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另一個人】(4000+ 一更) 文 / 傻傻小呆
天邊,剛泛起了微微的光亮…殷曉佳便小心翼翼的從床上坐起了身來,看著旁邊正安睡的御皇冶。幾不可察的歎了一口氣,遂繞過了他,輕手輕腳的踩下了床…
披上了一件外衣,簡單的將自己整理了一下。走到桌邊,打開了一個精緻的首飾盒,裡頭有一張絹帕似包裹什麼,赫然擺放在那裡…扭頭,又不太放心的看了一眼床的方向,見沒有動靜,才慢慢拿了起來,放在手心…懶
將絹帕輕輕打開,漸漸便看到了淡藍的光暈,繼而一個斷裂的冰藍色玉鐲便出現在了眼前…
心中一緊,殷曉佳很不是滋味…御皇浩空那個傻小子,昨天才將這個鐲子戴在了自己手上,可她連一天的時間不到,就把它弄成了這樣…他還威脅自己說,千萬不能把這個鐲子弄壞…但是……
腦海中,驀的映現出了御皇冶後來同自己所說的話…還有那冷冽又森寒的模樣…即便已經過了一晚,仍舊會令她感到心悸與瑟縮…
那番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就是不許她再與任何其他的男人來往。他喜歡吃醋又愛胡思亂想的性子自己不是不知道…但他也從來都沒有像那個樣子過…彷彿自己真的沒有順他的意,那他就一定會言出必行,說到做到…
御皇冶…怎麼會變成這樣?而且,昨晚他們兩人一到回寢宮的時候,自己用餘光瞥到他的眼睛……竟然是銀色…蟲
自己一直都很喜歡他黑色的眼睛。銀色…只會讓她聯想到那個高高在上的冷漠男子…御皇夜…不過仔細想想,也的確奇怪,他自己是一雙銀眸,但他的皇子之中卻沒有一個人的眼睛是銀灰色的…
御皇冶的眼瞳明明一直都是黑色,怎麼會忽然變成了…
「唔!」倏然,一個痛苦的悶哼響起。頓時令殷曉佳一個激靈,手中拿的東西險些掉到地上…動作小心又快速的將斷裂的鐲子放回了首飾盒中,心中不禁緊張著。千萬不能讓御皇冶發現了它,否則這一回他一定會將它毀成灰燼。
這裂成了兩截的鐲子還是自己叫小蓮偷偷幫自己撿回來的,昨天…御皇冶那表情,仿若自己敢再碰這鐲子一下,他不但會將鐲子毀掉,就連自己…他也不會心軟。
搖了搖頭,沒有再多想,殷曉佳佯裝無事的來到床邊…看到的卻是御皇冶瞪大了眼瞳,眸中一片驚亂,不住劇烈喘息的模樣…
心中一緊,快速坐了下來,擔憂的瞅著御皇冶,「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佳佳…佳佳…」諾諾的喚著她,御皇冶尚未回神,就連視線都是渙散而凌亂,「我的眼睛…眼睛…是什麼顏色?是黑色吧?」
微微皺眉,她仔細的看著他,告訴他實話,「是黑色啊。」這樣的對話似曾相識,記得以前御皇冶也這樣問過自己…他的眼睛現在的確是黑色,但昨晚卻…
「黑色,黑…」喃喃的,他自言自語,順勢環上她的腰間,聲音疲憊的不是一般,帶著孩子氣的撒嬌,「我做了一個噩夢,好可怕…我夢到…鏡子裡,我的眼睛變成了銀色,就像…那個人的眼睛一樣…」頓了頓,他又繼續補充,「一模一樣…」
「沒事。」拿出手絹,替他擦著臉上的汗水,柔柔安撫著他,「你自己也說了,不過是夢而已,你不必那麼害怕。」
緩緩閉眸,抿著唇,好一會兒御皇冶都沒有再出聲。
「乾脆叫御醫來看看吧。」殷曉佳打破了沉默,低聲開口。御皇冶這段時間實在太奇怪了…
「五哥送你的鐲子…我不是故意要弄壞的。」啟唇,聲音已經平穩了許多。沒有回應殷曉佳的話,而是逕自轉移了話題,「對不起…」
「知道錯了?」伸指,點了點他額頭,殷曉佳沒好氣的道,「昨天不是還很任性嗎?居然還嚇唬我,你還記得你自己都說了些什麼嗎?」話匣一開,一股腦的把心裡話都說了出來。他們之間需要彼此尊重,但也沒有什麼好隱藏的。
「佳佳…」又將她摟緊了一些,索性蹭到了她的腿上,將頭靠上了她的膝,「對不起…我…真的是無心的,那些話……」聲音一哽,他抬起頭,複雜的凝著她,「倘若我說…根本就不是我說的,而是另一個人講的…你會相信我嗎?」
「另一個人?」柳眉皺緊,殷曉佳忽然覺得事情不太對勁,「你是什麼意思?到底怎麼回事?」
一抹幽光閃過他的眼瞳,懶懶的重新靠倒在她的腿上,「沒什麼…可能這段時間睡的不太好,所以才做了很多荒唐的事情。」
「你呀。」沒轍的捏了捏他的鼻子,話語中有著顯而易見的縱容,「誰叫你每天晚上總是…」臉微微一紅,殷曉佳一本正經,「既然沒休息好的話,那你就多睡一會兒。」
露出一個邪氣的笑容,在她腿上蹭了蹭,很厚臉皮的開口,「總是什麼?怎麼不把話說完?是不是想說…總是滾床單呀?」
「御皇冶!!」這傢伙到現在還是那麼惡劣,不逗她是會死嗎?豁的伸手,對著他俊魅的臉就是一陣的拉扯揉捏。
等到殷曉佳氣呼呼的停下,御皇冶的臉已經被她蹂躪的紅的有些嚇人,但他卻絲毫不以為意,痞痞的笑,像小狗一樣耍著無賴,甚至軟綿綿的喚著那個久違的稱呼,「娘——娘——,人家就是想要嘛…」
「傻瓜。」白了他一眼,殷曉佳把頭扭到一邊,心中卻蔓延著暖暖的甜蜜。
撅著唇,御皇冶依然不依不饒的說著,「人家就是想和娘——娘——滾床單,就是想和娘——娘——生小娃娃…就是想——只愛娘——娘——一個人。」
「好了吧。」殷曉佳的臉早已經紅的不像話,連耳根都有了燒灼之感,「肉麻不肉麻。」
淘氣的笑了笑,御皇冶死乞白賴的沒打算放過她,「一個小院子,有你,有我,有小娃娃,有花,有草,有貓,有狗,有我們的家…你說,就這樣好不好?娘——娘——,沒有榮華富貴,只要平平淡淡的就好。」
一怔,殷曉佳輕瞇起眸,毫不客氣的在他額頭賞了一記爆栗,「什麼這樣好不好?這些話都是我以前和你講過的吧,現在別擺出一副好像這些話本來就是出自你口的樣子好吧。還有,你都這麼大了,還叫什麼『娘——娘——』?都說了應該是『娘子』才對,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這麼隨便亂喊。」
搖搖頭,御皇冶此刻就和他小的時候沒什麼分別,「不要,我就是要叫娘——娘——,以後我也不叫你佳佳了,我就是要叫娘——娘——!」不等殷曉佳開口嘀咕,就狐疑的問著她,「你起來這麼早做什麼?現在還很早呢。」
「我想去…」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送送五殿下。」他們起程的時間,也是自己偷偷詢問的小蓮。本想趁著御皇冶還在睡覺的時候,自己悄悄溜去就好,誰又知道這傢伙會突然醒了。
看著御皇冶的臉色,她沒有把握御皇冶會不會同意她去。
思襯稍許,儘管語氣有些悶悶的,可終究是答應了她,「去吧,不過早去早回,不許耽誤久了,不許他再抱你,牽手也不行。」不放心的叮囑,雖然很不情願,但也不想讓她覺得自己心胸狹窄。
知道御皇冶是個醋罈子,殷曉佳好笑的推了推他,「你快點起來穿好衣服,我們一起過去。」
一個側身,御皇冶像只泥鰍似的躺回了床上,睏倦的閉眼,「我才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就好了。」
「好吧。」站起身,看了看天色,時間也不早了,「那你多睡一會兒,我去去就回來。」說完,便轉身出了屋子,輕手輕腳的幫他把門也關上了。
床上,御皇冶猛的瞠眸,眼中閃爍著熠熠光彩,沒有絲毫的困頓。翻身下床,站在了銅鏡之前,臉上一片冷凝,死死盯著鏡子裡頭的自己,沉聲啟唇,「你到底是誰?」
御皇浩空遠走狼族也不是一件小事,一大清早,就有不少朝廷官員前來相送,皇子當中除了御皇冶沒來,其餘的人,就算是身子孱弱的七皇子也到場了,寶兒與貝兒也在,只不過一直都冷著臉色,並且沒有呆多久便走了。而御皇夜,是唯一沒有出席的人…
趕到皇宮門口的時候,每個人似乎都已經準備好要出發了,已經有轎夫抬著轎子徐徐走出宮門…但門邊,騎在棕色寶馬上的少年是那麼丰神俊朗,尤其是那雙眼睛,冰藍似海,深邃沉凝,宛若寶石,讓人根本無法將目光移開…
「花薇安!!」還沒走到御皇浩空的身邊,他就不客氣的大喊,「你怎麼來的這麼晚?我等了你好久!」一句話,頓時令在場的御皇冰兒還有御皇淨以及花水月,包括四皇子與八公主,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尷尬的沖眾人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走到馬下,抬頭看著他,「你吼什麼吼?!我耳朵好的很,一點問題都沒有。」
輕哼一聲,居高臨下的倪著她,「我給你的東西呢?」
暗自摸了摸手腕,她扯出一個笑容,決定隱瞞過去,「在這裡啊。」
眼中劃過一抹明顯的光亮,卻有著明顯的喜色,「戴好了,還有記得我說的話,小心一點,你可千萬不要弄壞了它。」
「好…」心虛的答應,看來沒有把實情告訴他是對的。
隊伍之中,就剩下御皇浩空還沒有離開,馬蹄輕踱,扭頭,他看著宮門之外的人影,又是轉頭看著殷曉佳,「笨人類,你要好好的,知道嗎?要是沒有照顧好自己,我一樣會收拾你。」
聞言,殷曉佳只覺得想笑,可又有種說不出的心酸,「同樣的話,御皇浩空,我還給你。」這臭小子,說什麼要拿自己當姐姐,可現在說話全然就是一副長輩的口吻。
輕輕的笑,有著釋然,亦有著淡淡的殤,「我走了。」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殷曉佳根本不曾想,下一次的再見,已經是許久以後。那時候…早就已經物是人非。
「三姐姐。」一旁,八公主甜膩膩的喚著,手挽上了御皇冰兒的手臂,「五哥哥出宮了,以後就沒人帶著我玩兒了,我能去找你嗎?」
點頭,御皇冰兒臉上的笑和煦而溫暖,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好啊,以後你想什麼時候過來都可以。」可話語中卻是有著顯然的疏離和冷漠。
「嗯。」八公主卻絲毫的察覺都沒有,只是開心的點了點腦袋。就同她一起離去,接著,四皇子也轉身離開。
拉住了殷曉佳的手,花水月柔聲說著,「姐姐,咱們也走吧。」
收回了視線,「好。」
由於花水月堅持要將殷曉佳送回寢宮,所以殷曉佳也沒有拒絕,就任由他們與自己一道回了寢宮,花水月在這裡,御皇淨自然也不會離開。一路上,花水月都同殷曉佳說說笑笑,只有御皇淨一句話都沒有說。
「姐姐,你說是不是很好笑啊?呵…哎?」正笑著,陡然,花水月卻愣住了。
扯著殷曉佳的袖子,語氣中甚至有了害怕,「參見九殿下。」
轉過頭,殷曉佳呼吸一滯,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眼前宛若地獄羅剎一樣的男子是御皇冶嗎?
墨黑的長髮放肆的舞動在空,穿著一襲銀灰的長袍,就連那眼瞳之中似乎都有著銀色的光芒在閃爍,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只叫他看上去更令人心生寒意。
輕輕瞇眸,慢慢的走上前來,毫不憐惜的將花水月推到了一邊。幸而御皇淨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扶住,不然她此刻一定是狼狽的跌倒在地了,「你沒事吧?」
「沒事。」搖頭,花水月衝他笑了笑,「謝…」後面的話驀然卡在喉間,因為…御皇淨此刻所看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
狠狠捉住了她的手腕,冷冷出聲,「怎麼拖了這麼久?我不是叫你早些回來的嗎?」
「我…」看著仿若魔鬼一樣的他,殷曉佳有些反應不上來,「我沒有耽誤多久啊,就與五殿下說了幾句話而已,我就趕緊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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