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回天 第一八八章 相認（二） 文 / 雪嬌兒

    第一八八章相認（二）

    自己的女兒就坐在自己的面前，以前，他還可以無意之中。看看這個女兒的神色，看看這個女兒，最近是清瘦了，還是豐滿了。可是今天，他卻連看的勇氣都沒有。

    王媽和葉幽然在說著話，念雪就在一邊端茶倒水的伺候著。然而，她們說了什麼，王御醫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王御醫……王御醫……」

    念雪叫了兩遍，王御醫才回過神來。原來，念雪是過來給他換水的。看著念雪拿著壺，將那還冒著熱氣的水注入了他的茶杯之類。他顯得有些枉然，如果，王媽真的能信守承諾，那麼，他認回這個女兒，也算得上是一份榮幸。這輩子，他也就沒有那麼大的遺憾了。

    在心裡打定注意，王御醫依舊是不動聲色的坐在那裡，只不過，他卻仔細的聽著葉幽然和王媽所說的話。

    「御醫果然高明，剛剛才給你服下藥去，這麼快，就能見著這樣的效果。嬤嬤，你的病好了，本宮這也就放心了。唉，你這麼一直的病著，我的心都亂了。你要是在不好起來，本宮怕是這後宮裡的那群妃子們，都快亂了套了。」

    葉幽然坐在床邊，拉著王媽的手說道。王媽的手，明顯的有些冰涼。只不過，王御醫卻說，這是服藥之後的正常反應。也沒有太多的擔心，葉幽然的心裡，還裝著後宮裡的那群正要作亂的妖精們呢！

    「我沒事了，你看，我這多精神呢！你要是有別的事情要忙，你就去吧！我這裡挺好的，明天，就能搬回小房子去住了。哪裡還需要這麼多的宮女兒伺候著。」

    「嬤嬤，你就先安心住下來，把病養好了。主子自然會放你回去住的，你一天不好起來，主子也就一天都不好過。」

    念雪遞上去一個剛剛削好的蘋果，笑著說道。

    「念雪姑娘就是聰明伶俐，也就只有你啊，深得主子的歡心。不過，這都是應該的，誰叫你一心的對你主子好呢！」

    王媽聽是念雪說話，立馬轉過去回說到。王御醫還是坐在那裡，念雪一說話，他的心裡就發。那份緊張，是當年接生念雪的時候都沒有的。

    「去吧，去吧！我這都好了，皇后娘娘你要是不放心，要不就把念雪留下來陪我說說話，解解悶。」

    王媽催促著葉幽然回去，她答應過王御醫的。這件事情，不告訴葉幽然。給葉幽然一個滿意的結果，這其中的過程，到也不是那麼重要的。知道的越多，煩心的事情也就越多。

    「那也好。那本宮就把念雪留給你。本宮這就先去了。」

    說著，葉幽然便起身來，正要朝外面走了去。

    見葉幽然走遠之後，王御醫也站了起來。準備告辭，如果，這會不說，怕是再也難找這樣的機會了。每每的，念雪就跟在葉幽然的身邊，寸步不離的。想要葉幽然不知道這件事情，這就是絕好的機會。

    「嬤嬤，你好好休息。你的病，已無大礙了。老朽這就告辭了。」

    王媽歎了一口氣，她並不知道，王御醫是準備在這個時候藉機認回念雪的。然而，王媽見王御醫這就要走，也不願意，做什麼無謂的強求。

    「那好，既然御醫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忙的話，那就先去忙你的事情吧！老婆子這裡，也倒是沒有什麼大礙了。」

    聽了王媽的話，王御醫稍稍有些放心了。這王媽雖說是女流之輩，卻也是的確很是明理的。答應的事情，也的確盡力而為。這樣，王御醫的心裡，就更是好受的多了。就更加沒有更多的顧慮了。

    「我送送大人吧！」

    站在王媽身邊的念雪，很突然的說道。很莫名的，念雪就和王御醫有一種別樣的親切感。

    「多想念雪姑娘。」

    王御醫轉過身來，道了一聲謝之後。便轉身欲要朝門外走去。念雪跟在背後，他能感覺的到。他兩眼微微一張一合，像是在做什麼決定一般。然後，便把手伸進了袖兜裡面。輕輕的摸出了那支手鐲來，假裝很是不經意的扔在了地上。

    『匡啷』一聲，是那有些老舊的銀手鐲掉在地上的聲音。然而，王御醫卻並沒理會，依舊是大步的朝前走著。

    「大人，你掉東西了。」

    念雪彎腰下去，將那手鐲撿了起來，她哪裡知道，這是王御醫故意扔出來讓她撿的。其實，這一切，也都是王御醫沒有辦法的事情。事隔這麼多年，他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跟這個女兒說起的。

    王御醫轉過身來，看見念雪已經將那手鐲拿在了手上。然而，念雪也正如他所願的，正在仔細的端詳著那手鐲。

    「念雪姑娘……」

    王御醫伸過手去，似要要回手鐲一般。王媽見狀，也從床上下了來。慢步的朝著這邊移動著。

    「大人，這手鐲……」

    念雪似乎是看出了什麼端倪來。並沒有立即就換給了念雪。

    「不會的，這……」

    見念雪對著手鐲自言自語道，王御醫又把剛剛邁出去的步伐給收了回來。

    「你們都下去吧！」

    王媽朝屋子裡其它的宮女擺了擺手。把她們全都給趕了出去。

    只見念雪把剛剛才撿起來的那隻手鐲和自己手上的對比了起來。

    「這是一對。這是我母親的手鐲，我記得，我小的時候曾經看到過，母親的手上，分戴著這對鐲子的。可是，後來，卻少了一隻。然而，母親在彌留之際，將這一隻給了我。大人，你為什麼會有這隻手鐲的呢？你從何得來？」

    念雪的神情，顯得有些激動。她想要知道，這手鐲，和眼前的這位御醫，有著什麼樣的關係。畢竟，這世界上，這手鐲，只有這一對。是獨一無二的，是她母親純手工製作的。

    王御醫沒有開口，他不知道該如何跟念雪說起這些經年往事。然而，旁邊的王媽卻幫他開了口。

    「因為，他是你的生身父親。」

    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在念雪的頭頂上炸開了。生身父親……這麼多年，她都不知道父親，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定義。曾經，曾經她那般的渴望有一個名叫父親的溫暖的懷抱，能擁抱她，溫暖她的時候。卻是什麼都沒有，這麼多年了，她一直都是一個人的，在這深宮裡，從這裡，到那裡。全都是她一個人在努力的奮鬥著。現在，這樣就突然冒出來一個父親。這要她實在有些難以接受。

    「父親……」

    念雪有些不相信，她默然的朝後退了兩步。就好像站在她面前的王御醫並不是什麼父親，而是什麼正要準備進攻她的怪物一般。

    然而，王御醫的眼裡，卻是無盡的柔情，無盡的溫暖。然而，念雪卻感覺不到。

    「怎麼會呢？我竟然會有一個父親。嬤嬤，你不會是在騙我吧？這麼多年，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父親。怎麼會這樣呢？」

    事情，總是那般的不盡人意。王媽以為，能如此意外的得到這麼一個父親。念雪會是高興的。可是，念雪的表現，讓她有些失望。甚至，她在想，這樣的方法，是否能留得住念雪呢？

    「嬤嬤怎麼會騙你呢？如果嬤嬤沒有證據，又怎麼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呢？」

    王媽對著那拉著自己胳膊的念雪確認到，可是，竟看見的是念雪眼底裡無盡的恐懼。原來，父親這一個詞，在念雪的心裡，是讓她倍感恐懼的。

    「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呢？我不相信……」

    念雪搖晃著腦袋，她無論如何，都不相信這王御醫是她的父親。

    「孩子，我真的是你的父親。我知道，這麼多年以來，我並沒有盡到自己的心意。可是，我一直都是在你的身邊的。你可以怪我，可是，我卻不能因為冒然認你。將你的生死置之於度外呢！」

    「你怎麼會是我的父親呢？父親。你擔的起這個名嗎？當的我母親在暗夜裡流淚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你是我的父親？當我的母親，因為私下生子被宮裡刑罰的時候，你怎麼不站出來跟人說，你是我的父親呢？當我的母親，在疾病裡掙扎的時候，你為什麼不站出來救她，為什麼不說你是我的父親呢？」

    念雪說著話，可是卻早已是淚流滿面了。然而，她卻表現的比剛才還要鎮定。看著念雪的樣子，王御醫無一不是心疼的。可是，念雪不承認他，才是他心裡最大的痛。

    「父親，一直以來，我都是沒有父親的。我的父親，怎麼會對我不聞不問這麼多年呢？他怎麼會眼看著我辛辛苦苦的在宮裡為了生存而努力著，為了活下去而受盡磨難，都不管我呢？」

    「我沒有，這麼多年以來。我是不敢認你，不想給你帶來麻煩。可是，這麼多年以來，我從來都沒有不管你。我為了你們母女，多年受制於人。你母親走後，你沒到一處，我都仔細的打點，仔細的安排。為的，也只是讓你少受一點苦。可是，眼看著你任然受苦，我的心，竟比什麼都還疼。孩子，原諒我吧！」

    面前的這個人，是一個費盡心思疼愛自己的人。可是，念雪卻怎麼都無法接受。

    「不……你不是。我沒有父親，我的這半生，都是我一個人在努力的活。我已經習慣了，我不需要父親，已經不需要了……」

    說完，念雪竟然推開站在面前的王御醫，朝著門外跑了去。淚水，在風中飄灑。然而，雖然恨，可是，她的心，竟是透著絲絲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