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名劍名裂 文 / 溫瑞安
看來這個人什麼人也殺。
他殺人決不手軟。
——他才真是個天生的殺人狂。
殺了這麼多人之後的他彷彿還意猶未盡飛身而起一刀而了下去!
在雨中刀光如電。
大家都不知道他這一刀要殺的是誰——但只要他一出刀人人膽魄為之懾裂!
他那一刀斬的不是人。
而是招牌:
「名利圈」三個字的大匾牌吃他一刀斷為兩截落在雨水開始積聚的溝畦上。
雷怖一刀把招牌削為二爿身形猶在空中之時目光忽炸起兩道異芒眼瞳迅疾收縮神情怪異。
那是因為他在飛身掠起之際看見司空殘廢跟於宿、於寡正往店後急奔像趕著去報靠保命似的而他也因此現在雨中、樹下彷彿還有一個人影。
——那是誰!?
——誰在暗中?樹下?隔那麼遠和那樣綿綿的雨點中。還能傳來一種極詭極妖的煞氣來!
他在一人對敵數十人旦佔盡了上風制住了全場最是意氣風殺性大起之際忽然在無意間瞥見了這個人使他突然在躊躇滿志時驟生起了一種奇特的感覺:
不祥!
——今晚的戰情本來已完全由他操縱了生殺大權。
但這時際卻乍見雨中遠處還有一個人他覺得那兒正站了一個死神。
他自己還只是個殺人的人。
但那黯影裡的彷彿才是一個死亡的神它。
這感覺令他猶如芒刺在背很不好受。
他真想立即先殺過去把陰影中的人先行殺了卻再說。
可是只要他一走開店裡的人就一定全走*光了他再能殺也只是一個人如果不是困在店裡拼著殺關起門來打狗他再厲害也不敢能以一人殺光全部的人一個也不走漏。
不錯他這次是要在京城裡大殺特殺一大場不過殺完了之後這黑鍋是要由「有橋集團」來背他則藉此立威揚名。
現在看司空殘廢與于氏兄弟的飛奔之勢彷彿只要靠近那人就一切無礙天打雷劈也不怕似的——這人到底是誰?
他開始殺人的時候「開闊神君」與於寡、於宿已走出了「名利圈」外.他不確定他們是否已知個中始未他可沒意思要留住這三人活命。()
但他也不想為殺這三人而放棄店裡、店外那一大夥人。
——不知怎的雖然他很想越過店子越過風雨去秤一秤那雨中怪人的「斤兩」。但他一向嗜殺好鬥的他直覺上像是很想避開這個人物。
為什麼?
原因他也說不上來。
正好這時候有一件事恰好剪斷了他的疑惑與思路:
那是一把剪刀。
一把大鉸剪。
——一把倒鑲著鋸齒像老虎的口卡嚓一聲就能剪下了一顆血淋淋的人頭之大金鉸剪。
那一剪就向他腰間剪來。
——那是孫尤烈仗以成名的「是非剪」而今也是孫青牙的趁手兵器。
只要他給那一剪卡住了咋哼一聲他也和跟他刀下的牌匾一樣斷為二截。
攻襲他的可不只是一把剪刀。
還有一把名劍。
「掃眉劍」。
不是一劍一剪。
還有其他七八種兵器。
因為「象鼻塔」和「金風細雨樓」的部分兄弟已經趕了過來。
總共十三位。
六名來自「象鼻塔」的子弟就由「掃眉才子」來展眉帶領。
餘下七名「風雨樓」的好手則由孫青牙率領。
他們一到見此情狀即行全力截擊「殺戮王」!
他們也不打話。
更不招呼。
——這人屠殺了他們那麼多好兄弟好朋友那就是敵、非友!
既然是敵人不是朋友就啥也不必說了先行打殺再說!
他們甚至也不必詢問箇中原由、細節、恩怨、是非。
因為已不必要。
「風雨樓」、「象鼻塔」跟「六扇門」、「夢二黨」、「名利圈」、裡的人原就是「友」誰屠殺他們「朋友」的當然就是敵人——管他是誰也不管是為了什麼因由:自己人當然就是應該去幫「自己人」就算是自己人不是也一樣照幫不誤不然什麼叫「自己人」誰跟你是「自己人」還算啥「自己人」!
所以他們二話不打一齊攻向雷怖!
雨中的雷怖!
殺人如癡好鬥若狂的殺戮王。
雷怖對打打殺殺的確如癡如醉雖然他一度有意停止殺戮退出江湖回到江南霹靂堂但他仍夜夜夢到自己給人屠宰而晚晚驚醒不能入睡。
直至他退出雷家堡力創「大雷堂」殺戮如故變本加厲之後他反而吃得飽、睡得好日日精神飽滿、夜夜安枕無憂。
像最近他初入京先要保持斂藏謀機而動。這一段日子他就過得很不愜意精神萎頓頹靡難熬苦不堪言。
而今他一殺人就來勁了。
——可是看來今天晚上要殺的人可真不少!
且眼看還得愈殺愈多!
在這受襲的剎瞬間雷怖不知何故忽爾想起店裡還有那剔牙撩鼻、蠕動不已的白胖少年以及那三個神智恍惚的人物還有那二少一老的怪客心中倏地打了一個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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