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輸贏的價值 文 / 金石
小離搖頭帶著「絲絲」音的說，「不用啦，我去找點東西來當籌碼。」說著，他的身子沉了沉，像潛進水裡似的，消失了。
咦？這樣子，怎麼那麼象娘親大舅他們走陰路時的感覺啊？
瑞麒沒理會她的疑惑，自顧哀歎，「只有我沒有東西可以當籌碼。」
小金很幸災樂禍地沖瑞麒眨了眨圓滾滾的綠眼珠，她只微微晃了下腦袋，嘩啦一聲，一小堆幾十個蒼蘭色的石子出現在桌上。
「咦？這是哪兒來的？」小寒這回可真是吃驚了，明明小金就只一個光身子，什麼都沒帶啊？
「小金是神龍啊，」瑞麒給她解釋，「神龍族天生頷下生有龍珠，和我們的那個葫蘆一樣性質，可以存放很多東西的，那些是小金在海裡撿的玩具吧？」
「嘩，真好。」小寒語帶羨慕。
瑞麒跳到小寒面前，「那我要用什麼當籌碼嗎？要不，就用葫蘆裡的靈石？」
正想從葫蘆裡往外拿，小寒止住了她，把手中的儲物袋遞過去，「瑞麒，你用這個靈石吧，是村裡供奉給你的，別用葫蘆裡的靈石了，好不容易消去凡俗之氣的。」
瑞麒點了點頭，儲物袋飄在空中，向下倒出，像昨天一樣，嗅聞了靈石上的氣息，又收回儲物袋中。
這回麻煩的變成小寒了，「啊，那我要用什麼當籌碼呢？」她開始翻找自己的儲物荷包。
正在她翻找期間，小離又出現在桌邊，隨著他出現的，是一小堆像是蛤蜊外殼，卻兩面都是青黑色的貝殼，堆在了桌子邊的地上。
小離「絲絲」地說，「我找了些陰貝來當籌碼。你們都準備好了嗎？」
「啊，有了！」小寒翻出兩包體積不算小的東東，這還是前陣子她恢復了前世記憶之後，想起來的零食小吃，就是和那米條一齊試著做的零食，做法是仿照前世的米花糖。
把靈米煮熟後用靈力撐漲脫水，將靈蜂蜜和一種由爹爹種出來的植物根莖中炸出來的糖份一齊熬煮，再加入某種山果擠出來的凝凍性的膠汁，攪拌均勻後，將之用米花粘結起來，再切成小片，用一種類似薄荷，但生吃有點過酸的植物葉子一片片包裹起來。
那種帶點清涼的酸酸甜甜的口感非常棒，做出來後，很受了私塾學生們一陣子追捧。
不過小寒儲物荷包裡的這兩大包，其中一包是她剛想出點子告訴君先生時的第一次試做品，糖漿的比例沒掌握好，有點甜過了頭了，小寒不太喜歡。另一包是天熱時，外面的包裝換成冰橛葉包著的，但漸漸天冷，吃這個就太冷了，於是就剩下了。
但小寒所受的家庭教育一向不支持浪費，本來打算幾時到河邊玩時，丟進水裡餵魚的，結果忘記了，就一直放到了現在。
也不知道神獸們會不會喜歡吃米花糖？一抬頭，三雙眼睛都望盯著她手裡的零食。
「很香甜的味道？」瑞麒最不客氣，把臉湊到她面前來，嘴巴張得大大的。
小寒放了一小塊進去——
「好好吃哦，這個味道真舒服。」瑞麒顯然對形容美食沒有天份，但她的語氣和表情，足以說明，有多喜歡這種小食。
「我也要。」小金躥過來，踩亂了桌面上的麻將牌。
「給我嘗嘗。」小離的頭頸真是長，只一下子就伸到了小寒面前。
一人分了一塊之後，三雙眼睛渴望地盯在米花糖上。
小寒把它們飛快地收回荷包裡，用手捂著荷包，「這是我的籌碼，你們如果贏了才有得吃。」
這麼一來，麻將場上的氣氛越發熱烈起來。
瑞麒贏了第一副，可是之前沒有說好籌碼。
她瞪著一臉惋惜的小寒，明白剛剛的不好預感是什麼了，但在小金和小離幸災樂禍的注視下，她無法提出異意，只得把牌推了。
接著第二副，小寒贏了，自摸。
她的面前有了三塊靈石，三個蒼藍色的小石子，三個陰貝。
接著，小離贏了，是贏小寒的。
小寒從荷包裡拿出五片米花糖放到小離面前。
他很高興，一口就叨住一塊，含在嘴裡並不嚥下去，含糊不清地發出帶著「絲絲」的音，「很香甜哦。」
瑞麒和小金都用嫉妒的目光望著他蠕動著的嘴巴，飛快地把牌洗動，「再來，我也要贏小寒的糖。」
接下去的打牌，顯然麻將的娛樂性成了附帶的，三位（只？）神獸小朋友的目標更明確地集中在了小寒儲物袋裡的米花糖上，幾乎形成了三盯一的局面。
小寒微笑，她才不介意呢，反正米花糖雖然做起來麻煩點，又不值錢，也不需要她自己做，玩著玩著，和前世寫作一樣，分出一半心思放在牌桌上，另一半心思，她開始琢磨昨晚畫的那些混元形的複雜符文。
中午在飯堂吃飯時，她聽到半句某即將畢業的學生與大哥的討論，「有些符文，畫到一半時，五行的靈力比例調整一下，效果會更好，但是要做到這一點很難，因為畫符時靈力不能中斷，你得保護靈力輸出量的不變，而同時要慢慢加強金行的靈力比例，意味著也得同時減少其他四行的比例……」
聽到這話，小寒有種猛然開竅的感覺，怪不得呢，昨晚畫的幾道符，感覺上是差了點，又找不到頭緒，原來是混元靈力的比例問題，的確，如果比例改變一下，感覺上會更對勁些，對，啟筆時，水靈力為主，其他靈力為輔，收筆時，得土靈力為主水靈力次之，其他靈力為輔，泥沼術可不就是水和土嘛，當然，另三種靈力加進去是為了以防萬一，生怕引符的地方泥土下會有金木之物甚至火行礦石之類的，最重要的，還是水靈力與土靈力的混合情況……
這麼漫不經心，當然輸多贏少，米花糖一塊塊地分出去，進入三位神獸小朋友的嘴巴。
當他們嘴裡含了糖之後，就更沒的聲音了，本來還有「吃」「碰」之類的麻將用語，現在嘛，「吃」用「哼」代替，「碰」用「呵」代替，都是能夠從鼻子裡發出來的象聲詞。
直到瑞麒從石葫蘆裡第二次招出靈石吃，而小寒的肚子也開始叫，「不行啦，我餓了，得回去吃飯啦。」
「啊？」小金一爪踏上桌面，「可是……」
小寒最是識相的，從荷包裡把餘下的米花糖都掏出來，「我只有這些了，留給你們分吧。」
「不是糖的問題，」一邊看米花糖，一邊看小寒，小離的脖子差點扭成麻花，「你走了，我們就不夠人玩牌了。」
小寒攤攤手，「明天我過來再玩嘛，要不，你們自己再找個朋友來玩？」
「咳咳，」瑞麒把米花糖均勻分成三份，一人一份放開，「算啦，小寒可不像我們，她還沒到辟榖期呢，讓她不吃不睡會傷到本源的。」
「那怎麼辦，」小金接過米花糖，小爪子一晃就消失了，顯然是收進了龍珠，「我還沒玩夠呢，要不你們等等，我去把小黑找來？」他的爪子隨後就撥弄著桌上的麻將牌，顯然倒真是對這個遊戲上心了。
「那我們得說好，之後就得用這種糖當籌碼，小黑不管，我們三個要輸就用糖塊付賬。」小離很高興，像蛇般用頭頸把所有自己的米花糖盤在龜背上，今天就數他糖贏得多。
瑞麒的眼珠一轉，「好哦，那我能多贏點糖吃。」
小金高興地一躍而起，「那我去叫他。」
小離高興地輕絲，轉過頭來，「小寒明天還帶這個當籌碼，好吧？明天贏了多少就多少，不讓你把多帶的都分給我們，行不？」
小寒還有啥話好說？只剩下點頭了。
小離一指小寒面前贏到的蒼藍色小石子和陰貝及幾塊零零散散的靈石，「這些是你贏的，糖我們都收了，這些你也收了吧。不然明天不好意思贏你了。」
也對，小寒點頭，手一揮，各歸各的，將小金和小離輸給她的兩小堆籌碼收回儲物荷包中。只有靈石留在桌上，推到瑞麒面前，「瑞麒，這是你吃的東西，我可不能拿。」
瑞麒看了看靈石，小蹄子一揮，就被收進石葫蘆第二層去，然後跳下桌來，「小寒來，我和你說話，」把小寒帶到一邊，「你這個儲物袋給我留下吧，石葫蘆在你身上，我沒東西裝糖了。」
小寒點頭，「要不要再多拿點靈石？如果你們一直玩下去的話，會不會不夠靈石用？」
瑞麒搖頭，「哼，他們才玩不過我呢，而且我的糖塊也不少。」又壓低嗓門在小寒耳邊道，「明天你多帶點糖，偷偷給我點，我們可是一國的。」
小寒抿著嘴笑，她可沒想到，六歲之後還能夠聽到這麼幼稚的兒童用語，「好啦，我會記得的。明天我會帶多多的來，你也用糖塊當籌碼吧，靈石到底是你要吃的東西，用來當籌碼賭輸贏不大好。輸得多了，你吃不夠怎麼辦？不是影響你晉階嗎？」反正這類米花糖，在她來說，不值什麼，誰叫她爹就是種靈米的呢，做這種糖她家可不會有材料緊張的危險，再說，是瑞麒要用的話，她也比較好向家裡開口。
眉眼一動，內視一下，果然，石葫蘆裡又多出一坨肥壤。
光為了她的隨身農莊早日成形，也得保證和瑞麒是一國的呢。
臨走前，小寒拿出紅線符時又想到，「瑞麒，你那個儲物袋裡還有另一種牌，等幾時我有空了，再教你其他玩法。」
「好啦，你去吧。」瑞麒又趴回桌邊，伸出小蹄子巴拉麻將牌。
小寒引動紅線符，搖了搖頭，看來她把三位神獸小盆友都教壞了，希望他們的長輩不要來找她算賬。
紅線符還沒有徹底燒完，就聽見小金的聲音，「……可好玩了，還有糖吃……」
眼角餘光掃到，一條和小金身形差不多大小，顏色黑得發亮的小龍，隨著小金飛過來。
回到家，晚飯早就開起來了，兩個哥哥明顯已吃得差不多了。
鍾蘭玉見女兒回來，站起身迎上來，「怎麼這麼晚？」
「我被他們拉著打牌來著。」小寒笑瞇瞇，「才會這麼晚。」
「你贏了嗎？」二哥明顯對此很有興趣，「贏了些什麼？我今天可是贏得夠多的，我把二牛的木刻贏了三個回來，還有張恇的……」
小寒剛從儲物荷包裡把自己贏來的東西挪出來，就發現二哥並不是真的想知道，只是在炫耀他的成果，撇了撇嘴，端起娘親放到她面前的碗，不再理會二哥，開始吃飯。
「咦？這是陰貝？」鍾蘭玉倒是驚住了，拿起小寒掏出來的戰利品中的一個，「這是哪兒來的？哦，這東西，拿到魯家的話，一片就能夠換十個上品靈石呢，很難得的。就是我們鍾家經常在陰路上走的，也很難得才能夠找到幾個的。這是生存在陰間水下的貝類，陰間的河水是陰冷到靈魂裡去的，就是你大舅二舅，也只敢在水淺的地方找貝殼，所以從來找不到五個以上的。水淺的地方這種貝殼不多。」
「這是小離輸給我的，哦，」小寒嚥下嘴裡的飯，「小離是玄武族的，是瑞麒的小朋友。」
張鋤頭卻捏著那蒼藍色的小石子左看右看，「這不會是蒼精聖吧？有點像，可阿烒說過，這東西只有深海底的地下五百米才會有，這麼多，不會是那個吧？」
小寒聳聳肩，「我不知道，這是小金輸給我的，」她夾了筷菜，「小金是神龍族的，可能是爹爹你說的個什麼。」
爹娘都是翻弄小寒的戰利品，家裡最理智的大哥開口了，「小寒，有贏就有輸，你輸了些什麼？」他的表情有點嚴厲，「不會把村裡供奉給麒麟的靈石拿來用了吧？」
隨著他的話，父母的眼神都轉了過來，隱隱有了嚴厲的神氣。
小寒吐吐舌頭，「瑞麒用靈石當籌碼了，我才不會那麼沒分寸，」她反手摸摸後頸，有點冒虛汗啊，「本來是想的，可是瑞麒唯一的籌碼就只有這些靈石，我找到放在荷包裡的那些米花糖了，就是最早先君先生試驗配方時做得太甜的那些，還有用冰橛葉包著的夏天吃的那些，都被我輸掉了。」吐吐舌頭，「還好有帶這些，否則就沒得玩了，」又轉向娘親，「娘啊，明天多做些米花糖給我，瑞麒也要用糖當籌碼呢。」想了想，「呣，我今天贏的這些，都幫我換成米花糖吧？試著用另幾種靈米也做做看，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喜歡其他靈米做的。而且用其他靈米做的話，顏色不一樣，也更好區分誰贏了多少……」
呃，也許分不太出來，他們一邊贏就一邊吃掉了……
鍾蘭玉和張鋤頭同時鬆了口氣，臉上又有了笑模樣，「好，要米花糖還不容易？明天保證給你帶一大包，不，兩大包。一包用胭脂醉的米來做。」
不過，「這些，你真的要賣掉？」張鋤頭翻弄著蒼藍色的小石頭，「這個，品質比我上次在阿烒那兒看見得要好得多，你真的要賣？」
「這個，聽爹爹你說就知道，是用來煉器的，」小寒很有條理，「我未來不打算學煉器，放在我這兒也沒什麼用，爹爹你要的話，你就收起來唄，對了，給我留一下，明天送給魯澤森，他將來肯定是要學煉器的。還有，娘，陰貝到底有什麼作用啊？」
「陰貝也是煉器的好寶貝，而且我們鍾家血脈所用的法器，加進陰貝的話，可以吸取鬼魂的陰氣，也可以煉成裝鬼兜，專用來養小鬼，」鍾蘭玉眉飛色舞，「對我們鍾家可是很有用的東西。」
「那陰貝就給娘好了。對了，」小寒又想到，「瑞麒為了裝打牌的籌碼，把那個儲物袋拿去用了，明天得另找個儲物袋給我了。」
「行，沒問題。」張鋤頭摸摸女兒的頭，翻手，掏出個小小的微型屋子，「小寒，你的煉功房，等吃過飯後，就去把它搭起來吧。」
小寒連連點頭，「嗯嗯嗯，我正要用呢，昨晚畫的符，感覺總不太對，要用過之後才知道毛病出在哪兒。」
「還能記得試符，很好，沒玩昏頭。」寒露說話的口氣，總有點怪怪的。
「怎麼了？」小寒的目光落到大哥身上，又隨著大哥的眼神落到二哥身上，「二哥又做什麼了？」
「你不知道，今天下午在斗器室，他拉了三個人進去，我以為他居然開始試著四人混戰了，沒想到這混小子……」
今天又遲了，加上下雨，我的頭又隱隱作痛起來，如果明天沒更，就是作者又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