後宮中佳麗如雲,並非她一枝獨秀,這幾年蕭帝於後宮的心,也淡了不少,因此便是貴如賢妃,也極難得見上蕭帝一面的,這樣的機會,她怎會輕易就放過?

    「可知道來尋我,是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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