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二十個耳光！一個都不能... 文 / 王袍
衛仁傑送的通天丸果然很有奇效，包天修煉起來只覺事半功倍進展神速。他如今感覺丹田里的真氣已經充盈了許多，氣波不停地翻滾湧動，腹內溫暖融融，運轉起來丹田之中隱隱有著雷聲嗡鳴。
如果沒有這通天丸相助的話，運氣期想突破到靈變期按照普通人的速度至少也要十年以上的時間。
凡間的武者，從七歲習武開始，體壯期打底就要五到十年，武功期又要三到五年。剛柔期就不一定了，短則可能一日頓悟，長則十年未必領會。
如此算下來就已經是最少十幾年，包天當初就是用了整整十五年的時間才練成這三個層次。
運氣期是需要個積累的過程，普通人需要練到大成也要至少十年，如此累計算下來的話，普通人習武想要大成怎麼也得四十歲左右了，這也是為何江湖上的大俠都是這個年紀的緣故。
但是通天丸的效果卻如此顯著，包天懷疑衛仁傑的憔悴就與此有關。即便衛仁傑是修真家族的大長老，只怕也花費不少精力才搜羅到通天丸所需的珍貴藥材。
以包天的經驗來判斷的話，如果衛仁傑能夠把通天丸或者類似的丹藥持續的供應下去的話，大概也就是半年一年的時間，自己就可以成功的突破靈變期了。
那時候包天的肉身年齡也才十六歲而已，可以說為之後的修道之路開了個好頭，可以比他人有更多的時間去從容不迫的修行。
當然，如果不是有大化真法的話，他畢生的修行也就到此為止了，道門將對他永遠關閉。
只是不知道衛仁傑能不能給他留出半年到一年的時間來，包天總有種感覺，衛仁傑現在有點穩不住了。
因為從衛火的記憶裡，包天得知衛仁傑提供丹藥的頻率在近兩年越來越頻繁，量也越來越大，最初的時候可還是有點循序漸進的意思，現在倒有點像是趕時間了。
管他的呢，最重要就是自己抓緊時間修煉，然後找一個衛莊內部防衛鬆懈的日子去把衛莊祖墳禁地給盜了。
包天雙手成陰陽相對緩緩降至丹田，然後長長的吁出一口氣，那氣便如一道筆直的梁般凝聚出來，宛如實質，片刻方才緩緩散去。
最近真是用功到自己都感動得眼淚朦朧了，包天咂了咂嘴，扯下腰間的酒壺，輕輕一晃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空了。
不死心的拔出塞子把酒壺嘴兒湊嘴邊搖了幾下，連一滴都沒恩賜出來，包天歎了口氣，都已經很節省的喝了，還是這麼快就喝完了。
可是自己已經在上次買秋露白的時候花光了衛火的所有積蓄，看來……只好犧牲一顆通天丸去換了。酒鬼包子瞬間就做好了決斷，毫不猶豫的起身去買酒了。
看到酒鬼包子，掌櫃的四叔樂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自從包天上次買了一回酒之後四叔都看不上那些打散酒的窮胚了。
「阿火，又來給你師父買酒啦？快進來快進來，裡邊兒有大座兒，先坐下喘口氣，呵呵。」四叔親熱的就好像看到了親生兒子，不，是親爹！不管是誰，能把他庫存的所有秋露白一次買空而且還是現銀結賬的，都是他親爹！
「啪」的一巴掌四叔拍在了夥計後腦勺上：「夯貨！還不快去給你火哥倒杯茶潤潤嗓子？」
夥計都給拍愣住了，不是吧？什麼時候衛火這小子地位這麼高了？四叔是打開門做生意的商人，輩分也不低，就算都是同族，哪怕是執事來了不帶錢也沒這麼慇勤過。
「謝謝了四叔，不用麻煩了，有什麼好酒推薦嗎？」包天看著那一排排的酒罈子已然是垂涎欲滴了。
「有！當然有！」四叔這回可不像上次了，殷切的把酒架上最好的酒捧下來，拔下塞子對包天介紹道：「這是四叔新進的菊花酒，這菊花酒……」
「他鄉共酌金菊酒，萬里同悲鴻雁天。今日登高樽酒裡，金菊清香滿手傳！」不用他介紹，酒鬼包子已然沉醉的深吸了一口酒香，美美的道出了菊花酒的妙處，這菊花酒比起秋露白來更好上三分。
「果然是好酒，麻煩您了四叔，我全都要了！」酒鬼包子是個真正的嗜酒之人，好酒當然是獨飲，豈能與人分享？就像美人一樣，你會願意跟人「合作」麼？別說好酒和美人是兩碼事，其實願意把酒與人共飲的，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已。
就等你這句話呢！四叔樂得滿臉皺紋都綻放得跟菊花似的，馬上招呼著去夥計把酒給捆紮起來。
但就在這時，忽然一樣金色物事「嗖」的飛了過來，重重的砸在了櫃檯之上。恰好捎到了算盤的邊兒，頓時那算盤散了架子，算珠「嘩啦啦」的飛濺開去，直驚得四叔目瞪口呆。
包天不禁微微皺眉，他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大錠金子，而且力道頗大，竟然把櫃檯都給砸出了一個坑，金子直接嵌入到了櫃檯面裡。
「老四，這些酒我要了！」
一個清脆卻蠻橫的聲音傳來，包天回頭看去，只見一個手裡搖著折扇，穿得跟江湖上白衣少俠似的青年男子懷裡擁著個花枝招展的少女慢步走來。
這年輕男子長得還挺俊俏，雖然走路時大搖大擺的外八字，但免不了行止中帶著脂粉氣。原來是個女扮男裝的，包天認得她，這可是衛莊莊主的掌上明珠衛明珠。
衛明珠不僅是在衛莊，即便是在天劍宗轄下的整個內都頗有名氣。都知道衛莊出了個喜歡女扮男裝、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玩花魁弄戲子的大小姐衛明珠，由於莊主的寵溺，衛莊根本沒人奈何得了她。
在衛明珠的身後跟著幾個青年男女，都是衛莊裡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包天的大師兄衛金也在其中，而此刻衛金正幸災樂禍的向包天擠眉弄眼，很顯然今天這事兒絕對跟衛金脫不了干係。
四叔在衛莊輩分不低，雖然是旁支，但是由於和氣生財，在衛莊裡的人緣相當不錯。按說論輩分，衛明珠得叫他一聲四叔，或者叫個四掌櫃也好啊，竟然在眾人面前稱呼他為「老四」，這讓四叔心裡很堵得慌。
但這還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衛明珠竟然砸了他的算盤！
要知道算盤對於掌櫃的而言是有著非常意義的，這就像是劍客的劍、小販的秤、丹師的爐鼎、美女的情。
你折了劍客的劍、撅了小販的秤、踢翻丹師的鼎爐、傷了美女的情，人家還不得跟你拚命？
四叔終究是生意人，又是衛莊裡的人，沒法跟衛明珠拚命。但是不代表他心裡就沒有反抗，四叔臉上依舊掛著職業的和氣笑容，說出來的話卻很生硬：「對不起了，這酒已經都賣出去了。」
「賣出去又怎麼樣？我們明珠少俠要買，還沒人敢不賣！」衛金這時候完美的扮演了狗腿子的角色，他就是要借衛明珠的手去收拾包天。
當然事實上平時衛明珠也是這樣的做派，她是衛莊的莊主千金。莊主在衛莊裡就像是土皇帝一樣的存在，誰又敢跟她做對？
聽到衛金這麼說，衛明珠得意的搖著折扇，竟然還覺得「深得我心」。她生在修真家族，卻喜歡遊俠的生活，所以自號「明珠少俠」，經常在江湖裡廝混。由於她沒有修道資質，所以莊主也就只好隨她去了。
「真是對不起啊明珠少俠。」四叔臉上掛著笑：「酒已經都賣出去了，做生意最講究的就是信譽，這可是當初老莊主囑咐過我的。」
「老四，少拿我爺爺來壓我！惹急了本少俠就燒了你的幾間破房子！」衛明珠輕佻又蠻橫的把折扇一合，在四叔肩頭上敲了敲，而後折扇一轉，指著包天說道：「菊花酒是讓你小子買了對吧？上次本少俠要喝秋露白就斷了貨，這次想喝菊花酒，你小子又全都買了，是誠心跟本少俠做對吧？」
「……」包天真心想一腳撩陰腿踹上去，但是考慮到自己還要在衛莊裡待上一年，只能暫時忍一口氣了。
包天沒開口說話，衛明珠可還沒有等回答的意思，而是自顧自的拿折扇在懷裡擁著的少女下巴上勾了下，拿眼角看著包天冷笑道：「這樣吧，這些菊花酒就算是你給本少俠請罪的好了，再走出門去當街自己抽自己十個耳光，本少俠就勉為其難放過你一馬吧！」
在衛明珠的心裡，她這可是開恩了呢。身為紈褲子弟，而且還是另類橫行的紈褲子弟，衛明珠何曾懂得得饒人處且饒人？
衛金他們都是哄笑起來，衛金笑得尤其不懷好意。這些菊花酒可是價值不菲啊，更主要的是包天要站在街上當眾自己抽十個耳光，這面子丟的，怕是一輩子都撿不回來了。而且只要還在衛莊，包天在他衛金面前就永遠都抬不起頭來。
這正是衛金所圖謀的，他今天把衛明珠給引來，為的就是徹底把包天踩在腳底。只要把包天踩了下去，未來的衛莊大長老還不遲早是他的麼？
包天不禁笑了。
好久沒見過敢在自己面前這麼跋扈的縱橫境「高手」了啊！
包天曾記得當初他在村子裡的時候，縱橫境的大俠們在村民面前就是堪比天一樣的存在。隨便一個縱橫境高手，輕而易舉就可以屠戮一個村子。
但是等包天修道之後，才剛剛進入通靈境，那些縱橫境的高手們見了他就一個個點頭哈腰了，陪著笑臉專揀好聽的說。
等他到了的時候，縱橫境的就都是螻蟻了，看到包天之後都是頂禮膜拜，連主動跟包天說一句話的勇氣都沒有，只敢匍匐在地上就跟母雞沒什麼區別。
可現在他境界重新變成縱橫境的時候，他雖然還是他，卻又有縱橫境的高手在他面前趾高氣昂了。
所以包天笑了，他忽然心裡有點感悟，大概那之中就有如此一種：當我不復為我……
這點感悟其實距離「道」實在是有點遙遠，最多能稍微有那麼點邊兒。但是仍然讓包天感覺自己的心境大有提升，本來已經很強大了的神識又有了增強跡象。
發現包天在「發愣」，四叔心裡已經後悔了。他剛剛是因為算盤被砸，憋著一口氣所以才跟衛明珠頂著說的。但是沒想到牽連了包天。
四叔也不忍心包天這個有禮貌又大方的年輕後輩被衛明珠給摧殘了，跟驕橫跋扈的衛明珠比起來，包天真是個好孩子啊。咬了咬牙四叔還是決定維護包天一下，便對包天冷著臉道：「我酒不賣給你了，還不趕緊滾出去！」
說罷他又轉頭跟衛明珠堆滿笑臉：「這些菊花酒當然還是您明珠少俠才有資格品嚐，來來來，這些酒都是您的。跟這種臭小子生氣不值當的，明珠少俠就看在我老四的面子上別跟那臭小子一般見識了，讓他滾蛋得了。以後我都不讓他再進我這裡的門兒，省得您看了礙眼！」
「哈！好好好，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就給你這個面子，這些酒就都算是你送給本少俠的了。不過嘛——」衛明珠「唰」的打開了折扇，輕輕搖著，就如同在看好玩的猴戲般看著包天：「小子！二十個耳光！一個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