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四章 成也蕭何 敗也蕭何 文 / 檸絮清風
「什麼？」本來還淡定坐在一旁看碟著上官倩兮侃侃而談的宇文瑾辰一下子直起了身子。臉上是止不住的擔憂！怪不得最近皇祖母老是頭痛。
這時，琉璃憤怒的上前來，喝道：「你這丫頭，太后信任你，才將煮茶的事情交託給你，你怎麼敢偷偷換了太后的紅參！？說，倒底是怎麼一回事？」
「奴婢冤枉啊，這明明是太醫院開給太后的紅參沒錯啊！奴婢什麼也不知道，縱是天大的膽子奴婢也不敢犯這殺頭的大罪啊。況且這紅參已經滲水良久，上官大小姐會不會醫術，會不會是你看錯了？」紫荊哭得那是無措,可是那眸光卻有意無意般落向端貴妃那邊。
端貴妃著急親著想開口，可是琉璃卻盯著紫荊冷聲道：「哼，這麼大的事情，倩兮小姐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才會開口。既然你如此執迷不悟，還想冤枉她誣賴你！」說著，她回過頭，對太后道，「請皇祖母允許琉璃拿這些參渣到太醫院去驗證此事！如果事情屬實，我定不會輕饒了她！」
琉璃公主是後宮除了貴妃級以上的算了最說得上話的人了，再加上她本就是皇帝的寶貝，太后娘娘又疼得緊，她說的話已然如同已下定論無異。果然，她話一出，太后便毫無疑問的應了下來。
上官倩兮卻道：「不用特意到太醫院跑這一趟了。這不是有一個現成的又醫術高超的大夫嗎？不知太后可有異議？」眾人自然知道她說的是那清風如竹的連世子。
太后猶豫了片刻，連世子一身傲骨，絕不會刻意偏袒哪一方，上官倩兮提出請他來驗證，也是情有可源！目的也是要眾人心服口服。本不想將事情鬧大，可是這事事關自己，縱是自己不追究，皇上或者其他人也是要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就是不知道，這個陰謀會牽扯出誰出來。想不到如今連自己這個老太婆也不好安生啊！
太后閉了閉眼，最後才是應下了。
整個屋子裡都是一片死寂。
端貴妃的臉被疏落進來的陽光照的明暗一片，袖間的指尖緊緊陷入手心，面上卻佯裝溫婉一笑道：「連世子豈知有那個閒心理這些個俗事？還是請太醫走一趟的好。」
上官倩兮見她發了話也不好反駁，不過她相信會有人替她說出心中的想法的。但是，想不到那人會是連晟羽，「端貴妃言重了，事關太后之安危，晟羽是義不容辭！」
「好，我來看看。」連晟羽從上官倩兮手上接過那片「紅參」道。
上官倩兮卻指著地上一地的碎片和散落的紅參片，道，「東西還沒有收拾，我們都在這裡看著，也沒人動過……查看地上的會比較好！」
連晟羽點點頭，邁步過去，蹲下身子，開始認真的鑒別藥材，所有人都瞪大眼瞧著眼前的這一幕。
就在查驗的功夫，琉璃已經接著往下說：「紫荊，你還是趁早認罪吧，等到連世子驗出結果來，你會更難堪。太后也絕不會輕饒你的！」
「公主，你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是什麼也不知道！」紫荊早已嚇得是臉白如紙，可眼睛卻有意無意的掃向端貴妃。卻發現她卻一眼也未望過自己，似乎事不關已般。紫荊的心一下子變得冷嗖嗖的，她知道自己是財迷心竅，可是她可是迫不得已啊！自己一家子的性命都捏在大皇子的手裡，端貴妃只需說一句便能滅了她全家。她以為這事一定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的。豈料還是功虧一簣！
連晟羽緊著眉頭，指著手裡的碎片，道：「倩兮小姐，你怎麼會認識岐參的？」
上官倩兮不慌不忙道：「我對經書史醫多有涉獵，曾經在一本醫書中看過這一種藥物，所以認識。而本草說紅參，生山谷肥地，表面半透明，紅棕色，偶爾會有不透明的暗黃褐色斑塊，具縱溝、皺紋及細根痕，上部有斷續的不明顯環紋……味微苦…」
連晟羽聽了點了點頭，攤開手掌心給眾人看：「沒錯，而商陸，又俗名岐參。雖然形狀和外表與紅參酷似，可是岐參較粗壯，味道略帶了一點甜味。」
大家聽了是雲裡霧裡的。太后開了口，問道：「晟羽，究竟這是不是紅參？」
連晟羽把目光看向上官倩兮，一笑道，「倩兮小姐沒有看錯，這的的確確就是岐參，半點沒有摻假的岐參。太后娘娘的參茶的確被人摻了假。」
這話引得眾人的面色大變，紫荊更是一下子軟癱在了地上。上官倩兮更看見端貴妃有些慌神了，「連世子……你，你是不是看錯了……」
「端姐姐」雲貴妃冷笑一聲，面上露出不明的神情，「怎麼世子說這是商陸，你好像很難接受一樣？」這話一出一下子在眾妃嬪心裡炸開了鍋。誰都知道現在是太后與端貴妃倆人共同把持著後宮，更的傳言說這後位懸空也有一半是因為太后不同意立她為後。如果今日太后真的出了什麼事，這後宮必定會風起雲湧，權力更替更會是另一番景象。難得真的會是端貴妃幕後所為？
此時，端貴妃的神情早已是變了又變：「雲妹妹這話是什麼意思？這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啊！小心禍從口出！本宮只是覺得紫荊這丫頭伺候太后多時，怎麼看都不像那包藏禍心之人，便多口問一聲罷了！」
雲貴妃心裡冷哼了一聲，與她相識多年，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自己又如何不知？「連世子師承高人，且不說醫術有多高明，就是紅參和陸商他會分辨不出來？如果姐姐不相信大可以去請太醫院士過來再查看查看。」
上官倩兮這時算是看出來了，這倆位貴妃娘娘定不如平日裡表面上相處的那般融恰。
「不，太后娘娘，奴婢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啊！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太后沉聲不語，紫荊平日裡都是一副機靈乖巧的模樣，如果不是如此鐵證如山，自己也不相信會看錯了人。
太后淡淡看了紫荊一眼：「她既然依舊喊冤，那便給她個機會！來人，到她屋裡搜查一下。」上官倩兮心裡暗歎了一聲，太后始終對她心存希望啊！如若不是先帝對她一往情深才讓她穩坐後位，那便是她已不復當年的果斷。
端貴妃聽了點頭道：「正是如此，既然紫荊你心裡沒有鬼，還是讓太后好好搜查一下吧！」那神色卻是透著一絲得意。
上官倩兮也輕柔地道：「紫荊姑娘，如果你真的沒有做出這種事，鬧到如今，若要還你一個清白，只能讓人去你屋子裡檢查，到時候自然一切便水落石出…….」她已然鋒芒太露，如今只能一點點消磨掉端貴妃對自己的戒心。不然如今自己羽翼未豐，她略動心思都能致自己於死地啊！
原本紫荊早已是嚇得是梨花帶雨的，聽到太后仍給她一次機會忙喜不自禁。眼裡更是閃過一絲亮光。
就在這時候，管事嬤嬤帶著人進來了，向太后叩頭道：「太后娘娘，紫荊的屋子裡乾乾淨淨的，什麼也沒有。」
紫荊笑了，笑容在這一瞬間絢爛的像是春天裡剛剛開放的花朵。看來她平日裡都非常的小心謹慎，都沒有留下一點蛛絲馬跡，難怪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了。
頗為得意的掃了一圈眾人，當她看到那婷婷玉立的上官倩兮正一副風清雲淡的坐在那裡。她心裡一下子竄起了幾絲火苗。為什麼自己要在此卑躬屈膝？她卻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端坐在席上？
除了出身，自己有哪一樣比她差？而且，端貴妃娘娘已經答應自己，事成之後，便會讓大皇子收了自己入房，成為真真正正的主子，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等到時候大皇子登基了，自己更有機會成為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上人。可是，現在，自己卻因為她的一時興起竟累及自己如此大出洋相。真是可惡之極！縱是將來榮登鳳位，今日的卑微狼狽也會被人恥笑不已！
紫荊看著上官倩兮的眼神愈發的怨恨，一時竟忘了形！嘴角不禁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開口道：「太后，紫荊跟著太后也有些日子了，奴婢的為人太后您多多少少也是清楚的。奴婢是誠心誠意伺候太后您，可是如今竟被污蔑下毒，奴婢真的是連死的心都有了。」她的目光若有若無的掃向上官倩兮，眼裡止不住的冷意。
她佯裝抹了兩把淚水，接著道：「但是為了太后娘娘您的安危，還是要徹查才好！看看究竟有什麼人進過茶房，又或者平日裡都可以進進出出？！」
上官倩兮微微一怔，隨後抬起頭，不敢置信地望向紫荊的方向。自己都想放她一條生路，不再深究了！她竟還想拖自己下水，真是愚昧得可以！——上官倩兮冷眼瞧著眼前的人像做戲般又哭又鬧，唇畔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平日裡除了專門伺候太后茶水的紫荊，這些天就只有經常出入萬壽宮的上官倩兮能進出茶房。其他人都沒機會碰太后娘娘的茶！但此刻這場景——真是一下子峰迴路轉啊！眾人的臉色一下子五彩繽紛。目光一下子落在了上官倩兮的身上。
紫荊見眾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被吸引走了，心裡不禁洋洋得意。可是座上的端貴妃早已恨得咬咬牙了，真是一個愛節外生枝的狗奴才。誰叫她自作聰明的？小心反被聰明誤！
此時，上官倩兮素顏輕雅，面龐淡淡然笑，道：「不必查了，太后，能夠接觸到太后娘娘的茶水，除了專司茶水的紫荊，就剩下我了。」
眾人見上官倩兮如此直接的一說，臉上的表情更是驚愕。
琉璃臉色一緊，一下子跳了起身來，「你這是狗奴才，竟敢在此信口雌黃？不怕掌你的嘴嗎？」
太后緊了緊皺，似是不喜琉璃的言語無狀，輕喝了一聲：「注意身份！」
此時一直安坐在旁的宇文瑾辰一雙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揚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有著一雙像朝露一樣清澈的眼睛閃射出冰涼的殺氣。想動他的女人？找死！
不過沒一會，那嬌艷的紅唇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他的女人又怎麼那麼軟弱被人欺負？
「怎麼？紫荊姑娘，你是想用這三言兩語便拉我下水？會不會幼稚了點？」上官倩兮臉上絲毫都不見驚慌失措。
「倩兮小姐，你怎麼如此污蔑奴婢？」紫荊一張小嘴誇張地張到最大，她抬起頭看著眾人，高聲道：「太后娘娘，奴婢只是擔心太后您的安危，想找出幕後下毒之人，也能洗涮去奴婢這冤屈……倩兮小姐這話莫不是太侮辱人了？！」說罷，便又是聲聲抽泣，像是作著無言的控訴！
「別的不說了，就單單說這萬壽宮可不是我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地。平日裡出入，詩意可是寸步不離，而且詩意是太后娘娘的人，總不會與我一齊謀害太后吧！？」上官倩兮眉目泛冷，身後的詩意也是深深皺起了眉頭。「更何況，前些日子我都是捏準了時辰方來的，每次來的時候茶房都早已來了人，不然那參茶也已沖泡好了，我又有何時間去換那參片？又或者，我想問一下，我又有何動機去毒害如此體恤又對我恩寵有加的太后娘娘？」
上官倩兮簡簡單單的一席話剎那便打破了眾人的猜疑。更說得紫荊是一愣又一愣。想不到這上官倩兮並不像外表那般柔弱，竟不能任她隨意拿捏！
紫荊不由得心下一緊，見眾人對自己又是一副深究的模樣，忙佯裝驚慌道：「倩兮小姐，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沒有說是你下的毒。」
上官倩兮見她仍是不知悔改，眉目間更是透著怨懟，心裡不禁一冷！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就別怪我反臉無情了。
這個時候，想不到上官倩兮竟露齒一笑。她的笑容，看起來那麼鎮定，那麼冰冷，幾乎讓紫荊一瞬間起了雞皮疙瘩。「既然紫荊姑娘如此說來，倩兮還真想起今日我們兩人幾乎是同時到的茶房。為證我的清白，煩請太后娘娘差人好好搜察一下我們倆人身上的衣物。讓眾人安心！」
「兮兒，不用！哀家相信你！」太后揮了揮手，喚了上官倩兮上前來。豈知上官倩兮反手撫上她的手背，用只有倆人能聽得見的聲音，說：「太后，不用心軟！她罪有應得！」
太后一愣，輕歎了一聲，揮手吩咐人將紫荊帶進去搜身。可是人剛拉起還未站穩，卻已見一張淡黃色的方紙皺成一團從她外袍間滑了出來。
紫荊一下子臉色大變，突然大手一揮拂開了眾人，從地上撿起那紙便要往嘴裡塞。宇文瑾辰上前兩步，一下子用手腕架住的她的手。如若是平時能與二皇子如此近距離的親密接觸，她一定會開心雀躍不已！可是，此時，那俊美絕倫，宛如玉雕的臉近在咫尺。眼裡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就猶如從地獄而來的勾魂使者。生生的斷了她的生路！
宇文瑾辰一手從她那裡拿開了那團紙包，立刻便呈了上前。連晟羽當著眾人的面輕輕的打開，，琉璃驚呼一聲：「紅參？」
「不？是岐參，就是茶杯裡的那毒物！」連晟羽冷冷的道。
太后點了點頭，便有婢女捧著這紙包，拿去給她看。她看了一眼，果真稍看是分辨不出和紅參的區別，細看卻發現真如連世子所說的那般。臉色不由得變得難看。
上官倩兮早已料到她沒有那麼快可以處理去今早的證據，這時她忙斂了笑意道：「紫荊，你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情呢，枉費太后娘娘對你一直寵信有加。你竟然對太后娘娘下毒，而且還一直沒有悔意。你若是早點認錯，太后娘娘說不定還會輕饒你——」
「如今竟證據確鑿，紫荊你真讓我失望！」太后眉目間已然含著隱隱的寒意。
紫荊身子猛的一震，頭上一枝金簪子泛著涼光，心裡宛如驚濤駭浪，幾乎忘了呼吸，片刻後突然反應過來「撲通」的跪下，道：「太后娘娘饒命！娘娘，饒了奴婢！」
太后倚在鳳座上，闔目不語。琉璃公主站出來大喝：「大膽！竟敢下毒毒害太后娘娘，這可是滅九族的大罪，又豈可饒恕？拖出去，聽候發落吧！」
紫荊早已沒有了方纔的傲氣，現在已經嚇得渾身發抖，淚流滿面，連忙大聲求饒：「太后娘娘，奴婢不是有意的，請您饒了奴婢吧！奴婢上有老下有小，他們都是無辜的。奴婢不想死、不想死！」
上官倩兮心裡想：「原本就只是想挑明這下毒一事，並沒有想要她的命。這一切不過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罷了……」
一屋子的人沒有人幫她求情，包括她那背後的好主子也是不敢出聲，眾人都望向太后。可是太后卻只是雙目微闔，假寐不語。沒有猜到她心中的想法。
琉璃公主看了看太后的反應，沒有要饒恕的意思，便揚了揚手，「帶下去！」
「太后，你不要殺紫荊，紫荊是被逼的！太后請你饒恕奴婢，奴婢可以告訴你誰才是幕後的那個黑手。真的…….」紫荊見大勢已去，一向仁慈的太后是鐵了心要自己的命，忙重重的磕頭喊道。
「是嗎？」太后突然睜開了雙目，看似微笑的眼裡卻是精光一閃。
紫荊見了身子不由得一顫，但事關生死，她又豈會退縮？她轉眸見端貴妃安坐在一旁，可是那看著自己的目光早就欲噴火般凌厲。可是人不為已天誅地滅！既然你不保我，唯有我自保了。
她冷冷唲了端貴妃一眼，隨後便緊緊的跪前兩步，更靠近太后，眉目緊皺一字字的說道：「背後下毒之人是端貴妃，是她想要您老人家的命啊！奴婢只是被逼的。」雖說是利誘的成份多點，但是她卻是哭得那般淒涼。她的話把眾人的心一下子吊了上來，其中一些早已手心冒汗，都恨不得今天自己壓根就沒坐在這萬壽殿中。
上官倩兮一雙美目流轉，眼裡卻是止不住的寒意。可是，在此時此景，她說出的這話可是可大可小。
端貴妃現在貴為一朝寵妃，而且手握後宮大權，雖還有太后壓制住，可是背後的錯縱複雜的勢力又豈可數得清？再加上育有皇長子宇文霖浩，是太子之位最有力的競爭者。而大皇子耳聰目健，三歲能書，四歲能武，深得皇上讚賞。上官倩兮更知道他背地裡的性格高傲、心思慎密，手段狠辣，冷酷無情。不過眾人都被他的表像欺騙罷了。
而端貴妃的哥哥劉昱成如今又是當朝邊關總領，手握當朝三份之一的兵權，實力當真不容小覷。如今紫荊當眾揭穿端貴妃的陰謀，太后又豈會是想動就能動她？這可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啊！
端貴妃見紫荊竟真的如此大膽竟供了自己出來。她一不做二不休，直直的站起的身子衝到紫荊的面前，狠狠的摑了她一巴掌。那一聲可是響徹大殿。眾人一下子都側目不已！
「你……」本來就跪在地上的紫荊如今更是被她一下子就扇倒在地。她更想不到，端貴妃竟敢在太后面前對自己動粗。她以為自己真能一手遮天嗎？「太后，救我！」
「你這個狗奴才，誰借你的膽子？竟敢在這胡說八道，想挑撥本宮與太后娘娘之間的關係！本宮這一巴掌是打輕了…….」說罷，又見端貴妃左右兩下子又扇了她兩個耳光。紫荊的臉一下子便腫了起來，看起來慘不忍睹。可見她那打人的力氣之大！
「你這個賤蹄子，是誰給了你好處？竟想陷害本宮於不義？剛才污蔑上官小姐不成，如今又想陷害本宮，你真是罪該萬死啊！」端貴妃原本清秀麗人的臉如今看起來卻是那麼猙獰，讓人心驚！
太后一雙妙目微瞇，眼裡是止不住的寒意，上官倩兮見她袖間的手早已緊握得泛紅而不自知。她忙上前一步，緊拉著她的手。「太后娘娘，欲速而不達！你就放心讓倩兮處理這事，可好？」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太后娘娘對自己一樣是仁慈對待，前世也沒有因為自己一心要嫁給宇文霖浩而多加為難過自己。所以，今日她也不想讓她為難。
望著上官倩兮那雙如秋水般的眼瞳，太后的心一下子像平靜了下來。想到平日裡她都是心較比干多一竅，心下也不由得相信她。袖裡的手不由得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小手，算是應下了！
「住手！」太后回過頭來，威嚴的喊了一聲。軟躺在地上的紫荊不由得心下一喜，暗道一定是太后娘娘看不下去，想救自己了！可是她還未開心完，太后娘娘接下來的話卻一下子打碎了她的希望。「你身為一朝貴妃，又怎可因為一個低微的宮婢而失了分寸，忘了禮儀？」
端貴妃聞言一下子直起了腰身，嘴角微微露出了一絲恥笑，忙轉身福了一禮答道：「臣妾失禮了，望太后責罰！不過，臣妾是真真氣不過這個該死的奴才竟在此信口雌黃，想挑撥太后與臣妾不和。真是讓人心驚！」
太后緊緊的盯著端貴妃，眼睛都沒眨，話卻也沒有接上。端貴妃心下不由得一緊。就在這時，上官倩兮呵呵直笑，道：「娘娘您是多慮了！太后是何等明察秋毫之人，又豈會如此輕信他人的隻言片語？更何況，方纔，她才剛剛想陷害倩兮偷換太后的紅參不果，如今又想污蔑貴妃娘娘你為指使。這是何等顯而易見之事，她只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縱是死也想拉個墊背的罷了。相信眾人都是瞭然於胸的，是嗎？」
上官倩兮那美目流轉，巧言倩兮的模樣一下子安了眾人的心。一瞬間殿上的附和聲皆此起彼伏。端貴妃這時不禁露出一個端裝大方的笑容。只是那看著上官倩兮的眼神是愈發顯得志在必得。想不到上官倩兮的三言兩語便化去了自己的困境，如此心思縝密慧質蘭心的她，才能配得起自己人中龍鳳的寶貝兒子。如此女子，如果得不到，她必定要將她毀去！
上官倩兮已然努力讓自己的目光不在宇文瑾辰身上流轉，就是為了不讓端貴妃起疑慮。可是，她卻沒有忽略掉她望向自己的那個滿是陰霾的目光，讓她是不寒而慄啊！
紫荊的下場是可想而知，只是太后已然答應上官倩兮會不累及家人，她也就沒多想其他。對於那些不值得的人，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大發善心了。對敵人的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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