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我不甘心啊！ 文 / 王袍
沉默了會兒，似乎是在回憶，之後衛仁傑才緩緩的吐出口氣，說道：「你們五個在衛莊也都有些年頭了，我想你們應該也知道，現在的莊主衛不群是我的親侄子，而前任莊主衛仁英是衛不群的父親，也是我的親大哥。而衛仁英的莊主之位是從他和我的親叔叔那裡繼承來的……
「但是你們或許並不知道，其實，那並非是繼承，而是一次權力的爭奪！是鐵血的碰撞！是同室的操戈！」
「什麼？」心理素質較差的弟子不由自主的發出驚呼，這可是他們從未聽說過的。他們原本以為既然都是一家人，繼承自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卻沒想到竟然還隱藏著殺戮的真相。
「想當初我們的父親英年早逝，那時我們兄弟倆都是剛剛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這個年紀是個尷尬的年紀，不大卻也不小，若說繼承莊主之位卻也是夠了。
「但是我們的叔叔，當時的大長老，他毫不猶豫的佔去了莊主之位，並且還義正言辭的宣稱我們兄弟倆年紀還輕，等我們成長起來時，他便會把位子傳給我們。
「那時候我們竟然天真的相信了，但是叔叔卻把莊主之位一坐就是二十年！二十年，即便是年輕的我也年過不惑了，但是叔叔一點把莊主之位讓給我們的意思都沒有。
「而且在這二十年裡，叔叔從沒有把衛莊最高深的功法拿給我們修煉過，只是讓我們練普通的功法，還美其名曰為循序漸進。
「還好傳功長老忠義，已經偷偷的把功法謄抄一份給了我們。於是我們兄弟倆暗地裡練好了功法，並連結衛莊內其他身居高位的元老們，終於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我們發動了突襲……
「我們成功了，我們殺死了我們的親叔叔，奪回了本該屬於我們的權力。那時候我大哥激動的抱著我歡呼，就是在那時，大哥親口說，這莊主之位是我們兄弟倆共同爭奪回來的，就該我們兄弟倆輪流擔任。
「當時我推辭了，大哥便承諾他卸任之後莊主之位一定傳給我。我相信了他，因為在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睛裡透著真誠。
「但是我又錯了，大哥的兒子出世了，衛不群，這是個天縱之才，他的修為突飛猛進，我甚至還指點過他，但是我竟然沒有發現他會有一天成為我的威脅……
「大哥去世了，彌留之際他沒再提起當初的承諾，反而要求我盡力輔佐他的兒子……我恨啊！
「由於我在衛莊同樣擁有不小的勢力，當初聽到大哥承諾的元老都還有健在，他們支持著我和衛不群爭奪莊主之位。
「但是我沒想到，衛不群的實力竟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超越了我。在我和他的一對一爭奪戰中，我一招落敗……
「於是他成了莊主，還假惺惺的繼續讓我做大長老，並眼中流淚的說他已經沒了父親，願意把我當父親一樣對待。
「我沒有信以為真，但是也只能暫時屈居其下。事實上我這才終於對了，在他衛不群的勢力漸漸在莊裡成為主導，對我形成壓倒性的優勢之後，在他的修為更進一層遠超過我之後，衛不群對我的態度也在漸漸發生變化……
「呵呵，別說把我當父親了，就連叔侄的情誼都沒有哇！」說到這裡時衛仁傑通紅的眼圈裡充滿了怨恨：「這些年來我的權力已經漸漸被剝奪，而經過之前阿火的事情，我已經徹底被架空了！呵，或許要不了多久，我就會在一次敵襲中『意外』死亡，就像是當年我的叔叔一樣！」
衛仁傑就像是憤怒的公牛一樣「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他猛然一腳跺下，頓時地面上出現了一道道蛛網般的裂紋。
「我不甘心啊！」衛仁傑壓低聲音咆哮著：「莊主之位本該是我的啊！」
五個弟子面面相覷，他們已經被衛仁傑爆出來的秘密驚呆了。事情太大，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做了。
包天心裡倒是稍微緩和了些，原來衛仁傑所圖的是莊主之位啊，倒也是在情理之中。其實未知的事情是最可怕的，已知的事情反倒讓他沒有之前那種心懸著的感覺了。
衛仁傑咬牙切齒之後目光炯炯的盯著自己的五個弟子，每個人的表情變化都躲不過他銳利的雙眼：「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師父我誓要拿回莊主之位，若是失敗，你們都是師父從小帶到大的親傳弟子，必然也難逃一劫。
「師父拚命督促著你們修煉，也是要為你們多爭取一分生機，希望你們能夠明白。師父已經把一切都告訴了你們，師徒一場，若是你們想離去，師父也不會怪罪你們。若是你們想相助為師，為師定然保你們一個大好前程！」
「我願與師父共進退！」這一次卻是衛金第一個挺胸叫道，他已經失去了雙臂，似乎也只有跟著衛仁傑才會有前程了。再加上之前在衛不群那裡，衛仁傑的一番做作讓衛金頗為感動，衛金已經決定就跟著衛仁傑搏一搏了。
衛水等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其實他們確實猶豫了，畢竟這可是對抗衛莊莊主啊。在他們心裡，衛不群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根本反抗不了。再說剛剛衛仁傑也說了，他不是衛不群的對手，這種明顯勝算不大的事情，敗了還會賠上性命，就算衛仁傑跟他們有師徒之情，他們也不願給衛仁傑賣命啊。
本來衛金先表態讓衛仁傑面露微笑，但是接下來其他弟子的猶豫就讓衛仁傑臉色不好看起來。衛仁傑本以為自己從小帶到大的孤兒們該是死士才對，自己說什麼他們就幹什麼，哪怕自己讓他們死他們都不該皺一下眉頭，怎麼能猶豫呢？
這時出乎人意料的是包天毅然第二個表了態：「師父您放心吧，我們願和您一起去搏一個未來！」
人都是有從眾心理的，先後有衛金和包天表態，其他三人也就猶猶豫豫的應承了下來，只是語氣再沒了之前的堅決。
衛仁傑臉上閃過一絲不愉，但掩飾得很好，宏聲笑道：「好！好！好！難得五位徒兒都是重情重義，師父定然不會虧待了你們。你們放心，師父既然謀劃許久，既然敢說出來，便是因為有了十成的把握。但是此事事關重大，絕不能走漏了風聲，否則我們六個人便死無葬身之地了！
「我這裡有四粒三七斷筋丸，三七二十一天之後沒有解藥，便會渾身筋絡盡斷，從此成為廢人。之所以是四粒，是因為阿火已經先服過了一粒。之前阿火的修為始終無法突破，為師知道他的資質不錯，但是憊懶了些。
「為了助他突破，為師便讓他服下一粒，限期突破，果然二十一日之內他便突破到了運氣期。為師已經給了他解藥，你們看阿火此時豈不是與常人無異？
「你們四人且一人服下一粒，待事成之後為師自然會給你們解藥。放心，你們都是為師看著長大的，師父怎麼可能害了你們？
「日後為師是衛莊的新任莊主，你們五人便全都是新任長老，在衛莊之中只在為師一人之下！為師更會為你們求取天劍宗的入門資格，保你們有緣踏入仙途！」
衛仁傑這一番軟硬兼施的話說出來，卻也有理有據，而且把未來的美好前景都描繪了出來。再加上他釋放出神識來威壓幾個弟子，除了包天之外，其餘四人哪裡又受得了了。
說罷衛仁傑盯著包天，包天會意，這時也只有挺身而出：「師父說的沒錯，之前師父把我留下，確實是給我服下一粒三七斷筋丸。日前也給了我解藥，現在我已經沒事了，師父是不會害我們的。」
有了包天這麼現身說法，其他人心中的疑慮就去了許多。又是衛金搶先說道：「師父待我們恩重如山，我信得過師父！」
說罷衛金張口一吸，便將衛仁傑手中的三七斷筋丸吸了一粒入口。
其他三人還待猶豫，衛仁傑的目光便如出鞘之劍般射了過去，登時讓三人通體冰涼。三人分明感覺得到如果今天他們不答應，便可能走不出這個門了。
事到此時也不可能再回頭了，三人只能期待衛仁傑所說是真，把多年師徒之情當作依靠了。於是三人上前，各自取了一粒服下，如此衛仁傑的臉色才真正緩和了下來。
「很好，我們師徒同心，其利斷金！」衛仁傑再次露出了他寬厚長者的笑容，但是弟子們已經噤若寒蟬了。
「孩子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但你們放心，師父絕不會虧待你們的。」衛仁傑自信一切盡在掌握，放心的說道：「至於為師的計劃，其實對你們而言並沒有什麼太大危險，因為師父已經一切都計劃妥當。」
「不知師父到底是什麼計劃？」都已經服下毒藥了，弟子們不踏實也踏實了，於是衛木主動開口問道。
「嗯，計劃如今也可說與你們知道，畢竟這計劃，你們五人缺一不可啊。」衛仁傑呵呵一笑，探手入懷取出五面護心鏡來。
這五面護心鏡乃是青銅鑄就，但是並不厚重，似乎不能作為防禦之用。鏡面上紋出一些咒語字樣，卻不知是有何用處。
別人不知，包天卻是一眼就瞭解了。這五面護心鏡應該是一套五個，從鏡面上咒語紋路來看是分別代表了「金木水火土」這五行，如果不出意料的話，這五面護心鏡應該是佩帶在五行屬性的五個人身上，然後組成一個陣法或者是有什麼特殊效果。
「這是為師辛辛苦苦才尋覓到的，一套五個，分別代表了五行，功效就是布下幻境以及破除幻境。據為師所知，衛莊的祖墳禁地之中，就有著一個幻境陣法，只要你們五人分別佩戴一面五行破亂鏡，然後依照為師的指揮，便可破陣而入！
「祖墳禁地之中，有著祖先屍骸以及許多寶物，其中更是有法器在內。能夠撥亂反正，福澤後人，想來祖先也不會怪罪。為師得了法器，其他寶物便都賜予你們五人。
「到時候我們趁夜偷襲衛不群，你們再佈陣把衛不群置入幻境，為師再驅使法器將其殺死，一切便都唾手可得了！」
衛不群一口氣說完，五個弟子都是驚得戰慄不止。包天也就罷了，其餘四人卻是完全沒想到他們心目中慈祥的師父竟然有著如此逆天而行的計劃，不但要以下犯上的殺死莊主篡位，甚至還要到祖墳禁地裡去盜墓！
但是此時他們吃驚也是白吃驚，都已經服下毒藥了，就跟衛不群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現在衛不群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們又哪裡還有別的選擇。
「放心，這一切對於你們而言沒有什麼凶險，全都在為師的掌握之中。」衛不群盡量掩飾了下自己笑容中的猙獰：「殺死衛不群，我為新莊主，你們便都是長老，有功之臣！歷史為勝利者書寫，後世誰又知道衛不群並非是真的死於敵襲呢？」
五個弟子唯唯諾諾，卻是再沒有反對的聲音。
衛不群滿意的咧嘴一笑：「若是你們沒有異議，那麼如今時機已到，今夜子時我們便依計行事！」
「……謹遵師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