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六章 芽芽私語 依依惜別 文 / 檸絮清風
上官倩兮倚著窗台處，靜靜的低思。那閑靜如華的倩影讓人遐想不已！
突然「嗖」的一聲，窗台處劃過一抹暗影，那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上官倩兮是猛得一跳。她忙定睛一看，愕然發現那穩穩插在窗柱處的竟是一束開得正艷的紫薇花。那纖細的枝幹早已緊緊的末入欄木深處，可見那甩過來的力度有多驚人？更嚇人的是那束紫薇花離她鼻尖的距離只有那一指之間。
看著這驚險的一幕，上官倩兮驚魂未定的拍著自己的胸脯，猛地一瞪過去，便看到那月光下，一抹黑影自牆頭輕輕的飄了下來。那燦若芳華的男人正眸子含笑的朝自己走來，男人身上的玄青色錦袍被風揚起，頭上的紫晶玉冠透著瀲灩的光芒，殷紅的唇似笑非笑的勾起，用極其醇厚的聲音道：「好久不見！可喜歡我送你的花？」那聲音迷人至極，更是帶著一抹酥心的魅惑。
是他？他竟還敢來？上官倩兮鳳眸緊斂，一雙妙目緊緊的盯著眼前這個滿臉笑意的男人。
「喜歡？你的美意真真的要人命啊！我怎麼覺得這曼妙的紫薇花到你手裡，一下子便成了奪命的幽蘭？」
男人輕輕撫了一下鼻尖，月牙色的面具泛著晶瑩的幽光。只見他淡淡勾起嘴角，「這紫薇花我可是特意到城外給你摘的，幾經辛苦，咳咳……不過你不用太感動，也不用感謝本公子，就當是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好了。」
上官倩兮還差點讓他那個掉兒啷當的語氣逗笑了，更為他那堪比城牆的臉皮暗歎不已！如果她沒有記錯，這東街後邊的那塊空地上可是零零落落長了不少的紫薇花。用得著那麼遠路程跑到城外去？還真當她是三歲小孩那般好騙啊？
上官倩兮朝他微微一笑，心裡卻是忌憚和懷疑這個男人的，她不相信他是因為簡單想送她花才來的相府，更不相信他是想來報恩，因為她也沒覺得他有欠自己的了，想起如今府裡守衛增強了不少，便道：「不管如何，你都不應該再出現在這裡，這第一次算是意外，那這一次就不是什麼誤會了。說吧！找我什麼事？」
冷月看著這個處變不驚又聰慧過人的女子，他當真是眼前一亮！雖說他的確是找她有事，但是卻不可否認他心裡也是想再見到這個嫻華如月的容顏。一抹奇異的感覺劃過他的心底，掀起了他平靜的心湖。
「這怎麼說都是本公子第一次給女孩子送花，你這丫頭片子就不能給點面子嘛？」冷月甩開心底的疑惑，佯裝哀怨的低語道。那模樣一下子逗樂了上官倩兮，她掩嘴低笑，「你都叫我丫頭片子了，丫頭片子肯定便不解風情了。我又何必與你多費唇舌？」
冷月微挑眉梢，眼神若有所失的看向上官倩兮，似乎被她那燦若繁星的眼眸迷了魂，可是稍稍一下子便輕眨了眼轉變話題，道：「聽說你在宇文霖浩壽誕宴會上大放異彩，羸得滿堂紅啊！有沒有被點了相？準備飛上枝頭變鳳凰啊？」
「胡說什麼？」上官倩兮一聽到宇文霖浩的名字一下子便怒目圓睜，輕喝了一聲。可是她心裡卻亮堂著，這廝竟敢直呼宇文霖浩的名諱？語氣中更滿是不屑與敵意，放眼朝堂中就沒有他這號人。他究竟是誰？
不管他是誰？他的來頭都不簡單啊！
冷月見上官倩兮像是生氣了，便沒有再嘻笑，只好酷酷的一甩頭佯裝仰望星空，可是這時哪來的星星給他看啊？還真是矯情？
上官倩兮暗啐了他一句，嘴上卻無奈的問道：「你到底來幹嘛的？是想看我笑話嗎？還是存心想嚇唬我來著？」
「說什麼呢？我像這樣的人嗎？」男人撅嘴道。
上官倩兮悶悶的想道：「老兄，人家只見過你一次，怎麼知道你是怎麼樣的人？別說得人家跟你很熟似的，好嗎？」
上官倩兮還沒說什麼，他那自言自語道：「本公子只是剛好在附近散步，突然想起你這個丫頭片子，又很巧的有些事想問問你，最後見你家後院的牆也不高，所以便順路進來打聲招呼罷了。你這小丫頭腦袋裡裝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該不會把本公子當成了什麼意猶未盡的登徒子吧？」說到最後，冷月已經是似笑非笑的看向她，不過此刻他的眼神，深邃幽黑，像是十分認真的看著她。
那眼神看得上官倩兮一怔，可是聽到後面的話，她的頭上好似劃下了幾條黑線，真恨不得給他一記白眼。她可沒把他想成登徒子？可是卻突然想起那天在浴室裡倆人身體間親密的接觸，上官倩兮的耳根不由得泛起了紅暈，一張小臉有些尷尬的看向地下。
冷月見上官倩兮不接話，頭愈發的低，忍不住無奈的扶了扶額，真是一個不能調戲的丫頭。跟翠紅樓的小憐真是沒法比啊！
他心裡的話，上官倩兮自然是不知道。要是讓她知道他竟拿自己跟青樓裡的紅倌比，她非撕了他不可！
「那宇文霖浩，嗯……也就是你們的大皇子，這幾日為何半步沒有踏出皇宮？」
「我……」她本想說不知道，可是卻想起眼前這廝應該算是宇文霖浩的敵人，幫他也算是幫自己。
想罷，便仔細斟酌道，「最近宮裡的事不少，再加上皇上似乎還算是器重他。許是交代了些事務給他做，可能是忙不開身。連我也鮮少見到他幾面。只是，這兩天太后娘娘身體微恙，他便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到床前盡孝，不過也是做做樣子罷了。相信他那性格，不用過兩天便耐不住性子要出宮的。」
冷月原本也就是抱著試試的心態一問。豈料她竟一副知無不答，答無不盡的模樣，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不過他可沒自大到那個份上，以為自己迷得上官倩兮神魂顛倒。「為何幫我？我還以為你是一心想當上皇子妃呢！？」
上官倩兮晶瑩如玉的眼眸嵌著一縷汪洋的波光，嘴角不屑的冷勾，沉聲道：「我是嫁豬嫁狗也不會嫁給那狼心狗肺的傢伙。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當真是可恨得緊。」她眼眸的恨意深深的熾熱了冷月的眼，卻心驚她為何對宇文霖浩懷著如此深的恨意。
見到冷月臉上的詫異，上官倩兮方驚覺自己的話太過，透露了過多的情緒，讓他生疑了！想罷，她忙緊聲道：「不管如何，如果宇文霖浩是你的敵人，那你便是我的朋友。如果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你說一聲便是。你不需過多追究緣由，信不信由你！」
上官倩兮柔弱的小臉卻閃著不一樣堅毅的神色，讓人不覺間心生憐意！可是冷月卻看出了上官倩兮佯裝堅強下露出的點點落寞和悲傷，突然，他一把勾住她的蠻腰。上官倩兮只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好像帶她飛了起來，沒倆下子倆人便雙雙立足在地，接著，耳旁吹過一陣冷風，她便看到她和他正往房頂上飛去。
月光下，兩襲翩翩身影對著月光飛上去，慢慢的，像兩隻輕靈的蜻蜓一樣飛到房頂上站定，月光把兩人的影子印在了瓦上，此時，顯得那麼浪漫又唯美。
一站到房頂上，上官倩兮立即從冷月懷中掙脫，小臉有些通紅的看向腳下，一看那低低的院子，她嚇得魂都快掉出來了，她這輩子從來沒做過如此誇張的事情，她竟然被他用輕功帶到房頂之上了。
「你看，房頂下的花花草草，遊廊平湖，都好像染上一層銀輝一般，比在下面看，是不是更美？」冷月淡笑著看向房頂下的一切，又眺望向遠處的萬千燈火，只覺得這樣的場景，美得別緻!
上官倩兮深呼吸一口新鮮空氣，看著自己腳下簇簇盛開的百花，以及遠處綿延的屋頂，隱約的萬家燈火，一時間只覺得連空氣都是香的，她不由得陶醉了。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張開雙手，仰頭細細的感受天地間的奧妙，聆聽大自然的美好！
看著上官倩兮醉心的樣子，冷月突然覺得心頭某根弦似被牽動似的，不會吧，這只是個還是個丫頭片子罷了，他竟然有弦動的感覺？
想到這裡，冷月立即搖了搖頭，卻是不由自主的道：「有沒有人說過你好美，美得彷彿不食人間煙火？」
「啊？」冷不設防的，上官倩兮聽到冷月的話，立即朝他尷尬一笑，看著他很認真的眼神，她更覺得羞人。哪有人說得那麼直接？這讓她怎麼回啊？
冷月仰頭看了看天，很淡定的道：「放心，肯定迷不到我！從來只有我迷得別人神魂顛倒的，哈哈！」眼眸裡卻止不住變得深邃起來。
上官倩兮聽了抬眸望了他一眼，一拳給冷月打了過去，「就你這模樣還有這資本，少唬人了！面具下那一張臉說不定有多見不得人呢？」冷月朗笑著跳開。「你少用激將法，我可跟你說，誰看到我面具下的臉，便是我的人，難不成？你這小妮子思春了？想做本公子的女人？」
「你想得美！在夜裡做什麼白日夢？」兩人在房頂上打打鬧鬧的，聽著風聲，聞著花香，上官倩兮竟感到從未有過的放鬆。
良久，兩人打鬧累了，上官倩兮坐在房頂上，雙腳垂到下面，只覺得連日來的鬱悶終於得到了瓦解，而身側的冷月在坐定之後，便從腰上掏下來一隻精緻的葫蘆瓶，擰開瓶蓋，裡面便溢出一陣淡淡的清酒香，只見他仰頭喝了一口，樣子十分的爽快。
上官倩兮聞見是銀針酒，心裡不禁饞饞的。可是她還未說話，冷月便已經將酒瓶迅速別在腰間，朝上官倩兮堅定的道：「女孩子家不要喝酒，對身體不好，萬一你喝醉了賴上我，我可負不起這個責任，你這小妮子要身體沒身體，我多吃虧啊！划不來！」
上官倩兮忍不住想破口大罵，這傢伙不給就不給，怎麼就有事沒事盡給她找碴。少數落自己倆句會嘴疼啊？
她思忖一下，雙眼生花般的溢出一縷狡黠銀光，紅唇淡啟，「不給就不給，我看你是怕那酒量見不得人吧！不敢跟我比？你那一丁點銀針果釀還喝得醉我？真是笑話！」
冷月一聽，一雙星眸乍現，咋呼呼的接話道：「丫頭，別看不起人！我這酒量可是數一數二的，你也少在這誇海口了，我釀的這銀針雖說是果釀，可是單是三兩便可以喝趴下你這個不自量力的小娃娃。」
「哼！誰信？你這人就喜歡唬小女孩，信你？太陽都要打西邊出來了？」上官倩兮嘴邊漾起止不住的笑意。
這下子冷月急了，一甩手便把別在腰間的酒壺摘了下來遞了過來。上官倩兮一下子便把那酒壺搶了過來，仰頭喝了一口，眉目間滿是得意。
冷月好笑的看著她，心裡明知道她是故意激自己的，但是心裡卻止不住的有一種想寵溺她的感覺。
「現在的你，當真是那個外界傳言，善良、多才又端裝典雅的上官大小姐嗎？」冷月歪斜著頭，淡淡看向上官倩兮。
上官倩兮思忖了一下，雙眼劃過琉璃般的亮光，紅唇淡啟「那得看對誰啦？別人我就不說了，單是對著你，太老實了可是要吃虧的。呵呵……」說完，她不禁呵呵直笑，那杏眼微揚，整個人竟顯得流光溢彩。一片浩瀚的星空彷彿都成了她的襯托品了。
冷月也忍不住輕笑一聲，卻又突然好認真的望著她，道：「兮兮，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上官倩兮「噗……」的一聲，一下子便笑歪了，「你少寒磣我！我可不答……」她拒絕的話還未說完，冷月便一手撫上她的嘴巴。手心裡柔軟的觸感讓他心裡一顫！
「我要走了……」冷月此刻溫潤的話語卻透著一絲涼意。上官倩兮聽了一怔，他要離開這是她一直都知道的。只是驟然一聽卻有點異樣的情緒在心裡化開了。那種感覺她從未有過。
冷月已然鬆開了她的手，只是上官倩兮卻好像找不到話語般，只是靜靜的望著他。
「再相見，已不知是何年何月？難道你也不跟我說聲再見？」冷月想在她臉上找了一絲想要的神情，最終卻只是徒勞。在她眼裡他只看到一片茫然。也對，自己與她不過算是萍水相逢，又何必太較真？
就在他直直的站起來的時候，身後的人兒卻脆生生的笑道：「再見就不必了，說了也是白說。該遇上的還是會遇上的，你沒聽說過冤家路窄嗎？呵呵……只是下次遇上的時候記得給我捎上一壺好點的銀針美酒。順便說一下，你這酒釀得還真不怎麼樣，有待改進啊！」
美人笑顏如玉，拉著他的衣袂便悠悠的站起了身子。她轉眸再望了一眼腳下的美景，如此開懷舒暢的時刻可不常有。真想好好的記住這一刻，記住眼前的這個朋友。他，讓她有一種可為君悅的魅力，讓她不自覺間能在他面前乍現自己最真實的一面。
這樣的感覺，真好！
沉醉在自己思緒中的上官倩兮忽略掉旁邊的那個男人，沒看見他眼眸中那一閃而過的喜悅。忽然，男人一把抱住了她，這件事他一直想做卻又不敢做。上官倩兮緊張的想推開他，可是她還未發力。對方便已經將她推了開來，此時，她抬眸怔怔的望著他。
他墨黑的頭髮輕輕的隨風舞著，薄薄的唇輕抿，嘴角微微揚起，與唇邊的酒窩勾勒出一個漂亮的弧度。他的臉上，從額頭到鼻尖都被那個月牙色的面具遮住了。上官倩兮只看到他那雙長長的睫毛覆蓋下，閃過一絲若隱若現的藍光。
那雙細長劍眉下的眼睛，她彷彿是第一次看清它們的全貌。顫動的睫毛下，一雙帶出海藍色的眼瞳閃著溫暖的笑意，忽閃著明亮又燦燦的光芒。天啊！他的眼睛竟然是藍色的，她還以為之前那一閃而過的只是面具上寶石閃耀的錯覺罷了。
上官倩兮還在為此吃驚不已！
眼前的冷月卻緊接著摘下了臉上的面具，那面具下的容顏更是驚得上官倩兮傻了眼。天啊！這還是不是人啊？
一雙眼睛彷彿便浸在泉水中的水晶一樣澄澈，眼角微微上揚，盡顯嫵媚。純淨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了一種極美的風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卻更顯得他的皮膚好白，好細膩。那柔美的線條幾乎無懈可擊！一剎那，他整個人充滿了令人瘋狂的魅惑。
天啊！誰說她長得美的？看到他，連她都有了跳海自殺的衝動了。老天爺造人的時候也太不公平了。該不會是造累了手抖了吧？怎麼一不小心就抖了這個妖孽出來了？
冷月自然不知道她心裡的想法，他一直最討厭別人用這種目光望著自己了。更討厭自己長著一張比女人還美的容顏。可是如今，他看著上官倩兮那迷了眼的模樣，他心裡竟然有種竊竊暗喜的感覺。原來長得美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可以讓她看著喜歡也不錯！呵呵！
「記住這張臉！或許再次相見我不一定是我，但是，我可不希望你在茫茫人海中認錯了人！」冷月魅惑一笑，又有著自己獨特的空靈與俊秀。
說罷，他轉身而去。
一陣涼風拂過，驚醒了怔神中的上官倩兮。才想起自己身在何處，這可是在房頂啊！我一個人怎麼下得去？「唉！別把我丟在這啊！」說罷，她忙直直上前兩步抱著他的腰不放。
冷月身子一緊，卻忍不住燦然一笑，回身抱住了她的小腰。雙足一踮，倆人便施施的飄了下去。
夜深人靜時，上官倩兮獨自倚在窗欄處，望著那靜謐的院落。想起那雙燦若繁華的星眸，終是悠悠的歎了一聲便沒入了黑暗之中。
靜馨苑
今日一大早，上官倩兮已經起床，起來梳洗打扮完畢後，她就坐在梳妝台前抱著一本厚厚的醫書看，仔細的看關於毒藥、解藥的名稱、成份及藥效，相信這些會對自己以後有用。必竟好多事情都得靠自己，她也不再是事事依靠別人的小女孩了。想起之前交代連晟羽之事，也不知道他查得怎麼樣了？不過相信他的能耐，有了方向，定然也是事半功倍的。
那也不是她應該操心的事了。
這時，邊上的雲芷關心道：「小姐，趁熱吃了這蓮子羹吧！早上吃涼的東西對胃不好。」
上官倩兮聽了笑了笑，信手捧起桌上的銀耳蓮子羹，輕輕吹了吹上邊的熱氣，試了一下，溫度剛剛好。
「秋菊院那邊最近有什麼動靜？」
「回大小姐，最近您沒在府裡，劉姨娘與二小姐也沒翻出什麼大浪。因為那日二小姐從皇宮回來之後便被老爺禁足在自己院子裡。一連幾日都不曾出來。雖似風平浪靜，其實她院子裡小吵小鬧還真不少。聽說二小姐禁足後像瘋了一樣，整日在咒罵大小姐你。而且還經常還下人出氣，她院子裡的奴才們整日都一副提心吊膽的模樣。有點怨聲載道！」雲芷知道上官倩兮肯定會過問此事，所以一早就事無俱細的探聽好了情況。
「嗯，很好！」上官倩兮放下了手中銀盞，拿起一方絲帕拭了拭嘴角的痕跡。
這時，香蘭埋首走了進來，一進來就給上官倩兮行了個禮，然後小聲道：「大小姐，小翠又有消息傳來了。」
接著，跟在香蘭身後進來的小翠忙將偷聽到的劉姨娘與上官蕊兒之間的話一字不落的告訴了上官倩兮。
「娘，你看那個踐人得瑟的樣子？真是氣死我了！我都恨不得她死。」上官蕊兒惡恨恨的樣子不用多說，上官倩兮也是想得到的。
「蕊兒，你千萬別衝動！如今那賤蹄子風頭正勝，我們還是暫時避避她的鋒芒為好。」
「什麼？還要等？你看她把我害成什麼樣子了？竟然讓我在大皇子面前出醜，我怎麼嚥得下這口氣？」
「別生氣！小不忍則亂大謀，聽娘的。很快她便知道我們娘倆的厲害了。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將你爹爹的心再拉過來。這段時間你爹已很少來我們這秋菊院了。如果再這樣下去，那班見風使舵人狗奴才會心生二心的。」劉姨娘眼眸裡閃過一絲陰狠。
「沒錯，娘。如果讓綠萼那個踐人有機會生個一兒半女出來，那還不讓她鹹魚翻身啦？」
「哈哈哈……這你就放心好了，你娘好就做好了一手準備。那個賤婢只不過靠上了上官倩兮這棵林樹再嶄露頭角罷了，你以為她真的手段跟你娘我斗啊？呸！」
「娘，你早就有對策了？」
「當然！」
「那你還擔心什麼？」
「哼！還不是連氏那個病勞子，竟然死不了！她跟綠萼那賤婢可不一樣！她可是你爹名媒正娶的妻子，那情份不是假的。只是這麼多年來倆人都心生隔閡罷了。如果讓他們倆人和好如初，哪還有我們娘倆的立足之地？」
「那怎麼辦才好？」上官蕊兒止不住的擔憂。
「還能怎麼辦？如果我的肚皮爭氣一點，再給你爹爹多添一個男丁，以我的手段這相府還不是我們說了算？那連碧瑤算老幾？她這守著她那寶貝女兒過世吧！哈哈哈……」
「就是，上官倩兮那踐人遲早都會嫁人的，到時候她那笨得像豬一樣的娘親可是晚景淒涼啊，哈哈哈……」上官蕊兒張揚大笑，言語間是止不住得意。
小翠說完，身子止不住的發抖。因為她已經見到大小姐那晶瑩如玉的眼眸已嵌滿寒冰，知道自己的話惹她生氣了。可是香蘭姐千叮萬囑說一定要一字不落的把話帶到。她也是無可奈何啊！
就在她緊張不安之際，上官倩兮狠拍了一下桌子，嘴角不屑的冷勾，沉聲道：「真是不要臉！口口聲聲說別人賤婢踐人，她又好到哪裡去？不也是一個侍妾罷了！真是不自量力！」
「大小姐息怒！」小翠見大小姐並沒有責怪自己，忙退到一邊。上官倩兮她也是一副機靈的模樣，心裡也放心了。便賞了她一些銀錢，叮囑她要小心一點。便讓香蘭將她掩人耳目的帶出了院子。
這小翠是凌嬤嬤安排在秋菊苑的一個粗使丫頭，一直在秋菊院外院裡頭守著，有時候做些燒柴和打掃的雜活，卻難得有機會靠近房間，能偷聽到劉姨娘和上官蕊兒的談話。如果不是她們不謹慎，便是也太無法無天了。
上官倩兮遣退了眾人，沉思不已！心裡也是不得不讚賞凌嬤嬤的機靈，在發現母親中毒之後，她便已經率先開始張羅府裡的眼線，說要派個丫頭去秋菊院，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如今便見效良多了。
「香蘭，你跟大夫人說，將凌嬤嬤遣回我院子裡來吧！我還有好多事要倚仗她老人家來著。」上官倩兮見香蘭掀簾而入，便吩咐道。
香蘭聽了心下一喜，應了一聲便笑嘻嘻的離開了，上官倩兮則微微一笑，心裡也是欣慰！如今香蘭做事也是愈發的沉穩了。沒有像從前那般毛毛躁躁了，看來凌嬤嬤雖沒常伴在她身邊，但為自己下的心思可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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