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支離破碎】（3500＋ 一更） 文 / 傻傻小呆
儘管她打心眼裡不肯接受御皇夜的說法，他說御皇冶就快不行了…但，抬起眼眸，看著身旁日益消瘦的少年，殷曉佳都說不清現在心裡是什麼感覺……
御皇冶…會死…
扭頭，御皇冶柔柔的看著她，昔日黑似寶石的眼仿若被蒙上了一層灰撲撲的顏色，沒有半點神彩，展顏一笑，「你瞧瞧，這張畫的如何，嗯？」
視線輕移上了畫軸，上頭巧笑倩兮的女子正是自己…艱澀的抿了抿唇，忍下了那一份酸澀，「又是我…你幹嘛不把你自己也畫上去呢？」
「因為…」擱下畫筆，輕輕撫著她的發，聲音柔和的不像話，「只要我記得你就好。你…記不記得我都沒有關係…娘——娘——，只要你幸福就好。」
吸了吸鼻子，一下子擁住了他，「御皇冶…你能不能不要像個傻瓜一樣…？你會好起來的，會沒事的…你不會…不會…」話語，生生斷在了喉間，後面要說的她根本無法好好的講…
「你才是傻丫頭。」拍著她的背，語氣充滿不捨…
「奴婢參見九殿下，參見九皇妃。」走進了這個被夢幻的粉色所包籠的小院，可空氣中卻有著隱隱的蕭瑟味道…盈盈一拜，青蓮恭順的說道，「聖上晚上設宴，慶賀他的壽辰。您們…幾時過去呢？」聖上大壽，整個皇宮的人都想借此機會大限慇勤。到目前為止，根本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的，恐怕就只有九殿下和九皇妃了。
「不去。」
「我不想去…」
異口同聲，說的卻是同一個意思。
兩人相視而笑，捏了捏她的臉頰，「不想去就不去。」
「是不是不論我幹什麼你都會答應？」微微仰頭，殷曉佳笑瞇瞇的問著。
「嗯。」點了點頭，御皇冶絲毫的猶豫都沒有。
「那好…御皇冶，我不想你離開我。」沒有扭捏，沒有做作，眼中閃爍著晶瑩，她說的異常認真。
輕輕的笑，御皇冶側身拿起了畫筆，沒有再說話。
看著他淡漠的模樣，殷曉佳從牙縫中擠出了聲音，「你這個騙子…」
徐步走到了殷曉佳身邊，青蓮柔聲說著，「九皇妃，快用晚膳了。今天的晚膳不如就由奴婢來…」既然九殿下和九皇妃都不想去，那自己也不會再勸了。看九殿下那臉色，還有九皇妃剛才和他說的話，都叫自己有種不好的預感…如此，他們能盡量多彼此陪伴才是最重要的吧。
搖搖頭，殷曉佳拒絕了她，「他想吃我做的東西，還是我來好了。」
「好…」低聲應著，接著青蓮便退出了院子，將空間全然留給他們兩個。
夜幕低垂，遠處，似乎有隱約的樂曲聲傳來…歡快，昂揚…卻無法使這片粉色也一同渲染上歡樂…還是那個小桌子，依舊是三張椅子，有她，有御皇冶，有寶寶…
「你瞧。」伸出筷子，她指著那只肥嘟嘟的小雞，「寶寶是不是又胖了？」圓滾滾的身子似乎比之前看到時還要膨脹許多。
無所謂的笑笑，御皇冶餵了一勺湯給她，「它喜歡吃，就讓它吃好了。」
擰了擰鼻子，殷曉佳不贊同，「哎…幸好寶寶只是一隻小雞，要是真的是個小孩子的話，不知道被你寵成什麼樣子，肯定都無法無天了。」
「呵呵。」淡淡的笑，御皇冶沒有多說。
扭過頭，恍恍的視線不知道落在了什麼地方，「不過，你會是個好爹爹的…」頓了頓，她又是說道，「御皇冶…我們…還沒有小娃娃呢，小娃娃…不是你最想要的嗎？」好像連他自己都沒有了信心，為了能讓他振作一些，這些話她都沒有少說。
「娘——娘——，我…」話還沒有說話，他手中所拿的筷子便驟然掉落，發出清脆的響動。
看著他緩緩在自己面前倒下，殷曉佳愕然的瞪大了眼眸，心中一片驚慌……
天空中，一簇簇禮花絢爛的綻放，明媚耀眼，美好多姿…院子裡，御醫收回了放在御皇冶脈上的手，徐徐搖頭，臉上有著濃濃不解，「這…老臣弄不明白了，九殿下的脈象的確很虛弱。可是…身子卻又瞧不出什麼異樣來。九皇妃，恕老臣直言…」倪了一眼閉著眼睛的御皇冶，低聲說道，「九殿下只怕…」
「御醫！！」尖聲一嚷，打斷了他的話，「你一定有辦法的！你是醫生啊！！你一定可以治好他的！」
抿了抿唇，御醫走到一邊，示意她也過來，遂輕聲低語，「九皇妃，老臣當御醫的日子也不算短了，自不會妄下結論。不瞞您說…老臣發現九殿下體內已經沒有多少妖力了…這…大限將至啊。」
「不、不…」拚命的搖頭，她始終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你…」驀然，響起了御皇冶虛弱的聲音。同時扭頭，
只見他正瞇眼倪著御醫，「退下！」
「老臣…」怔了怔，御醫臉上有了懼意，轉頭等著殷曉佳的意思。
走了過去，殷曉佳蹲在他的身邊，「御醫是來幫你治病的，他要是走了，你怎麼辦？」
擺擺手，似乎狀況比剛才好了些，陰鬱的看著御醫，「快滾。」
「是！」點了點頭，見御皇冶那週身散發冷意的模樣，御醫也不敢再多呆了，於是便匆匆忙忙的出了院子。
「你…！」瞪起了眼，殷曉佳很生氣。
「娘——娘——…」抬起頭，強扯出了一個笑，「咱們去櫻花樹下坐坐好不好？」
他乞求的口吻，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拒絕。皺著眉，「可是你可以站起來走到那邊嗎？要不我現在就去找人幫忙。」說著，便轉身打算走出去喊人過來，卻冷不防被御皇冶抓住，「別讓其他人過來，我就想和你在一起。」動作緩慢的站了起來，拽她在懷，走到了櫻花樹下…
兩人席地而坐。御皇冶有些撒嬌的嘟噥，「娘——娘——，我想靠在你懷裡好不好？」
「嗯……」點頭，御皇冶的臉色甚至比之前都還不如。
「娘——娘——…」緩緩閉上了眼睛，「我想聽你唱歌，就是你最喜歡的那首歌。唱給我聽好不好？」
使勁眨了眨，極力不讓眼淚掉落眼眶，「御皇冶，你不是很霸道嗎？不是一向都很有底氣，時不時就會對我呼來喝去嗎？現在又什麼都問我『好不好』…你到底什麼意思？！」
輕輕一笑，「你不要生氣嘛…我之前做了很多錯事啊，讓娘——娘——生氣了。但是以後我保證不會了，儘管…我恐怕不會再有以後了……」
飛快的摀住了他的嘴，就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不要說了…別說了…你想聽歌，我就唱給你聽…」
緩緩的歌聲溢出她的唇瓣，飄渺…虛幻…
不過才唱了幾句，她就已經無法再繼續唱下去，將他抱住，「御皇冶…我現在把你說過的話還給你…要是沒有你…我該怎麼辦…」
「傻丫頭。」他卻還有心情和她開玩笑，「御皇浩空…還有御皇淨…他們不是都喜歡你麼…你看上哪個了，不如由為夫去幫你說說…」
苦澀的笑，「可他們都不是你…」
「我？我有什麼好？」
「好？」她笑了笑，「你是世界上最壞的人了。」
「呵呵。」他的笑聲，輕的如風，「所以啊…去找五哥吧，或者御皇淨也好啊…對不起。」
「御皇冶！！你的道歉我不需要！」怒聲大吼，她近乎失控。
輕輕搖頭，語氣有些可憐巴巴的，「娘——娘——…你好凶啊…呵，對不起，不要怪我…雖然我每天都纏著你…但…其實我都給你吃了避孕的藥物…你不會有我的孩子…」
微微瞠目，「為、為什麼？」
咬了咬唇，「不想你忘了我…可也不想你記得……要是有了我的孩子…你肯定不會幸福的…你看到他，一定會經常哭吧…對不對，傻丫頭…我會心疼的…」
「御皇冶！你這個大白癡！大笨蛋！！」世界上，怎麼會有他這麼蠢的男人存在？！
，胸口劇烈的抽搐了起來，睜開眼瞳，紛紛揚揚的粉色花瓣不斷的墜落著，宛若置身夢境一般，聲音忽的急促，「娘——娘——…」，驀然，他猶如脫水的魚，使勁喘息著，「你、就算沒有了我，你也好好照顧自己…我會等你的，我會等你一起轉世，我們一起輪迴…下一世，我們還在一起好不好。」
她泣不成聲，「好…御皇冶……你別想甩開我…我跟定你了……」
表情一鬆，他釋然的笑，「娘——娘——…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愛你…很愛很愛…」
「御皇冶！」喊著他的名字，「我也愛你！你聽到了嗎？我也很愛很愛你…」
擦去不斷掉落的淚水，看清了他的模樣，竟是如同睡著了一般，安靜祥和…伸出手，放在他的鼻前…
一笑，卻是支離破碎…
「御皇冶，我愛你…」
「御皇冶，我很愛很愛你…」
「御皇冶，你繼續霸道…繼續不講道理…求求你……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天空中，傳來陣陣雷聲…閃電無比耀眼…大雨，傾盆而下…
ps：媽的，這章寫的偶撕心裂肺啊！孩紙們，小呆掉了好多眼淚哇，票票啥的支持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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