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仙奴四：大結局 文 / 凡櫻塵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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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千月其實就在天國的門前，只是那門不願在他的面前顯現，更不願打開，他看到的始終是一片星塵，璀璨卻很孤寂。

    星空呈深邃的藍色，緊密地包裹著上官千月，他的面容因此顯得更加憂鬱了，比千年的冰還要不化。而長時間的振動令他的翅膀有些累了，光芒隨同眼神一道黯淡，瀕臨死亡一般，他明顯感到，神在躲避他，在阻止他想起那個笨女人。懶

    上官千月原本叛逆，越是阻止他他越要做，似乎要堅持到生命最後一息，絕望著又期望著，因為他相信，真正的父親是不會拋棄心愛的兒子的。

    不知過了多久，星空中出現了奇特的光亮，緩緩逼近上官千月，像剛升起的那一抹陽光。上官千月確定那不是神，確定他見過那種光。他主動飛過去，想早些知道那是誰，在那一瞬，翅膀恢復了活力，華麗四射。

    一團金光籠罩著毒王和他懷中的寒星，在藍色的星空中顯得無比耀眼。上官千月驚呆了，卻不是因為這份耀眼，而是為金光中的那一朵潔白。

    原來，毒王帶寒星來見的人就是上官千月，看來他早有所知，似乎赤夜和雪兔的行為都是在他的意志下發生的，也就是說，他謀劃了這次星空會面，有意要讓上官千月想起寒星。

    「你還認識她嗎？」毒王開門見山地問。蟲

    上官千月還在發呆，眼裡只有寒星的身影，腦子裡則一片空白。寒星的眼光帶著金色，有力而柔和地射進上官千月的眼裡，傳載著無以言喻的情愫。

    「寒星。」上官千月深沉地念道，心裡彷彿有無數小蟲在噬咬，又麻又痛，而即便如此，卻還是只知痛，不知為何痛。

    「你的父親不讓你回天國是不想面對你，正是他讓你忘記了最愛的人。你從地獄返回天國的確不易，可如此一來你的愛人就苦了，因為她決定放棄你是違心的，對你的愛從未變過，而且她重生後很快就想起了你，如果看到你和別的女人相愛，她會承受多大的痛苦，你知道嗎？」毒王好像在說自己的故事。

    上官千月聽得驚心動魄，身子僵了，翅膀也硬了，好像懸在星空中的一尊石像。

    寒星低下頭，埋進毒王的金髮裡，小聲說：「別折磨他了，這不是他的錯。」

    毒王轉過頭，在那粉嫩的小臉旁低語，「這也不是你的錯，神也是愛你的，他讓你回宮表明他已經妥協了，就算以後還有磨難，你們最終還是會在一起的。」

    寒星從金髮中露出一隻眼，眨了一下，「神說，你一直沒閒著。」

    毒王瞇起金眸，透出神秘的笑意，「和他作對的感覺很好。」

    「謝謝你。」寒星抬起頭，在毒王的臉上重重地親了一下。

    上官千月漸漸從石化的狀態恢復過來，什麼也不問，直接向毒王伸手，「把她給我！」

    毒王在寒星的臉上親了一下，用微笑掩蓋傷感，「我還會來看你的。」說完，將寒星送到上官千月手裡。

    寒星重新回到了愛人的懷抱，在天使的光芒下愈發美麗動人。

    不久，天使帶著愛人重返人間，那時距離婚典不到一個時辰，宮裡的氣氛既喜慶又緊張。上官千月一回宮便急著找月棠公主，得知月棠公主失蹤他立刻命人擬旨，取消原定的婚典，皇后之位他日再定。朝野頓時一片嘩然，認為天子的這一昭告有些離譜，是對先皇的不敬重。上官千月不作任何解釋，直接又下了另一道旨，若有人四處造謠，格殺勿論，於是，朝野安靜了，表面無人再論。

    上官千月還是老樣子，可天使可魔鬼，能將強制的手段發揮到極致。他將寒星完全保護在他的羽翼之下，只讓一個非常信任的老宮女侍候，甚至將寒星的寢居安置在自己的寢宮裡，最大限度的保護這個小愛人。

    一個夜色皎潔的夜晚，寒星睡不著，半夜起身跑到上官千月的床前，隔著帳簾問：「你睡了嗎？」

    很快，帳簾被一隻修長淨白的手輕輕撩開，上官千月笑著走出來，「怎麼了？」接而蹲下身，捧住寒星的臉，忍不住溢出情人的目光，「是不是有話想說？」

    寒星知道，上官千月還沒有真正想起她和他們之間的過去，她再怎麼被愛護，仍覺得彼此有距離，隔著一條淌不過的河似的，所以她很想把歷經幾世的過去全都講出來，可是，看著上官千月的笑臉，她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不想那笑容因為她說出的話而消失，畢竟過去不都是快樂的。

    「你喜歡我嗎？」寒星表情認真的問，雖然她絲毫不懷疑。而這種問題從一個三歲女孩嘴裡說出來顯得有些怪異。

    但上官千月聽著很開心，勾起手指輕刮寒星的鼻樑，「當然喜歡，喜歡得不得了。」

    面對至愛的人上官千月心裡很有感覺，雖然記憶還沒有回來，但長久的歲月已將他們之間的愛變成他們生命中的一種本能，無論經歷多少世，在相視的第一眼，他們會覺得似曾相識，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寶貝。」上官千月抱起寒星，向外面走去，「我們到花園走走，那裡有很多唱歌的蟲子。」

    寒星小手勾著上官千月的脖頸，抿著嘴笑，「山上也有唱歌的蟲子，很好聽。」

    啾的一聲，上官千月在寒星的臉上狠狠親了一口，隨後飄逸的身影如風而出。

    月棠公主失蹤的原因無人得知，在宮裡成了一樁奇談，同時還有一種傳言，說月棠公主帶回的小女孩其實是先皇在位時被被為災星的寒星公主的轉世，皇帝就是公主當年的情人，所以才會寵愛有加，小女孩長大後一定會被冊封為皇后。很多人覺得這種傳言很離譜，但後來的事實證明，有時候傳言是真的。

    十三年光陰轉眼過去，寒星長成少女，她的美已不能用人間的修辭形容，舉手投足間透出一種女神的神韻。那時，她的記憶豐滿，她心裡的愛也更加熾熱，有一天，她對上官千月說：「我們該成親了！」

    前世身為公主時，寒星曾請求先皇把她嫁給上官千月，但最終沒能如願，這一世再沒什麼阻攔了，她可以如願以償。

    上官千月依然沒有恢復記憶，但經過十三年的朝夕相處，他對寒星可謂瞭如指掌，什麼樣的心思都能察覺。「好啊！」他顯得更開心，抱著寒星親了很久，那是最深的一次深吻，兩人的靈魂又重合在了一起。

    如傳言那般寒星做了皇后，婚典那天，天庭派使者送了她一件禮物，是一顆赤紅的珠子，她一眼明白，將那珠子吞下。到洞房花燭時，她脫下所有衣裳，向上官千月展示了她重新獲得的翅膀，艷麗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宮殿。然後，她對上官千月說：「從今以後，我不能日日夜夜陪在你身邊了，我要去把寒冰找回來。」

    「絕不許你離開我！」上官千月急忙摟住寒星，在她美麗的身體上烙下熾熱的吻，像是在實施一種咒語，阻止愛人離開的咒語。

    十三年來寒星不曾忘記口中的寒冰，一直期待恢復女神之身，可以有能力找回南殷冰華，那年她在天崖遇到了一個糾纏至今的夢境，南殷冰華為了令她重生，將自己的命與她的命在一個很遙遠的時空裡作了交換，意味著，他再不能回到她所在的世界。她求神救南殷冰華，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願意，然而，神並不知道南殷冰華在哪裡，說她遇到那樣的夢境是因為她曾在南殷冰華身上留下魂跡，所以彼此有所感應，也只有她才能找到南殷冰華，但需要恢復女神的力量。

    「我愛你！」寒星流著淚抱住上官千月的頭，然後看著天，「天國之神，請恢復他的記憶，我要他知道，我有多麼愛他！」

    過了一會，一道白光從天而降，直直地落在上官千月的頭上，此後上官千月的頭在寒星的懷裡埋了很久，靜靜地不發出一絲聲響。

    「千月！」寒星親吻上官千月的頭髮。

    上官千月徐徐抬起頭來，眼眶盈滿淚水，笑容柔到讓人心碎，「寶貝……」

    寒星臉上幸福的淚珠子如珠滾落，她看到從前的上官千月和現在的上官千月重疊了，他已經完全能夠明白她的決定，知道她是多麼愛他，為了他同樣可以付出一切。

    「我和你一起去找他，他對你的愛一點也不比我少。」上官千月說道，溫柔的眼神沒有一點點的嫉妒和虛假。

    「你還要治理天下，如果天下亂了，我們豈不是又造下罪孽了嗎？」寒星搖頭。

    「皇帝也有休息的時候，你就相信我吧，我不會再讓你受苦了。」上官千月十分自信，吻住寒星的嘴唇不讓她再反對。

    這一夜，帝王之殿風月無邊。

    多年後，春天裡一個明媚的日子，梧桐山上，那棵巨大的梧桐樹開滿了紅色的葉子，比秋日的楓樹還要艷，樹下站著三個人，南殷冰華、上官千月和寒星，他們分別穿著黑、白、紅三種不同顏色的衣裳，搭配出一種奇特的美感，彷彿這世界有這三種顏色就足夠了。

    寒星彎身撿地上的葉子，在南殷冰華和上官千月身邊轉來轉去，時不時抬頭衝他們俏皮地笑一下。

    南殷冰華還是那麼高貴冷峻，而此時此刻眼神分外溫柔，嘴角在揚起的時候別有味道。上官千月也還是那麼柔美，一臉天使的微笑，能將人給笑融化了。

    不遠處，黑龍和小紅並肩走來，小紅的懷裡還抱著一團東西，寒星忙奔過去，衣裙像舞動的火焰在風裡展開。南殷冰華一面看著寒星一面問上官千月，「什麼時候回鳳域？」

    「再過兩三年就可以交付使命了，希望天下太平，不要出什麼亂子，否則這皇帝還要做下去。」上官千月回道，眼光出不離寒星。

    「還記得那個柳玉龍嗎？他現在是蠻國的國王，一心想要擴大領土，遲早會衝破邊境製造戰亂。」南殷冰華有些不屑地說。

    「毒王應該不會袖手旁觀，不過，以防萬一，我還是去打探一下。」上官千月波瀾不起，接而說：「就讓寒星在你那裡多呆幾天，我辦完事就去接她。」

    「你認得路嗎？」南殷冰華笑問。

    「你別太得意！」上官千月故意瞪了一眼，隨後也笑。

    這時，寒星抱著一個嬰孩走過來，沖兩人笑呵呵地說：「這可是直正的龍鳳配，我收他做乾兒子了。」身後黑龍和小紅手牽手，笑得合不攏嘴。

    南殷冰華和上官千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後紅色的梧桐樹下盪開一片笑聲。

    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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