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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死生之闊,與子成說 295 記憶,抹殺! 文 / 唐家小七

    「不是的……」,鄒風雅低聲自辯,心裡卻莫名的發虛。

    她一直是為了寅政著想,可被白念這麼說,覺得自己從一開始隱隱的就有這種想法。

    「不是的?我媽要是死了,鄒風雅我絕對會拉你來陪葬!你給我等著!」,白念聲嘶力竭,她不管蘇寅政是不是她親生哥哥,誰都不能動自己的母親!

    他們這些惡毒的人,殺了她的母親!

    白念眼睛裡充斥的血絲的瘋狂令人膽戰心驚。

    而另一邊,老李帶著人把喬宋送上了車,喬宋昏睡著沒有任何的知覺,行駛了一夜,安眠藥的效力依舊沒有過去,老李的眉心緊緊地皺在一起。

    夫人要送走她,這段日子以來一直在謀劃著這件事情。

    老李自然不會讓白淺最後的念想化為烏有。

    「他來了嗎?」。

    「來了,正等著您吶。」。

    「那就好。」,老李點了點頭,蒼老的目光落在身後的車上,「把她帶進來。」。

    說完,率先走在了前面,鬱鬱蔥蔥的樹木遮掩了隱藏在其中的建築,旭日初升,和煦的陽光灑在白色的房屋上,周圍靜謐而融洽,耳邊除了溪水流動的聲音就是鳥兒和蟲子鳴叫的聲音再無其他,偶爾有說話的聲音,也是可以壓低說的。

    鬱鬱蔥蔥的樹木向兩方開合,視野豁然開朗,轉角白色的建築顯露在人前,那裡即是他想帶喬宋的地方。

    他找了許久,才找到住在這裡的催眠師。夫人說的沒錯,他能困的了喬宋一時,不可能困的了她一世,要徹底的隔離喬宋和蘇寅政,只有徹底清除她和蘇寅政在一起的記憶。

    催眠師,可以幫她抹殺那一段記憶。

    「李先生,好久不見。」,走進房間裡迎面走來的人一身白色大褂,帶著厚如酒瓶底的眼睛,面上長滿了褶子,時間在他身上沉澱了年輕人所沒有睿智和祥和,「這位就是你說的那位?」,視線落在喬宋高高挺起的肚子上,他的笑容微微收斂了一些。

    「孕婦做催眠會有風險,而且……她抹殺的記憶太長,我不能保證……」,他早年以不擇手段出名,老了反倒畏縮了,對孕婦他已經很久不動了,怕損陰德。()

    「風險我會承擔,你只管做催眠就是了。」,老李不耐煩的打斷,他在乎的只有夫人和夫人的子女,其他人他一點都不關心。喬宋懷著的是蘇寅政的孩子,就是這個女人,讓大小姐痛苦了那麼久,親眼看到大小姐自殺,他巴不得催眠的過程會出問題。

    喬宋最好保佑自己在催眠的過程不會出問題,否則成了傻子,她自生自滅都不會有人管!

    「好吧……」。

    一聲歎息後,催眠師對助手說道,「你去準備好東西,李先生,請你先出去,催眠的環境要絕對的安靜。」。

    老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滿是警告:「別耍花招,我的人都在外面。」。

    「不會的,你請放心。」。

    ……

    空氣很靜謐,身體也輕輕的飄蕩起來,週身都是金色的光澤,一點一點的拼湊著化為一個修長的人影,喬宋撥開眼前的雲霧,想向前看清那人的面容,可她越是撥開,那人就越是模糊。

    「何必太過執著,忘了吧……」。

    是誰在說話?她扭著頭想要找到聲音的來源,折射的陽光空蕩蕩的覆蓋了整個世界,除了她再沒有第二個人。

    「別再抵抗了,對你和孩子都不好,難道你不想再見到那個人嗎?忘了,對你和他都好。」。

    又是那一道聲音,抵抗什麼呢……

    喬宋慢慢的向前走,雲層下墜,腳下的雲層螺旋成層層疊疊的樓梯,她看到前面有人,拚命的跑著,一身黑色的衣服,跑得極快,讓她想追都追不上。

    蘇寅政……

    寶寶……

    天空在割裂成殘影,灰色的,白色的,最後分散為細細碎碎的小碎片,世界一片昏暗。

    她的身體飄蕩在其中,抓不住任何東西。

    「你是誰?」。

    「喬宋……」。

    「你最愛的人是誰?」。

    「蘇……蘇……」。

    「你最愛的人是白知行。」

    「不……」。

    「你最愛的人是白知行。」。

    「你的孩子父親是誰?」。

    「……」。

    「是白知行。」。

    ……

    「你是誰?」。

    「喬宋。」。

    ……

    無窮無盡的問題裡,那個聲音終於停下,躺椅上的人卻是汗水淋淋,面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而坐在她身邊的老人,看著她許久都沒有說話。

    「先生,這樣做,是不是不好?」,一旁的助手遲疑的說,「她太頑固了,清除了部分記憶,恐怕會造成她的記憶混亂的。」,但凡懂得催眠的人都有的常識,如果被催眠的人意志堅定,強行催眠對人的傷害是極大的,這時候根本就不應該進行催眠。

    剛才進行催眠的時候,這個女人對消除記憶的抵抗,是她見過最頑強的一個人,幾次都差點從催眠中強行甦醒過來。

    如果不是有安眠藥的話,恐怕現在催眠已經結束了。

    「那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催眠師疲憊的躺在椅子上,「外面的那些人,都是帶槍的,穆家的人不能惹,他們連殺人都明目張膽,官方卻沒有一個人出面查他們,可見慕家的勢力有多大。」。

    他們惹不起穆家的人,只能按照他們的規矩來辦事。

    他不想幫著這些有錢人,做損陰德的事,所以躲在這裡,一躲就是十年,卻沒想到還是有人找上了門。

    那一刻,他就知道,躲不了了。

    年輕時太執著於出人頭地,做了太多錯事,年老了,他也逃不掉宿命的輪迴。

    「是福是禍,是緣是孽,一切都看她自己了。」。

    他這次催眠並不成功,只是將她的記憶用虛假的信息覆蓋,若是她真的忘不了之前的種種,應該會在以後想起來的。

    那時,她想起來也就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而與他沒任何關係了。

    「去叫他們進來帶走人吧,我去休息一下。」。

    門開了又關,進來的人將躺椅上的人抬走,天色已是大亮,深山老林裡鳥兒球啾鳴的越發熱鬧,老李負手站在車前,麻木的說道,「等下把人解決,不要留下任何痕跡。」。

    這兩人不能留下,等蘇寅政醒來,或許很快就能找到這個地方,屆時,這兩人暴露著這件事情,那做這一切又有什麼用。

    他只相信,死人才會保守秘密。

    「去渡頭。」,老李的聲音再次響起,寂靜的早晨裡,顯得格外的暗沉。

    兜兜轉轉,他相信,製造了那麼多迷霧,兩人再也見不到彼此。

    可命運的齒輪早已啟動,會因一顆小小螺釘的阻礙就停止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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