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五姓分工 文 / 金石
邊說話,鍾蘭玉邊下針如飛,那針影閃得小寒壓根看不清,腦子冒出個「東方不敗」的怪詞之餘,小寒再一次地決心,一定要學會這一手——只要把娘這一手學會了,那她未來可就不愁沒有一技傍身會餓死了。
「整個小田村?也就是不止我們張家莊,其他四個莊子也是這樣的!這麼嚴厲啊?」小寒想了想,又問,「外公是不是也出門幹活了?所以平時才少見到他!咦?也不對,我記得,平日裡去看外婆的話,偶爾也能見到外公,只是每次都是在下午。」
「鍾家莊出門幹活的人,有特殊的近路可以走,所以你外公想回來話,自然能夠趕回家裡來的。」鍾蘭玉笑瞇瞇,「娘是有了你們,所以才能暫時放假,等你們上學去了,我還要去村塾上課的,等過幾年,從村塾出師之後,我也要出門工作的,不過我是女的,出門幹活的時間會比較短。」
「那是幹什麼活呢?」小寒的求知慾強烈得不像個孩子,問這個問題時的表情認真得讓鍾蘭玉暗自擔心。
「比較複雜,一下子說不清楚,等你在私塾裡至少學會一門傍身的功夫,才能夠告訴你,否則對你以後練功不利。」娘親抿了抿嘴,認真地回答她。
「哦,」小寒噘了噘嘴,垂頭想了一會兒,才繼續問其他感興趣的事情,「那鍾家莊在小田村裡的工作,就是捕魚哦?葛家莊呢?還有魯家莊又是做什麼的?孫家莊呢?胡家莊呢?」
「葛家莊的人,在山裡種山實、藥材和果樹之類的,還和孫家合作專門負責研究各種治病強身的藥方;胡家莊是專門養小動物的,養雞啊鴨啊豬牛羊之類;孫家莊嘛除了治病研究藥材之外,就是研究各門學問的,村塾裡的博士們,姓孫的最多,魯家莊出巧匠,現在是鐵匠木匠還有瓦匠之類,吶,我們家裡用的傢俱啊,碗筷啊,都是從魯家莊買來的。連房子,都是他們幫忙蓋的。」鍾蘭玉一一數來,將村裡五姓所擔當的工作一一數來。
「這樣啊,怪不得葛家莊是建在山腳下的呢,鍾家莊是建離河不遠的地方呢,都是因為他們工作的原因嗎?」小寒連連點頭,很為自己得出的結論而高興,「可是,胡家莊為什麼會在建在山上的呢?」
鍾蘭玉順口回答,「因為禽類牲畜都是放養在山上的。而且胡家莊也並不是像我們這樣建屋子住的,而是胡家莊的各戶人家在山上各自找地方或搭房子或破山石開闢洞府,每戶各住在不同地方的。」
「咦?」小寒疑惑地呆呆望著娘親,似乎又要陷入那種奇怪的迷惘中去了。
鍾蘭玉捏了下她的臉頰,把她的注意力引回來,「他們這麼住的另一個原因,是因為葛家人在山上種山實藥材果樹,很容易被山裡的野獸糟蹋,需要人幫忙看著,所以胡家才會在山上分散開來住在藥田果林附近的。」
小寒側頭想一想,「可是要看藥田果林的話,不是就整晚都不能睡覺嗎?」
「當然會設置警戒的東西啊,如果有威脅性的動物接近藥田果林的話,就會提醒看守者注意,」鍾蘭玉握著女兒的手,檢查她的手指甲,嗯,還不用剪,「當然,具體情況怎麼樣,等你以後進入了村塾之後,自己找胡姓的同學問吧。」
「葛家莊的人種藥,怎麼會請胡家莊的人幫忙看呢?」小寒還是覺得有哪兒不對。
「沒辦法,」鍾蘭玉攤攤手,「到了晚上,除了村塾外,山上不能住任何非胡家莊的人,哪怕功夫再厲害,也會很危險。」
「哦。」小寒側頭想想,「咦?既然胡家有養牲畜的,為什麼我們每年只能吃三次葷菜呢?那他們養牲畜是幹嘛用的啊?」
「他們養的牲畜是專門提供給其他四個莊子的,我們張家莊的人,不能吃那些肉,會對修行不利的,」鍾蘭玉搖頭,「我還沒嫁過來前,倒能夠天天吃肉,那些葷食對鍾家的功夫,不會產生衝突。」
「就只有我們張家莊的,不能吃肉?」小寒一臉痛苦狀,難道我一生都要吃素嗎?不要,「和尚」「尼姑」……
「張姓子弟學的功夫,最開始麻煩些,限制較多,不過,這種功夫煉好了之後,威力會非常大的。」鍾蘭玉撫著女兒的頭,眼睛向院門外望了望。
「可是,一吃肉就會破掉的功法,根本沒用嘛,」她感覺中好像有個某人也練了這種功夫,結果人家設計他喝下一點點血,功夫就破掉了,然後就被對手打死了,「威力再大我也不要學。」
「誰告訴你一吃肉功夫就會破掉的?異想天開!」鍾蘭玉好笑死了,「只要你能夠順利完成私塾的課業,考進村塾後,就能吃肉了,就算你天天吃肉,功夫也不會出任何問題,不是跟你說了,只是初期限制多些嘛。」
「哦。」小寒順著娘的眼神也向院外看了一眼,「娘,你在看什麼?」
「我在看天色,是不是快要做午飯了?」鍾蘭玉比了比天色。
是哦,太陽快到正當中了。
「那娘你要做飯了嗎?」小寒一臉依依不捨的表情。
「嗯,你爹爹幹活累了一上午了,我們不能讓他回來沒飯吃啊,對不對?」鍾蘭玉站了起來,「還有什麼問題,等你午睡起來,問你爹爹去。」
「好吧,」小寒看著娘親向廚房走去,追著問最後一個問題,「好奇怪,每次外面田里雨一停,爹爹就回來了,這其中有什麼原因的嗎?」
「等你長大,就知道了。」娘親向她擺擺手,「乖乖的,爹爹馬上就回來了。」
小寒撇撇嘴,「娘,你又敷衍我。」她最討厭「等你長大就……」這類句式。
「那等你爹爹回來,你問問他去,」鍾蘭玉的聲音從廚房裡傳出來,「這是你爹爹的事情,我也講不清楚。」
小寒嘟著個嘴,眼巴巴地望著大門,哼,我問爹爹去,反正他馬上就回來了。
的確,和往常一樣,田里的雨絲剛剛停了五分鐘不到,張鋤頭就踏進門來。
而這時,鍾蘭玉也恰恰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回來啦,洗手吃飯吧。」
張鋤頭向著妻子一笑,走向她,兩個肩挨著肩地走進了廚房去。
小寒鼓了鼓嘴,早知道你們恩愛了,哼!還要躲著我說悄悄話。
吃完了午飯,小寒今天早上起得遲不想午睡,下了地,自己到外面溜圈,經了細雨淋過的禾苗們,那水珠兒掛在嫩生生的青葉子上,真是漂亮得不得了。
整片的禾苗兒都掛著水珠兒,在太陽底下閃爍著,晃眼看去,倒像是碧玉鑲……「鑽石」了。
又有古怪的念頭冒出來了,小寒晃晃腦袋,將腦袋裡隱約浮現的念頭搖掉,只慢悠悠地在田邊走著,遠遠地看著水珠慢慢被曬成氳氤煙氣,籠在青苗苗的禾田上,下面是被水洇得濃黑的土地,越發的如景如畫了。
在這種的情景中,小寒的步姿也矜持起來,要做畫中人,總得符合規格才行嘛。
「咦?這是鋤頭家的小寒丫頭?」果然被眼尖的鄰居秀嬸看到了。
「怪不得呢,村塾裡的老祖會說她奇異,看她剛才的那個樣子,哪裡像個傻子?小仙童也不過這樣罷了。」嫫嫂是和秀嬸一起回來的,兩個輕聲說話,也沒避開離她們不遠的小寒,全灌進小寒的耳朵裡去了。
之前母親所介紹的關於五個姓氏在小田莊的分工,看著兩個站在一塊兒的鄰居,小寒驀然想起最早哥哥在轉移她注意力時,在她耳邊囉嗦的鄰里親戚關係,秀嬸和嫫嫂未嫁前都是姓葛的!難怪呢,常看到她在一處,想來她們在閨中便有交情。不過嫁到張家莊來之後,一個是嬸,一個是嫂,輩分完全錯開了……
小寒轉過身來,對她們行了個禮,輕聲細語的問安,「秀嬸,嫫嫂,好幾天沒見著了,小寒給你們問安了。」
兩個長輩倒是被她的言行驚到了,「喲,這小人兒,這一舉一動還真有板有眼的,不愧是張家的女兒。」
「奇了怪了,這倒是誰教的?」秀嬸眨了下眼睛,走過來,抱起小寒,捏著她的小肉手,「好乖巧小人兒,走,嬸送你回家。」
小寒乖乖地任她抱著,嘴裡卻分說,「秀嬸,我剛出來,吃了飯溜彎兒消食呢。」
嫫嫂走過來,拉著秀嬸的胳膊,壓低了聲音說了幾句,轉頭,秀嬸就把小寒放下了,「那你在這兒玩吧,晚點秀嬸給你帶個好東西來。」
兩人結伴匆匆去了。
奇怪,她們這是要去哪兒?
這麼一來,小寒倒是把要當畫中人的念頭丟開了,蹬著小胖腿興沖沖地奔回自家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