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要你們有什麼用？ 文 / 王袍
鐵羆目瞪口呆，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又聽到那人道了一聲：「凝！」
這下完了，鐵羆想動也動不了了。牠拚命的想舞動四肢，但是往常的力量感在此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再好的束縛也不如這凝固了的泥更不可抗拒。
鐵羆只露出個頭來甚至想轉動下都不可能，牠的撼山之力全都成了笑話，現在的牠就像是甕中之鱉，毫無反抗之力。
如果那傢伙敢再出現在我面前，我一定……鐵羆心中燃燒著仇恨的火焰，然後牠忽然感覺到上方有風襲來，似乎是暗算牠的傢伙落下來了。
鐵羆還沒來得及高興呢，就感覺頭頂上寒風刺骨，頓時心裡也沉下去了。
包天並不知道鐵羆的怨念，就算知道他也沒必要去理會，人吃豬肉前也不會先跟豬商量一番的。
他祭出了白虹劍，劍鋒直接從鐵羆額頭上的月牙白毛處切割了下去，完美的切出了一個類似於半邊碗的形狀，露出了熱乎乎的腦漿。
要殺鐵羆，在他此時的修為下只能用這種粗魯的法子。
熱乎乎的腦漿之中忽然綻放出了毫光，有一頭雞蛋大小的微縮版鐵羆鑽了出來。這微縮版鐵羆除了體型奇小之外跟本體並無二致，乃是這頭鐵羆的。毛茸茸的一身紅毛，看起來十分憨態可掬，正向著包天奮勇咆哮。
所謂獸靈就是靈獸才有一定比例可能擁有的精華，正是包天殺了這頭鐵羆所圖之物。
包天雙掌掌心相對，略一搓揉便讓真元相通，雙掌分開時掌心中出現一道淡淡赤紅的火光影子。
那鐵羆獸靈不自量力的想向包天報仇，發出一聲比貓叫都不如的咆哮，然後猛地撲了過來想要撕咬包天。
卻是恰好自投羅網的落入到包天雙掌之間那道火光影子之中，淡淡火光頓時把鐵羆獸靈包裹其中。
包天雙掌又緩緩貼近，十指略微交叉，然後極快的反覆變幻方位，再恢復到最初姿勢時，雙掌間竟然形成了由淡淡火光交織成的小小牢獄，任那頭鐵羆獸靈拚命衝撞，也無法突破出來。
包天立刻席地而坐，顧不得其他，抓緊時間開始淬煉這頭鐵羆獸靈。
火屬性的獸靈對於天靈根的包天而言，可是大補之物。包天這三個月來除了在連雲山脈跟衛莊的追兵兜圈子，中途殺了幾路追兵之外，就主要是在做這件事了。
若是能把這頭鐵羆的獸靈精華完全吸收，便可助他一舉突破到通靈境中期去。
是以包天不敢有半點鬆懈，這獸靈若不能及時吸收的話便會在三個時辰之內化作天地靈氣散發出去，實在可惜了。
包天坐在那裡淬煉獸靈，大致過了一個時辰左右，地上原本凝固得硬如鋼板的泥沼忽然又軟化起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越變越薄，不過一盞茶的工夫，竟然就憑空消失了。
陷阱底部現出了原本濕潤的泥土，鬆軟卻絕不至於會讓人下陷。鐵羆的屍體便軟綿綿的倒在了泥土上，屍體之旁現出了一張土黃色的符菉。
這是一張土系符菉，就是它的功效讓這陷阱之下變成了泥沼。而這符菉在還原之後也發生了變化，就好像紙張被火燃燒時一樣迅速的萎縮變黑變脆，最後竟然化作一些殘灰落在地上，這張符菉上附著的法力已經用盡，廢掉了。
包天無暇顧及這張符菉，他掌心中的獸靈體形在越來越小，三個時辰之後，包天便已經把這鐵羆獸靈的精華完全吸收入自身，獸靈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但是此刻包天只能先閉關一段時間，因為這鐵羆的獸靈蘊含的實在是太充沛了，現在的狀況是他的丹田內充盈著火靈素，他必須將這些火靈素煉化成真元種子才算是真正融合，否則火靈素會不斷的從丹田中溢出，從週身毛孔中散出去，這也不能算是他得到了。
其實這對於別人而言根本是不可能走的捷徑，但是包天的大化真法卻被他衍化出了這種妙用，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什麼？」衛不敗憤怒的掄起胳膊「啪」的一巴掌抽在一名護法的臉上，破口大罵道：「三天之前的事情你他娘怎麼現在才跟老子說？」
衛不敗真是憤怒極了，這三個月來他風餐露宿風塵僕僕，可真是吃盡了苦頭。
最初時衛不敗還以為包天的目標是越過連雲山脈到達三千里外的，但是沒想到等他到達魯國之後，方才得到最新消息，有衛莊派出去的兩路追兵先後在連雲山脈裡被衛火給殺了。
衛不敗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又翻身回來到連雲山脈裡，這一來一回就把時間耗費掉了許多。
從衛莊掌握的消息中得知，衛火此刻的修為應該是剛剛突破靈變期。因為那兩路追兵都是運氣期巔峰的高手帶隊，又有一路追兵是通靈境中期的一位太上長老帶隊，衛火就避而不戰，由此可推測出衛火的修為來。至於衛不樂的死因，衛莊上層顯然也是認同衛不敗的猜測。
衛不敗相信這個推斷，衛火才多大年紀啊，滿打滿算還差一個月才十六歲，能修煉到通靈境去？若是以前衛不敗打死都不肯相信，現在他也只相信衛火是突破了靈變期，這已經算是突破了他的想像極限。
在廣袤的連雲山脈裡衛不敗已經轉悠一段日子了，他感覺自己的喉嚨都要淡出鳥來了，就在剛剛他遇到了衛莊的一隊人馬，這是兩名護法組成的小組。
由於對衛火的修為評估提高，所以現在衛莊的追兵已經重新改組了，只有通靈境以上修士才能獨行，這兩名護法都是靈變期的修為，分別叫衛不三和衛不四，是一對雙胞兄弟。
衛不四被衛不敗這一巴掌抽得人都跟陀螺般飛旋起來了，連轉幾個圈子才停下來，腳底把泥土鑽出個小坑來。衛不四是敢怒不敢言，只能陪著笑臉道：「那小賊已經是靈變期以上修為，我們兄弟二人怕不穩妥，所以才發出信號尋求支援……」
「貪生怕死之輩，真是要你們有什麼用？」衛不敗不滿的冷哼一聲：「到底事情如何，說詳細一些！」
「是……」衛不四捂著高高腫起的腮幫子，求助的看了一眼衛不三，衛不三連忙接口替弟弟說下去：「二長老，在此之前我們便經常發現幾處戰鬥過的痕跡，看樣子都是火系靈獸跟人發生的鬥爭，看起來應該是衛火留下的。而之前被衛火殺掉的兩隊人馬中有一隊也是在那附近，所以我們都懷疑是衛火干的。
「大概是捕獵與被捕獵的關係，但是似乎每次衛火都很幸運的取得了最後的勝利，這也影響著我們對衛火實力的評估。
「這一次，三天前我們兩人經過此地時忽然聽到了有靈獸與人戰鬥的動靜，聽吼聲像是鐵羆。您知道的，若是成年的鐵羆，靈變期根本無法與其抗衡。若是已經覺醒天賦的鐵羆，就算是通靈境初期也只能望風而逃。
「所以我們雖然猜測可能是衛火，但是並不敢上前查看，只能馬上發出信號通知在附近的族人前來會合。然後，我們就等到了您來……」
衛不敗瞪著牛眼珠子喝問道：「這三天之內可發生了什麼？」
「有，」衛不三不敢有所隱瞞連忙答道：「三天之前戰鬥爆發，之後戰鬥結束也是在這裡。我們兄弟二人始終巡守這一帶，未敢有半步擅離，所以料想那鐵羆和衛火最有可能就是同歸於盡了，否則怎麼會沒有人離開過？」
「放屁！」衛不敗毫不客氣的也賞了衛不三一個響亮的耳光：「鐵羆和衛火同歸於盡？那衛火什麼修為？只怕連鐵羆的皮都破不了！」
衛不三頓時也半邊臉腫起來了，無辜的眨巴著眼睛，不知如何是好。好在他有個雙胞兄弟，衛不四趕緊說道：「說不定只是頭未成年的鐵羆呢！」
「唔……」衛不敗聽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倒是確實有這個可能。如果是真的，鐵羆和衛火同歸於盡倒也是個好事，不但自己成功討取衛火的人頭，還可以白落下個鐵羆屍體，鐵羆這一身皮毛、熊掌、熊膽、骨頭、肉，全都是能換錢的好傢伙啊。
唯一可惜的是，不是自己親手殺死衛火。
好在幾個月野外生存磨掉了衛不敗的銳氣，衛不敗此時覺得能趕緊回家就是最好的了。舒舒服服的躺在浴桶裡，讓美麗的侍女給搓背，多愜意？自己真是白癡了才會討這個令來深山老林裡抓人。
「不四，你在這裡看守馬匹。不三，前面帶路！」衛不敗把自己的乘風駒也交給了衛不四，乘風駒對戰鬥沒有什麼幫助，近戰時根本展不開翅膀也就提不起速度，反而是個拖累。
再說衛不敗覺得以自己距離通靈境中期只有一步之遙的修為，再加上衛不三輔助，對付一個衛火可以說是毫無壓力。就算最危險的假設，鐵羆跟衛火聯合作戰，衛不敗至少也能全身而退。
衛不四不禁鬆了口氣，放鬆的抹了把額頭，他還真是有點擔心跟那小賊衛火對上，據說那小賊極有可能是靈變期，但也可能進入了通靈境初期，對他而言可是棘手的很，能不交手是最好了。
衛不三隻能搖頭歎息著自己命苦了，不過有衛不敗同行，他倒是沒有太大壓力。衛不敗可是通靈境初期的修士，衛不三也不相信衛火小小年紀能夠勝過成名已久的衛不敗，更何況還有他旁邊支援呢。
於是衛不三便步行在前，警惕的觀察著四周，他手持兩柄短劍，雙劍交錯在前，既是一種穩妥的守勢，又能隨時進攻，更可以分開前方擋路的荊棘樹枝。
前方本無路，但是衛不三這一雙短劍在前方就如同一把碩大的剪刀般輕易就開出了一條路，即便是碗口粗的樹枝橫在那裡，碰到他的短劍也是變得跟豆腐一樣迎刃而解。
相對於衛不三的如臨大敵，衛不敗就灑脫多了。衛不敗甚至連劍都沒拔出來，如同閒庭漫步般不慌不忙跟在後面。
很快，就來到了包天設置陷阱之處。距離遠的時候可能不易發現這裡，但是走近時就太過明顯了，畢竟茂密的山林之中忽然出現一個圓柱形空白地帶，實在是透著古怪。
衛不三一眼就看到了地面上那個直徑四尺左右的洞口，洞口土壤明顯被高溫鍛燒過，很瓷實，應當不是原本就有的。對應著上方圓柱形空白地帶，稍加聯想便能猜出個大概。
衛不敗蹲下身來，仔細查看了下洞口土壤，又去看了看旁邊樹木上殘留的燒痕，便作出了他的判斷：「看來那小賊是先在此挖下了陷阱，大概是想獵捕些野獸做吃食。卻沒想到一頭火系鐵羆意外的跌落下去，然後那火系鐵羆在陷阱下方使出了天賦法術，把上方都燒成了這樣。
「你們既然守在外圍始終沒見到鐵羆和那小賊出現，那麼現在極有可能是那小賊恰好被火熊噴給噴中，化為了灰燼。而鐵羆被困在下面，這幾日說不定已經餓得沒有氣力了。」
「二長老英明！」衛不三連忙諂媚的道：「這必然就是真相了。」
衛不敗被這個小馬屁拍得舒舒服服的，故作高深的撚鬚道：「不，這只是本座的猜測而已。若要知道真相，最好的辦法就是下去陷阱裡，一探便知。」
「啊……」衛不三嚇了一跳，他現在是擔負著引路之責，自然是以為要他先跳下去。按照正常說法，顯然那鐵羆在下方還未死，萬一他跳下去的時候鐵羆垂死攻擊，小命可就難保了。
「廢物！」衛不敗自然看出了衛不三的內心想法，不過他也其實不願衛不三下去。要知道下去者，妥妥的得首功啊，就算找不到衛火的屍體，有這頭鐵羆抬回去也是大功一件。
若是衛不三也下去，那功勞可就得雨露均沾了，衛不三不下去的話，充其量就是個引路的功勞而已。衛不敗自恃修為深厚，沒想過會遭遇什麼不測，別說那鐵羆餓了幾天已經奄奄一息，就算是牠龍精虎猛的，衛不敗也相信自己不會有事。
「罷了，」衛不敗裝作很失望的樣子搖了搖頭：「你且去與你那兄弟會合，無論聽到什麼動靜都不准靠近，等我查明自會去尋你們。在此期間，你們兄弟二人仍繼續監視外圍，嚴禁他人再到此地。」
「是，二長老！」衛不三巴不得是這種結果，對於那功勞他實在是不敢奢求，因為他修為和地位都太低微了，所以從衛不敗出現開始他就知道這功勞肯定是衛不敗的。既然功勞肯定是衛不敗的，他又何必非要搶著去賣命呢？
衛不三的識趣讓衛不敗很滿意，等衛不三離去了，衛不敗這才走到洞口處，先俯身望下去，下方一片漆黑看不出究竟，衛不敗藝高人膽大，果斷縱身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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