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1章 你後悔嗎 文 / 禾維
莫語謙在見過唐仁修之後，立刻又回到了西苑公寓。
開門的是陶思甜，莫語謙問道，「我姐呢？」
「小敏，她在房間裡……」陶思甜輕聲說道。
語修小謙已。「她怎麼樣？」莫語謙憂心詢問。
陶思甜更是擔憂不已，蹙眉問道，「她沒事，只是她把頭髮全給剪了，到底是怎麼了？」
莫語謙一怔，而後立刻進了臥室去瞧。房間裡面沒有開燈，顧敏就躺在床上，她的頭髮還凌亂著，果然不似之前的長髮。她閉著眼睛，好似是睡著了。
開了一盞小燈，昏黃光芒照耀在她的臉龐上，有著柔和的光芒。
莫語謙剛剛走到床畔，顧敏就醒了過來。
莫語謙喊了一聲，「姐，是我吵醒你了嗎？」
顧敏搖了搖頭，她半躺起身道，「阿謙，你坐下來吧。」
莫語謙很是聽話，就這麼坐了下來。
顧敏又是問道，「你剛才去找他了是不是？」
聽見她這麼詢問，莫語謙沒有否認，可是卻也沒有承認，只是他的唇，抿的很緊。
「阿謙，你答應姐姐，以後都不要去找他了，好嗎？」顧敏柔聲說。
莫語謙眼眸一凝，「姐！」
「你答應我好嗎？」顧敏又是詢問，莫語謙卻是不肯，咬牙一句，「我不能就這樣放過他！」
顧敏伸手去握他的手，柔柔的握住，「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你也應該明白，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是我自己自願的，所以不能怪任何人。」
「明明是他……」莫語謙心裡難過，他又要開口，卻因為顧敏溫柔而又深沉的矚目，他一下說不下去。
「阿謙，讓這一切都過去吧。」顧敏喊道，「就當是姐姐求你了！」
任是莫語謙心裡如何不服氣，但是此刻，瞧見顧敏這樣哀求自己，他又如何能夠拒絕？
莫語謙沉默了很久，在顧敏的目光裡，他不甘願地點了頭。
「好，我答應你。」莫語謙低聲說。
顧敏這才微笑，「你也回去吧，姐姐累了，想睡了。」
莫語謙心裡不安寧，但是也知道她是真的累了，他扶她躺在床上，低聲說道，「姐，那我明天來接你，送你回外婆家。」
顧敏點了個頭，安然地再次閉上了眼睛。
隔天上午，莫語謙就來接顧敏回東園村去。
外婆瞧見他們是一起回來的，倒也很是高興。又聽見莫語謙說要留下來小住，她更是心裡邊歡喜，「你不是回來給你舅舅過壽的嗎？不用回去唸書了？」
「難得過來，沒關係。」莫語謙簡單幾句，匆匆帶過。
實際上，莫語謙的舅舅莫盛權，也就是莫家的當家人正是壽宴，所以莫慧如就帶著莫語謙來給莫盛權。前幾日，壽宴就已經過了。而今日早上，原本是定好了航班就要回去的。
但是現在這個情況，莫語謙怎麼會放心？
所以，他留下來了！
顧敏這邊一回來，村長他們也過來了，自然是問起了地皮的事情。顧敏並沒有提起她和唐仁修之間的事情，只是將情況公正客觀的分析給他們聽。莫語謙也已然知道，他在旁邊道，「叔叔伯伯，其實政aa府將地皮批給開發商開發，也不是一件壞事情。如果價錢合理，那麼賣了也沒事的，城區的發展畢竟是比這裡好。」
聽見莫語謙這麼說，村長等人都也覺得是有道理，可是依舊忍不住歎息，「我們都在這裡住了一輩子，真的不想就這麼搬走了。」
一起過來的還有幾個小輩，他們則是對價格不滿。
莫語謙又道，「如果他們故意壓低價錢，那我會為你們請律師，所以不需要擔心這個問題！」
這邊才紛紛點頭，表示沒意見。
但是顧敏卻知道，對於長輩們而言，錢並不是最重要的，他們並不想離開這住了幾十年，快要一輩子的地方。實際上，再也沒有比這個地方更好的去處。因為，這裡是他們的家。
送走了村長等人，家裡一下子又清淨了下來。
莫語謙卻是道，「外婆，你和姐姐都跟我去國外吧，我們一起生活。」
「國外？」外婆一聽他這麼說，立刻搖頭，「太遠了，我就想在這裡，哪裡也不去。」
莫語謙沒轍了，只好說道，「其實我看房子賣了也挺好的，你和姐姐搬回城區去。我來安排，搬個新房子，大一點，寬敞一點，這樣也好安定。」
「姐，你說呢？」莫語謙又是問道。
顧敏哪裡有意見，她只是望向了外婆。
外婆沉默了好久說道，「那也只能這樣了。」
夜裡邊，莫語謙睡下了。
顧敏半夜起身，想要去倒杯水來喝。可是卻瞧見外婆一個人披著外套望著外公顧母和顧羽謙的遺像發愣，顧敏也是怔了下，她走了過去，輕輕喊了一聲，「外婆？你怎麼不睡覺？」
外婆有些茫然，她輕聲說，「沒什麼，就是想著我們這個家要是沒了，你外公，你媽媽，你弟弟他們要是回來了，找不到我們了，那該怎麼辦呢？」
顧敏一聽到這句話，忽然心裡面難過到不行！
她險些就掉下淚來！
不要說是去國外了，哪怕是離開港城，離開這個家，外婆都是不願意的！
她知道，外婆是有多麼捨不得，她心裡清楚知道！
※※※
「請問，這裡是顧敏的家嗎？」這天早上，院子裡突然出現了一個英俊帥氣的男人。
外婆正在打掃，一瞧見來人，她愣了下，「是，是這裡。」
「您好，我是顧敏的朋友，來找她有點事情。」男人這麼說著。
屋子裡邊，顧敏和莫語謙都在。外婆一喊，顧敏立刻出來了，莫語謙自然也跟著出來了。兩人瞧見來人，都是一愣。顧敏是錯愕，而莫語謙在詫異過後，卻是立刻升騰而起了一股子怒氣來！
因為這個人，他是唐家的人！
就在前幾天他還看見他和唐仁修在一起！
「唐師兄……」顧敏輕聲呼喊，唐洛煥卻因為聽見她那熟悉久違的呼喊而失神，他微笑開來，「小師妹，好久不見了。」
莫語謙一看見他，眼眸瞇起，「你來這裡做什麼？」
顧敏知道莫語謙現在一見到唐家人就有牴觸，所以她立刻道，「唐師兄，我們外邊聊吧！」
顧敏就要往外邊走，她朝莫語謙瞧了一眼，示意他沒事，莫語謙可是不答應，只怕又會出什麼事情來。所以，在這個時候，他拉住了顧敏，望著唐洛煥道，「既然是認識的，也不用去外邊了。姐，你們去後院聊吧。」
唐洛煥應了一聲，「好。」
此時正值四月月中，梨花全都盛開了。
兩人走到後院，清風習習中，唐洛煥轉身瞧向了她。只見她頭髮剪短了，他不禁問道，「怎麼剪頭髮了。」
顧敏回道，「因為長髮有點麻煩，所以就剪掉了。」
她安然的微笑，彷彿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般，可是這卻讓唐洛煥更為心疼。
一瞬沉默後，唐洛煥問道，「我從來都不知道，你有個弟弟叫莫語謙。」
顧敏一怔。
事實上在多年以前，就連顧敏也是不知道的。如果不是那一年，顧羽謙病發，如果不是那一年，莫家帶著莫語謙前來，那麼顧敏恐怕這一生都不會知道。原來母親當年不是只生了一個弟弟而已，而是一對雙胞胎。
也就是在當時，那一對雙胞兄弟，一個留了下來，一個被莫家帶走。
一個是顧羽謙，一個成了莫語謙。
他們的名字同音不同字。
顧敏早就知道自己和顧羽謙是同母異父，可是她卻不知道，原來她不單單是有一個弟弟，而是有一雙！
只是另外一個，卻是自小被帶到了異國他鄉去！
顧敏依然記得那一年，顧羽謙也是血癌病發，而雙胞胎的莫語謙同樣如此！
所以，莫語謙是不可能從顧羽謙身上獲得生機，比如說是骨髓。只是那個時候，顧羽謙已經順利通過手術，得以暫時存活。而莫語謙這邊又是立刻趕赴國外，繼續治療。
顧敏清楚記得那個時候，莫家的人當著外公外婆和她的面，將話說的那樣清楚。
——語謙雖然和你們顧家有血緣關係，但他是莫家的人，他姓莫，而不是姓顧。所以，這件事情，我希望你們能夠守口如瓶。
更是在當時，那個男人直接拿了一張支票遞給他們。
這無疑是羞—辱！
外公當時只說了一句話：我們一輩子也不會說！
多年之後的如今，顧敏再度回想起這件事情來，只覺得宛如時過境遷一般。
因為羽謙，已經不在了。
因為現在，只有語謙而已了。
「顧敏。」突然，唐洛煥又是喊了一聲。這還似乎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那麼低沉溫柔的呼喊。
顧敏仰起頭來，「嗯？」
唐洛煥凝眸望著她，忽而低聲詢問，「你後悔嗎？」
此時一陣清風徐徐吹拂而過，將枝頭的梨花吹的飄落下花瓣來。顧敏的眼前閃過從前的畫面來，依稀記得，當年的他，也曾經站在這裡過。面前唐洛煥的俊容，也慢慢改變，好似成了另一個人。
那是——
那曾經是一眼萬年！
唐洛煥心裡忽然沉寂一片，顧敏淡淡開口，微笑著說，「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後悔藥。」
唐洛煥再也沒有了話語，所有的一切，到了此時此刻，已經全都不再需要了！
顧敏輕聲說，「唐師兄，謝謝你來看我，我沒事，你回去吧。」
唐洛煥還想說點什麼，可是動了動唇，卻是一字也發不出來。最後，他只是點了個頭。
唐洛煥這邊就要走，莫語謙卻在外邊等候著他。
顧敏只怕莫語謙會動手，她剛要開口，唐洛煥卻道，「外邊談談吧。」
莫語謙也正有此意，所以他立刻轉身就往外邊走。
顧敏放心不下，「唐師兄……」
「你放心，我不會做什麼。」唐洛煥不忍在這個時候傷了顧敏，儘管他看到莫語謙的時候心裡邊也有怒氣，但是他壓制住了！
兩個男人就這麼一前一後走了出去，來到無人的小樹林附近，終於將步伐一停。
莫語謙回頭，唐洛煥止步。
唐洛煥冷不防道，「莫語謙，這是你欠默雨的！」
此話一出，莫語謙愣住了，唐洛煥大步上前，他出拳甚猛，所以一下就打向了他的俊臉！
莫語謙硬生生挨了一拳頭，左臉頓時發青！
但是他沒有出聲，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凝眸望著唐洛煥！
唐洛煥瞇起眼眸緊盯著他，低聲開口，「莫語謙，你知不知道默雨曾經為了你自殺過？」
「自殺？」莫語謙一怔，他瞠目不已，一顆心更是在這個時候猛然揪緊！
「呵。」唐洛煥冷笑了一聲，「現在說這些，都已經太遲了，我只想告訴你一點，從今以後再也不要去找默雨，不要出現在她的面前！」
唐洛煥的話剛剛撂下，莫語謙心頭煩亂一片，他亦是冷聲喝道，「那麼我也警告你，你們唐家的人最好離我姐遠一點！永遠也不要再出現在她的面前！」
兩個男人在這個時候朝著各自冷聲警告，唐洛煥轉身，踏著步伐離去。
莫語謙卻僵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
——莫語謙，你知不知道默雨曾經為了你自殺過？
默雨，她竟然自殺。
她怎麼能？
她怎麼能！
莫語謙恍惚的站在原地，他半晌都沒有動彈。
隨後，還是前來尋找他的顧敏瞧見了他，立刻奔到他身邊，「阿謙？」
莫語謙突然難過到不行，一雙眼睛赤紅無比，他如此失神，喃喃自語，「姐，一切都是我的錯……」
顧敏一怔，在看見如此的莫語謙，她心裡忽然疼痛，「不，怎麼會是你呢？」
莫語謙卻已經無法在定下心來了，他滿腦子都是唐默雨！
莫語謙眼眸一凜，他低聲說，「姐，我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要離開幾天……」
「阿謙？」顧敏呼喊，然而莫語謙已經大步離去。
莫語謙在之後立刻離開東園村，車子開的很快，他拿出手機來打電話。
電話通了，莫語謙喊道，「大哥，我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要暫時離開港城。」
這通電話那頭的男人，他是莫氏家族的繼承人莫征衍，是莫氏家族當家人莫盛權的長子，也是莫夫人唯一的兒子。
莫征衍在那頭低沉道，「我現在在公司，過來再說。」
掛了線，莫語謙立刻開車前往了莫氏。
莫氏家族的生意一向是對著海外發展的，近幾年開始往國內進軍，總部坐落在港城城區商業樓盤裡。那些矗立的高樓大廈，對於莫語謙而言，並沒有任何的吸引力。在莫家出生的他，自小受盡了寵愛，他喜愛建築，母親疼惜他，只讓他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好。所以他才可以不用去理會家族事業，轉而前往法國念建築系。
莫語謙從來不曾來過公司，此番卻還是第一次。
到了莫氏集團，早有秘恭候，莫征衍的辦事準則總是滴水不漏。
「謙少爺，您這邊請。」秘書微笑迎接，將莫語謙帶上樓去。
直達電梯上了頂層，莫征衍就等候在裡面。
辦公室裡，莫征衍一身西服，他成熟深邃的五官和莫語謙大為不同，遺傳了父親的剛毅和母親的美麗，雍容之中有一絲淡淡疏遠。莫氏的繼承人，處事有條不紊，隻身坐在那裡，也有著一股子威懾來。
莫家的兒子有很多，莫征衍的兄弟自然也有很多。只是對於這位莫家少爺，莫征衍卻是疼愛的。
原因無二，他是姑姑唯一的兒子。
瞧見莫語謙進來，莫征衍也是感到好奇，「什麼事情？」
莫家的兒子裡多的人是想進來公司，可是偏偏語謙是一點念想都沒有的。
莫語謙走上前去，他來不及坐下，卻也不願意多提，只是說道，「我要去米蘭一趟。」
瞧見他不肯開口，莫征衍也不多問了，只是說道，「我幫你訂機票，但是你身邊必須要有人跟著。」
莫語謙已經顧不得這些，他只有一個要求，「要最快的航班飛米蘭！」
最快的航班卻也要足足等候了五個小時，莫語謙就這樣輕裝而去，他的身邊跟隨著莫征衍派在身邊的助理。
坐上了飛機，莫語謙望著窗外漂浮的白雲，飛機起飛於高空之上，他的眼前定格著那些白雲，卻好似顯現出那張可愛甜美的臉龐來。
他閉上了眼睛，卻又聽見她的聲音。
她在喊：語謙，語謙……
她在說：語謙，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最浪漫的城市除了巴黎之外，還有米蘭。米蘭在意大利，那個國家非常漂亮，而且有很多教堂。那裡的天空，一定很藍，是那樣碧藍的晴空。
她又說：語謙，我最大的夢想就是去意大利米蘭，我要當一個設計師，我要設計出這個世界只屬於我的，獨一無二的婚紗。等到以後，我要親自穿上它，嫁給我最喜歡的男孩兒。
當時的她，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是那樣的好看，那樣的燦爛。
那個時候的她，明媚到甚過陽光。
莫語謙忽然覺得胸骨再度疼痛起來，耳畔竟然全是她的聲音！
默雨。
唐默雨，你為什麼沒有信守諾言！
※※※
意大利米蘭——
莫語謙從機場而出，立刻有車接應。
助理在旁問道，「謙少爺，是先去酒店嗎？」
「馬蘭歐尼學院！」莫語謙立刻道。
車子徐徐駛出機場，前往馬蘭歐尼學院。
坐在計程車裡，莫語謙側頭瞥了一眼窗外的天空，早已經不似方才在飛機上，那麼多的白雲通透。
米蘭的天空，更不像是她曾經說過的那樣，是這樣的一片昏濛濛。
今日的米蘭，是一個大陰天，天空全都被昏暗覆住了。
莫語謙閉上了眼睛，時差尚未調整，讓他覺得有些頭疼。他嘗試調整作息，讓自己平復心律。
馬蘭歐尼的米蘭校區位於大街二十號，是米蘭最為繁華時尚的地區之一。這座城市是傳統的時尚中心，更是藝術之都。這裡是世界級設計大師雲集工作的地方，這裡更是使時裝潮流國際化的地方。
車子在學院校區門口前，莫語謙下了車。
助理就要跟隨而上，莫語謙卻開了口，「你們就在這裡等，我自己進去。」
那助理停步，不敢再上前，只能應了一聲，「是。」
莫語謙便往學校裡邊走去，這裡的建築都富有意大利的特色，教學大樓是嚴謹而莊嚴的。二樓以上都有小陽台，這會讓莫語謙想起羅密歐以及朱麗葉。朱麗葉就是推開了那陽台的窗戶，來和羅密歐相會。
此時正值四月，四月的意大利米蘭卻是已經溫暖，不像是港城，還需要穿上外套。
莫語謙走了一路，就感到有些熱了，他將外套脫下，挽在手中。
他一路詢問，而後往那教學大樓走去。
終於，他走到了那幢六層高的大樓前方。
莫語謙站定腳步，他又是扭頭攔住了行走的學生，用英文詢問，「請問，時裝設計系的唐默雨，你認識嗎？」
對方用英文回答，「抱歉，不認識呢。」
莫語謙又換過另一個繼續詢問，「請問，時裝設計系的唐默雨……」12p。
就這麼一連問了好幾個，終於聽見有人道，「啊？唐默雨？你等等，我去幫你喊！我認識她！」
莫語謙點頭微笑道謝，而後站在前方靜靜等候。
他的目光，注視著大樓前方。
不過一會兒，方才離去的女學生又是折回了。她的身邊，拉著另一個女孩兒。
赫然之間，那張嬌俏甜美的臉龐，就映入了莫語謙的眼中。
「就是他，一個帥哥找你哦……」夥伴在耳畔說著，更是伸手指向了前方。
一時間，唐默雨卻是怔愣住，剎那意識一片空白。
已經一年了。
在這一年裡，莫語謙沒有再見過唐默雨。
但是他不是不知道，她在那一年的年後出國了。他們之前在一所學校，他自然也有認識她身邊的夥伴。在經久之月後，他從他們的口中得知了她的消息。知道她來到了這座城市，知道她已經是這所學院的學生，知道她終於為自己的夢想而努力。
更從朋友那兒瞧見了她的照片，她還是那樣美好的微笑著。
他知道，她果然如分手之時所說的那樣。
當時他說：默雨，我們分手吧，告訴我，你會好好的。
當時她沉默了很久很久，他依舊能記得她通紅的雙眼，已經浮現而出的眼淚，卻不忍掉下的淚水。
在那氤氳朦朧的水汽裡，她微笑著說：我會好好生活。
唐默雨，這就是你告訴我的，你會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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