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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2章 老子村長,兒子流氓 文 / 醉夢清歌

    秋老虎肆虐,還在逞著它最後的餘威,午後的碩大太陽當空照在金色的稻田里,稻穗飽滿的低垂著頭,路邊樹上的知了不停的叫著,悶熱和知了的叫聲,讓人心裡不覺得有些煩躁。

    此時,白河鄉無事的人都躲在家裡午睡,蘇源卻是頭戴著遮陽帽走在回鄉的路上,他身邊跟著劉寶利和姚麗雅等人,這一行人剛剛才從白河鄉合作社的稻田里出來。排澇救災之後,一切情況都向著合作社有利的方向發展,除去澇災帶來的微小減產之外,其餘都是極其良好,很有大豐收的勢頭。一眾人頂著午後的太陽,查看了水稻的長勢,在稻田里討論了秋收的具體分工之後,便折頭回返。

    蘇源和劉寶利等人都因為天氣悶熱有些發蔫,但姚麗雅此時卻是異常興奮,紅撲撲的臉蛋上儘管時不時的躺下汗珠,可想到即將到來的豐收,她就是滿心的喜悅,與之前排澇時她愁眉苦臉的擔憂模樣相比,正截然相反。

    從田間回來,蘇源換掉已經被汗水濡濕的短袖襯衫,沖了澡又換了一件t恤和運動短褲,頭上依舊戴著遮陽帽,就去客運站乘客車回縣城。

    明天就是週末,蘇源和白冰早就約好了一同去江城市拜訪宋文清,順便購物,還有把王恆的想法跟宋文清順帶一句。當晚王恆說出他的想法之後,蘇源仔細看了兩眼他臉上的疤痕,也覺得王恆相當悲摧,沒給薛明禮搞下去,卻因為臉上駭人的疤痕可能失去他應該繼續的仕途。

    蘇源心一軟,然後就毫不猶豫的應了他的請求,次日他回了白河鄉,王恆還一再追問他宋文清的意思,可見他有多麼心急。

    宋文清空降江城市任職,同時原江城市委第三

    書記王昌桂被任命為常務副市長,薛明禮也未因為之前的作秀曝光被處分就此消沉。李樹清在位時,王昌桂與薛明禮關係異常好,雖然此時江城市委其餘人還是人人自危,但兩人很有結成同盟與宋文清對抗的勢頭。

    宋文清初來江城任職,對江城的瞭解還只停留在表面,眼前他的困難重重。他並沒有立即去各區縣走訪的想法,而是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市委,他是想先把市委關係理順,把能用的人都聚集在自己身邊之後,再去考慮下邊各個區縣的問題。

    儘管蘇源知道此時不應該打擾宋文清,但是六叔昨日又打來電話說宋文清想聽聽他對江城此時的看法,蘇源也只得奉命去拜訪。

    週末進城的百姓很多,蘇源上車時車上已經接近滿客。因為客車還是很簡陋的老式客車,車裡沒有空調,此時正是秋老虎肆虐時,車裡就滿是汗味和腳臭味道。

    蘇源一上車就把鼻子捂起來,找了一個沒人靠窗的位置坐下,把頭伸到車窗外去透氣。臨近開車時,蘇源的身邊又坐了一個滿身酒味又夾雜著濃濃汗臭味的老農。這會兒他就有些後悔沒聽劉寶利和姚麗雅的勸告,要喬羽開車送他進城了。

    汽車出站之前就已經滿員,出了白河鄉路上又撿了路邊搭車的一些乘客,天氣很悶熱,原本車內溫度就很高,再加上過道裡擠滿了人,蘇源靠在窗口都覺得呼吸困難。

    車裡味道熏人,再加上悶熱,很快蘇源就靠在窗口吹著熱風沉沉睡去。車行到半路,蘇源突然就被車裡的喧鬧聲吵醒,他睜開眼就見身邊的老農倒在過道上。蘇源起身正想去扶他起來,就被跟老農一起上車的兩個中年男人拉住了胳膊,破口大罵著叫他賠償。

    蘇源惱火乘車睡覺都能被人訛詐,甩開兩個中年人的手,再見躺在地上的老農明顯就是中暑的症狀,急忙說道:「趕「趕緊救人啊,他是中暑了,你們抓著我做什麼?」

    車上悶熱,無論是坐著的還是站著的人都昏昏欲睡,根本就沒人留意到這老農為什麼倒地了,蘇源與他最近,他就成了倒霉鬼,被與老農同行的人認為是他們發生了爭執,這才直接來抓蘇源,怕他不認賬跑掉。

    蘇源一聲提醒,這兩人才意識到先救人要緊,放開蘇源就去救躺在地上的老農,只是片刻間老農就有了知覺,又被兩人扶著坐回原處。

    一場突發事件到此為止,客車繼續往前,臨近縣城還有十公里時,突然一輛轎車從身後追了上來,直接把客車劫停。司機猛踩剎車,正在打盹的蘇源額頭就直接撞在前排座椅上,其他坐著的乘客還好一些,但是那些站著的卻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倒在車內,車內頓時亂成一團,紛紛責罵司機。

    蘇源揉揉了額頭,抬眼就見三個打扮流里流氣的年輕人從前門上車,上車之後三人便直奔蘇源和他身邊的老農而來,然後三個年輕人中有兩人把剛剛倒地的老農扶下車,沒下車的一個黃毛青年則是直接就坐在他身邊,怒視著他。

    蘇源看了眼黃毛,又回頭看了兩眼剛剛來抓他的中年男人,卻是見兩人目光躲閃過去,心知一定是這兩人胡亂說話叫來人找自己的麻煩。

    這時黃毛青年就蹙眉說道:「你給我個痛快話,你打傷了我大伯,這事該怎麼辦吧?」

    蘇源的穿著隨意,還戴著一頂半新不舊的遮陽帽,原本長相就年輕,從表面看去就是個還讀書的大學生。黃毛青年根本就沒把蘇源放在眼裡,當然就算是他穿著整齊,黃毛也不會把他看在眼裡。現在凡是個單位的頭頭,哪還有大熱天乘長途客車的。

    蘇源擦了一下額上的汗珠,瞄了一眼身邊的黃毛,起身往車外看了兩眼,見停在客車之前的轎車是興國村村委會的,就沉聲問道:「你是興國村的?」

    黃毛青年還以為蘇源是想攀關係,冷哼一聲罵道:「你媽,你管我是哪個村的,別以為在興國村認識幾個人這事就能過去,我告訴你,今天找誰都不好使!」

    再見蘇源眉頭皺緊,黃毛依舊氣場十足的吼道:「我就給你個痛快話,你打傷了我的大伯,醫藥費你得出,怎麼也得萬八千的吧,不給就打斷你的狗腿!」

    蘇源心知這黃毛要訛詐自己,不接他的話再次沉聲問道:「你們誰在村委會工作?」蘇源多次去興國村,卻是沒在村委會見過三人中的任何一個。

    黃毛青年見蘇源不接他的話,突然就氣急的伸手來抓蘇源的脖領。蘇源反手就把黃毛青年的手腕握住扭到身後,將他按在座椅上,冷聲道:「我問你話呢!」

    黃毛吃痛卻不求饒,一直在破口大罵,與那老農同行的兩人看在眼裡也不上前幫忙。這時剛剛下車送人的兩個青年回來,看到黃毛被蘇源按在座椅上就直衝上來。車上的乘客見此就紛紛下車,怕兩伙人打起來傷及無辜。兩個衝上來幫忙的青年才到蘇源身邊,就被他兩腳直接踢翻在地,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哭嚎。

    此時,客車邊又停了一輛轎車,與前一輛相同,也是興國村村委會的公車。聽見停車聲,黃毛青年又大聲沖蘇源喊道:「孫子趕緊放手,不然老子要你好看。」

    蘇源不放手往窗外看了兩眼,見許仲發從車裡下來,就琢磨著剛剛暈倒那人是誰,再看眼前的黃毛一眼,這才發現他和許仲發有很多相似之處,心說這黃毛小子很可能就是石心蘭所說許仲發的流氓兒子。

    許仲發下車不先上客車,而是去前面的轎車裡看了兩眼之後才上了客車,看到兒子被一個高大的男人捏著手腕按在座椅上頓時火大。他沒看到蘇源的正臉,只看到他被遮陽帽遮住的半邊臉,愛子心切的他當即吼道:「你放手,還有沒有王法了?打壞了人還敢逞兇!」

    自打聶長遠兼任白河鄉副書記之後,他在興國村的時間就很少,興國村的大小事務幾乎都由許仲發負責。也因此許仲發的兒子許濤就比之前更是囂張,甚至有些變本加厲的意味,在村子裡鬧得很歡,聚眾賭博,打架鬥毆,已經惹得鄉里百姓不安,但礙於許仲發是村長,也沒人敢把他如何,而許仲發就這一兒子,自然是對他的所為睜一眼閉一隻眼。

    此時,看到兒子被打,作為一個父親首先想到的就是兒子的安危,儘管許仲發剛剛聽見大哥說了實情,但這會兒他卻是也跟他兒子一樣顛倒是非。

    聽見許仲發說話,被蘇源按在座椅上的黃毛就掙扎的更是激烈,嘴裡喊道:「爸,就是他打傷了大伯,我跟他說理,他還打我!」

    蘇源不抬頭,許仲發就看不到他的全臉,儘管知道兒子說謊,他還是說道:「你把手放開,不然我要你好看!」

    蘇源心裡惱火許仲發不分青紅皂白,跟著他兒子胡鬧,抬起頭就冷聲說道:「許村長,我倒是要看看你想怎麼給我好看?」

    之前蘇源還不相信石心蘭的話,這次偶遇,他算是全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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