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尾聲卷 第472章 還缺很多 文 / 禾維
唐洛煥這邊的速度很快，其實更準確點來說，是唐正則將資金調攏的很快。
不出兩天，資金全都已經調配齊了。
唐洛煥這邊收到了電話，那頭是唐正則，唐正則道，「洛煥，錢已經到賬，你去把股份買過來吧。」
唐洛煥應了一聲，立刻的，他起身前往總經辦。
辦公室裡邊，唐仁修似乎也在等候著。
唐洛煥是直接帶著律師去的，一進去後，唐仁修看見了來人，他頓時全都明瞭。
兩方人就在辦公室裡坐下，合同全都交託給各自雙方看過，賬戶分明，一切都已經搞定。
那律師道，「唐先生，您看過文件後，如果合同沒有問題，那麼在簽署協議後，您名下兩分的股份，就屬於唐洛煥先生所有。」
唐仁修輕輕掃過了一眼那文件，他又好似根本沒有仔細去瞧，作勢拿起了鋼筆就要簽下名字。
唐洛煥對於他的灑脫，從前是欣賞，此刻卻是有一絲厭煩來。他厭煩的不是文件本身是否有問題，而是他的態度，好似他此刻對他還有多麼的放心。可他對他的不滿，已經積聚。
唐仁修簽過了名字，他將文件一轉，唐洛煥接過，也在同時簽下了名字。
律師緩緩拿起了文件，他開口說道，「兩位都簽了字，合同現在正式生效。」
唐洛煥吩咐了律師離去，去辦理手續了，他又是扭頭道，「十分鐘後，這些錢就會到賬。」
唐仁修默默頜首，唐洛煥又是道，「唐總，那就這樣。」
他撂下一句話就要走人，彷彿再多說一句，就會生氣。可是唐仁修卻喚住了他，「如果你還記得，我和她現在還沒有離婚！」
唐洛煥還未起身，他頓時一定，還坐在椅子裡，也不動了。他這是要舊事重提，就在兩天前的晚上，他去找了顧敏，當時和他撞了個正著。這兩天裡，他們不碰面也沒有交集，就算偶爾有會議照面，也不曾提及。
眼下私底下的接觸，他還是開了口提及，唐洛煥倒也有種爽快的灑脫感，自然他替了，他就也說個明白！
「那又怎麼樣？」唐洛煥笑著開口，「反正你們已經談和了不是嗎？早離晚離，你們都是要離！我看她的決心也已經定了，你決定和誰在一起，這是你的自由！所以，同樣她和誰在一起，你也管不著！」
「她是要和你在一起？」唐仁修喝問。
「是啊，等她一離婚，我們就辦手續去，我立刻娶她，我要辦盛大的婚禮，讓整個港城的人都知道，我娶她！我才不會讓她沒名沒分，就這麼結婚！」唐洛煥故意的，他徹底的不管不顧，說著這些狂妄的話語！
可是此刻，唐洛煥覺得暢快！
「你知不知道她是誰！她是什麼身份！她是你的二嫂！」他的話語卻也是挑起了唐仁修的怒氣來，他眉頭皺成一團，眼中都是冷光！
唐洛煥也是瞇起了眼眸，他冷笑了一聲，「馬上就不是了！二哥，你別太自負，離婚後就什麼也不是！」
「十年後，她會嫁給你，也不過是因為向宸的原因，你心裡面比我更清楚！」唐洛煥緊盯著他，他字字句句都犀利無比，「而在十年前，要不是你從中搗亂，和她在一起的就應該是我！」
很多事情，在經過了時間的洗禮後，卻變得更加清楚起來。比如說當時要號碼，怎麼也要不到。比如說當時，想要在顧敏租賃的公寓坐一會兒，他卻拉著他走了。又比如說，他明明已經對他表明了意思，他是對顧敏有意的，他卻擋在了他的面前。
可那個時候的唐洛煥，還未察覺到這一切，他的喜歡還那麼的簡單，只是停留在那份單純裡。
直到後來再次回國，他才發現，顧敏已經站在了唐仁修的身邊，那麼默契的姿態，那身份他已然一目瞭然。他遺憾，他惋惜，可沒有感到憤怒，因為她跟隨的人是唐仁修，他也祝福他們，希望他能夠真心，希望她能夠幸福。
然而到了今時今日，到了這個局面，再回觀過去，如果時光倒流，他一定不會再這樣！
「早知道會有今天，我就不會告訴她，你在美國留學的時候，到底是怎樣的情況！我就該在那個時候，堅持問到她的號碼，告訴她，我喜歡她！讓她等我回來！不要喜歡上別的男人！」唐洛煥喝了出來，那彷彿是積壓在心裡多年的話語，以前不能說也不該說，現在卻全都吐露！
或許，那也是洛煥心裡一直感到遺憾的事情，一直的遺憾！
「如果我當時說了，你就沒有機會了！」唐洛煥凝聲道。
微怔的唐仁修卻是笑了，他輕笑著說，「機會？早在你認識她之前，我就和她認識了！你以為你還有機會？」
「二哥，你以為這是什麼？先來後到講究次序的？就算有這個規則！那麼現在，你也已經將這個條例用完了！前十年，她在你的身邊！今後所有的時間，她都會在我的身邊！我不虧！」唐洛煥斬釘截鐵說道！
唐仁修一向沉靜的眼眸，因為他所說的話語，呈現出了慌亂來！他突然感到一絲發慌，此刻不管是洛煥，又或者是另一個人，他都感到這樣的恐慌！他好像再也抓不住，可他原本也無法再抓住！
但是，此刻竟也顧不上其他，顧不上那些理智的不應該，他想要清除乾淨！
「她和我結過婚，你以為大伯會允許你娶她？你別想了！」唐仁修冷眸道。
「哈哈！」唐洛煥笑了，「你以為我是你和大哥，為了一個唐總的位置，爭得你死我活？」
唐洛煥一下指著他身後坐著的大班椅，凝眸說道，「我從來都不屑這把交椅！大不了，我退出五洲！你以為我會怕什麼！」
「就算你退了五洲，她也不想和唐家再也任何牽扯！」唐仁修又是喝道！
唐洛煥揚起了唇角，「不，你錯了，二哥。」
唐仁修心裡泛空，唐洛煥不疾不徐道，「她是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牽扯！半點也不想有！」
唐仁修豁然明白，他的恐慌其實不在於外在，而是她，是她本身！
「她不會和你在一起！」唐仁修怒道，那切齒裡找了一個理由，「她心裡沒你！」
「她心裡沒我，難道就有你嗎？一個人能忍受多少傷害，你又帶給她多少的快樂？」唐洛煥步步緊逼，「你帶給她的，全部都只有痛苦！所以，她一定後悔，她會忘記你，恨不得從來沒認識過你！」
唐仁修被他的話語喝的僵住，依稀之間，耳畔好似迴響起她曾經說過的話語來——唐仁修，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不要讓我覺得，我和你之間，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個錯，一場可笑的鬧劇，讓我後悔，我為什麼要遇見你？
她後悔，她會後悔……
她已經後悔。
「她會不會和我在一起，這也不是由你說了算！她現在心裡沒我，不代表她以後一輩子都沒有！反正我有的是時間，能讓她慢慢來接受我！我相信人心不是鐵做的，我能打動她！一年不行，就兩年，大不了十年！我什麼也沒有，不過沒關係，我有時間！」唐洛煥坐在他的對面，他的聲音錯落有致！
「一切阻撓對我而言，都不是困難！只要我想，沒人能阻止我！」他說的霸氣，這一刻，那曾經爽朗只會笑鬧的洛煥，在不知不覺中真的已經長大。
在一番激烈的爭執後，辦公室裡突然安靜了下來！
唐洛煥不出聲了，而唐仁修早已經沒了聲。
兩人各自坐著，一言不發。
唐仁修看著唐洛煥，曾經身為法律系的高材生的他，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猶如兩天前，對著顧敏的時候，他說不出來，而現在，他同樣無法反駁。一切阻撓，對他而言，也都不是困難，其實想通了，也不過如此而已。只要他想，也沒人能阻擾他。
可是，可是他已經沒有了去衝破阻撓的先決條件。
唐洛煥迎著陽光，也迎著他說，「我用我下半輩子的時間來賭，我會走進她的心裡去！」
「你就等著瞧！」他信誓旦旦，許下了誓言！
恍惚之中，唐洛煥不再等他回應，他傲然離開，推開門走了出去！
像是走出了一場戰局，他已然勝利！
唐仁修想要微笑，他發現自己笑不出來。嘴角的那抹弧度，僵硬了，他沒有辦法再動。
等著瞧，還要瞧什麼，他早已瞧不到那一天，也更不想等到那一天！
時光，這真的太過殘忍。
因為抓不住，也因為無法倒退。
他又怎能，怎能再捕捉，那一片陽光。
……
而另一邊，泰和的案子裡，顧敏也已經得知沈方航落網的消息，只是沈方航是重要的嫌疑人，所以不得探視，任何情況都不允許。再加上陶思甜也是嫌疑人，兩人之間更是不可能有任何的接觸！
遊子敬這邊打探來的消息是，沈方航一口咬定陶思甜是同夥，口供對陶思甜很是不利。這樣的消息，著實讓人很沮喪。
顧敏只能安慰，「放心，思甜，我們還有時間還有機會，相信警方這裡一定能取得新的證據。」
陶思甜點了個頭，她笑著說，「以前我們看電視，最後不都是警察那邊贏了嗎？我相信一定也是這樣！俗話說的好，邪不勝正啊！」
她說的信心滿滿，可是眼底卻是灰濛濛的。
從事務所離開，看著時間已然差不多，顧敏急忙趕去五洲。進公司的時候，卻是碰上了唐韓琛。大門口唐韓琛正要離去，顧敏則是回來。唐韓琛看見了她，他笑著步伐微緩，「顧特助。」
顧敏朝他微笑，「韓總。」
「最近好像很忙。」唐韓琛微笑著說，「我想也是，這邊該賣的都賣了，可是錢還沒有夠，你說接下來，該怎麼辦呢？老二可是什麼都沒有了！」
顧敏道，「韓總操心了，有句話叫船到橋頭自然直。」
「就怕到不了橋頭，前面已經沒有路了。」唐韓琛回了一句，和她擦肩而過。
對於籌集的八億美金，顧敏此刻著實不知道唐仁修這邊到底還差了多少，只是根據他手上所持有的股份，已經只剩下最後一分。他不可能再將最後一分股份賣掉，可是他的手上也沒有了任何可以轉賣的資產！
那麼現在，又要怎麼樣？
顧敏來到了岳華的辦公室，岳華也順道將唐紫陌也喊到了一起，顧敏進去見她們都在，也知道是有事要說。
唐紫陌道，「我這裡的資產有五千萬。」
唐紫陌也是不愛投資的人，這不過是她這幾年來閒來無事偶爾賺來的，她已然傾囊而出。
岳華也拿出了所有，那數目更是少，她難過道，「顧敏，雖然就三百萬，但是你別嫌棄。」
唐紫陌凝眸，「岳華姐，你是準備把酒吧也給賣了？」
岳華支吾了下，她只是說，「這東西當然有賣有買的，好了，拿去湊數。」
顧敏搖頭，她根本不會接手，「紫陌，岳華姐，你們和他認識這麼多年了，怎麼會不知道他的脾氣？」
唐仁修，他又怎麼會接受？
岳華犯難道，「我知道他不會要，所以才給你。你想個辦法，就說你投資的，你自己的錢，先給他用，這樣總行了吧。」
顧敏更是堅定，「他不會要的！如果你們真要幫他，就不要讓他為難了，不是他的東西，他是絕對不會要的！」
唐紫陌蹙眉，她似乎也是瞭然。
岳華歎息了一聲，「這該怎麼辦……」
顧敏心事重重，她又是離開了岳華處，回到了總經辦。午後送文件進辦公室，她忍不住開口詢問，「八億美金，還缺多少？」
唐仁修則是在簽署文件，慢條斯理的，「這不是你需要考慮的問題。」
「我有權利知道，我必須要知道，你到底還缺多少？」顧敏也無法耐著性子了，到了此時，她確切要瞭解。
唐仁修卻是眼眸一定，他抬眸瞧向了她，是她緊張的臉龐，那麼的凝重，眼中都是關切，那麼清楚！
他微笑著，溫聲說道，「很多。」
顧敏微微愣住，卻只以為他說的是玩笑話，「你能不能認真點！」
「我很認真，真的很多。」唐仁修沉聲說，嘴角飛揚著，「我不僅僅缺錢，缺股份，缺資產，還缺……」
「——時間，很多很多的時間。」他笑著，幽幽說道，「我最缺最後一個。」
顧敏，你能給我麼。
就算你要把所有都給我，所有的溫柔和笑容，所有的體貼和相伴，把這些都給我，可是我又怎麼去擁有。
我不在乎其他，可是卻連時光也沒有。
宿命一般，我已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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