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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魯烒其人 文 / 金石

    「強行交易」別人的寶貝,就成了不損功德的擦邊球……

    以後得小心了,小寒暗暗叮囑自己,虧得還是在小田村裡,這兩樣東西一樣是認了主的法寶,另一樣是以目前情勢不得不給自己用的,再加上都是小田村自己人,不會出現「強行交易」的事情,如果在外面,自己估計就會被人搶個精光了。

    回過神來,才反應過來魯叔這個承諾——小寒又愣住了,「這太貴重了,魯叔。」

    有了魯澤森這個朋友,小寒對於煉器常識也就有了足夠的瞭解,一般而言坊市上的法器,就外形而言,有一個固定模式,飛劍啊,飛刀啊,隱形針之類的,雖然質材各有不同,但器形都大致相同,只不斷地功能放大,以適應不同修為的修行者。

    之前這個問題小寒也問過二哥,二哥給出的答案是最直觀最明白的,「就拿你打比方吧,你最近一直在練習無相索的用法吧,如果等你晉階入金丹期之後,你的靈力太過高深,無相索承受不了,你到坊市,是會找一件同類功能更多的繩索性法器呢,還是換成飛劍飛刀呢?」

    當然更換成同類的法器,否則之前花在繩索形法器怎麼對敵上的琢磨時間不都浪費了嗎?當然得找同類形,但是能夠適應更高的靈力,更多的功能的法器。

    但,這類法器,比之修為低時能夠用的,光質材就要差很多,築基期用的法器,如果其材料只值幾百靈石的話,到金丹期能夠用的法器,其材料費用至少也是幾萬靈石,這麼漲上去,越到修為高時能夠用的靈石,價值越是無法估量,更別說到了分神期、渡劫期、大乘期了……

    那真是只有用天材地寶才能夠煉製出來的,價值甚至不能以靈石來計算的,魯叔怎麼一開口就許下了這麼大的承諾啊?爹爹怎麼也不阻止他?修行者承諾的,就一定要做到,如果做不到是會影響心境的。

    可另一個,修行者也是不能平白受人好處的,如果沒有相應的報償,也是會影響心境的!真是,我雖說想修得慢些,也沒想修不成啊!這種承諾,我接受下來,不是平白讓我生心魔嗎?!

    小寒丟給爹爹一雙大大的白眼,以示對他沒有及時阻止的憤怒,你搞什麼呀?!混蛋爹爹!

    「不行,」鍾蘭玉出口截話,「這太貴重了,小寒受不起的,會損她心境的。」

    小寒鬆了一口氣,還是娘親疼我。

    魯烒狡黠一笑,「哪裡會受不起,我是要回報小寒想出的那些點子給我帶來的功德,又不是要害她,怎麼會讓她消受不起?我只說了,以後她但凡晉階,法器衣甲我都會替她重新打造,但沒說材料都由我來出啊?你家這個女兒是注定了以後要四下遊歷的,且她的功德厚重,福運自然上佳,找到天材地寶的機緣肯定不少,這麼一來,我能得好材料煉器,她呢,又能夠得到最好的衣甲法器,豈不兩全?」

    見爹爹笑吟吟地坐在一邊看著她,小寒臉紅了——要人家這麼解釋,爹爹分明是在罰自己不相信他,不光如此,還害得娘親都擔心。

    而且,眼見魯烒這話說出來,不光魯澤森眼睛發亮,連一邊的鐵犁叔和伯曾高祖都眼冒綠光,小寒馬上知道自己應該作何反應,「謝謝魯叔!」

    的確,一個煉器大師願意替你打造法器衣甲,這個承諾還是伴隨著你整個修行過程的,真是非常難能可貴的一件事,以煉器為主的修行者,並不是工匠,而是借煉器這個過程悟道而已,所以,對於已經掌握了法器,對悟道沒什麼好處,純是重複勞動的,又會耽誤時間的工作,高不高興做,除了某些人情外,就得看大師的心情了。

    所以,一個煉器大師給予某人這樣的承諾,說得誇張點,等同於一生的裝備保證。

    問題是,「我能問問魯叔為什麼願意給我這樣的承諾嗎?它貴重得,似乎並不光因為我爹爹的交情能夠換到的。」小寒疑惑的目光落到了毛鬍子臉上,鬱悶,被鬍子一遮都看不出他的表情了,目光滑到他身後的魯澤森身上,但得到的回應是個「我也不清楚」的眼神。

    「除了最近從魯澤森所帶回魯家的幾件器具的想法以外,」魯叔倒是直接,或者,也因為爹爹詢問的眼神,「也因為這次你說的那個自動梳發的器具,是你提出的這個設想,讓我找到了晉階的契機,無論如何,這份因果如果不了結,對我未來的心境也沒有好處。」這話倒是更多的說給張鋤頭聽。

    雖然傒囊屍體貴重,但魯烒也只答應了張鋤頭,他煉出來的法器,但凡小寒用得上,可以隨意挑選拿走,而現在,他答應的是,會替小寒量身定做法器衣甲,甚至每當小寒修為晉階,只要小寒找到了材料,就會再度替她量身定做全新的適合她功力的法器和衣甲,這兩者的情況,完全是兩回事。

    如果只是挑他煉出來的法器,魯烒只要把自己悟道過程中研製出來的法器給她挑就行了,但量身定做,就要花魯烒很大心力時間,還未必能從這種繁重工作中領悟到什麼……

    張鋤頭聞言揚了揚眉,向著詢問地望著他的女兒一笑,點了點頭。

    小寒得父親授意,知道自己所得到的並不過份,也鬆了口氣,「魯叔太客氣了,我一個小女孩子,只不過有些異想天開的,也是爹爹疼我,居然真會把我的亂想頭一本正經地和魯叔去說,不過,魯叔,既然爹爹說了,那個,能夠自動挽髮盤發的器具,到底能不能做呢?」

    「如果沒做出來,我也不用特地讓魯澤森帶我來這一趟了。」魯烒哈哈大笑著,極是舒爽,那種挑戰出了難題的成就感撲面而來,「小妮子趕得到真是巧,如果你再遲點,我就要拿出來向你爹娘獻寶了,現在嘛,你的想頭,當然你先挑。」說著,手一揮,七八件環啊簪啊繩啊之類女子頭上用的首飾浮在了身前。

    嘖,魯叔這樣子,和前世記憶中大學研究室那些學長們破解出一個項目時沒差什麼。小寒微笑著,很能感同身受,好歹,前世她也是理科高材生,也曾經在教授的實驗室當過小工的。

    然後,她的目光就定在那些髮飾上了,「嘩!」看了這些東西,她都懷疑魯叔還學過首飾匠的手藝了,

    想來想去,還是開口,「我現在只要扎雙丫髻,魯叔……」

    魯烒揮揮手,「到底也是法器,發繩都是能夠一化百的,別說雙丫髻,哪怕你想滿頭紮髻一根發繩都可以,不過,沒幾年丫頭就要挽髮的,多選一樣,備著後用吧,也省得以後再花錢去買。」

    魯澤森一直沒出聲,直到此時才忍不住問出來,「叔爺,你已經找到能夠大量生產的法子了?這怎麼可能?」

    魯烒哈哈笑著,不停地搖頭,顯然很覺得滑稽,「其實說穿了一文不值,只是若是我說穿了,你也就少了這層歷練琢磨,所以,你再好好想想,」他指指浮在面前的那八件首飾,「等小寒和她娘親挑好了之後,你也挑一根吧,如果一直想不出來的話,不妨從我煉出來的器具上找找其中奧妙。」

    魯澤森的眼睛一下子著了火似的,緊盯在那些首飾上。

    小寒才不理會,仔細看了會兒,拿了一根紅色的頭繩,和一支晶石內中有點點星砂般,將之拉成細繩狀絞住一塊血色玉玨為釵頭,那些細繩狀星砂晶石又順沿而下,扭編成的雙股釵身的髮釵,沒半絲金屬的形態,卻很像前世那些精品店裡有機玻璃似的髮釵,「我要這兩件。」

    「有眼光,這支釵子裡帶著的頭髮樣式最多,不光有未婚少女的,連已婚少女,宮中妃子皇后的髮式都有,」魯烒笑微微地,「直接收起來吧,」又轉向鍾蘭玉,「弟妹,你也挑兩支吧。」

    小寒拿到了頭繩和髮釵,很是高興地跳到爹爹身邊,讓他看。

    張鋤頭摸了摸,「奇了,陣法套嵌上沒什麼特別的地方,怎麼就能夠……」一笑作罷,「算了,我畢竟不煉器,也不用追究了,只要能用就好了。」

    魯烒明白他的意思,衝他一笑,「這其中的奧妙卻不是在陣法上,是與你不相干。不過,這種製器之法,倒真是前人從未想到過的,」他笑了一點,「真是不點穿想不到,點穿後就不值錢,純是製器方面的,可能會成為魯傢俬秘,我也不能隨便說出去。」

    張鋤頭擺了擺手,「只要不是陣法上的,那知不知道也沒什麼關係。」

    「你個陣法狂。」魯烒笑罵一句,這時,鍾蘭玉也已經從餘下首飾中挑出了支雲頭碧玉簪,他手一揮,收走了其他首飾,只留下另一支白玉釵,丟給了魯澤森,「行啦,我的事辦完了,莊子裡還等著我去解說這件器具的做法呢,等我忙完了那攤子事,再來和你吃酒。」向著張鋤頭一揮手,又向著伯高祖作了個揖,腳下冒出坨黑乎乎的不知道什麼,一下子去得遠了。

    喂?

    這位總這麼風風火火的嗎?小寒望向爹爹。

    張鋤頭聳聳肩,向女兒攤攤手。

    好吧,兩個陌生客人走了一個,另一位,小寒的目光轉向高伯祖,難不成也是來找我的?

    「伯曾高祖是與魯叔一齊來的嗎?」小寒乖乖坐到鍾蘭玉身邊,很是淑女地與一直沒出聲的星銘真人搭話。

    魯澤森手裡握著白玉釵翻看了一會兒,實在看不出什麼來,聽到小寒這話,也注意了起來。

    「是,」星銘真人顯然不是口舌便給的外向性子,甚至還有點靦腆,「前些日子我回來祭祖拜祖師之後,就被他拉住了,說是要我幫忙。」

    「幫什麼忙?」魯澤森突兀地插進來,見大家都奇怪地望著他,才抱歉地解釋,「我懷疑叔爺請星銘真人幫的忙與煉製這件器具相關。」

    好吧,魯家都是煉器狂,一有和煉器相關的事情,就什麼都忘記了,冒失插話真是最小的衝動了。

    星銘真人好脾氣地笑笑,「不要緊,我本來也是要說的,魯烒說,要我帶他到商國王宮,找些手最巧最善梳頭的宮女一用,為此,他還特地拜託了鍾家尪陽,帶我們從陰路走,我照他說的做了,他只讓那些宮女每人單在一間房裡睡了一覺,其中到底怎麼樣,是他和鍾尪陽嘀咕著辦的,我被商王請去了,沒機會看到,所以也不知道。」

    「哦。」魯澤森的目光繞來繞去,還是瞟向了門外,小寒暗自好笑,肯定是打著讓大哥二哥去磨大舅說出來的主意。

    「那,」鍾蘭玉奇怪了,「難道伯曾祖就一直到現在才回來?不對吧?我明明前幾天見鐵犁和你一起吃晚飯的。」

    「沒,只停了一天就回來了,」星銘真人笑著說,「我原本是定了今天去商國的,沒想到魯烒居然找來了,還給了我一件器具,能夠將凡人的景象留在匹配的畫像帛上,還說是能夠在商國的國師觀中替凡俗中人留像,這可真是生受了,有了這件器具,未來的功德……」他似乎不知怎麼措辭似的笑笑,「我要謝魯烒,魯烒說是你家女兒想出來的點子,能夠替凡人留下祖宗畫像,以作紀念。這可是莫大的功德,偏偏在我擔當國師的時候,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謝你女兒才好,但不做些什麼,我又心裡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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