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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一毒即發 文 / 溫瑞安

    說話的人是無情。

    ——他跟文張交過手他當然知道這種神針的威力。

    溫文還是把話說得更明白:「何況雷卷也是我的好友他是唯一個親接過令尊翁的『九天十地十九神針』而不死的人。」

    天下第七知道他說的是事實。

    當日文張以「天地神針」向雷捲射雷卷便是利用他身著的毛襲以避過一死的。

    只要他們兩人還活著便有人見過「九天十地、十九神針」!

    無情突然將手一掣:

    他袖子裡露出一截非銅非鐵的澄黃色圓筒意與天下第七手中所持、為戚少商鐵臂所「吸」的那口筒子一模一樣。

    只聽無情道:「我們不但知道甚至手上還有一筒。」

    ——這當然就是文張段後遺留下來的「九天十地、十九神針」射弩筒!

    溫文溫和的道:「所以我們就根據這個與霹靂堂攜手合作找出破解它的辦法。」

    戚少商笑道:「他們卻交給我來試用——萬一死了也是我死不關他們的事。」

    溫文謙和的笑道:「戚樓主言重了。而今戚大俠已完全制住了這個元兇。」

    戚少商道:「不是你制住了他不是我。」

    溫文道:「是戚樓主擊敗他的大家都瞧見了。我只是提供了『老字號』製作的『金狗脊』。」

    ——原來破「九天十地、十九神針」的「事物」就叫做「金狗脊」。

    戚少商揚聲道:「你過謙了。『金狗脊』上有『一毒即』溫文所下的毒天下第七這才無還手之力——我那一拳就算打得他鮮血披面也不見得能讓他如此服帖。」

    他公開說出這關鍵完全不肯佔這便宜。

    溫文文文秀秀的笑了起來「看來戚大俠是很不願欠人情。」

    戚少商道:「在江湖人情是欠不得的我寧可欠你人頭。」

    兩人哈哈大笑。

    無情卻道:「我卻要躡你拿一個人。」

    戚少商皺了皺眉:「他?這人可拿得不易!」

    無情道:「問題是:我欠了人一個大情。何況……」

    他悠然道:「眾目睽睽你總不能就此殺了他。把這種人留在你樓裡只怕金風細雨樓也得要像今日的三合樓滿目瘡夷了。」

    「好!說來我也欠你的情……」他突然一揚手把天下第七推了出去順手疾點了他身上五處大穴:「至少我是欠了諸葛先生的人情。」

    天下第七因手部關節裝上了「九天十地、十九神針」的射筒一旦與戚少商的「金狗脊」相接不但筒內機件破壞無遺而且讓「一毒即」溫文所布上的「火炭母」劇毒蔓延過來侵入手臂直上心脈他一時因痛不及以內功護體早已中毒四膠乏力烏黑滿臉。

    而今讓戚少商封住了穴道更加動彈不得。

    只聽戚少商叱道:「他——我給你!」

    他把天下第七扭送往無情轎前無情身邊的劍童躍出二人分左右接住戚少商卻飄身到無情轎前迅而低聲的說了幾句話天下第七卻趁此際向溫文嘎聲道:

    「我知道你這是要為許天衣報仇——你殺了我好向溫嵩陽交代!你動手吧!」

    溫文溫文的看了看無情。

    無情無情地搖了搖頭。

    溫文歎道:「我也想這樣做可惜我不能這樣做。這是京城可是有王法的盛大捕頭在這兒他代表了王法我沒有辦法。反正我已破了你的絕活兒又把你毒倒了回去向『大老』也可以有個說法了。」

    天下第七知道自己今日落到這個田地已是一敗塗地但猶求死不得心中大恨只知有一日若能脫困定必將這些人逐一凌遲致死以洩心頭之憤。

    ——甚至連旁觀者一一都不放過!

    他現在只好企求「六分半堂」的人念在同一陣線上會為他做一些事……哪怕只說幾句話也好!

    雷純果然站了出來。

    她似是吩咐了狄飛驚幾句話。

    狄飛驚湊過頭去聽聽得很專注也很仔細。

    他聽的神情似在品味也似在回味。

    聽完了之後他似乎是有點為難但雷純卻堅定的向他點了點頭。

    然後他就去辦事。

    他仍垂著頭、屈著背但他的樣子和背影卻一點也不像是個恭順的奴才卻似是一個忠心的大臣鞠躬盡瘁只為他值得效忠的家國君主、天下江山。

    ——那就像一個真情的丈夫對他的愛妻一個極孝順的孩子待他的母親。

    雖然他走的時候臉容依稀有點不捨眼神隱約有點迷惑。

    走了狄飛驚雷純依然笑得美笑得情、笑意盈著艷。她一點也不怕。

    ——實際上在這周圍、身邊不知有多少為大家所熟悉的知名高手或全不認識的神秘高人、好手正在保護著她、維護著她。

    她只盈盈的向戚少商走來。

    沒有人跟在她身邊甚至連狄飛驚這一次也給她支走了不在她身側。

    也許只有一個鐵衣老者大約遠遠跟在她身後一丈三尺之遙。

    這個老者十分矍練站在那兒像一個立體的影子但形體又似是不斷的在膨脹、縮減。

    似一朵雲。

    鉛雲。

    誰也不知道他是誰。

    雷純行近了戚少商的身前看看戚少商又看看他身側左右的楊無邪和孫魚忽然攏袖掩靨笑了起來。

    笑得雖然「忽然」但又十分自然。

    也不知怎的她這樣一笑全場都輕鬆了下來。

    緊張場面好像全都舒緩了過來。

    紅顏一笑傾倒眾生。

    只不知為何這些嗜殺為雄刀頭舔血的江湖漢子的在這兒見她一笑大家本來繃得緊緊的騰騰殺氣為之消餌泰半群雄大都心中舒泰了過來。

    孫魚看了她半晌.終於沉不住氣問:「你笑我?」

    雷純笑著搖頭。

    楊無邪乾咳了一聲:「姑娘總不會是笑的見在下吧?」

    雷純也搖搖頭一雙美目卻落在戚少商身上。

    戚少商道:「我看不出來我們有什麼可笑的。」

    雷純又笑了起來笑得像風吹起一湖漣漪不但干卿底事簡直要大家都我為傾狂:「我笑我們。」

    「我們?」

    這句話可連智計絕倫的楊無邪也聽不懂。

    「當然是笑我們我們大家。」雷純那麼灩灩的一雙妙目一笑起來跟悄巧靈艷的腦、險、頰、額、顴、魚尾紋之間皺成浪一般的波紋花一般的層次近看的人這才省悟原來一個真正美麗的女子就連皺紋也可以有一種令人失措、失驚、失落的美。

    「我們來這兒是洽商的會談的而不是打架的、打鬥的;」雷純又笑意盈盈的補充道:

    「怎麼現在全都變成火拚力鬥煞氣嚴霜呢?」

    大家都怔住。

    說的也有道理。

    戚少商卻冷哼一聲道:「不錯我們確是來談判的但先動手的卸不是我們這邊的人。」

    「哦?」雷純柔順的反問她的柔和順就像她後頸的細嫩絨毛一般的輕和軟帶點捲曲的好看:

    「那會是我們這邊的人嗎?」

    「我們『六分半堂』裡可用不起羅睡覺和文雪岸這樣的高人。」

    她說。

    且說得無暇可襲。

    一如她的肌膚玉潔冰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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