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教授的中國妻子 文 / 安娜芳芳
書房外的客廳裡,教授的華裔妻子jane和孟飛揚並肩坐在長沙發上。與絕大多數的中國家庭佈局相迥異的是,長沙發的對面不是電視機,而是落地的大玻璃窗。窗外的陽台足足有五米多長,沿著屋子的外牆拐了個彎,外牆上的爬山虎都已經枯萎了,但可以想像出嚴冬過後,幽深的綠色織毯滿壁懸掛,入目即化做生命的悠遠歌詠。而另一側,那些漆黑生硬的鑄鐵欄杆卻固執地將時光封鎖在嚴冬裡,任四季變換而冷漠依舊。從陽台上憑欄眺望,便是上海北部相對蕭疏的市景,高低不等的現代宇間嵌著成片成片的棚戶屋頂,彷彿城市的百年滄桑被刻意定格在這個區域,一條纖細的河水從其中蜿蜒而過,帶走數不盡的愛恨纏綿,只留下歲月無情,這景致,是光看一眼就可以叫人老去的。
「飛揚,你想出去看看嗎?不過外面有些冷。」jane柔聲詢問,她的聲音比一般的女聲低沉些,顯得醇厚溫潤、非常動聽。()孟飛揚趕緊回答:「哦,不必了。我只是有些好奇,你們為什麼租住在這個老式公寓裡,而不是選擇涉外的高檔小區?現在是不是很流行這麼做?可這裡周圍的環境對於外國人來說,不太方便。」
「可我並不是外國人啊。」jane微笑著回答,雍容自然的氣質很好地襯托出她的美,那是中年女性的成熟之美,使孟飛揚感覺很舒服,他的話比剛才吃飯時多了,問題也接連冒了出來:「jane,你是哪裡人?」
「我出生在上海。」jane的語調裡不知怎麼突然有了種惆悵之情,她抬起左手拂了拂鬢邊的髮梢,舉動皆是渾然天成的優雅姿態:「在去美國之前,我一直是個真正的上海人。」
孟飛揚覺得她採用的語句有些奇怪,但沒有追問。沉默片刻,jane悵然一笑,轉而向孟飛揚提問:「你呢?我好像聽戴希提過,你和她一樣,也是上海出生的。但今天我聽你說話,又似乎有些北方口音。」
「我是出生在上海的。我的父親是上海人,母親是北方人。我小時候跟著父母親去了北方,讀高中時才回到上海,所以……口音有些雜。」孟飛揚一口氣解釋完,自己也感到奇怪,平常他最不喜歡談這個話題,今天卻主動解釋得這麼詳細--大概,人總有傾訴的願望,只要能遇到合適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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