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白炎涼,你這輩子都是我的妻子! 文 / 水嫩芽
炎涼見他不說話,深吸了一口氣,調整自己的語氣,直接跳躍了剛剛的爭執問題,「希城,你回過你自己的家了對麼?你見過你媽了是不是?我現在只想知道,這件事情的結果,到底是怎麼樣的,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
梁希城蹙眉,先前因為楚奕晟,身上所有的陰霾瞬間被冷然所取代,只是看著炎涼的眼神卻格外深邃。
「為什麼不說話?」
炎涼看著他就這麼一瞬不瞬地凝視著自己,卻是長時間沉默,她的心直直地下沉,那種不安、失望、伴隨著另外一種稱作為恐慌的情緒,撲面而來,她上前一步,伸手就拽住了梁希城的手腕,「……希城,為什麼不說話?很難回答麼?」
「炎涼。飆」
梁希城骨節分明的長指稍稍動了動,似乎是猶豫了一下,才反手抓住了炎涼的手腕,他一用力,就將她整個人扯入了自己的懷裡,緊緊地抱著她,恨不得將她融入在自己的骨血裡,低沉的嗓音全都是壓抑,「……我答應你,不管付出多少代價,我都會讓你媽平安無事,我一定會讓她醒過來,我會給她找最好的醫生,炎涼……」
「所以呢?」炎涼冷笑一聲,打斷了梁希城的話,她一動不動地任由他抱著自己,暗啞的嗓音都是冷硬,「梁希城你現在是在告訴我,你會讓我媽沒事,讓我不要再追究這件事情麼?她所承受的一切,我就應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是你始終都認為,其實我就是胡說的?整件事情,和你媽沒有任何關係?」
「已經有人去自首。」梁希城頓了頓,沉沉地說:「是給我媽開車的司機。秭」
「自首?是當替罪羔羊吧?!」她是親眼所見所有的一切,推人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司機,「我現在就問你,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你覺得我有必要存心陷害你媽嗎?我是親眼看到的,我一雙眼睛都看到了……」
「好了,炎涼,別太激動。」
梁希城見她越說越大聲,眼眶又開始泛紅,他蹙起的眉宇中,都是心疼和不捨,伸手將她抱在懷裡,不管她如何掙扎,他都緊緊地抱著她,「我沒有說不相信你,可是那個人……也是我的母親。炎涼,就當是,為了我,好不好?為了我,忍了這一次,我承諾你,一定會讓你媽沒事,我承諾你……炎涼,以後我都不會讓你受委屈,你聽話好不好?這件事情交給我處理。」
「你騙我!你騙我!你騙我!」
所有的情緒都像是到了一個臨界點,沒有辦法再承受——他讓自己忍了這一次,那是因為他不會站在自己這一邊。說的再好聽又怎麼樣?他要讓自己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媽媽所承受的所有痛苦,他要把真相隱藏起來,他要讓自己忍……
他說不會再讓自己承受任何的委屈,可是他到底知道不知道,這樣的忍受和退讓,才是最大的委屈!
眼淚再也沒有辦法控制自己,哪怕她真的是能夠理解,同樣是站在一個孩子的立場,出於本能的反應還是會把自己的父母放在第一位,可是錯和對,難道就不重要了麼?
炎涼知道自己已經失控,她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她只是想要發洩自己的不滿,幾乎是口不折言「……梁希城,你騙我!你所謂的不讓我受委屈,卻是讓我在承受這輩子最大的委屈!我不可能當成沒事發生,你說得對,那也是你的媽,所以你要幫著她,天經地義的,但是現在躺在icu的人,是我的媽,我幫我媽更是理所當然!我告訴你,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你幫著吧,我一定會讓你媽付出代價的,我親眼所見的,就是事實!你不想管,我可以找人幫我,不是有人願意為我24小時開機麼?!」
「白炎涼!」
梁希城眸光一沉,伸手就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不由加大,「你敢去找楚奕晟?」
「我為什麼不敢?」炎涼倔強地揚起下巴,這個時候毫無任何的理智可言,「沒錯,整個a市的人恐怕都不敢動你們梁家,但是楚奕晟肯定敢,我相信,他很樂意幫我!」
「你別逼我!」
梁希城眸光陰沉,裡面跳動著的都是隱忍的憤怒,炎涼就是要捋虎鬚,不顧一切地大吼,「是你在逼我,還是我在逼你?」
她一把甩開了他的手,臉色蒼白的可怕,卻依舊是揚起冷冰冰的笑,那尖銳的刀鋒捅進了對方的心中,卻也刺傷了自己的手,「我不想見到你,你走。」
梁希城高大的身體緊繃著,那剪裁得體的西裝下,整個身體都散發著一種戾氣,他看著眼前這張倔強的臉,心頭湧過一陣接著一陣的憤怒,隱忍,還有無奈……
力不從心地感覺,也隨之而來,他一直都認為,自己可以很好的掌控一切,做生意,更是不會有失敗的時候,可是現在,眼前這個他心愛的女人,他想要守護好她,卻發現,竟是這樣的難。
他們中間,已經橫著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
他的確是不能放棄自己的母親,那是他的親生母親。不管他站的有多高,不管他有多成功,可是站在一個孩子的角度來看待每一個長輩的問題,他們做錯的,還是做對的,他都不能把自己的父母往絕路上逼。
梁希城知道,他這樣的想法很自私,可是他沒有辦法不自私。
撇去李蘊沁是他母親不說,就算是他的爺爺,梁希城都知道,不會讓自己的母親出那樣的事,這個才是最關鍵的——梁崇山向來都十分注重名望,根本就不可能會承認這樣的事情,而且李蘊沁和秦慕華之間的問題……牽扯出來的事情,又太多,梁希城很清楚自己也不過只是瞭解了其中的一部分……
太多複雜的問題堆積起來,讓他現在彷彿也變成了一隻困獸,唯一能做的就是靜觀其變。
有很多事情,他不想說,也不能說,可是唯一不變的是,他不想讓她承受再多的打擊。
……炎涼,我能夠理解你現在的心情,我不需要你的諒解,你怪我,怨我,恨我,都好,不過我不可能會放開你,你是我的妻子,在民政局簽下名字的時候,你這輩子都是我梁希城的妻子。」
感覺到她的情緒很是不對,梁希城還怕她會影響腹中那個岌岌可危的孩子,終於還是把語氣放的輕柔了一些,「你不想見我,我現在就先離開,等你心情好一點了,我再過來。」
炎涼一動不動地站在原處,垂落在身側的雙手緊緊地捏成了拳頭,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乾澀的唇瓣也是緊緊地抿著,梁希城知道她是在逞強,也知道自己現在說再多,她都會聽不進去,他同樣心煩意亂,並不想把這種負面情緒再帶給她。
深吸了一口氣,他抬腳,靠近了她一步。
炎涼卻是猛地倒退,倔強地就是不肯抬起頭來看他一眼,整個人都透著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梁希城沒法子,忍下歎息的欲.望,嗓音暗啞,「……好,我走,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過來看你。」
「我不想見到你,你不用過來了。」炎涼梗著脖子硬邦邦地說了一句。
「炎涼,你是我的妻子,我希望你能夠明白這一點!你和我鬧脾氣,你儘管鬧,但是別指望去找楚奕晟,也別想著躲開我。」
梁希城語氣冷峻,不容抗拒,「這件事情,我知道是我委屈了你,我答應過你,一定會找最好的醫生救你媽。過錯,是梁家的人造成的,我知道你現在不想承認自己是梁家的人,所以這個罪,讓我一個人來背,你覺得不舒服,不痛快,都可以衝我來,只要,別想著逃開我,我不會允許。還有,做任何事之前,先想想我們的孩子,他現在在你的肚子裡,我控制不了你的情緒,我只希望你能夠多想想他。」
「…………」我們的孩子,那你有想過麼?
你這樣做,是在往我的心尖上捅刀子,你有想過我會不會疼麼?
事情會變成這樣,也許是誰都不想的,可是她,又如何能夠嚥得下這口氣?
…………
出了病房,關就站在門口,看著梁希城出來,關就連忙上前,「梁總,鄭醫生那邊剛剛說,秦慕華目前的情況不是很好,是不是告訴梁太太……」
「不用了。」
梁希城插在西褲口袋的大掌緊緊地拽成了拳頭,精緻的五官線條格外的冷硬,「現在什麼都不要和她說,她情緒不是很好。關就,你在這裡守著她,不要讓她到處亂跑。鄭醫生那邊,我會親自去找他。」
☆※●水嫩芽●※☆
梁希城去找了rex。
秦慕華出車禍的事情,rex還不知情,梁希城避重就輕地大概說了一些,最後才問:「之前說過了去sga的事,能不能延後幾天?那邊你能不能溝通?」
rex挑眉,「這個當然沒什麼問題,不過你確定,你還要送她出國?我看她那小女人的脾氣,可不是你能強迫就能強迫的,到時候可別適得其反。」
梁希城伸手捏了捏有些發痛的鼻樑,搖頭,「人這一生,哪裡有那麼多的事情,能夠順心如意?我不讓她出去,不確定到底還會出多少事,她現在承受不起一點壓力,而且,現在我自己也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留她在這裡,我會分心。」
「梁氏那邊的情況很不好?」
「我給出地5天時間,只剩下最後一天,葉氏一直都在給很大的壓力,我想今天晚上就飛一趟美國,如果可以的話,找國外的企業一樣可以力挽狂瀾。」
rex對商業這些都沒有多大的興趣,不過他對梁希城顯然是信心滿滿的,聞言,挑了挑眉,道:「城,好像我認識你開始,你就從來沒有失敗過,我相信,你能夠很好的處理好這次的危機,當然我給不了你什麼實質性的幫助,不過如果需要資金的話,我很樂意私人幫你。」
「先謝了。」
梁希城舉起面前的紅酒杯,淺淺地抿了一口,高大的身軀舒展開來,深靠在柔然的沙發上,他為自己點了一根煙,瞇著眼眸吞吐著雲霧,「我今天來找你,的確是有件事情要你幫忙。」
rex瞭然地看了他一眼,彈了彈指甲,「你想讓我去幫你勸勸炎涼,是麼?」
梁希城點頭,「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不和你賣關子了,她現在……我的話是最不想聽的,我說什麼,她估計都會負氣的和我鬧彆扭,不過她一直都很尊重你,所以希望你去勸勸她,她去sga一年半,對她也是有好處的。」
「我幫了你那麼多,那你應該拿什麼來回報了?」rex懶洋洋地將兩條長腿往面前的茶几上一架,「我說我rex也不是那種熱心助人的人,你說我老是這麼幫你,都快不像我自己了,你多少是不是應該意思意思?」
「趁火打劫,的確是你的習慣。」梁希城伸手撣了撣煙灰,瞇著一隻眼睛,「你說吧,你想要什麼?」
「美國那邊有個尼桑大師的作品,我很喜歡,正好你也要過去那邊,順手牽羊這種事情,應該也是你的強項。」
「…………」
尼桑大師,梁希城嘴角微微一抽,「你的眼光,還真是——獨特。」
「謝謝誇獎。」
…………
梁希城是晚上的飛機,關就在醫院守著,沒有來任何的消息,他去機場之前打了個電.話過去,關就只是說,炎涼沒有出過病房,醫生有進去幫她做過檢查,她目前情況還好。
梁希城收了線,車子正好到了機場,他下車,卻是在機場門口看到了正好從通道口出來的葉盛名。
梁希城腳步頓了頓,濃眉也驀地蹙起。
葉盛名見到他,倒是絲毫不意外,肥胖的臉上頓時堆上了虛偽的笑,朝著他走過來,「希城啊,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這麼晚了,還能在機場遇到,你這是準備去美國?」
「呵呵,謝謝葉叔叔關心了,不過來了機場也不一定會是去美國。」
「不是去美國?」葉盛名若有所思的樣子,片刻之後說:「那就好,我還以為你是準備去美國和那邊的公司商量合作的事情,既然不是的話,那我就不需要再操心了,因為在你之前我就已經去過了,所以好心想提醒你一句,你就算是連夜飛過去那邊也沒用,沒有人會想要和你們梁氏合作,目前那邊的公司都已經和葉氏簽了合同。」
梁希城眸光一沉,葉盛名卻是笑的更輕鬆,兩人原本身高是相差一大截的,葉盛名這人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暴發戶的氣質,有喜歡趾高氣揚地看著別人,這會讓得意洋洋的,更是絲毫不掩蓋,「希城啊,你早點投降不是更好?何必非要這麼拗呢?其實我等於是把葉氏拱手送到你面前了,你知道a市多少的人盼著,都想要麼?我給你,你卻還要摔在地上踩幾腳,真是——不知足!不過今天叔叔心情好,就再多和你說一句,就算你真的找到了願意和你們梁氏合作的公司,那也沒用,我要是想要讓你們梁氏倒台的話,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梁希城嘴角一沉,「你什麼意思?」
「看你一臉茫然的樣子,想必你父親還沒有和你說過二十幾年前的事情吧?呵呵……也對,他怎麼好意思開口呢?這樣吧,葉叔叔我,給你一個順水人情了,你也不用坐什麼勞什子的飛機了,去了美國也是白忙乎,明天大概就是你的最後期限了吧?葉叔叔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機會,別說我不給你,你可以選擇回去問問你父親,二十幾年前發生了什麼事,現在,他有什麼把柄在我的手上,只要我不高興了,他就有可能會身敗名裂。當然了,我會等你的電-話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現在是晚上7點,到凌晨,我想你們父子應該溝通的差不多了,我等你電.話。」
…………
炎涼是被熱醒的。
房間裡24小時都是常溫,一到晚上,溫度彷彿是高了不少,她熱出了一聲的汗,翻來覆去都睡不著,醒來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晚上9點多了。身上的病號服都是濕噠噠的,炎涼翻身下床,在房間找了一圈,沒有找到換洗的衣服,就想著出去跟護士要一套新的病號服,她想洗澡。
一開門,發現關就竟然就這麼站在門口。
炎涼的秀眉一擰,「你站在這裡做什麼?」
關就臉色有些疲憊,到底不過一個正常人,老是這麼守著,多少會吃不消,「……梁太太,梁總讓我在這裡陪著您。」
「我不需要人陪著。」炎涼看著他一臉疲憊的樣子,到底是有些不忍,「你回去休息吧,你放心,我不會亂跑給你添麻煩的。」
「梁太太,我沒事……」
「別叫我梁太太,你叫我名字。」
「梁太太……」
「你是不是要讓我給你折騰點事出來,你才會聽我的話?」炎涼有些煩躁地打斷了關就的話,想了想,又覺得他是無辜的,她並不想把氣撒在別人身上,歎了一口氣,擺擺手說:「隨便你,不過我現在要去拿套換洗的衣服,你要麼進去房間裡,有個客廳,裡面有沙發,你去裡面休息一會兒吧。」
「不用了。」
「關助理,你既然一定要叫我一聲梁太太,你是不是也應該聽我的話?」炎涼皺著眉,第一次在他面前用身份去壓人,「你看看你的臉色,我可不想到時候被人說,自己嬌生慣養的,光是住幾天醫院,就把人給折騰暈了,你不就是想看著我麼?你去裡面休息,更可以看得清楚一點!」
「……我。」
「別我了你了,我讓你進去,你就進去。」
關就知道炎涼這是好心,他心裡自然是感激的,想了想,還是說:「……那梁太太,您先進去休息,您要的衣服,我去幫您取。」
「我自己會去。」
「梁太太……」
「關助理,你知道我穿幾號病號服麼?我自己會去取,你進去吧,我馬上就會回來。你放心,我雖然的確是不滿意梁希城的做法,但是我還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肚子裡的孩子,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這樣說,你放心了麼?」
…………
關就閉嘴了,他也確實是很累,不過到底還是不放心,所以炎涼走在前面,他還是跟在了後面,只是保持著一段距離。
炎涼走過長廊轉角處的時候,就知道關就一直都跟在自己身後,她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真是固執。
大晚上的,醫院的護士有大部分都下了班,只有幾個值班的,炎涼走了一圈,才找到了護士站,剛準備上前,有個小護士端著一盆東西匆匆跑過來,正好撞在了她的身上。
「啊,對不起,對不起……你,你沒事吧?」
那護士大概是嚇了一跳,手裡的東西辟里啪啦掉了一地,一個小巧的瓶子摔在了炎涼的腳邊,玻璃碎片濺起來,割傷了炎涼的手指,她絲了一聲,那小護士連忙丟下手中的東西,跑去摁住了她的手,「小姐,你沒事吧?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剛剛走過來太著急了。」
「……沒事。」也就割破了一點皮,炎涼並沒有放在心上,搖頭,「是我自己走路的時候沒看到你出來,你不用擔心,只是割破了一點皮而已,我去洗手間洗一下就好了。」
「梁太太,你沒事吧?」
關就連忙跑上來,面色沉沉的樣子,把那個小護士嚇得往地上一坐,慌亂又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算了算了,我沒事。」炎涼拽著關就的衣袖,站起身來,甩了甩手,說:「你別嚇壞護士了,我沒事,我現在去一趟洗手間。」
「可是,梁太太……」
「我說了沒事。」
炎涼丟下這句話,不勝其煩地搖了搖頭,轉身就走進了一旁的洗手間。
其實也就是割破了一個很小的口子,有血絲滲出來,炎涼拿冷水沖了一會兒,又含在嘴裡幾分鐘,最後看著手指不出血了,她才出了洗手間。
關就還是一板一眼地等在洗手間門口,炎涼都已經無奈了,搖了搖頭,越過他就找了護士,要了一套新的衣服,這才回到房間。
她讓關就進來,讓他在套房的客廳沙發上休息,自己則是進了浴室,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問一本正經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我現在想去看一下我媽,是不是也需要你安排一下?」
關就立刻站起身來,「梁太太,其實現在很晚了,不太方便進icu。」
「有什麼不方便?穿套衣服不就行了?」
「梁太太,不如明天吧。」關就想著明天梁希城也該回來了,目前秦慕華狀態不是很好,他能拖延一點時間是一點,「明天等梁總過來……」
「連看我媽,都需要梁希城的同意?」炎涼皺起眉頭,冷笑了一聲,什麼說話的欲.望都沒有了,「隨便吧,你想睡覺就在這裡睡,我在外面的病床上,跑不掉。」
…………
晚上9點30。
梁希城的車子開進梁宅的時候,梁宅還是燈火通明的,今天梁靜珊回來了,李蘊沁陪著女兒在客廳看電視,梁靜珊的肚子已經差不多快6個月了,最近她的心情倒是平復了不少,只是沒想到今天梁希城會回來,見到他的一瞬間,她臉色還是變了變。
到底,還是把寧致遠的事情,歸結到了他的身上,梁靜珊有些不太自然地放下了手中的半個蘋果,對李蘊沁說:「媽,我,去個廁所。」
李蘊沁看著女兒急急忙忙離開的背影,對兒子僵硬地笑了笑,「……希城,你怎麼這麼晚回來?」
秦慕華的事情,現在雖然是告一段落了,可是對於李蘊沁來說,她還是擔心自己的兒子會知道什麼,警方那邊之前就已經告訴過她,白炎涼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目睹了所有的過程,兒子又一直都那麼寵那個女人,她的話,他能不相信麼?
而且這幾天,她也明顯感覺到,梁希城對自己有了一定的疏遠。
梁希城的視線並沒有停在李蘊沁身上太久,大概也能夠感覺到母親的僵硬,他沒什麼情緒地扯了扯領帶,脫掉了外套掛在長臂上,「我來找父親,他休息了麼?」
「……哦,他在樓上的書房。」
「嗯,我先上去了。」
「……希城。」
梁希城一腳已經踩在樓梯上,聞言頓了頓,並沒有轉過身來,只是稍稍側了側身子,李蘊沁上前了兩步,還是停在了半途中,母子隔著一定的距離,李蘊沁有些話,似乎已經在嗓子眼上了,可是到了嘴邊,卻還是嚥了回去,來來回回了無數次之後,她還是無力地說了句,「……沒什麼,就是問問你,今天晚上是不是留在家裡睡?媽去給你整理一下房間。」
「不用了。」
「………」
李蘊沁失落的看著兒子上樓的背影,漸行漸遠,最後終於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裡,她一顆心也是直直地墜落到無底深淵。
伸手捂著自己的胸口,兩條細長的眉,也跟著擰緊。
其實,她也不好受,這些天,她沒有一天晚上不做噩夢的,她就怕自己會說夢話,怕被梁啟成聽到。雖然警局那邊已經完全解決了,沈銘也絕對不會出賣自己,等著到時候判下來,他也不過就是誤傷,不會有多嚴重。
可是一個人的良知,卻是會在每天每夜每時每刻都提醒著自己,你做過什麼事情,你對不起過誰……
樓上書房。
梁希城推門進去的時候,梁啟成難得在鼻樑上架了一副老花鏡,正在看一本厚厚的書,聽到腳步聲才抬起頭來,看到門口站著的人,他合上書本,有些詫異。
「怎麼突然過來了?有事?」
梁希城是第一次見父親戴老花鏡,其實成年之後,他和梁啟成就已經存在了一些代溝。不管是事業上,還是為人處事,他有些方面不太認同父親。時間久了,交涉就更少,後來,他去了ec,再後來,梁氏因為自己出事,他又回來梁氏……反反覆覆的,好像並不是太久的時間,而他卻是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的父親,也已經老了。
「是有點事。」
梁希城收起情緒,親手帶上了房門,坐在了梁啟成對面的凳子上,他也沒有打算和梁啟成兜圈子,葉盛名如此信誓旦旦的,他就已經猜到,這事情肯定不簡單,所以時間緊迫,他只想著盡快把情況弄清楚,「我原本打算今天晚上飛美國,今天是最後一天了,如果給不出方案的話,明天董事局的那些人,肯定不會罷休。」
梁啟成眸光閃了閃,對於梁氏的事情,他明顯是一直都在做縮頭烏龜,不想去面對,是因為沒有勇氣面對,可是兒子現在突然這麼一提,他才驚覺,已經是最後期限了。
他伸手,拿下了眼鏡,垂著眼簾,沉默,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梁希城看了他兩眼,心中的不安在擴大,他索性伸手點了一根煙,抽了兩口,讓尼古丁的味道稀釋了那些多餘的情緒,「父親,我在機場碰到了葉盛名,他,和我說了一些事情。當然,他沒有全部說完,但是我知道,他說的那些事情,還有下文,所以父親,您是不是一直都瞞著我什麼事?」
梁啟成饒是之前就已經猜到了一些,這會兒聽到梁希城這麼直接地問出來,他的臉色還是猛地變了變。
「……葉盛名,他和你說了什麼?」
梁希城伸手拿過一旁的煙灰缸,「說了,不過他讓我回來問您,應該會更清楚。」
「……他,他和你說了什麼?」
「二十幾年前的事情。」梁希城挑起一邊的眉毛,將指間的煙擱在了煙灰缸邊上,語氣低沉,「父親,這些年我其實一直都不太贊同和葉氏合作,他們在我們這裡坑走了多少錢,我想您應該很清楚,葉盛名那個人,老奸巨猾,現在他這麼信誓旦旦地說,二十幾年前,您有把柄在他的手上,我現在倒是可以理解,這些年,為什麼您一直都容忍著他騎在梁氏的頭上。」
「………」
「你從來不說,我想,必定是有您的理由,不過現在梁氏是我在做主,所以,我希望您能夠告訴我。」
梁啟成的手指重重地摁著厚厚的書本,聲調十分僵硬,「……我、我有想過,這件事情,總有一天是要讓你知道的,只是……只是沒有想到這麼快,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希城,我……」
梁希城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鈴聲打斷了梁啟成的斷斷續續。
他拿出來看了一眼來電號碼,是關就的手機,又看了一眼時間,9點45分,這個時候,關就打電.話給自己,難不成是炎涼出了什麼事麼?
他沒有告訴關就自己中途回來了,所以關就肯定是以為自己在飛機上,如果不是特別嚴重的問題,他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自己。
梁希城握緊手機,站起身來,「我先接個電-話。」頓了頓,才說:「……既然您覺得還沒有準備好,那麼現在就準備一下,我接完電.話進來。」
出了書房,梁希城很快就回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一聲就被人接起,梁希城有一種不妙的預感在體內肆虐,他皺著眉頭率先出聲,「是不是炎涼有什麼事?」
「梁總……」關就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恐慌,每個字幾乎都是帶著幾分顫抖,「……梁太太,梁太太突然發燒,現在已經有40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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