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9.執行大行動 文 / 溫瑞安
「走狗?」雷怖怒笑長空又劈勒一聲驚起了一道雷看來雨快要下了:「蒼生眼裡誰不是走狗?誰都一樣!你也不是老字號、用心良苦社的走狗!大家都是江湖上的黑刀子不必充清高扮閨秀了!」
「不一樣!」魚姑娘怒斥「我們是規規矩矩的來這兒做生意、賺錢養活自己和大夥兒的!我們循規蹈矩安安分分來繁榮這裡興旺大家只有在遇上強權、豪奪、不合理的情形下我們才用實力保護自己——你們卻是來搞砸的為謀私利、不勞而獲才用武力殺戮、逼人就範的傢伙!——我們是下一樣的完全不一樣的!」
「武林本來就是你殺我我殺你這一碼子的事!」雷怖獰笑道「你別臭美了!這世間沒有俠義只有勢利誰強便誰對誰武功高便是誰的天下——我今天便是來執行大行動的第一步!」
忽聽有人嗤笑一聲。
雷怖厲目如雷笑的人原來是那貴介公子美少年。
另一個清秀害躁的少年卻怯生生的問:「公子覺得好笑?」
公子仍掩著薄而弧型美好的唇竊笑:「世上哪有行動是光用說的不用干的?」
雷怖震怒。
他一氣刀便炸起了寒芒。
寒芒甚厲。
孟將旅等人也甚怒。
怒甚。
——這一老二少居然惟恐天下不亂生怕雷怖不動手殺人似的!
可惱也!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果然雷怖問:「你們是什麼人?」
害羞少年低下了頭更羞怯。
美公子笑了:「我們是來看你殺人的人。」
雷怖道:「你很漂亮。」
公子道:「謝謝。」
雷怖道:「但我卻不喜歡好看的人。」
公子道:「我看得出來。」
雷怖道:「我尤其不喜歡好看的男人——女人又不同。」
他指著魚姑娘咧著黃牙說:「像她就很美我想操夠她玩夠她才給她死。」
公子道:「你很坦白。」
雷怖道:「你便不同。」
公子道:「怎麼不同?」
「我剛才沒把你這桌的三個死崽子和那桌的四個活死人算在內不是不殺而是要你們看完我殺光這裡的人後才各剁掉你們一手一足再放你們出去宣揚我的威風讓大家怕我。可是你太漂亮我不喜歡你所以你也死定了。」
雷怖道:「我會讓你死的很慘很難看。」
公子道:「我相信。」
另一個老人忽然問:「我呢?」
雷怖道:「你很醜。」
雷怖道:「但我喜歡醜人——醜人比較漂亮。」
老人道:「那你一定很喜歡自己的了。」
雷怖道:「我當然喜歡自己我是獨一無二的天生殺人狂!」
他這樣說的時候十分自豪好像那是個響噹噹的名號不得了的讚譽似的。
「你真了不起」那美公子說「可惜。」就忽地沒說下去了。
雷怖不禁問道:「可惜什麼?」
「現在我不跟你說」公子溫婉的道「待你真的能殺光了人之後才跟你講。」
他居然敢跟雷怖這樣說。
雷怖卻是個天生的殺人狂魔!
雷怖也笑了。
他笑得當真是十分獰猙非常難看望之令人畏怖。
「我知道你們還不相信我說得出、做得到!」雷怖的臉肌像一大束會活動的枯籐他的人像株老樹說話的聲音卻像一樹的昏鴉:
「我殺光他們.再找你算帳——那時候你留下一口氣才告訴我:到底『可惜』什麼好吧?」
「好」公子愉快的笑著但眉心突然閃過一抹赤紅「很好。」
那怕羞少年也附和的笑著「非常好。」
老人瞇著眼臉客像豺狼笑意似狐的道:「簡直是太好了!」
他們都十分服從美公子的意思。
突然間雷怖出刀。
他原來在桌子這邊離自己關起的大門大約有十三尺之遙可是他一出刀刀光就已到了門口!
有一人正欲躡步走到門口要溜出去但刀光過處也身異處。
他又殺一人還打鐵敲釘般的笑道:「想溜?死得更快!」
然後他說:「三十二個。」
他話還未說完。兩人已一個狂叫一個怒吼分別各往東、西兩個方位飛竄而出。
那兒有窗口。
窗外已黑。
雨瀕瀝。
——好一場黃昏雨。
刀光一閃、再閃。
雷怖依然在原處不動。
但分兩頭逃亡的兩人一個突然頓住一道血線由肩至脅、驀然噴出人也斜斷為兩截倒下。
另一人竟仍能一氣掠出窗外。
不竄出窗外的只是他上半身。
上半身而已。
——他的下半身仍留在屋子裡。
他已給雷怖一刀兩段。
一斬兩截。
——兩人皆如是。
雷怖卻依然站在那兒。
手上有刀刀口有血血是新的還在流動。
他身畔有茶血滴在杯裡茶更紅。
他的人在這裡。
刀也在這裡。
死人卻在遠處。
——一個也逃不掉。
他的炸藥手段雖然厲害但還是可以見軌跡有動靜窺門路。
但他的刀法卻完全沒有套路。
無從捉摸。
——無跡可尋神鬼不側但卻能驚天地而泣鬼神。
這是一種「恐怖的刀法」。
他脫離「江南霹靂堂」便是以這種「怖然之刀」創立「大雷門」。
「三十個。」
他說:「只剩下三十個。」
怒叱。
紛紛出手。
這一次眾人中有廿三人一齊出於。
他們已沒有了退路。
他們要一齊把雷怖攻殺。
——既然沒有活路那只有拚命了。
這一次的反擊大行動包括了孟將旅和魚天涼!
這時分卻聽一個人歎了一聲。
美公子聞聲尋人只見是一個相貌十分平凡、一臉病容的人出了一聲似斷欲繞的輕歎。
——這人的眼睛卻很有感情。
雖然沒有神采但卻根深邃好像那兒曾有一個旖旎的夢不過已然褪色。
過去的夢都是會褪色的是不?
這歎息言的身旁還坐著兩個人:
一個高大一個文秀。
兩人都垂頭喪氣活像行屍走肉。
他們同座有一個英俊、活潑、開朗得像早晨剛飛起來就叼獲一條大肥蟲的青年這青年又搔又揉眼睛又剔牙齦還喃喃自語什麼:「掉下來了……」但就是一點也不去留意身邊生的事。
他們三人都沒有參加攻殺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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