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煉器初學 文 / 金石
接下去，小寒和所有初入金丹的同學們一樣修習。
她雖然是醫藥系的，但陣法天賦也強，築基期裡，陣法方面也並沒有全部放下，於是先呆在裡面，把築基應該學的陣法通看了一遍。
看了那些，她才明白為什麼當年沒專修陣法，爹爹和老祖們都沒有異議，因為到了金丹期，再回過頭來學習築基期的陣法，因為對五行生化的理解程度加深了，那些陣法，都是一看就懂的，最多腦子多拐個兩道彎，再複雜點，也不過是五行原理的運用巧妙而已。
不過，原理全懂了再看，也有壞處，就是失去了想像力。
象某幾個陣法，分明就是在原理不通時為了琢磨與驗證才設計出來的，曲折了點，卻成為了新的陣法圖，可以運用在煉器之上。
而以現在小寒對五行原理的瞭解，絕對不會這麼異想天開，她已經找到了最快捷的一條路，自然不會再走彎彎曲曲的路，也根本找不到這樣的小徑。可是在某些地方，小徑卻比直道更符合要求。
這樣的得失之悟，讓小寒的心境又更穩定了些，於是明明金丹期的境界穩定，比之築基期要難得多，對於小寒來說，卻因了對於陰陽之道的隱隱感悟，而飛快地度過了。
但說到參透陰陽之道，那就差遠了。
機緣未到，她也就將之放下了，目前更重要的是，她需要學習佈陣手法，練習佈陣的準確度和佈陣速度，還有如何煉製陣子陣旗。
金丹期的常識課，也要開始了，這也是村塾裡的最後一門課，等這些課程結束，就可以不用天天去村塾報到，只將自己需要的玉簡複製回家——金丹期就能夠自己刻錄複製玉簡了——慢慢琢磨就行。
當然，也有人比較喜歡在裡學習，總之各有所好。
只是常識課上完成，村塾玉牌裡的債務也就要清算了，而到那時，玉牌就會變成一個村塾的存錢片，只要是小田村的人，完全可以將自己的大部分靈石存在村塾裡，就像前世的銀行卡一樣，能夠在村塾坊市各處使用。
一般而言，父母比較寬裕的，都會在這時，給孩子準備好一筆靈石，因為不欠村塾的靈石了，選擇任務的餘地也就大一些，如果是欠賬者，則必須聽從村塾的指派參與任務，賺取到靈石，來還債。
而村塾的這一措施完全是為了天瑤村那些新入村的小妖或小精們，屬於窮出身的修者考慮的，他們來到天瑤村時孑然一身，除了自己外，什麼都沒有。
有了村塾玉牌，就能夠在村塾裡欠債修行了，直到有了足夠的生存能力，再由村塾安排著，將專修方面互補的幾人安排成一隊去做任務，賺回靈石來還給村塾。
簡直和現代社會貸款讀書的情況一模一樣。
只是，這也僅限於在外遊歷的弟子帶回的妖族與精族修者——沒辦法，這是整個小田村祖先們對於祖師爺田姓仙人的承諾。
至於人族的修者，天靈根的直接帶進國師府，其他靈根的，就得自修到築基期，才會被送進國師府。那之前基本都是給了功法在家自修，囑他們常去鄉里道觀請教道長——所以，也有金丹期沒還清債務的學生，被派出去駐守道觀，看守當地不被鬼邪魅魑所侵之外，就是畫些符給那些來上香求願的百姓，替他們佔卜一下，排個命盤八字，看個風水陰宅，還有就是測新生兒靈根，教導願意修行的孩子。
小寒看了看身份玉牌裡的欠債數，話說，目前這些欠債，她倒是還得起，可是，一看今天這頓飯吃的，就讓她有點暈——要命，未來肯定收支肯定要不平衡了。
以她現在的每年能夠得到的提成來算，只夠她像今天這麼吃一百頓的。哪怕一天只吃一頓，這一百頓也只夠她三個多月的——好，她知道為什麼金丹期的那些師兄姐們，一直在外做任務了，不積級做任務，連飯都吃不起啊。
不急，還是先把常識課上完再說了。
對於煉丹煉器，她是早就想接觸一番了，按目前瑞麒為了能夠在人間多呆上些時日，估計她這兩方面的天賦也不會差，總歸要學的，自學的話，比起上課學，時間上要自由的多啊。
雖然她是醫藥專修，應該先去煉丹室，問題是，煉丹室裡基本都是孫葛兩家的孩子，她現在這麼貿然進去……
還是等幾時孫大薊來村塾時再去，有熟人在，到底好辦事些。
先去煉器室，上次看了大哥煉製出來的兩缸玉石棋子，她就很眼紅了，這回總算她也能夠學著自己煉了。
而且魯燁是煉器室魯師祖的愛徒，目前正替魯師祖主持煉器室的常識教育。否則以他金丹期的修為早就回魯家莊去煉器了，也不用呆在村塾裡了。小寒想了想，向著煉器室走去。
至於騰澤未，他被他爹給抓回去教訓了，最多只能傳傳信，在他的實力恢復前，見面是肯定不行了。
果然，還沒走到煉器室呢，一個精族孩子跑過來，遞給她一張紙條，好，真出不來了，就知道他爹不把他關上三五個月，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照老樣子，「好，我馬上回。」沒辦法，騰家所住之處，是青暮山脈中比較險要的陡崖，不是精族的話，擅自過去，一則對騰家老爹不禮貌，二則也不太安全。
不過金丹期就可以去找契約寵物了，只是非常之難，如果真能夠找到靈力十足卻又未開靈智，還要加上不帶戾氣的妖獸，真是很難得呢。
回了封信讓人他好好修行，乖乖聽他老爹的話，爭取早日把因為停了五年沒有鍛煉的戰鬥力好好的練回來，再加上幾句含蓄的情話，封好交給了精族師弟，「謝謝咯。」順手遞了顆夾心奶糖過去，這是她新做出來的，看能不能賣方子，沒辦法，靈石不經花，得想轍了。
走進煉器室，魯燁師兄正站在地火爐前，聞聲回頭，一笑，「小寒來了？」
「燁哥，」小寒向他點頭，「我想先來學煉器的基本知識。」
「好，這個沒問題。」魯燁笑瞇瞇，「我在這兒值班也無聊，師傅閉關了，把整個教室都丟給我，反正只是講些最基礎的東西，學會了後，想要再深入研究，就得去找書看，再自己琢磨著煉了。」
招她坐下，魯燁笑微微的，「煉器其實並不難。你是專修醫藥的？嗯，那麼，煉器與煉丹是有區別的，煉丹需要用丹爐是因為丹材大多是植物，屬木性，火是銷木的，所以火與木之間，需得以丹爐相隔。而煉器所用的材料，大多是金系土系的，火再強也無法銷之，所以煉器不用爐子，只是控火方面非常精妙。不過，我聽澤森說你的廚藝很好，那麼想來你應該懂得火候的重要，二呢，就是要瞭解材料的物性，物性與火候之間的平衡，非常需要注意。最後一個，就是陣法的打入了，打入陣法的時機，對要打入的陣法非常熟悉，至少要做到胸有成竹，才能夠將這一步做到完美無缺。」
魯燁又具體地說了些需要注意的細節，基本就講完了，他問小寒，「我先煉樣東西給你看看，然後，你自己再煉些小東西，熟熟手，再設計複雜的煉器。」
「好啊，」小寒認真地望著他，看他熟練的掐手訣啟動地火陣，又有疑問，「這地火陣是不是要固定位置才能夠擺，不是隨便找個地方就能煉器的？」
「那是當然，」魯燁手一拉一引，地火陣中心，一縷清煙之後，純藍泛青的火苗，只蠟燭上的大小，浮在了地火陣中心，「如果位置找得不好，地火陣擺出來，引上來的地火性力不純的話，煉器時，物性稍韌些的材料就煉不純，很影響成品質量的。」
哦。好，這下她知道了，煉器可不是隨便哪個地方都能夠做的事情。倒是煉丹，有個丹爐的話，隨地可以開練。
魯燁目光凝在引上來的地火上，手勢越發小心，終於，火苗子穩穩地增大了些，依然是青藍色的，通透得如同晶凝般。火穩住了，魯燁的手一勾，一尺見方的雜玉從邊角料堆裡飛了過來。
所謂雜玉，就是質地最差的玉皮，玉是包在石皮裡頭的，磨去石皮切開後，越往中心，玉質越好，而外面包著的，就是玉皮，也叫雜玉，畢竟籽玉少，而玉皮厚。
學煉器，第一步就要學習去雜淬精，將雜質去除，淬取出精華來，一般學習這一步，都是用玉皮來煉手。
「仔細看好了！」魯燁叮囑了一聲後，就專注於手上的動作。
雜玉浮到了火苗上後，漸漸就像水般融化開來，融化後的玉液，像一坨懸浮液，上面是雜質多多的渾濁部分的，而底下，只有那麼一兩滴的部分，是澄清通透的。
小寒的神識緊緊的籠罩著魯燁的手訣和地火陣範圍，清晰地「看著」魯燁是如何放出靈元，將地火引動，全面的將雜玉煉透，直到整塊雜玉融化成液狀，又是怎麼用靈元去攪拌震盪融化開的玉液，讓其清濁分開，最後，又是怎麼用靈元將其下清透的那部分玉液「摘」出來，與其上渾濁的玉液分開，最後，又是怎麼用靈元將留下的通透玉液塑製成形。
晶瑩剔透的小小玉鎖，落到魯燁的掌心中，另一隻手中，是比之將才更難看混蒙的玉皮，魯燁將玉鎖遞到小寒的手中，「拿著玩，這樣子煉出來的玉，積少成多，就能夠製成玉簡玉符之類的，煉器的最初一課，就是先學會從雜玉中提煉出裡面的靈玉來。」
小寒見他並不將煉過後的玉皮丟掉，而是放到另一堆裡，不由奇怪，「這個，不丟掉嗎？還有什麼用？」
「啊，」魯燁笑笑，「我只是金丹期，所以我煉過的玉裡，其實也沒提煉乾淨，元嬰期的煉器者，從裡面還能提煉出個幾滴靈玉來，小田村可不興浪費。」又一指他剛才拿出雜玉的那一堆裡，「其實，這裡面的雜玉，都是我們魯家築基期的孩子煉過後餘下的，金丹期的靈元比他們純，哪怕是他們煉過後留下的垃圾裡，每塊也能夠擠出個幾滴靈玉，我每天呆在煉器室裡，除了教些課外，也就是做這些事情，提煉出來的靈玉，也是能夠拿到老祖那兒換點數的，嘖，呆在村塾裡，金丹期還真是窮啊。如果在魯家莊，好歹還能夠自己煉些東西補貼一下，嘖。」
顯然，對於陪著師傅呆在村塾，不但要值班還不能自己煉器賺錢，反而得花靈石在食堂吃飯，魯燁也頗為肉痛——村塾食堂的東西太好吃了，總是不知不覺就吃多了。
小寒笑了，「是，金丹期還真是很容易窮的。」因為身體需要足夠的靈元，得拚命吃，又不能像元嬰期那樣直接用毛孔吸收環境中的靈氣，怪不得出外遊歷的都是金丹期的學生呢。
「好啦，不說這個，」魯燁做了個怪臉，向著內室師傅煉器室的方向挑了下眉，「你試試自己煉塊靈玉，吶，你用那邊的玉料，這些都是採來沒動過的，你畢竟是第一次煉，別用我那種，你控制不來。」
被燁哥說控制不來，小寒還有點不服氣呢，因為她都看會了。
但真的上手一煉，她才知道燁哥沒說錯。
學陣法的人，不懂煉器怎麼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