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89 黃雀現身 文 / 七來

    289黃雀現身

    一口一個我，一口一個朕，從東淵帝君的言語中，可以看出在抓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後，他有多麼渴望活下去，又是多麼恐慌。

    一般的儲物魂器，不可能將活人裝進去。青帝補天弓等即便進階到了九階魂器，身為主人，莫堅仍然無法出入。

    但半神器可以。半神器內，開闢空間，就像正常的世界一樣。這便是神與凡的無窮區別之一。凡之位面，一切都有諸多限制。一旦到了神之位面，再也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的限制，隨心所欲。

    「莫堅，怎麼樣？你考慮好了嗎？要麼立即發下毒誓，要麼殺了朕，朕只給你十個呼吸的時間考慮！」

    東淵帝君獰笑道：「你若殺朕，他們也將隨著朕魂歸地府！到時候就算到了黃泉路上，我也會往死裡折磨他們，哈哈哈哈……」

    一國之君，窮途末路之際，居然淪落到了挾持自己治下的子民來交換性命的地步。

    守護神斧內的男女，卻是莫堅一面之緣的貧苦少年小富，和他的姐姐。

    莫堅也絕對沒有想到，東淵帝君居然挾持了他們來要挾自己。

    「我答應你！」

    莫堅眼裡殺機四射，一字一頓，語氣冰冷如寒鐵，森然道：「卑鄙的東西，一個國家有你這樣的帝君，當真是巨大恥辱！放了他們，我饒你這條賤命！不過，以後你再敢作惡，休怪我辣手無情。」

    他絕不會為了一己之私，去連累無辜的人。

    何況小富和自己及其相似的貧苦出身，和他可憐的姐姐，讓莫堅生出了強烈的惻隱之心。本打算三皇殿之行結束，便介紹他們入位面學院修習。

    「果真？」

    東淵帝君眼裡露出狂喜之色。他做事向來絕無疏漏，就算有十成把握，能再提升半成，也要不遺餘力的去做。莫堅在三皇城的所作所為，徹底激怒了他的同時，也大大侮辱了皇室的顏面，下定決心要將之斬殺！

    讓我們把目光回到東淵帝君臨要打開三皇殿之門前。

    其時，天狼守護親自降臨，與東淵帝君一番深談，告知莫堅部分身份來歷，他身上蘊藏的巨大寶藏，以及將來的無限成就，更堅定了帝君掠奪莫堅一切的決心。隨即，天狼守護慷慨饋贈組合半神器，其目的，自然絕不容莫堅活著離開三皇殿。

    早就知道莫堅天賦驚人，極其強大，但東淵帝君沒想到，他居然會強大到這等地步。

    為了讓此設計萬無一失，自然有必要在緊要關頭，脅迫莫堅。而當時，莫堅所有的親人朋友都在位面學院，無從下手。在那種微妙時刻，派出美女，施展美人計，且不談莫堅會否受到勾引，最重要的是這是一招許多人都用過的爛計，以莫堅的智慧，只怕一眼就看的穿。

    他想的沒錯，莫堅當時的確有次懷疑，也在暗暗提防。

    結果在太阿大位面中心，杜淼突然造訪，一度讓莫堅懷疑她是否東淵帝君所派。不過等杜淼告知羅剎之女的身份，此念也隨之打消。

    於是，東淵帝君找到三皇城內最貧苦的少年小富，又抓住與他相依為命的姐姐，下了劇毒。這才有了莫堅與小富的巧遇，出手相助，為其姐治傷。

    如此設計，極為隱秘，也蒙蔽了莫堅。

    而莫堅在前往皇宮時，躲在暗中的東淵帝君，立即抓捕姐弟倆，囚困在守護神斧之中。有了組和半神器後，東淵帝君心底只道十拿九穩，以小富姐弟脅迫莫堅，本以為不會派上用場。

    卻沒想到一切算計，仍然沒能對付莫堅。而這個他最簡單輕鬆的手段，到了此時，居然救了自己一命！

    莫堅森然道：「我莫堅說一不二，要放你狗命，自然不會反悔，快放了他們！」

    東淵帝君喜形於色，略一思量，大喝道：「不行！我信不過你！萬一你出爾反爾怎麼辦？此刻身在三皇法身前，你就面對三皇法身立下毒誓！只要你做到，我馬上放了他們！」

    「狗東西！」

    莫堅怒吼一聲，身形一轉，伸出右掌，正要發誓時，卻聽守護神斧內的女子聲嘶力竭的聲音隱約傳來：「恩公，恩公！是你嗎？我們的性命不值錢，你莫要壞了自己的大事！殺了他，為這個國家除了大害！」

    東淵帝君怒吼道：「給我閉嘴！你再廢話，朕就殺了你弟弟，讓他死在你的眼前！」

    莫堅大喝道：「你最好給我老實點！你敢動他們一根毫毛，我發誓，不僅是你，連東淵皇室都要變成一片鬼蜮！」

    東淵帝君尖叫道：「莫堅，速速發誓，我這就放了他們！」

    莫堅冷冷道：「我現在改變主意了。聽他們說完，我再發誓不遲。你若想死，盡可對付他們試試，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膽子！」

    此時，莫堅已經隱隱意識到，這只怕就是東淵帝君對付自己的計策。

    東淵帝君面色大變，一時驚駭恐懼無比，愣在當地，說不出話來。

    「恩公，不要管我們，你速速殺了這個惡棍！為民除害！」

    小富登時熱淚滾滾道：「姐姐……」

    這個眼盲女子仍然蒼白的臉上露出冷笑，厲聲道：「小富，姐姐痼疾在身，這些年連累了你，你五歲的時候就要照顧我的衣食起居，真的苦了你。姐姐眼盲心不盲，五歲的孩子除了偷，還能做什麼？姐姐知道你苦，也不怪你，只怪自己害苦了你。但是，小富，你不能因為姐姐，去做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恩公這麼好的人，我們如何能再欺騙他？」

    身在守護神斧，光幕後面的小富全身一顫，劇烈抽噎道：「姐姐，他們要殺你啊，這些壞蛋要殺你啊……」

    小富姐聲嘶力竭的斥責道：「死就死，怕什麼？人誰無一死？姐姐這樣的廢人，苟活在世，已經連累了你，如何還能再害旁人？他們抓走姐姐，在姐姐身上下屍毒，姐姐痛的死去活來，也竭力忍住一聲不吭，不願告訴你，怕你傷心難過，甚至和你一併欺騙恩公！如此行事，與豺狼禽獸何異？滴水之恩，湧泉以報。虎豹尤知忠誠感恩，而況人乎？」

    此言一出，她的脖子猛的向上一頂，嬌弱纖細的脖頸狠狠撞在尖銳泛著寒光的刀鋒上，登時鮮血狂噴，身首異處！

    「姐姐……」小富發出撕心裂肺的吼叫聲。

    完全沒有想到她居然如此剛烈熱血的莫堅，震驚的吼道：「不！！！」

    「大哥哥，你是好人……」

    與此同時，卻見熱淚滾滾的小富低語一句，也做出同樣的動作，狠狠碰撞脖子上架著的尖刀，同樣鮮血狂噴，同樣身首異處。

    莫堅蹬蹬蹬後退幾步，目眥盡裂，雙手顫抖。他斷然沒有想到，只因為自己一時想要追究其中原因，無形中竟害死了這對苦難的姐弟。

    下一刻，宛如火山噴發一般的殺機，從他全身激湧而出，怒吼道：「狗東西，我要你死！」

    啪！

    莫堅狠狠一掌拍下，直接將東淵帝君的脖子內一切骨骼血肉，拍成碎渣。魂皇巔峰強者，生命力驚人，倒也不會如此輕易就死。莫堅宛如一頭被激怒的老虎，大手一抓，一把卡住東淵帝君的腦袋，猛的提起，讓這具醜陋的軀殼升空，狠狠一拳，打在他的右腿。

    當朝帝君的右腿，直接被一拳轟成一團血霧，生生爆裂消失。

    在身為半神的莫堅手中，東淵帝君哪裡有半點反抗之力？

    彭！又一拳，打爆他的左腿！

    彭彭彭！再一拳，打爆肚子！下一拳，打爆胸膛！最後一拳，打爆頭顱！

    爆爆爆爆爆爆爆！

    這一刻莫堅心中的殺機和怒火，除了將東淵帝君徹底滅殺在這個位面，再沒有任何方法可以發洩。

    東淵帝君的神魂金丹在打爆的頭顱中激射出來，閃爍著淡淡金光。

    嗖！

    莫堅身體猛的一竄，一把抓住這顆極為珍貴的金丹，狠狠一捏，裡面隱約發出東淵帝君的慘叫。

    金丹化作粉末！

    彭！

    莫堅狠狠一拳，直接將當空打出一道黑色的空間裂縫。又是一拳，飄散在四周的金丹粉末，被狂暴的勁氣直接捲起，狂風一般沒入黑色的空間裂縫中。

    至此，東淵帝君徹底滅亡，連金丹粉末莫堅都不留下，打入無垠的空間亂流，很快就會被空間亂流撕扯到徹底消失，再沒有一點一滴的痕跡。

    神級陣法中的那迦人皇和夜叉王等，看到莫堅如此凶威，全身散發的濃郁殺氣，凌厲無比的眼神，凶狠無比的手段，又驚又駭的同時，幾乎不敢直視。

    然而，他們能夠理解莫堅的憤怒。本來就已經淒慘無比的可憐姐妹，令人憐惜和尊敬的偉大人格，居然是這等結局。

    「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殺了東淵帝君，莫堅仍是餘怒未消，撲到已經重傷的文拜月前，再度出拳，文拜月的身體化作一團血霧，斃命當場。

    神魂金丹竄了出來，這一回，莫堅一把抓住後，並未捏碎，而是丟入青帝補天弓中。

    以白帝血魄道，這枚金丹可以煉製強大的魂力境界碎片，給小瞳她們服用。

    方才盛怒之下，連東淵帝君品階還要略高一些的金丹也厭惡之極，直接毀滅！

    「還有你們！」

    莫堅的情緒略略平復，冰冷的目光落在極觀三僧身上，冷冷道：「出家人，本該慈悲為懷，你們卻放任東淵帝君作惡，該死！我這就送你們上路！」

    「你不能殺他們！」

    就在此時，一個女子柔和平淡，甚至帶著幾分慵懶的聲音，緩緩傳來，連莫堅都分辨不出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