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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0、極端方法 文 / 流氓菜

    安德烈前腳一走,一個童顏鶴髮的老人赫然出現在了會客廳裡,竟然是剛死沒多久的宮老!

    怎麼回事?!宮老不是已經死了嗎?

    卻見『宮老』走到橢圓長桌前,彎身,地上儼然出現一個一模一樣的宮老,不過這個面色死白,胸口開出了一朵血紅色大花,暴睜的眼睛死不瞑目地瞪著天花板。

    『宮老』粗魯地將手覆在死去地宮老睜開的眼睛上,嗤笑,聲音清洌:「老東西,這麼死便宜你了。」說著拽起宮老,讓他靠在桌角上,一個大麻袋套下!

    「處理乾淨!」

    「是!」

    身後默默跟隨的黑衣人頜首,大步上前,處理『宮老』所指地那一灘血跡。

    而『宮老』慢斯慢理地戴上白手套,忽然抬眸望向天花板一處死角,對折處掩藏著一個黑色監視器,冷笑,轉身走出會客廳。

    與此同時,地下黑拳如同以往一樣人聲鼎沸,嘶吼聲叫喊聲震破屋頂。

    私底下設置這樣大型的擂台,國家並不承認,可總有一些無形的黑手阻擾想要劃破黑暗的存在,可若刑警與特種兵派人過來,那時就有夠他們受的。

    就在觀眾們盡情的釋放心中壓抑的魔鬼與陰暗時,一道道震耳槍聲劃破了天際。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隨即全場靜默,靜的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得進,連在台上進行生死比拚的選手也都停了下來看向大門口。

    待看清門口個個全副武裝持重槍的人群是誰時,觀眾們霎時騷動,迫切的想要離開座位。

    蕭沉毅辦公室。

    「主子,刑警錯手將宮老給殺了明朝偽君子。」靜立在角落身穿白色衣服的年輕男人笑容可掬地對蕭沉毅道。

    「死了?」蕭沉毅劍眉一挑,倒是驚訝,沒想到地下黑拳的老大居然這麼輕易的叫刑警給殺了。

    「死了。」年輕男人依舊笑臉盈盈,似是想到什麼,接著他又繼續道:「主子,雲老大叫你回總部一趟。」

    「人都死了嗎?」蕭沉毅雙眸銳利如鷹,沉聲冷哼。

    「主子,雲老大他們沒死,喬斯老大說想你了。」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年輕男人顯然是壓抑著笑意開口。

    「等他們快死了再來叫我。」蕭沉毅淡淡地抬眸掃了忍著笑的年輕男子一眼,聲線平板,可卻充滿了警告。

    年輕男子握虛拳至唇邊,假聲咳了兩下,知道在開玩笑下去,夠讓他剝成皮了,適可而止就好,適可而止就好。

    「主子,我覺得宮老的死不是這麼簡單。」年輕男子,郝然就是監獄裡面整頓馬克的羅旭,他恢復正經,滿臉嚴肅地道。

    這時辦公室門被敲響,緊接著就有人推了進來,只見韓林手裡拿著一堆資料,看了眼羅旭後,隨即朝蕭沉毅走去。

    「主子,東西找來了。」韓林面容平淡,聲音冷靜,將手上的東西放到桌子上後,退後幾步,道。

    蕭沉毅拿起資料,大略地翻了幾下,冷哼:「原來是和秦家扯上關係了。」

    「秦家在中國的勢力減弱了一分。」羅旭冷笑。

    韓林蹙眉,「主子,要不要派人保護黃老?」

    「不用,這件事是黃老挑起,秦家要殺他,也只能說明黃老命數已盡。」蕭沉毅說到這,劍眉微微挑了挑,嘴角揚起一抹嗜血的笑意,「在中國賄賂官員和殺官員,完全兩碼事。」

    羅旭和韓林面面相覷,恍然。

    賄賂是一回事,如果你的手夠長,將貪污**放在私底下進行,如果沒查出,你可以逍遙一輩子。

    但是刺殺國家官員不同,如果你能光明正大的對抗地住一個國家的追殺。

    秦家如果有腦子,就不會明目張膽的得罪中國。

    只是,為什麼主子不派人去保護黃老?就算秦家不出手,起碼也會有保障。

    蕭沉毅似是知道羅旭和韓林心裡的疑惑,他別過視線,沒打算說出原因,看向別處的目光微微冷疑,做錯事情,總要付出一些代價。

    「朝中,就要變天了。」羅旭微微感歎了句。

    蕭沉毅只是掃了他一眼,不言。

    「變天不是很好,起碼蛀蟲會少很多,房頂還可以支撐很久。」韓林微微一笑,目光卻是嘲弄。

    蕭沉毅轉過身子,看向窗外,光禿禿地枝頭,蕭瑟寒意佈滿銀川大地,天空霧濛濛一片,他眼眸深遠,嘴邊緩緩劃起一抹諷刺冷意。

    果不其然,剿滅在暗地裡存在多年的地下黑拳,從中抓獲了許多與地下黑拳有關聯的官員,經嚴密調查,證實百分之四十居然和地下黑拳聯繫密切,其中不缺乏高官,最後還查出有人將國家機密暗中賣過其他國家,這件事在朝中引起了軒然大波,人人都惶恐自己被連累到,紛紛都自掃門前雪,以往談笑歡顏把酒歡笑的此時都毫不留情的斷絕關係,以免危及。

    上級要獎勵黃老,黃老自言只是將功贖罪,並沒有領取獎勵,可他卻提言此事的另一個大功臣,蕭沉毅農家童養媳。

    蕭沉毅是這一輩子年輕人中最優秀的具有官籍的人,對於才能高幹後輩,國家並不吝嗇,雖然看起來蕭沉毅在此事似乎沒有出多大的力氣。

    面對進官加爵的獎勵,老爺子自然欣喜,蕭沉毅卻沒有心動,只是對自家的老爺子道了句,希望上面讓他兩年後退役。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家裡客廳還坐著與老爺子同級別的上將。

    他的要求一提出,老爺子率先怵然變色,老當益壯的他拿著手杖硬是追了蕭沉毅一屋子跑,直到田甄好說歹說的勸說,才讓老爺子的怒氣稍稍剪滅。

    「混賬東西,我不答應!」老爺子怒極反笑,用力的震了震手裡的枴杖,浸淫官場多年的威嚴此時也全數迸發,氣勢驚人。

    「蕭老,別氣別氣,你先聽孩子想講什麼?」鄧國興見蕭老爺子這麼憤怒,急忙起身充當和事老,可他心裡卻是暗暗欣喜,因為他的孫子也是陸軍少校,同樣是優秀的一輩,可是他的光芒硬是被蕭沉毅壓下,別人只是看到蕭沉毅的出眾,很少看到他孫子的,如果蕭沉毅真要退出,別人的目光自然從他身上轉移,放到他孫子身上!

    鄧國興的算盤打的辟里啪啦響,自然而然是與蕭沉毅站同一國。

    「哼,這個混賬東西,再說這樣的混話,看我不打死他!」蕭老爺子還是一副震怒的摸樣,他冷冷地注視蕭沉毅,眼裡冷意連連。

    「毅兒,你這是怎麼了啊?」田甄心裡也急了,不明白一向有主見做事從不讓人擔心的孩子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蕭沉毅將手覆上田甄抓著他胳膊的手,輕拍了下,隨即面向蕭老爺子,一臉認真,態度不卑不吭,再次說了一遍,「爺爺,我想兩年之後退役!」

    「胡鬧!」蕭老爺子氣得臉都紅了,舉起枴杖就要揮向蕭沉毅,被旁邊的鄧國興攔了下來。

    「小毅,這不是開玩笑的事情。」鄧國興按捺著心裡的喜悅,面上佯裝為其著想極力勸解。

    「我沒開玩笑。」蕭沉毅搖頭,面無表情,語氣堅定。

    鄧國興見蕭沉毅態度這麼堅決,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他再怎麼希望蕭沉毅真的退役,可畢竟是別人家的事情,說多了反而引人生厭。

    「毅兒,你究竟在想什麼?」田甄此時已經急得眼淚溢滿眼眶了,好好的兒子怎麼此刻固執的誰的話都不聽呢?

    「媽,別擔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蕭沉毅見田甄著急擔憂的摸樣,心裡有些愧疚,可這是大好的時機,錯過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

    蕭老爺子見蕭沉毅還是一副冥頑不靈的樣子,怒氣衝天,聲音提高:「你這個臭小子,無法無天了是吧?以為你得了個什麼少校就自認了不起了是吧?我叫你橫!我叫你自以為是!」枴杖又抄起。

    「爺爺,您幫我在領導面前說說情!」蕭沉毅面對蕭老爺子的枴杖沒閃沒躲,反而還叫蕭老爺子跟上級求情,活生生的將蕭老爺子的鬍子都氣歪了!

    「你、你這個孽障!翅膀硬了是吧!敢跟命令我是吧!我是你爺爺,你一百歲了我都還是你爺爺!」

    「我沒說您不是。」

    「混賬東西!跪下!」

    撲通,蕭沉毅跪了。

    田甄淚眼朦朧,差點沒暈過去。

    鄧國興眼裡也閃過震驚,他沒想到蕭沉毅對退役的事情這麼決絕極品公子闖天下。

    也不知道老爺子打哪來的籐條,隨後就是籐條劃破空氣的聲音,落在衣服上傳來悶悶的啪啪聲,以及老頭喘著粗氣罵:「我叫你給我強!」

    蕭儒剛剛從外面回來,就聽見客廳一陣吵鬧,急忙將外套給傭人後,大步進屋,卻震驚的發現蕭老爺子居然在打蕭沉毅,一鞭一鞭地往蕭沉毅身上抽,毫不留情,蕭沉毅則低著頭,一聲不吭。

    田甄見蕭儒剛回來了,眼睛一亮,急急跑過來,抓著他的手,「儒剛,你叫爸停下來,爸這麼打下去毅兒會受不了的啊!」

    蕭儒剛看的觸目心驚,只見蕭沉毅左臉頰上從嘴角到耳朵橫著一條細細的紅印子,腫起老高,低著頭,看不清眼。

    田甄一看蕭沉毅臉上的傷都心疼的不知道該怎麼著好了,流著眼淚哽咽地叫蕭儒剛跟蕭老爺子求情。

    蕭儒剛見一鞭子又毫不留情的往下抽,他再也站不住了,急忙大步向前攔住,「爸,你這是做什麼?」

    因為蕭儒剛的阻攔,蕭老爺子靠在桌子上,抖著手指著蕭沉毅喘著粗氣低聲道:「你,你這個····你這個孽子···」

    田甄看見蕭沉毅的傷心疼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剛想上前去拉他,誰知蕭沉毅無比利索的忽然跳起,迅速退到牆角邊,旁邊有一個青花瓷,他的手抬起來慢慢擱在自個兒腦門兒上,手裡已經多了一樣東西,竟然是蕭儒剛隨身攜帶的小型配槍!

    「毅兒,你做什麼?」蕭儒剛大吼。

    鄧國興只看的心驚膽戰,喃喃說:「瘋了瘋了……」。

    隨即便聽見田甄驚叫一聲,似是哽住一口氣,身子一軟往一邊倒去,鄧國興此時也顧不上男女有別了,趕緊扶住,蕭老爺子已經整個腦袋都是懵了的,他怎麼也想不到,蕭沉毅為了退役,竟然有這個膽子,他竟然敢,老頭身子晃了晃,劇烈顫抖的手指指著蕭沉毅,哆哆嗦嗦地低道:「你敢···你竟然敢····」

    「爺爺,不要逼我!」蕭沉毅身子挺直的似是一把劍,以往明銳的眼睛裡此時散發出難以言喻的狂熱,紅腫一邊的臉頰此時更加紅,像個無藥可救的瘋子。

    「毅兒!」田甄在鄧國興懷裡淒厲的叫著蕭沉毅,眼淚噗噗的往下掉:「把槍放下,咱把槍放下好嗎?媽求你了。」

    蕭老爺子這會兒緩過勁兒了,手依然是哆嗦的,嘴唇也哆嗦:「你有膽就……」

    「爸!」蕭儒剛不敢置信地看向蕭老爺子,他立即轉過頭,對蕭沉毅堅聲道:「毅兒,不管你要做什麼,爸都答應你,你先把槍放下,萬事都好商量好嗎?」

    蕭沉毅搖頭,此時他面目狂熱,沒有以往的冷靜和嚴酷,眼裡居然有了點點浸潤,「爸,你也不會答應的,你跟爺爺一樣,也會逼我而已。」說著就把槍往太陽穴頂了下。

    田甄倒抽口氣,急忙朝蕭儒剛撲過去,大哭:「儒剛,毅兒說什麼你都答應了他,你快答應他啊!」

    「毅兒,我答應你,我答應你!」蕭儒剛舉起手,對蕭沉毅做出妥協的動作,連聲點頭答應。

    「蕭老,咱就別跟孩子過不去了,小毅,我鄧國興現在在這跟你保證,如果你真想退役,到時會幫你一把。」鄧國興此時也說不清是因為私心還是因為看到蕭沉毅狠絕的態度,可不管於公於私,現在要勸人將搶放下才行。

    「鄧老!」蕭老爺子在旁抖如篩糠,不敢相信看向老夥計。

    蕭沉毅也不說話,只是紅著眼眶看向蕭老爺子吞天決最新章節。

    三個瘋子,內外夾攻,蕭老爺子已經有點吃不消,可他還不能讓孫子牽著鼻子走,咬牙,惡狠狠地道:「你有膽你就····」

    田甄唰地抬頭,睜著淚眼看著蕭老爺子簡直不敢相信,喃喃說:「爸,你說什麼?」

    她扭頭看向蕭沉毅,只見兒子已經閉上眼睛,紅著眼,裡面閃過一絲絕望狠戾,蹙著眉頭手指用力,她一個「不」還沒說出口,就看見兒子的手按住扣板,緩緩往下按,這一幕猶如晴天霹靂,她一口氣喘不上來,軟軟地身子倒下去。

    蕭儒剛和鄧國興此時顧不得軟在地上的田甄幾乎同時朝蕭沉毅撲過去,一個去奪他手中沒拉保險的槍,一個已經一巴掌掄了過去,蕭沉毅順勢倒在地上。

    蕭老爺子面色慘白滿頭冷汗,抖著身子說不出話,蕭儒剛拽著蕭沉毅的領子把他揪起來,顫著聲兒大吼:「你這個兔崽子究竟想幹什麼?啊?」

    蕭儒剛還沒起身田甄便撲過來,一把推開他就抱住蕭沉毅不撒手,一邊哭一邊晃著他:「毅兒,你這傻孩子啊,有什麼跟媽說啊,媽拚死也會為你做主,你這是要媽的命啊,你不想媽活了是不是?」

    蕭老爺子還站在一邊篩糠呢,蕭沉毅居然又紅了眼眶了,摟住母親也不說話,他自然知道,這個時候最好什麼話都不說,讓他們自個兒猜去。

    「爸,甭管毅兒說什麼,我們都知道毅兒的為人,毅兒都做到這種地步,您這不是讓他往死裡逼嗎?」蕭儒剛此時也紅了雙眼,握著拳頭,不解地看向蕭老爺子。

    「這個混賬東西說要退役,他要退役!你聽清楚沒?」蕭老爺子震了震手裡的枴杖,對蕭儒剛大吼。

    「退役?」蕭儒剛瞪大雙眼,下意識的看向蕭沉毅,不可置信地低喃,可隨即他眼裡閃過一絲複雜,垂在兩邊的拳頭握得更緊,聲音低平,卻充滿無奈的堅定,「爸,您就答應了他吧!」

    「什麼?」蕭老爺子郝然大怒,枴杖就要往蕭儒剛身上狠狠揮去,卻被鄧國興一把攬下。

    「蕭老!蕭老!」鄧國興成功攔下蕭老爺子憤怒的枴杖,苦口婆心地勸說:「蕭老啊,有話好好說,孩子現在大了,知道什麼對他更好,如果逼著孩子做不喜歡的事情,不但孩子不喜歡,還被孩子記恨著,咱打江山這麼辛苦是為什麼,還不是為了子孫幸福嗎?如果逼迫孩子,孩子又怎麼幸福的起來呢?」

    「還有,小毅,你也是這麼大的人了,還端著槍威脅家人,黨教你的知識都忘記了嗎?黨教你是這樣對付自己的父母嗎?」扭過頭,鄧國興言辭厲色地教訓蕭沉毅,蕭沉毅則被田甄摟著,一聲不吭,任由鄧國興教訓。

    蕭老爺子依舊是一副怒氣不減的摸樣,可是身上也不抖了,看來情緒平靜了許多。

    鄧國興繼續勸解著,蕭老爺子卻越來越沉默,他緩緩抬眸望向他兒子兒媳和孫子,發現他們全都用一副期待的眼神看著他,過了許久,他的肩膀忽然松塔了下來,像是被人卸去全身力氣,他無力的擺手,「罷了罷了,你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了,隨便你想做什麼····」

    「爺爺····」蕭沉毅聲音低沉,似是哽咽。

    蕭老爺子也不理他,只是轉過頭對鄧國興道:「老鄧,讓你看笑話了。」

    鄧國興笑笑,「放心吧,老蕭,我鄧某不該說的話絕不會透露一句。」

    意思就是說絕不會將蕭沉毅做的這一切說出去,這畢竟事關蕭家的『家醜』!

    送走了鄧國興,二樓蕭老爺子辦公室。

    「爺爺,您演的也太好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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