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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三章 蠢蠢欲動 文 / 文飄過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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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蠢蠢欲動

    容嬤嬤屏氣斂神的守在門外,卻久久不見裡頭按計劃發出暗號。大冷的天,她不禁捏了一手心的汗。

    儘管三公主事先服用了解藥,但是她還是不敢拿他的身體當兒戲,所以,只是往熏香爐裡摻了半個小指指甲蓋般大小的百合散藥膏。

    現在駙馬已經進去快一個時辰了,那一星半點的百合散早就應該用光了。可是,主子怎麼一直沒有發出暗號呢?

    一陣細細索索的衣料摩擦聲打斷了她的沉思。她皺著眉頭,終於抬起了眼皮子。

    聲音是依文弄出來的。大冷的晚上,她只穿著薄薄的白綾褻裙,身上裹了條灰褐色的薄氈毯(這還是綺文後來給她加上滴)。近一個時辰站下來,她只覺得自己快要變成冰棍了。可是……羞死了啦……她不敢吭聲,只好搞些裹緊氈毯、打個寒戰之類的小動作,弄點小聲音來引起容嬤嬤的注意。

    容嬤嬤哪裡不明白小丫頭的那點小心思,不過,看到她凍得小臉發青,雙唇發白,最終還是嚥下了都已經湧到了嘴邊的斥責,只是瞪了她一眼,輕聲吩咐道:「等著,我先看看。」說罷,轉過身子,輕手輕腳的把門推開了一條兩指來寬的縫,她把臉幾乎都貼到了門縫上,瞪大眼睛仔細觀察屋內的情況。

    可惜,這條門縫的視野角度實在是太狹窄了。她只能看到屋子裡紅燭高照,大紅的簾幔影影綽綽滴,卻連架子床所在的方向都看不到。輕咬下唇,她換成用耳朵聽——靜悄悄滴,一點聲息也沒有。

    貌似已經歇下了難道百合散份量不足,沒有效果,所以主子只好出手了……頭皮陣陣發麻,她打了個哆嗦,盡量放輕手腳把門縫擴大到一尺有餘,側身擠了進去。

    小心的把格扇門關上,她轉過身來,不由愣住了:這兩個死對頭還真的是已經歇下了。一個睡床,一個睡榻,兩人都緊緊的裹著一條錦被,連鞋都沒有脫

    輕吁一口氣,她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

    元寶髻亂成了鳥窩樣,釵釵環環落了一枕頭,三公主面向裡,雙眉輕皺,抿著薄唇,像只大蝦米一樣弓著身子,睡得又熟又香。

    鼻子有些發酸,容嬤嬤強忍著心中泛起的酸楚,小心翼翼的收拾好灑落在枕頭上的那些首飾,悄聲無息的退出內室。

    「吱呀」,格扇門終於慢慢的打開了。

    依文眼巴巴的盯著門口。()感覺到了她在簌簌發抖,綺文趕緊扶住她,壓低嗓子安慰道:「不要怕,興許不用……」

    千萬不要這樣依文差點驚叫出來,雙手死死的攥著褻裙。

    容嬤嬤閃身出來,小心掩上門,笑道:「主子已經歇下了,你們也回屋,早些歇息。明早再過來侍候。」

    只覺得眼前一黑,依文撫額晃悠了一下,軟綿綿的向綺文身上歪去……

    一夜好覺到天明。高進醒來,發現自己睡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屋子裡,心中咚登作響,慌忙一骨碌爬起。

    「駙馬醒了。」從窗前傳來一聲淡淡的招呼聲。

    她本能的抱緊錦被,抬頭望去。

    長髮隨意的用一根羊脂玉如意長簪在腦後挽了個圓髻,三公主側對著她,歪坐在木輪椅裡。清晨的陽光透過白生生的窗紙,大片大片的傾瀉進來。他的側影被鍍上了一道銀色的光暈。

    「公主,早。」看到小丫頭悠閒自得的樣子,高進心中大安,嘻笑著掀開身上的錦被。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竟然連靴子都沒有脫下。

    站起身,她滿意的伸了個懶腰,笑道:「微臣睡覺時小毛病特多,昨晚怕是吵到公主了。」換了個陌生的地方睡覺,她居然也一覺睡到大天光唔,人品大爆發啊。

    狹長的丹鳳眼細瞇著,眼底閃過一道戲謔,三公主偏過頭去看著百格窗,輕笑道:「昨晚,本宮睡得沉……還好吧。」如果不是天明時被這丫的磨牙聲吵醒,昨晚的睡眠堪稱完美。他都記不得自己到底有多久沒有這樣好好睡上一覺了。

    昨晚又下了點新雪,坐在窗邊,他只覺得此刻的心情就像那邊的那層新雪一樣,清新而明亮。

    其實,高進也就是隨口說句客套話而已。因為她從一出生就具備了大人的心智,所以,打兩歲起,她開始獨自睡覺,連個值夜的丫頭婆子也木安排。這麼多年,從來就沒有人跟她說起過這方面的事,她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睡覺的時候有沒有神馬小毛病。

    這時,內室的門開了。容嬤嬤帶著一票宮女內侍進來伺侍公主梳洗。

    屋子裡一下子多了十幾號人,手裡都捧著珵亮發光的金銀器皿……

    唉,只是漱口洗臉而已,有必要搞得這麼複雜嗎?高進看著就頭痛。知道三公主沒有和她共進早餐的雅興,她很識趣的找了個借口開溜。

    果然,三公主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只是輕輕「嗯」了一聲:「黑子,恭送駙馬。」

    「駙馬爺,請。」黑子從隊列裡閃身出來,躬身侍立著。

    高進向公主略微拱拱手,大步離去。

    黑子緊跟在她身後,時不時偷偷的瞥她一眼。直到將人送出了垂花門,他也沒能從那小豆芽般的背影中看出點什麼魅力出來。真不知道王跋那小子腦袋裡裝的是什麼他搖搖頭,飛跑著回去覆命。

    虎子依舊在垂花門外等著。

    高進快步走過去,嘰嘰喳喳的笑道:「大白天的,你還怕我找不到回屋的路嗎?真笨,這麼冷的天,你也不會偷個懶啊走吧,我還沒梳洗、用膳呢。這肚皮都餓得貼上後背了。」

    見她精神頭十足,不像吃了蹩的樣子,虎子只是嘿嘿一笑,提腿跟上。

    東跨院內,曹姨娘裝扮一新,扶著曹嬤嬤的手,小心的踏著積雪出了角門。她這是去給三公主請安。

    她本來想拉上李姨娘一道過去的,可是,那個死庶女竟然說怕把病氣過給三公主,執意不肯出西屋一步。從小到大,有誰駁過她的面子?她費了一番功夫才忍下這口惡氣,笑瞇瞇的離開西屋。

    「主子,曹氏在門廊下立著,說是來給您請安的。」綺文進內室,屈膝行過禮,稟報道。

    三公主沒有吭聲,只是把手裡的熱帕子扔回銅盆內,揮揮手。

    侍候梳洗的宮女內侍們低頭行了禮,有條不紊的退了出去。屋子裡一下子顯得空闊明亮了許多。

    「嬤嬤,駙馬以後只是每月初一和十五過來一趟。他是個喜歡簡單的人,這院子裡不要弄這麼多宮奴。能分到其它院子裡的,就分到其它院子裡去;那些個笨的、不堪使喚的,就讓黑子他們送到莊子裡去,省得衝撞了駙馬,惹他不高興。」三公主吩咐完後,從輪椅上站起來,隨手揀起軟榻上的那條錦被一角,放在鼻底下仔細的聞著。不知不覺中,墨眉又輕輕皺了起來。

    「是,奴婢這些天一直在盯著這些人,基本上能把那些笨的、不堪使喚的區分開來。」容嬤嬤聞言知雅意,兩隻眼睛亮晶晶滴掃過錦被,湊過去很八卦的問道,「主子,這被子的味道不對嗎?」

    三公主扔開錦被,擤擤鼻子歎了一口氣:「沒有,只是感覺這氣味有點不對罷了。」

    容嬤嬤聞言,竟把被子翻了個邊。

    「咦,這是駙馬爺的嗎?」被子裡赫然現出一塊月白色的錦帕。她撿了起來,也學著三公主的樣子,送到鼻子底下去聞。不料,一刺大蒜的氣味直鑽鼻底,她趕緊的扔了錦帕,還是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眼淚鼻涕雙下。

    「帕子上面沾了蒜汁」三公主笑著彎腰從榻上撿起帕子緊緊的攥成一團,腦子裡不禁浮現出那丫假惺惺捧著這帕子揩淚、裝癡情種的樣子。他不得不承認,那丫演得很逼真。假如不是他的鼻子特別靈敏的話,很有可能就會真的被糊弄了過去。

    眼睛瞪得大大滴,綺文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主子居然還在笑要知道,主子最憎恨的就是被人騙。

    容嬤嬤擦乾淨眼淚、鼻涕之類滴,見自家主子一手負後,一手攥著那方錦帕擱在鼻子底下,失神的歪嘴啞笑。那樣子要有多邪乎就有多邪乎。

    頓時覺得背上麻嗖嗖滴,打了個激靈,她趕緊拉著綺文退了出去。

    曹姨娘低眉順眼的站在門廊下,五臟六腑卻差點被濤天的怒火燒焦了——她低聲下氣的在這裡等了近兩刻鐘,裡面卻沒有半點動靜

    曹嬤嬤垂手侍立在她身邊,額頭上泌出了一層細碎的冷汗,拉拉她的袖角,緊張兮兮的悄聲道:「大小姐,要不,先回去吧……大冷的天,您的身子要緊……」

    曹姨娘稍微搖了搖頭。

    大紅猩猩氈簾終於被高高打起,容嬤嬤從屋裡踱了出來,走到她跟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曹氏,公主不想見你。」

    曹姨娘愕然的微微抬起頭,巴掌大的小臉轉眼變得又青又白,襯著墮馬髻上插著那根蝴蝶一起飛翡翠步搖更綠了三分。

    「婢妾懇請嬤……」漂亮的大眼睛裡迅速蓄滿了晶瑩的淚花,她弱弱的吱著聲。

    可惜,容嬤嬤根本就不再理她,站在門廊邊上,下巴高高抬起,訓斥黑子等人:「你們這幫懶奴才,不知道公主喜歡清靜啊什麼阿貓阿狗的,全放進院子裡來了」

    黑子等人一個個勾著頭,不敢吭聲。院子裡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先前那幾個在遠處探頭探腦的宮女內侍縮縮脖子,悻悻的躲進了各自的屋裡。

    曹嬤嬤氣得渾身打顫,捂著臉嚎啕大哭:「姨娘,您的命好苦啊……聖上把您賜給了駙馬爺……您昏定晨省,還是無端招人嫌啊……」

    曹姨娘淚流滿面,轉過身子,抽泣道:「嬤嬤,休要胡言,不要驚動了公主。」

    又是這一套把戲,十幾年來,曹家的女人們就沒折騰點新花樣出來嗎?容嬤嬤冷眼瞅著這對主僕一唱一和,挑眉冷哼道:「曹氏,管好你的奴婢。我問你,公主可曾喝了你的茶?你一口一個婢妾,你家婆子也是句句不離『姨娘』,好不知羞哼,看在你們只不過是賣豆腐為生的小戶人家出身,我今天暫且放過你們。還有,駙馬爺已經去了前院,收起你們那幾點貓尿。」扔下這些話,她很酷的甩袖進了正屋。

    黑子鐵青著臉上前趕人:「曹氏,你還是快走吧。要是驚動了公主,連累著奴才幾個都跟著遭殃。「

    掏出帕子捂著臉,曹姨娘恨恨的瞥了一眼晃動著的大紅猩猩氈簾,嗚咽著跑回了東跨院。

    一進了東屋,曹姨娘便狠狠的把手裡的帕子扔到地上,提起裙子發狂了一般的踩著:「醜八怪死丫頭病秧子……」

    曹嬤嬤用銅盆打了熱水進來,見狀,神色大變,壓著嗓子驚呼:「哎呀,大小姐,您這是做什麼」趕緊把銅盆放在梅花小几上,上前扶她去熱炕邊上坐著,細聲細氣的開解道,「您安心安意的養好身子。他們一定會把話帶到的。很快,我們就能翻身了。您跟那種沒幾天活頭的人計較什麼不要氣壞了身子。」

    「死丫頭,不要落到本小姐手裡」曹姨娘氣呼呼的拔下頭上的翡翠步搖,啪的扔到地上,「什麼破爛玩藝」一支上好的陽綠翡翠步搖應聲碎成三截。

    曹媽媽笑吟吟的絞了一塊熱帕子遞過來:「大小姐,您且先忍忍。日後,等娘娘幫您討來了聖上的恩典,讓您掌管這內院。赤金的首飾、大紅的衣裙,還不是想戴就戴,想穿就穿。」

    聽了她這話,曹姨娘臉色稍和,接過帕子仔細的擦著臉。

    西屋裡,楊媽媽撇撇嘴,意猶未盡的關緊房門。

    李姨娘的氣色好了許多,低頭坐在炕沿邊上繡荷包。巴掌大的荷包基本上快要完工了,墨綠的底色上繡著一簇艷麗的海棠花。現在,她正往其中的一朵海棠花瓣上繡大紅黑點的瓢蟲。

    「小姐,您的手藝又精進了。」楊媽媽湊過來,笑道。比大拇指指甲蓋大不了多少的蟲兒半張著翅膀立在花瓣上,跟真的一樣,活靈活現。

    「只是閒來無事,打發時間罷了。」李姨娘抬頭嫣然一笑,把針線活隨手放到一邊,「可能我們要搬離正院了。我們先收拾收拾,免得到時手忙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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