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86 圖窮匕見 文 / 七來

    286圖窮匕見

    莫堅遍觀眾生百態後，把握到了真正的命運真諦，不是屈服，是不屈。不是放下，是爭取。不是隨波逐流，而是奮發向上……

    這番徹底的明悟下，他也隨之開啟了大命運心經，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看到了自己的命運曲線，且產生了掌控自己命運的強烈信心。

    這恰好迎合了大命運心經的真諦。要知大命運心經的真諦，就是掌控命運。沒有這樣的強者之心，絕對信心，以及追求天地之間大道極致的無比執著，如何有資格去掌控命運？

    這樣的人，千百萬億中，也沒有一個！

    當莫堅再看向三千蟠龍玉柱時，就像最初那般，每一條玉柱上的巨龍，都是同樣的姿態，同樣的外形，哪裡還有先時感悟命運之時，蘊含了人世間一切情緒的諸般變化？

    三千蟠龍玉柱，其實乃是蘊含命數之力的禁制，莫堅將之參破，禁制也隨之去除。命數之力乃是諸天萬界之間唯一至高力量，莫堅破除禁制，也沒有得到一絲一毫的力量。旁人於命數毫無機緣，如何能發覺其中異樣？

    羲皇法身所言果然準確之極，命數之力禁制破除後，先前周圍隱藏的諸般凶險，齊齊消失。與此同時，一道無形的玄妙大陣，出現在了三皇法身周圍，囊括方圓百丈之地。

    正是羲皇法身所說的三皇大陣！

    這個陣法之玄妙深奧，遠超莫堅先前見識的任何陣法。當真是處處蘊藏深奧，時時變化無窮，讓人看上一眼，似乎都要沉溺其中，難以自拔。

    赫然是一個至尊級陣法！

    莫堅如今陣道造詣，已達到陣道七層，真正的神級巔峰。也只有更在其上的至尊級陣法，才能讓他生出如此困惑和諸多雜思，神魂中恍若掀起了滔天巨浪。

    三皇大陣的出現，任何人都毫無所覺。

    至尊級陣法，對這些連陣道基礎都一知半解的人來說，簡直比至高位面上的美女還要遙遠。

    不過，莫堅恍若呆滯的目光，卻讓不少人看在眼裡。看他的姿態，居然像是要走火入魔了一般。

    那迦人皇心中登時生出一股強烈的緊張和擔憂。她先前始終在羲皇殿大門旁靜靜佇立，如今已不顧生死，快步走到莫堅身前，密切的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一旦莫堅有了神智陷入混亂的趨勢，便不顧生死的將他驚醒。

    九大夜叉王唯恐有人趁此機會向莫堅出手，在莫堅二十丈之外，站成一排，暗暗蓄勢。

    莫堅仍然死死盯著三皇大陣，心思紛亂如麻。

    神級陣道和至尊級陣道，一階之差，卻宛如鴻溝。因為神級，面向的還是天神。而至尊級陣道，那就是主神，乃至更高的層次。

    他完全沒有看到，三皇法身再度顯現，目光中均帶著期待、熱切、盼望，甚至有那麼一絲擔憂和緊張，正深深的注視著他。

    顯然，能否破開這層迷障，是繼承三皇道統至關重要的一步。

    莫堅的面色陰晴不定，不斷變化，時而迷茫，時而又有了些許領悟的清明，但很快又被誤入歧途的懊惱所代替。

    時間飛快的流逝，羲皇殿內，眨眼過了七天。

    七天，也是莫堅能否觀摩到其中玄機的最後期限。

    即便明知這是至高神的旨意，這是原始大帝降下的命運，三皇法身，心中仍生出強烈的擔憂和懷疑。

    直到此時，少年仍沒有絲毫衝破那層桎梏的趨勢。

    是的，這太艱難了！一個下層位面的凡人，領悟到神級陣法，本來就是極度不可思議的事情，何況是至尊級？要須知，在三皇尚未隕落時，他們都不曾修成至尊級陣法！

    「只剩下一炷香的時間了，興許命該如此吧……」

    時間流逝間，羲皇法身終於忍不住的低聲說了一句。

    然而，這一句話，卻像是晨鐘暮鼓，又如醍醐灌頂，它輕飄飄的落入莫堅的耳朵裡，登時讓他全身一震。

    命該如此！

    不，命絕不能如此！

    因為，我是要掌控命運的人！

    我命由我，絕不由人！

    一念及此，莫堅再看向三皇大陣的眼神，從先前的癡迷、疑惑和無奈，飛快變得清澈起來，專注、認真和喜悅。

    因為他清晰的看到了神級陣法和至尊級陣法的區別。

    至尊級陣法中，摻雜了命運，其中有命數之力，在悄然流轉。它的陣腳、陣眼、陣靈，它的小變化、大變化，它的正衍變、凡衍變，它的增益，它的新生，等等等等，依托的力量中，不僅有天地陰陽五行之道，還有一絲微弱的命數之力，在悄然為它支撐源源不斷的，似乎永遠不會斷絕的力量！

    「我窺命數時，諸天萬界如微塵之數之一切眾生，一切苦難之眾生，一切浩瀚時空之無涯眾生，一切生靈，皆得平等，皆得永生……」

    一道玄奇的咒法，自大命運心經中，湧入了莫堅的神海。

    下一刻，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一股能被自己掌控到的命數之力，雖不是自己所有，卻已能被動用。

    意念間默誦這句咒法。三皇大陣中無處不在的命數之力，立時與他生出了一股奇妙的聯繫。

    莫堅大踏步走入三皇大陣，先時七日苦苦觀摩，他對其中的一切陣法結構，早已熟稔無比，唯獨缺失的，也是至關重要的，便是其中的命數之力。

    如今，命數之力他都能初步動用，至尊級大陣，又有何懼？

    命數之力漸漸湧成了一股奇妙的渦流，在旁人眼裡，根本無形無跡。在莫堅意念中，卻是洞若觀火。

    一個個陣腳、陣眼和陣靈，被他飛快的拆除。

    至尊級陣法，也在他手中變得如庖丁解牛，絲絲入扣，諸般玄妙，盡在心中。

    莫堅清晰的看到了三皇法身上，那三張俊逸絕倫的臉上，露出了欣慰和喜悅的笑容。

    「你破除三皇大陣的那一刻，就是我們三人殘餘的意志威能徹底瞭解，消失在諸天萬界，接受無上至高神之重塑生命之時。造化之子，謝謝你！」

    「造化之主，謝謝你……」

    「謝謝你……」

    三皇柔和而渾厚的傳音，齊齊湧入莫堅的神念。

    已經將三皇大陣破到只剩下最核心那三大陣靈和十二處陣眼，九十九處陣腳的莫堅，突然停住，輕聲道：「尊敬的三位前輩，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但說無妨！」

    「三皇大陣尚未徹底解封，三皇道統也尚未完全降臨。懇求三位前輩，能否做出道統出現時的樣子，讓我引出一直潛藏在暗處的敵人？」莫堅一臉誠摯的道。

    羲皇法身微笑道：「你便是不說，我們也準備這麼做。這也是至高神的旨意。三皇道統，除了造化之子，再無人有繼承的資格。但一些宵小之輩，得隴望蜀，貪得無厭，總是要提防一些的。」

    此言方落，三皇法身驟然顫動，虛懸在他們頭頂的三大神格，緩緩飄落下來，向莫堅緩緩行至。

    「神格移動了！」

    「三皇道統可以繼承了！」

    人群中發出尖銳的叫聲，東淵帝君興奮的狂吼道：「莫堅小兒，你的死期到了！」

    一柄黑色的斧頭，出現在了他的手中，與此同時，極觀三僧和文拜月等，如野兔般向莫堅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