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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零六章 問君能有幾多愁 文 / suolala

    玉當回羅府的頭一天兒就這麼匆匆的過去了。表面上看來,這武陵羅府除了多出個玉京來的表姑娘以外,旁的什麼也沒發生。但是很多人的命運就在這一天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有人醋海生波,由癡心小廝轉而坐擁雙美;有人半推半就,從懷春少女變而戀棧風月;有人飛來橫禍,從一無所知轉而撞破姦情;更有人變生不測,從懵懂無知轉變成步步為營;……;然而不管怎麼說,這日子還是平靜的過去了。至少,當羅紝一大清早的著了件兒素素的衣裳趕過去瞧她那個不幸落了水在屋裡休養的小表妹上官彩袂的時候兒,正看見正看見她把雙手背在身後,湊著頭站在廊下逗鳥兒頑,表情看來十分的平靜。

    這當然不是羅紝歡喜看到的場景!撇開旁的且暫不停,便是她自己,昨天兒晚上放蕩起來的時候兒,那是何等的激狂何等的恣肆!可是被雀兒來撞見之後,收拾了衣裳回到自己房裡的時候兒,想著自己那已經失去的清白跟純真,她即便沒有流淚,至少也黯然神傷了好一會子的。怎麼上官彩袂這丫頭,明明是被自己陷害了的,卻竟然能夠這般淡定?

    羅紝自然是見不得這景況的。尤其是一想起後來自己之所以錯失清白全是拜這丫頭所賜,她就不由得不恨的連牙根兒都是癢癢的。是以,幾乎沒有絲毫的遲疑,她笑了笑兒便走上前去,誇張的打了個哈欠,聲音又甜又蜜:「好妹妹,你昨兒個剛傷了身子,怎麼這麼一大早兒便起來了呢?快過來給我瞧瞧,這身子好沒好?!!!」語畢。也不管上官彩袂的臉色如何,伸手只一抓便將她抓到了跟前兒,然後眼睛若有若無的朝邊兒上瞄了幾眼。見那些小丫頭子離的遠不說,還沒一個兒往這邊兒瞧的,便不覺壓低了聲音。笑容裡帶著幾分凌厲的望向上官彩袂,「咱們到底是姐妹。可莫怪我事先兒可沒提醒你!你雖說而今還年小兒並未及笄,但我瞧你的身子差不多兒也已經長成了。不然,昨兒個也不會恁般的癲狂不是?」

    上官彩袂輕蔑的斜了她一眼:「姐姐有什麼話不妨直說!這般繞來繞去的,姐姐覺得有意思,小妹可是有些子受不住了。畢竟,正如姐姐方纔所說,小妹昨兒個落了水傷了身子了不是?外祖也派人過來交代了。要小妹不用著急前去請安,只管先養好身子才是。哪裡能如姐姐一般,這麼大清早兒便得趕去前頭盡孝,果然這身子骨兒好就是不一樣啊!」

    羅紝再怎麼說,先前時候兒也是個清清白白的好女兒家,昨兒個被折騰成那般形容,今兒個焉能是好受的?便連晚間沐浴都遮遮掩掩的,不肯讓丫頭們上前服侍。這也便罷了,那身子上青青紫紫的,已不堪言了。下身偏又撕裂著的疼痛。可是今兒個一早還要硬撐著裝的跟個沒事兒人一般的去頭前問安。上官彩袂不過短短幾句話兒,便戳中了羅紝的痛處兒,恨的羅紝把那牙齒咬了好幾下兒,方才冷笑著又往前湊到了上官彩袂的耳根兒邊:「我好意提點你。你反而裝這樣子來給我難堪。那好,我便什麼話兒乾脆都不說了。就等著過了十個月,看你這肚子慢慢兒的鼓起來,養出了私孩子來,我看你還能找得什麼人家兒來我眼面前兒做這等狂狼模樣兒!」

    這話一出口,果然把上官彩袂驚的不輕。她很緩慢很緩慢的轉過身子,目光深沉而陰冷的緊盯著羅紝:「你說什麼?」

    羅紝見她急了,方才得意的笑了出來:「怎麼?現在才曉得急了嗎?哦,對了!你還未及笄,許多的事兒,莫說姨媽了,便是嬤嬤估計也來不及同你講!」羅紝說到這裡,拿手掩著嘴巴吃吃兒的笑了一聲兒,直到她覺得把上官彩袂的胃口吊到極致了,方才轉過臉兒來,神色微微開始正經起來,「可是,即便姨媽跟嬤嬤不同你說,難不成你自己個兒竟然從來沒往這邊兒想過嗎?這孩子是哪裡生出來的?男女交合之後會產生什麼樣兒的後果?別告訴我你至今還相信羅絳那丫頭子嘴裡的那番胡說。真當這巫山**之後便只有當時的快慰,旁的什麼都沒留下嗎?」羅紝說到這裡,極親密的將上官彩袂拉到跟前兒,右手手指輕輕擱在她肚腹之上,左手則拉過她的頸子,把她的耳朵板在自己唇邊兒,聲音極輕極輕的將話兒落在上官彩袂耳朵裡,「我是好心才告訴你的!去把那雷公籐、九里香跟王不留行找些煎來吃吃,自然有你的好處兒!可莫等到時間長了,生出孽胎來,那可是任你想盡了法子都沒處兒哭的了!」

    羅紝一語說罷,將袖子一拂,便從上官彩袂身邊兒走開了。但她這話兒說的不清不楚的,焉能讓上官彩袂放心?

    上官彩袂當下便深呼吸了一口氣,給臉上擠出點兒笑模樣兒來,接著身子一錯,便擋在了羅紝跟前兒:「好姐姐,昨兒個多虧你救了我,我還沒謝過你呢!姐姐倘是體恤小妹,便不妨留的久些兒。咱們姊妹在一塊兒好好兒訴訴衷腸!」

    羅紝斜瞟了她一眼:「妹妹忘了嗎?姐姐還得頭前去給祖父母問安呢!再晚些兒,等他們用罷了飯,也不用去了!」

    上官彩袂拿著帕子掩著嘴巴,輕輕笑了一笑兒:「我自然知道姐姐是個孝順的,原也不該攔著姐姐去外祖跟外祖母跟前兒去盡孝的。只是,小妹昨兒個著實是被嚇住了,直到現在還緩不過來勁兒。少不得要麻煩姐姐多陪陪我,姐姐若是怕會見責的話,我小妹我自己個兒去對外祖跟外祖母說。姐姐看可使得?」

    這羅紝自昨晚到今天身子一個勁兒的泛酸,雖不怕強撐著與自己身子有害,但到底心裡還是有絲怯意的。生恐會因一個表情動作不對,而被家里長輩看出行跡來。是以,正巴不得不過去。上官彩袂如此一說,既幫她解了目前最大的困局,又給了她面子,卻教她何樂而不為?

    羅紝於是笑了笑兒,一臉嫵媚的上前拉過上官彩袂的手兒往裡屋裡走:「好妹妹,你既然身子不舒服,怎麼大清早兒的還站在廊下呢?如今雖然是夏天,到底也是不能被風狠吹的!快跟著我去房裡躺下,這種事兒給丫頭子們說一聲兒,叫她們去辦也就是了!」

    上官彩袂聞言對她感激的笑了笑,把手搭在她腕子上,裊裊的進了屋兒去了。外面兒的丫頭子們瞧見了,只道這姐倆兒感情好,誰曉得才進了門兒,這兩人的表情就都變了。羅紝手一鬆,大喇喇的便在床沿兒坐下了:「好了!這會子裡面兒可都沒人兒了。你也不用在我跟前兒做出這等可憐相了,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方才跟你說的,都是避孕的藥材,自己個兒尋門路去煎來吃吧!」

    上官彩袂聞言笑了一聲兒:「姐姐這話兒說的!正如你昨晚說的那般,咱們而今可是在一條船上坐著的,還分什麼你我?我要尋藥來吃,難不成姐姐便不需要了不成?也不說這裡是武陵,非是我們臨春,是以我行事多有不便了,便是我行動便利,難不成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去買那等用途的藥物,竟不會引來議論的嗎?我們上官府雖然及不得你們羅府風光,到底也是大戶人家。這卻叫我如何去尋那藥呢?」語畢,笑吟吟的看羅紝,將問題重又丟回到她身上。

    羅紝哪裡料到她竟如此賴皮?不覺冷笑了一聲,重又將目光注定到她身上:「你區區一個上官府的小姐還不能去弄這藥,難不成我這個連親事都定了的羅府小姐便可以去外面兒弄這藥了嗎?說來若不是你,我焉能似而今這般承受如此屈辱?今兒個我便把話兒放這兒了。今兒個天兒黑之前,我倘若沒有見到這三味藥材煮好了在這邊兒等著我喝,你瞧我會將你整成何般模樣兒!聰哥兒也便罷了,好歹生的不錯,又有本錢,我瞧他昨兒個即便是最初兒也還是很體恤你的,但是馬棚子裡那邊兒的劉大,便恐怕沒有恁般的柔情。」羅紝說到這裡瞥一眼上官彩袂,把鞋子一褪,便半靠在了床頭兒上,「你倘若不信,今兒個晚上我便可以叫你試上一試!」語畢,又斜了她一眼,陰陰冷冷的笑出了聲兒。

    上官彩袂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卻是無計可施。除了在心裡頭把那個昨天甫入府便害她倒此大霉的玉當又罵了一遍兒之外,著實有些子愁煞!這羅紝性子是如何的乖戾,昨兒個她已清楚的見識到了。她倒也並不畏懼這個。但是,若真的沒法子取得那幾味藥材除了腹中那不知存在與否的禍胎,往後真的誕下私孩子來,卻教她如何自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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