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再訪「逸園」 文 / 安娜芳芳

    在「雙妹1919」喝下午茶，是戴希出的主意。林念真說要看看上海的新市容，戴希最近正好有時間，就義不容辭當起了導遊。那天晚上在「雙妹1919」的經歷，給戴希留下十分詭異而又神秘的印象，讓她念念不忘。戴希學習心理學，當然知道解決心理桎梏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直接面對，她很想再次造訪「雙妹1919」，但必須要在明麗的日間，有和暖的空氣和愉悅的心情，最好還有可以信賴交流的同伴。不知道為什麼，她沒有讓孟飛揚陪自己去，既然林念真要逛街，戴希覺得「雙妹1919」和周邊的區域非常適合這位故地重遊的優雅女子－－嗯，假如jane有興趣，還可以帶她去逛逛那間手工旗袍店。戴希真的很想看看，林念真穿上那件大紅旗袍會有多麼美麗。

    她們約在美琪戲院前碰面，然後慢悠悠地一路逛過來。還沒到元旦假期，上班的日子裡這段路的午後非常安靜。陽光有著綿軟溫潤的質地，柔柔地落在頭頂上，就像披上了另一條羊絨的圍巾，即使氣溫再低，只要走在向陽的路邊，依然能從心底裡生發出溫暖的感覺來。

    「jane，可以問你的年齡嗎？」戴希輕捷地邁著步子，小鹿似的眼睛時不時跳動在林念真的身上臉上－－她真美呀：黑色的長髮在腦後束起，黑色長方形的髮夾上綴著白色水轉的十字。微微捲曲的髮梢在脖頸和耳際勾勒出曼妙的線條，襯得耳朵越發白皙小巧，藍鑽耳環在陽光的照射下一閃一閃，耀得戴希從眼睛到心裡都是癢癢的。

    林念真放慢腳步，側過臉朝戴希微笑：「你對我就這麼好奇嗎？」

    戴希眨眨眼睛：「啊，jane你生氣了嗎？我不想讓你不高興的，可就是太羨慕你了。」她撒嬌地攬住林念真的胳膊，念台詞般地說：「我從小就夢想著有一天，能成為像你這樣成熟優雅的女士，穿著*綢的長禮服，脖子上戴著珍珠項鏈……」

    林念真笑起來：「戴希，你要是真的成了那個樣子，你家飛揚大概就嚇得不敢要你了。再說，我今天既沒有穿*綢的長禮服，也沒有戴珍珠項鏈啊。」

    「比喻嘛！」戴希更緊地摟住林念真的胳膊：「其實我穿不了那些。在美國的時候參加學校劇社，我演了一回郝思嘉小姐，黑眼睛的郝思嘉，排練的時候老是踩自己的裙邊，白瑞德先生為了保護我，摔得鼻青臉腫。哼，後來正式演出，我就是穿著牛仔褲上場的！」

    林念真淺笑不語，只是靜靜地看著戴希，她的背後是掉光葉子的梧桐樹幹，稀疏的陰影投在灰白磚石的牆上，好像時光撐起的巨傘，擋在她與真實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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