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八章 別苑宴客 上 文 / 檸絮清風
此時，有太監來報說鎮遠侯連城訣以及刑部尚書劉恆之求見。上官倩兮聽到微微愣了愣，卻迅速地將表情隱藏了下去。上官倩兮知道他們有大事要商議，便謝過皇上就說要去太后娘娘的宮裡。皇上也沒多留，讓貼身公公親自送上官倩兮去了萬壽宮。
萬壽宮快到了，重簷歇山頂，黃綠色琉璃瓦剪邊，看上去華美精緻，巍峨大氣。還是一如從前般威嚴！
上官倩兮揮退了引路的公公，帶著香蘭走了進去。只見殿前有一出月台，正面出三階，左右各出一階，台上四座陳鎏金銅香爐散發著裊裊香氣，是古檀香木的味道。想不到才兩天，又換了一些擺設。看來，皇上對這個母親是真心的敬重。生怕她受一丁點的罪。可見孝心十足啊！
進了殿門，便見詩意低頭順目的立在一旁。上官倩兮見了微微一笑，走了過去。也不多說，吩咐香蘭隨她一同候在此處。詩意自然是知道她的用意，看來，這婢女在她心裡不一般，很是看重。
上官倩兮抬腳進了大殿，只見殿上座端坐著一位絳紅色金銀刻絲華服的美婦人，胸前掛著一串翡翠玉珠和紫檀佛珠，滿頭華髮，犀利的目光更透著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不用說，正是太后娘娘！
她身旁坐著兩名宮妃，其中穿金銀絲鸞孔雀繡紋的貴妃朝服，看上去意氣風發，嘴角卻透著一絲冰泠。另一旁的是一身淺色對振式收腰托底羅裙的雲貴妃，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開滿雙袖，三千青絲綰起一個鬆鬆的雲髻，隨意的戴上繪銀挽帶，腰間鬆鬆的綁著墨色宮滌，斜斜插著一隻簡單的飛蝶摟銀碎花華勝。更顯身姿嫚妙動人。
倆人見到上官倩兮的目光皆是一亮，但數端貴妃的神色最為暗誨不明！
上官倩兮輕移蓮步上前行禮，秀麗的眉目微微一抬，軟聲道：「娉婷參見太后娘娘，願太后萬福金安！」
太后見她聲若黃鶯，媚柔中可見三分嬌弱，卻不失英氣。比起一眾妃嬪，竟還多了幾分風情。又想起她惠質蘭心，善良可人，心裡不禁愈看愈是歡喜。忙道：「娉婷不必多禮，快賜坐！」
「謝太后娘娘！」上官倩兮嫣然一笑，一雙眼眸顧盼生輝。
「還是你這丫頭有心啊，才出了養心殿便急急忙忙跑了過來的吧？你看，額上都泌了層細汗了。」太后娘娘淺笑著道。那神色就像是一位普通的婦人，在關心著自己的孫女。眼裡的慈祥讓上官倩兮不禁心中一暖。
「多謝太后關心，娉婷沒事！就是心裡歡喜，更是著急想見到太后娘娘，所以就一路上沒停歇。」
「許是這朝服裡三層外三層，娉婷穿得重，出點汗也是應該的。」太后眉目溫婉，聲音透著愉悅。
此時，琉璃公主著一身綠衣，搭上雪羽肩，裡穿攙雜粉白色的緞裙上銹著許多金銀線條的雪狸絨毛。宛若精靈般一下子閃進了內堂。
「倩兮，你來了？」琉璃公主一個箭步便上前挽住了上官倩兮的手，急急的晃了幾下。聲音裡也透著歡喜。
上官倩兮也是沒想到琉璃公主現在對自己是愈發的親密，可能是因為上次落水一事吧！倆人倒真成了莫逆之交了。
「哇！兮兒穿上郡主朝服原來這麼美的……」琉璃公主眼裡止不住的驚羨。
上官倩兮莞樂一笑，座上的雲貴妃不禁逗趣道：「璃兒，這話說得！難道平日裡倩兮就不美了？」
「不、不、不，平時也美，但今日是更美了。如果我是男的，我一定把你搶回家裡當娘子。哈哈哈！」琉璃公主那貪玩的性子又現，惹得眾人是哄然大笑！
「那看來這輩子你是沒機會了！」上官倩兮也是難得的接上話來，嘴角也是止不住的笑意。
「那我不依，你得補償我！」琉璃公主撅著一雙緋然的紅唇，說得是煞有其事！
「你想我怎麼補償你？」
「父皇不是給你賜了一是城外別苑嗎？你得請我去玩哦！那個地方可漂亮了，我也只去過一次。」琉璃公主一雙眼睛閃著亮晶晶的光芒。
「好！」上官倩兮一口答應了。
「那我們得熱鬧熱鬧！你當上了郡主這樣的好事，得慶祝慶祝！是不是？」座上的太后聽了不禁啞然失笑，繞來繞去，這丫頭就是想找機會出去玩鬧吧了！
「慶祝？如何慶祝？」上官倩兮倒沒想到這一層，必竟，自己榮升郡主這一事，也不見得有多少人是真心為自己高興的。
「這，你就不用多想了，我幫你搞惦！哈哈！」琉璃公主狡黠一笑，看來，她是自己想到樂子了。
謝恩後，太后遣退了眾妃嬪，獨留了上官倩兮用膳，不過未到傍晚便讓她回了相府。
夜裡，上官倩兮正坐在床上拿了繡花套與針線搏鬥著，香蘭陪在一邊繡喜鵲登枝的花樣兒，外面雲芷掀簾來報：「大小姐，二小姐來看你來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況且那上官蕊兒也是個不安好心的主。這倆人都差不多算是撕破臉皮了，如今竟還敢上門來。上官倩兮微皺了眉，將手裡的繡套收了起來，對香蘭使了個眼色，自己忽的滑到被子裡去了，香蘭會意地出去了。
一會便聽見香蘭在說：「這麼黑的天，路也不好走。難為二姑娘摸黑過來了，可真不巧，大小姐說不舒服，今日進宮謝恩也累得慌。早早兒就安置了呢，二小姐您可是有急事？」
「不舒服？白天看著還好呢，許是你們這起子奴才服侍不周，讓大姐又受了寒了吧？快讓我進去看看。」上官蕊兒的聲音有些急切，一副很關心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也有多關心上官倩兮呢！內室的上官倩兮不禁眉目緊了緊。
而且她一來就訓斥了香蘭，香蘭幾個聽著心裡便不舒服，「奴婢幾個雖不如二小姐身邊的嬋月妹妹幾個能幹貼心，但對主子還是忠心體貼的，大小姐可不是受了寒，而是累了頭暈而已，所以，才歇得早了，明日大小姐還要出城外別苑宴客，今兒好不容易早歇了，二小姐您看要不要明日再過來……」
香蘭才說完，便又聽到上官蕊兒道：「那算了，我只是特地讓人燉了參湯來，想給大姐補補，既是歇了，那我就不打擾了，這湯一會子大姐若是醒了，就給她喝吧！也算了祝她榮升郡主作妹妹略盡的一點心意。」
說罷，便緊接著聽見她提步離去的腳步聲。哼！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想是也沒見到她身後的雲芷無聲的呸了她一下。
香蘭見了，只是笑笑也沒多說。沒多久，便提著那紅木食盒進來了，上官倩兮一咕嚕爬了起來，看了她手裡的食盒一眼。
「大小姐，這睡前喝湯可不好，這湯還是……」香蘭臉上不豫，話卻說得委婉。上官倩兮又如何不明白？！
上官倩兮輕輕一笑，招手讓她過來，拿起了食盒中的那碗湯，放在鼻下嗅了嗅，卻沒發現什麼異味。可是心裡卻不敢有半點掉以輕心，半晌抿嘴道：「我是有點積食，還是喝不了太多東西。也別倒了，怪可惜的！拿到後院去餵那只新養的小狗吧！」
香蘭聽著會意，喚了雲芷將食盒拿了出去，「還是來福有福氣，跟了我們大小姐這麼個好主人。經常惦記得它，我怕過不了幾天，就吃得個白白胖胖羅！」
眾人聽了皆抿嘴直笑，上官倩兮也好笑的呶聲道：「真不錯啊！都給它起上名字了！來福來福！挺好記！」
雲芷在外間聽了，也笑道：「大小姐，雲芷是覺得遲一些時間它得換個名字了。到時候讓它改叫胖福更好聽，呵呵！」
「呵呵呵！」外間隱隱約約傳來一眾奴婢的低笑聲。上官倩兮滿意的一笑，這雲芷做事情是愈發的上道了。不用多說也是能猜測到主子的想法，又不多言。還能不經意間將事情做好！
現在眾人都只道是大小姐把湯喝剩下的，捨不得倒，專門給後院的那小狗喝。便也沒多在意這事！
夜深時，雲芷悄悄去後院看，喝了湯的狗正懶懶的倦成一團睡在窩裡，並無異樣，回來便稟了上官倩兮，上官倩兮啞然失笑，會不會是自己草木皆兵了，暗想，上官蕊兒應該也不會耍這樣低級的手段才是，真想要害自己，斷不會親自送有問題的湯來。如果有什麼事她也是脫不了關係的。
第二天起來，上官倩兮因著要去清心別苑晏客，便讓早早讓香蘭給自己好生的妝扮了一番，所謂妝扮，也只是穿得講究了些，必竟現在自己也是郡主的身份。到外人面前，也得是維持皇家的臉面的。
雖說這宴會都是琉璃公主差的宮人一手操辦起來的，什麼也不用自己操心。可是怎麼說自己也是主人家，不早點去可不好看了。免不得還要被琉璃那丫頭抱怨。
上官倩兮想了想，便緊聲吩咐香蘭快一點。
香蘭仔細的給上官倩兮披上一襲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緞繡玉蘭飛蝶氅衣，內襯淡粉色錦緞裹胸，胸前衣襟上鉤出幾絲蕾絲花邊，裙擺一層淡薄如清霧籠瀉絹紗，腰繫一條金腰帶，貴氣而顯得身段窈窕，氣若幽蘭。頸前靜靜躺著一隻金絲通靈寶玉，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氣；耳旁墜著一對銀蝴蝶耳墜，用一支銀簪挽住烏黑的秀髮，盤成精緻的柳葉簪，再掐一朵玉蘭別上，顯得清新美麗典雅至極！
香蘭應了上官倩兮的話只是簡單的黛眉輕點，櫻桃唇瓣輕染了一抹牡丹紅，更顯嬌媚！渾身散發著股蘭草幽甜的香氣，清秀而不失絲絲嫵媚。散發著貴族的氣息，美的不食人間煙火，宛如步入凡塵的仙子，手上輕撫著方繡有翠竹綠筍的錦帕，優雅而有氣質。
雲芷和香蘭看了便在一旁嘖嘖稱讚，暗想，大小姐只是不喜過多妝扮，真要拾掇起來，莫說府裡的幾個小姐，就是全京城，也沒有幾個能蓋得過自己大小姐的美貌去。
正要出門，小丫頭小朵卻自後院進來，神情有些怪異，雲芷看著便不喜，瞪了她一眼，小朵是三等丫頭，但並不負責上官倩兮屋裡的事情，平素也管著通傳報信的事，但還是只要負責外院的粗活。但一大早兒，沒人傳喚，她卻是自行進來了，卻是有違規矩。
小朵卻看著上官倩兮，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香蘭平素最是和氣，但也忍不住想開口喝斥。但上官倩兮見她一副憨實的模樣，又似乎欲言又止。不禁心裡生疑，便對她點了點頭，「有話便說吧！」
小朵聽了便立刻向上官倩兮屈膝行了一禮道：「大小姐，昨兒那小狗……喝了湯睡著了……怎麼鬧都不醒呢！」
上官倩兮聽得一怔，深深地看了小朵一眼，這丫頭，看著老實嬌憨，卻像是個有心的，昨兒晚雲芷讓她拿了湯去餵狗，今兒眾人也沒怎麼在意這事，沒想到，她倒還真惦記上了。
小朵見上官倩兮看她，黑亮的大眼裡閃過一絲怯意，知道自己確實是越距了。不想上官倩兮卻是笑道：「不會是生病了吧？你去抱來我瞧瞧。」
小朵聽得眼裡就閃出喜色來，方才香蘭拿眼瞪她，她便知道自己是僭越了，也知道大小姐不喜生人隨便見裡屋。而她看那狗出了問題，又著實著急，聽雲芷姐姐昨天的意思，大小姐該也是喝了那湯的，她也是怕大小姐有什麼事，才急著進來的，這會子見大小姐果然沒有怪她，還信了她，自然高興得很，忙轉身就往後院而去。
上官倩兮吩咐下人去準備馬車，坐在外堂等了一會子，便見小朵抱著那隻小狗兒來福進來了，只見它緊緊依在小朵懷裡，睡得正憨，卻並無別的異樣。只是覺得它睡得極其的熟，那丫頭一路上抱過來都沒有能驚醒它。這不應該啊！
上官倩兮緊了緊眉，上前拿手指戳它，狗兒頭朝一邊歪了下，又接著呼呼大睡，眼皮都沒抬一下，上官倩兮又擰它耳朵，狗兒的耳朵抖了兩抖，仍是繼續睡著。上官倩兮眼裡閃過一絲寒光，抬頭便看香蘭眼裡也挾了冰寒，「大小姐，看來有人又不想安生了。許是不見得你好，想你今日出不了這相府大門。」
上官倩兮笑著點了頭，卻對小朵道：「這狗太懶，中午別給它飯吃。」
「是，大小姐！」小朵緊聲應下，抬眸掃了一眼，見上官倩兮沒有其他的吩咐便勿勿的退出了屋子。
「走，去給老太太請個安再出門吧！別掃了人家的興！」上官倩兮嘴角里閃過一絲狡黠。
上官倩兮帶著香蘭一路到了老太太屋裡，上官蕊兒上官雅怡兩個果然也在老太太屋裡，見上官倩兮進來，上官蕊兒的臉剎時慘白。眼裡更閃過一絲不甘心。
向老太太請安後，上官倩兮嘴角微微翹起，狀似無意的掃了上官蕊兒一眼。隨後便一臉關切地走近上官蕊兒道：「二妹妹今兒看著氣色不大好，可是身體不適，莫不是惹了風寒吧？本來今日還想請上倆位妹妹一同去清心別苑熱鬧熱鬧，可是身子更要緊。二妹妹還是留在家裡好好休養休養吧！」說著，眼睛在上官蕊兒身上滴溜了一圈兒。
本來上官蕊兒聽了自己可以跟去清心別苑參加那個滿是皇親貴族的宴會，臉上不由得一喜。可是才一會她的面色便由白又變黑，許是氣得不行了！
上官倩兮見了心中便覺快意，也不等上官蕊兒回話，又道：「我原還想著，那麼多宗新貴族的客人過來，我肯定招呼不過來。一會子去清心別苑時，得二妹妹照看一二的呢！現在看來，只能倚重四妹妹了。」
上官雅怡先是聽得一怔，隨即眸光閃亮地看著上官倩兮，眼裡滿滿的都是意外和驚喜，嘴角翕動著，想說什麼，又撇了眼上官蕊兒，到底當著上官蕊兒的面，沒敢說什麼。
上官蕊兒臉上陰睛不定，並未注意上官雅怡的表情，她眼睛閃爍著，並不與上官倩兮對視，再聽上官倩兮說她身體不適，不宜參加晏會時，臉便陰沉下來，緊張地看向老太太。她是知道上官倩兮不會那麼好讓她去參加那個宴會的，只能靠老太太為自己說上句話了。
此時老太太聽了上官倩兮那話便看向了她，眉頭皺了起來。上官倩兮竟然不介意，這麼難得的機會可以讓自己府裡的庶女也可以跟著去那麼顯貴的宴會中露臉。到時候指不定能攀上什麼貴人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可是，上官蕊兒竟這裡不適？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但看見她臉上的神色確是有異，便沉著聲道：「蕊兒若是身體不適，那就好生在屋裡養著，這樣的宴席，那麼多達官貴人在場。你染了風寒還是少參加的好，有你四妹妹去幫襯一下你大姐姐就成了。」老太太原就對上官蕊兒不太放心，心知她對上官倩兮一直不滿，如果她這會子出去鬧出什麼事來，不僅會給上官倩兮帶來麻煩更會間接的讓相府失了臉面。將她拘在家裡，省得出事也好。
上官蕊兒一聽，眼圈兒都濕了，水洗般的在大眼可憐兮兮的望著老太太，嬌嗔的跺著腳道：「祖母，我身子好著呢，只是這幾日沒睡好，我補補妝就可以了。您就讓我去吧！這樣的宴會可不多，況且有大姐姐在，姐姐肯定會照拂好妹妹的。你說，是嗎？」說著，垂了首，拿帕子試眼角，嘴裡喃喃著：「說不定能沾沾大姐姐的光，認識到一些貴人。」
上官蕊兒這話還真是說到老太太的心坎上，讓她一下子便有了一絲猶豫。
上官雅怡看著就有些緊張，胸口悶得很，看老太太幾個都不言語了，就連上官倩兮都帶著一絲清冷。但看得出，這上官蕊兒去不去她是沒所謂的，也並不礙她的事，不然她早就出聲了。想罷，上官雅怡便扯了絲笑容道：「祖母，看著時辰也不早了呢，大姐姐，二姐姐，不若咱們就啟程了吧！多個人也熱鬧一些。聽說，清心別苑今兒去的人多，別一會子咱們去了，馬車還得在門外排隊等人來迎。大姐姐是主人家，晚到就不太好了。」
這話倒是不錯，眾人難得一致地看向她，也正好解了老太太的窘，也是個靈瓏的人兒。
說著三人便一同向老太太行禮告退，老太太臉色如常，忙緊言吩咐跟隨地婆子和丫環們好生地服侍幾個小姐，在清心別苑要規行矩步，不要讓人笑話了上官家的人。也要擔好主人家的作派，莫讓人看輕了去。
隨後，三人便上了碧翠珠簾的馬車。揚揚灑灑的向城外駛去。
要說那雲貴妃也經常邀請官宦親貴人家的女兒去皇宮御花園裡開茶會。據說，不論是前頭宴席還是花圓裡的花會，吃的喝的全是珍希之物，若能得雲貴妃的眼指不定，就會給賞識的姑娘說一門好親呢！所以琉璃公主也一直有參加這類型的宴會。如今操辦起來自然也是風生水起的。所以，上官倩兮是一點也不擔心。
再加上如今上官倩兮風頭正勝，所以不管是公主操辦的還是她自己操辦的宴會，有邀請參加的都是一件很得臉的事情。所以，京中才俊閨秀們對清心別苑的茶會自然是趨之若鶩的。因為，又得了一個好機會可以認識更多貴族圈內的人兒，又何嘗不是一件美事？
馬車裡，上官雅怡一張小臉紅通通的，眼睛閃閃發亮，一臉的希冀，她是上官家的庶女，母親早逝，背後一直沒有倚仗，而且身份太低，在老太太跟前還是上官堂心裡都不得重視。她也知道自己就比不得大姐的嫡出聰慧，也沒有二姐的得寵，若想要尋門好親事，便得自己多多努力一番才行，清心別苑這個宴會一般不會給庶出的女子下貼，去的都是正經嫡出的公子小姐，如今上官倩兮竟不介意也讓自己參加這個宴會，這讓上官雅怡如何不興奮？
她放在膝上的小手緊緊的揪著衣襟，想著一會進了清心別苑，要如何表現，才能讓別人注意到自己才好。但又得不要搶了上官倩兮的風頭。也不希望給她帶來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而上官蕊兒就坐在上官雅怡身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上官倩兮歪靠在車壁上，饒有興趣地瞧著面色各異的兩個妹妹，看上官蕊兒雖然神色端莊衿持，那雙水眸中卻也透著些許興奮和期盼的。只是她可能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罷了。
上官蕊兒突然抬眼，發覺上官倩兮在看她，臉上便有些不自在，擠了絲笑容道：「馬車有些顛，大姐姐坐得小心一點為好。」
上官倩兮淡淡地回道：「無妨，我又不是嬌滴滴的花骨朵兒，沒那麼經不起折騰。縱是前面的路再不好走，我也是受得了的。只是那擋路的石頭若是礙眼了，我也不介意多費一點力氣砸它個稀巴碎。也當為別人行個方便也是好的。」
上官蕊兒聽上官倩兮話裡有話，臉色微變了變，訕笑一聲道：「大姐姐就是愛說笑。」說罷便閉上了嘴不敢多說。必竟暫時還不要撕破臉皮的好。她可不想讓她半路趕回府去，那多丟臉啊！
上官倩兮聽得不由哂然一笑，也不多說。只是低頭看著手上的書。
車裡的氣氛一下子有點鬱悶，上官蕊兒的額頭有些冒汗，眼裡露出陰戾之色，一旁的上官雅怡感覺到了兩個姐姐之間的火藥味，也收起興奮的小心思，小心地挪開了一些，生怕被波及到了。
清心別苑前，車水馬龍，前來赴宴的人果然很多，長長的胡同裡，馬車擺起了長龍，可是有誰想到今日的主角現在還坐在馬車裡。
約莫過了近三刻鐘時間，那領路的管事婆子才走近前來，帶著清心別苑的家僕，將上官家三姐妹引入清心別苑後院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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