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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五章 春花秋月何時了 文 / suolala

    「姑娘道我為何這麼慌慌張張的站在這裡等著截姑娘報喜討賞錢呢?自然是因為咱們家八姑娘可是擇了戶好人家呢!」飛紅自來在府上便愛打聽,說起這些兒秘事兒來,便忍不住有些兒眉飛色舞的,「姑娘道咱們家八姑娘未來要嫁的夫婿是誰?說起來可真真兒了不得!竟是本科的榜眼爺小酈相公!這小酈相公科考的名次還在咱們家大少爺之上,策論做的尤其好!還未進京考的時候兒,時人便都道他有濟世安民的大才,將來必然是一朝宰輔。那可不跟咱們家相爺有一拼?倘是他娶了咱們家八姑娘,那可不是有一則佳話了?將來說道起來,咱們府上便是翁婿皆宰輔的宰相門廳了嗎?」

    飛紅說著,便忍不住嗤嗤兒的笑。顯見對這則婚事兒滿意的不行。倒是邊兒上聽著的玉當跟飛白忍不住對視了一眼,人人眼裡都帶著些兒疑惑。

    玉當早知自己那個八姐姐南玉屋是有了心上人的。這便罷了,看她那日從三春手上截到的信上所寫,自己那個八姐姐竟是個十分烈性的女子。倒是想不到她這麼快便屈從了家裡的安排了!只是,倘若她曾經探聽不錯兒的話,明明這八姐姐未來的夫婿該是天安郡王府的世子爺吧?怎麼突然便換做是酈鴻光了呢?倒不是說這酈鴻光不好,只是他到底出身有些子低,據說年紀也不小了,難不成家裡居然連一房妻妾都沒有嗎?右相老爺的嫡生女兒是絕不會委屈給旁人做妾的,這酈鴻光倘若是家中已有妻房,那再娶南玉屋可置人家於何地?若是沒有妻房,他這麼大年紀了,倘不是個野心勃勃想攀龍附鳳的。便是有什麼隱疾在吧?南玉屋堂堂嫡女,難不成竟委屈自己嫁給這樣的人嗎?還是。……,不過出來短短半個多月,那個府裡,便發生了如此多的變化嗎?

    凌桐兒佇立樓頭,四顧許久,終於露出了笑容。她緊了緊身上的包裹,逕自向角落裡一個自斟自飲的白衣書生走去,口裡還驚喜的叫著:「終於找到你了,相公!」

    凌桐兒走到書生桌前放下包裹。嘟著俏唇,狀似埋怨的向書生嗔道:「你怎麼不等人家就獨自跑掉了呢,相公?」邊說邊幽怨的望著書生。

    那個書生此刻方才意識到她在同自己說話,他似乎有些不大明白。抬起頭。有些訝然的揚揚眉。

    凌桐兒這才看清他的長相,望著眼前那張不似凡品俊秀的超出男女分際的臉孔,凌桐兒驚呆了。方才酒樓前的驚鴻一瞥。凌桐兒只隱約看到書生挺拔頎長的身形,並從心裡隱約猜測到書生的面貌想必不凡,但卻沒料到會不凡到這種境界。書生無疑是很俊朗很斯文的,但他的俊朗斯文以外又有一種說不出的霸氣與冷然。飛揚的劍眉下是一對漆黑如子夜冷冽如寒星卻又深邃的似大海的燦爛明眸。這是凌桐兒一生中見到的最漂亮的眼睛,按說漂亮的眼睛長在男人身上是很怪異的,但奇怪的是長在書生臉上不但不顯突兀。反而增添了一股說不出的魅力。再加上挺直的鼻樑與堅毅的嘴角,同自己爹爹內斂持重的氣質與兄長懶散不拘的個性不同的。書生身上那股難言的冷冽與霸氣顯然更為迷人。

    書生等的似乎有些不大耐煩,看著凌桐兒又不像想回答的樣子,不覺再度揚了揚眉:「這位姑娘,我認得你嗎?」

    凌桐兒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等到聽清書生的問題才憶起自己此番的目的,慌忙將渙散的意識集中,努力做出一副哀傷欲絕的樣子,驚道:「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呢,相公?」

    書生有些困惑的皺皺眉,似乎有些不解又似乎有些瞭然。他抬頭望向梧兒,沉思片刻,馬上斂眉舒容,迅速恢復方纔的冷漠淡然,莫測高深的模樣,但是雙眼卻如利剪寒冰瞬也不瞬只是盯著凌桐兒出神。

    那眼光彷彿能夠看透人心似的,逼的凌桐兒低下頭來,不敢與之對視:「我知道一切都是爹爹不對,他不該嫌貧愛富無端取消我們的婚約,可是,」她驀然抬起頭,雙目淒然,「我都因此跟爹爹決裂來奔赴你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言語委屈,聲調可憐,泫然欲泣的小臉蛋兒上一片惶然,引得酒樓內食客悶一片吁噓。

    「哎,真是癡情女子負心漢!千古皆然呀千古皆然!」臨窗啜茶的腐儒樣老者搖頭歎息。

    「就是嘛!」一個錦衣華服的富商邊用肥厚的手掌夾菜邊不忘展示自己有顆善良的心,「人家小姐都為他做到這種地步了,他還想怎麼樣?」

    「這您就不知道了!」靠近樓梯內側的年輕人彷彿十分理解,「那位小姐的爹爹嫌貧愛富想必嚴重挫傷了那位公子的自尊。不然,那麼美麗的小姐他怎麼會無動於衷?!」

    一個武人打扮的青年甚至當場打抱不平:「身為男人怎麼可以是非不分?小姐爹爹有錯,小姐可是無辜的,怎麼能因一時之氣而對小姐那樣?」

    場面頓時熱鬧起來。凌桐兒不禁在心裡暗笑,想不到自己居然還有扮怨婦的天分。看來跟嫂嫂一起胡鬧果然得益不少,至少她闖禍後哄哥哥的本事被自己學的惟妙惟肖。

    書生望望四周皺了皺眉,而後轉目直視凌桐兒,目光中充滿深思:「你說我是你的相公?」

    凌桐兒努力扮做一副清純無辜的樣子:「我們是指腹為婚的,自小我便叫你做相公的,你忘了嗎?」

    「那麼,」書生沉吟片刻,忽然反問,「我們還沒有成親?」

    「嗯?」凌桐兒窒了窒,有些莫名所以。

    「既然沒有成親,那你跟著我不怕惹人非議嗎?」書生瞇起眼,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

    「我」凌桐兒一愕。

    「我自幼失怙,衣食無著。四方飄零,無有定蹤。你。你還是回去吧!」書生的聲音低低的,彷彿吟詩般,言語間露出一股說不出的痛苦與哀傷。

    凌桐兒又是一愕,她驚異地瞪向書生,他應該已經知道了自己的騙術才是。可是,他這樣子」凌桐兒不解了。

    「我居無定所,家道中落,正如你爹所說,是無法給你一個安定幸福未來的。」書生不理她的驚愕。仍然繼續他的話,話聲中滿溢哀傷。

    「我爹?」凌桐兒愈加吃驚了!天吶,不會這麼巧吧?這個書生不會真的遇到這種事吧?看著書生眼眸裡遮不住的痛苦與哀傷,凌桐兒不確定了。如果。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自己凌桐兒不敢望下想了。此刻,她只想鑽入地縫。這種複雜又尷尬的局面,天吶。她為什麼要離家出走?

    「我知道我不該妄想高攀你的,」書生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悲哀當中,「所以,即使你聽從你爹的安排,另外嫁給別人我也不會怪你的!」書生好像有些無奈,「只怪我自己太傻。怎麼會」書生彷彿有些氣悶,抓起酒杯一飲而盡。停了許久,才轉目視向梧兒,「你還是回去吧!」

    凌桐兒楞楞的坐在那裡。天吶,她都幹了些什麼呀?人家書生好不容易才從痛苦中勉強掙扎出來,自己卻又!凌桐兒有些不安,看看書生哀傷欲絕的模樣又不忍走開,自己為什麼要離家出走呢?凌桐兒再次無奈的想!

    書生端起酒杯,長長歎了口氣:「你,你還不走嗎?」

    凌桐兒垂下頭不知如何回答,那臨窗啜茶的腐儒老者卻接下了話:「她既然出來尋你,那就必是經過一番苦思了,怎麼有輕易回去的道理?小姑娘一番苦心,你可不要辜負了啊!」

    「就是嘛!」那富商樣人也是頗為感動,「她若是嫌棄你,怎麼可能會同親生父親決裂,千里迢迢來奔赴你呢?」富商越想越感動,「想想吧,一個弱女子,孤苦無依的走了那麼就出來尋你,苦啊!」

    酒樓內頓時噓聲一片。

    凌桐兒有些啼笑皆非,抬眼望那書生,正觸見他期待與懷疑的目光,想起自己的矛盾境地,又是一陣懊惱,慌忙別過臉去。

    那書生彷彿認真了,他放下酒杯,上下打量了梧兒兩眼,又開了聲:「你決定了嗎?要留下來?」頓了頓又續道:「你,真的不嫌棄我?」

    凌桐兒騎虎難下,只得胡亂點了點頭:「我若嫌你,現在就不會作在這裡了!」正是因為看你一副很大方的有錢派頭,我才會想出這種辦法來混飯吃的!凌桐兒小聲的在心裡嘀咕。

    書生看她兩眼,忽然搖頭:「還是不行!你對我這麼好,我又怎能委屈你名不正言不順的跟著我吃苦呢?」

    那你乾脆給我點銀子讓我回去好了!凌桐兒有些期待的望著書生。

    「那還不簡單!你們乾脆當堂拜堂成親不就得了!」這回說話的是那個熱心的武人打扮的青年。他顯然喜歡打抱不平,助人為樂。

    「可是一無司儀二無親賓,即連證婚人也沒有。這,這如何拜得了堂?」凌桐兒恨恨的瞪了那個愛管閒事的青年一眼,拋出問題。但願這個問題能及時打退自己目前的尷尬情勢。

    「這更簡單!」那個腐儒老者顯然對凌桐兒二人的命運十分關注,「姑娘若是不嫌棄,老朽便是個現成的證婚人!」

    「我就是那個司儀了!」武人打扮的青年那大大的嗓門確實挺適合這個工作。

    「我倒是可以充當男方的親屬!」那個胖胖的富商也不甘寂寞。

    「姑娘若是不嫌棄,那我就是女方的親屬了!」樓梯口的書生馬上自告奮勇。

    「既然如此,你們還在等什麼?馬上辦婚事呀!」一直在櫃檯裡撥算盤的老闆娘此刻顯得更加精明,「擇日不如撞日,這婚事還是即刻辦的好,免得待會兒小姐的家人追來了,那可就了不得了。」

    「沒錯1」一臉和氣的掌櫃一向以老闆娘的意見為意見:「雖說婚姻為人生大事,不可草草了之。但此刻正值非常時期,那些納彩,納吉之類的繁文縟節不要也罷!」

    凌桐兒望望四周正討論的熱火朝天的人們不覺一陣眩暈。此時不逃,更待何時?凌桐兒輕提裙角,正欲悄聲下樓,卻不小心觸見書生含笑的雙眸:「想下樓去?」

    「不,不,不」凌桐兒慌忙搖了搖頭,頓了頓馬上又點了點頭,「對,對,對!我是要下樓去,我肚子餓了!」皇天保佑,但願書生能放她走。她正是為了逃避婚姻才離家出走的,才不要又跳入又一個婚姻的牢籠!此刻,她再也不管是否飢腸轆轆或書生會不會傷心了,她只想逃離這裡,馬上!

    「這倒也是!」書生瞭然的笑笑,「都是我不好,居然忘了你還沒有用膳!」

    那你就快放我下去吧!凌桐兒焦急的在心裡吶喊。

    「你先在這裡坐一會兒,我去請小二哥端寫菜上來。」書生牽著她的衣袖在位置上坐好,便開始尋找小二。

    「哦」凌桐兒楞楞的坐下,等到意識到自己該逃時,書生已攜著端者飯菜的小二來到跟前,「你看這些菜夠不夠?」書生微笑著詢問。

    「夠,夠了」凌桐兒望著那式樣精緻,香味撲鼻的點心菜餚無意識的點點頭。

    「那你先吃著,我過去同大叔他們商討一下待會兒我們成親的細節,好不好?」書生柔聲問她。

    「哦」凌桐兒再次無意識的點點頭,愣怔片刻才憶起他剛才說的話。「我們成親的細節?」她,她幾時要成親了?可事已至此,只好等待會兒禮畢再同書生「說清楚」了。凌桐兒望著盤中的事物悶悶的想。

    「味同嚼蠟」,吃著那彷彿美味無比的菜餚,湧入凌桐兒腦中的竟是這麼一句話。真不該為了一頓飯就賠上一生啊!不是有句話叫「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嗎?古人果然都是明智的!食不知味的吃著那豐盛的食物,凌桐兒顯得十分無奈。等禮畢後一定要跟書生「講清楚」!凌桐兒再次生氣的想。(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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