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尾聲卷 第529結局章 〔14〕 婚紗之路 文 / 禾維
司儀宣佈著婚車駛入城南，那麼最多再有半個小時，就會抵達教堂。
唐韓琛垂眸微笑，他揚起了唇角，「那就看吧，這樣才好讓自己死心才是。」
他的話語，說的直白，說的殘忍，卻是那樣的直接和真切，傳入了紀微冉的耳朵裡。
她來這裡做什麼？
從婚禮被媒體傳出之後，紀微冉就知道了新聞。這樣一場空前絕後的婚禮，震撼到了整個港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即將迎娶，而他的新娘即將嫁給他，她是來看他的幸福，不過有些事情，卻也是正如唐韓琛所說。
她早已經知道自己與他絕對不會再有可能，而今天前來，不單單是祝福他們，也是讓自己徹底死心。
紀微冉寧靜望著那神台，她收回了視線，視線瞧向了他，「唐韓琛，你來這裡又是為了什麼？」
「嗯？」唐韓琛呢喃出聲。
事實上，真正以為不會來的人卻是唐韓琛。不單單是紀微冉，包括這婚禮上的所有人，都一致認為唐韓琛不會出席才是。
唐韓琛退出五洲的事情，這麼大的消息，早就在圈中傳開。
而紀家和唐家的關係不比外界的合作方，紀氏也是五洲的股東之一，兩家更是有私交，所以對於唐韓琛之所以會退出五洲的原因，紀父和紀微冉全都已經知道。貪污公司公款被揭發，這樣被請退了五洲，唐韓琛已經功虧一簣。
那揭發他的人，就是唐仁修。
依照正常人的思維模式，唐韓琛該是恨死了唐仁修，這麼多年來，家族權勢之爭已讓兩兄弟反目成仇，更不要談，今時今日的新仇舊恨，唐韓琛又怎麼會來，那不是自取其辱。
紀微冉沉思著，她一雙漂亮清澄的眼睛一定，用一種狐疑地眸光看著他。
唐韓琛看見了她的眼神，他有些愕然，卻是一笑，「這麼看著我做什麼，難道你以為我是來砸場子的？」
紀微冉微微蹙眉，吐出兩個字來，「難說。」
「敗了就是敗了，我沒有這麼輸不起。」唐韓琛很是灑脫地開口，他頓了頓，又是說道，「而且，我也不是為了這場婚禮來的。」
紀微冉好奇了，「那你是為了什麼？」
唐韓琛突然又不說話了，他只是看著她，在沉默中，那眸底的光芒讓紀微冉心中一悸！
卻見他又是緩緩笑開，「來看某些人死心。」
紀微冉的眉頭一蹙，有些無奈地瞥了他一眼，她悶聲道，「唐韓琛，如果可以，這輩子我們就不要再見面了。」
紀微冉說完這一句，她轉身就走了，走回到紀父的身邊去。
唐韓琛還站在原地處，他卻是那笑容恍惚散開。
一輩子不要再見面？
微冉，你知道一輩子是多久麼？
教堂裡賓客還在寒暄著，距離婚車臨近又接近了，在人群中，沈清清在找尋著誰。
突然，她的眼睛定格在一處，急忙對著沈澈道，「哥，我過去一下。」
沈澈正和賓客在閒聊，他點了個頭，沈清清便鬆開了他的手過去了。沈澈有一絲好奇，想著她是要去哪裡。順著那方向瞧過去，只見沈清清走向了一個女子。
那個女子，樣貌清純可人，打扮很是簡約時髦，沈澈瞇起眼眸來，他認出了對方！
那是唐家的千金，唐默雨！她是唐仁修的親生妹妹！
據聞，唐默雨現在已經是知名設計師，方才沈清清就在揣測，新娘的婚紗大概是會讓她親自設計。
沈清清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她剛才就一直在人群裡找尋著唐默雨的蹤影。剛剛發現了她，她就趕忙前來問個究竟。
「唐小姐。」沈清清微笑著上前。
唐默雨聽見呼喊，尋聲瞧去，瞧見了沈清清，「你是沈小姐。」
她們兩人，一個是服裝界，一個是珠寶界，都是時尚高雅的國界，更加上都是東方人，來自於同一個城市，所以互相都知道對方。
「你好。」沈清清微笑著打招呼，她輕聲說道，「唐小姐，冒昧過來，其實是為了我的一點好奇心。唐總，嗯，也就是你的兄長，之前找我定制過婚禮的首飾。我猜想，新娘的禮服是由你定制的吧？」
唐默雨明白過來，她點了個頭，「是我。」
「那太好了！我就是想知道，禮服的名字是唐總欽定的嗎？」沈清清熱忱問道。
唐默雨笑著回道，「叫《奧丁的祝福》，是我哥欽定的。」
「哎？一樣的啊？」沈清清道，「婚紗和首飾是一個名字。」
都是同道中人，年紀又是相仿，所以有共同話題，唐默雨也很有興致聊著，放輕了聲音道，「不過婚紗還有個尾綴，是我自己偷偷加上去的，奧丁的祝福——蕾娜斯之嫁衣。」
「蕾娜斯瓦爾基裡？北歐女神？」沈清清驚奇不已，她興奮喊道，「天啊，怎麼會這麼巧，其實我也有自己加後綴，那套首飾叫奧丁的祝福——蕾娜斯之淚！」
兩個女孩子一下子親近起來，展開了激烈的討論，竟是相逢恨晚的感覺來。
這邊聊的很是投緣，沈清清卻是在不經意間瞧見了什麼，她輕聲道，「唐小姐，你認識那位先生嗎，他一直在看你。」
沈清清確定他不是在看自己，因為目光落下的方向不對。
唐默雨也是狐疑，是誰在瞧著自己？她扭頭一瞧，在那賓客綽綽繁多的身影裡，看見那一道挺拔瘦長的身姿，那麼醒目的佇立在遠處的前方。
那是，那是莫語謙！
唐默雨心頭一怔，突然就沒了思緒，瞧見了他，間隔那一年，又有多久。
莫語謙也正望著她，他沒有走向她，只是那麼隔著遙遠的距離看著。
沈清清瞧了瞧兩人，直覺的認定他們是認識的，她也不再打擾，立刻說道，「唐小姐，我先過去了，回頭空了約我出來吧。」
「好。」唐默雨回了個笑，沈清清便走回向沈澈去。
唐默雨又是回頭一瞧，莫語謙還站在那裡，不偏不動，此刻，她沒有離去，也沒有移動步伐。
莫語謙定睛看著她，他彷彿是在猶豫遲疑，兩人對視了良久，久到視線裡的人影都來來回回過了好多，卻都沒有動過。
突然，當又一道身影過後，唐默雨轉身往另一邊而去，莫語謙忽然焦急，他疾步邁開，就要追過去。
只是可惜，此刻司儀又在前方喊道，「各位來賓，婚車隊伍已經開抵教堂附近，請來賓們就席入座，婚禮即將開始舉辦——」
司儀的呼喊聲響起，教堂裡隨即轉換了音樂，提醒眾人趕快入席。莫語謙的步伐一定，他只得也找了席位入座。
賓客們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不急不亂的紛紛在座，等待著新娘的到來。
只是，有人還是忍不住詢問，「新郎到底是誰？」
新娘由婚車接送而來，而按照道理，新郎應該提前到達教堂，在儀式開始之前，就站在神台的前方，等待新娘到來才是。
現在，那神台處，神父也已經到場，但是新郎卻始終不見蹤影！
唐正則和元老們坐在靠前的第一排位置，他一邊與元老們說著話，視線卻是在後方的席位裡找尋著唐洛煥，但是卻沒有發現。
唐正則將下屬喚到身邊來，「少爺呢？」
下屬道，「少爺好像去外面了。」
「儀式快開始了，讓他不要亂走。」唐正則皺眉叮嚀了一聲，那下屬點頭應聲。
此刻，教堂裡吟唱天籟的孩子們都已經穿戴著可愛的純白小紗裙等待著頌唱，鋼琴樂師也預備著開始，一切準備就緒。
那大掛鐘，搖擺著鐘擺，時針即將指向那整點——十點！
有兩位門童，將教堂的大門，徐徐關上了，眾人都知道，婚車已經到達教堂的門外，儀式即將開始。
教堂之外，那婚車隊伍，從城北到城南，穿越了整個港城，一路開道，原本需要三個小時的路途，僅耗費了兩個小時，就已經抵達，暢通無阻，那樣的安寧，是他開著車，將她送到這裡。
婚車一到教堂外圍，各家媒體就久等多時，紛紛在兩側瘋狂拍照。
謝武謝文保駕護航，開在最前方。
白色婚車，由唐仁修駕駛著，就隨後往教堂裡面去，後方那一長串的黑色轎車便緊隨其後。
閃光燈，記者的呼喊聲，那些嘈雜的聲音，全都聚攏在車窗外。
車子裡，唐仁修淡然地開車。
後車座，顧敏也是安然地坐著。她低著頭，手捧著白色玫瑰花，微微下垂的睫毛，是那麼怡人美好的模樣。
唐仁修一抬眸，從後車鏡裡，就看見這幅畫面。那畫面太美麗，像是一幅畫卷定格著。
他的眸光一緊，那手一下握緊了車把手，只在剎那之間，看見車隊進入了教堂的裡面草坪的空地，前方兩輛車停下來，他的腳也有千斤重，彷彿是下了最後的決心，他踩下了油門，終將婚車停下。
他開門下車，繞過車身來為她開門。
將門打開，是她坐在婚車裡。
遠處三十米，那記者們被放行進入，卻是被保安人員一致地攔截在那不遠處，為了確保教堂裡所有人的安全。
所有人都想要目睹新娘的芳容，所有人都想知道新娘是誰。
此刻，新娘就要走出婚車。
是身為司機的唐仁修，戴著司機禮帽，猶如紳士一般將手舉起，他彎腰等待著，是她戴著白色蕾絲手套的手扶住了他，是他將她迎下車來。
距離了三十米，新娘纖細而苗條，她一身白色的婚紗，閃耀到不行，脖子處的粉鑽項鏈，更是在陽光下奪目光輝。記者們拉著鏡頭，更是要抓拍，但是拉近焦距後，就看見新娘遮著層層疊疊的白色蕾絲頭紗，將她的臉遮掩了，朦朧中看見她的輪廓，是秀挺的鼻樑，是紅唇欲滴。
卻是所有記者，都不知道這位新娘究竟是誰，此刻瞧見了廬山真面目，卻是無人認識。
她不是港城哪家豪門的千金，難道是國外的？
就在那所有人的注目裡，只見唐仁修挽著新娘的手，往教堂的正門而去。
另外兩個西服筆挺的男人，謝武和謝文紛紛奔跑上前，早就等候在教堂大門的左右兩側，隨時準備開門。
終於，他帶著她，走到了那教堂前方來。
而教堂裡，原本是燈火輝煌的，卻是突然，一下子所有的燈光都關閉了！
就連頂端的天窗，都關上了！
司儀喊道，「各位來賓，儀式現在開始——！」
來賓們原本有一絲詫異驚慌，但是誰也沒有人發聲，在聽到司儀的呼喊後，更是恢復了從容鎮定，適應了這黑暗。
只是在那片黑暗裡，隱約見到了一抹人影，他從側邊而出，走到了神台的右前方。
沒有人察覺到有人，因為只感受到那耳畔，響起了一陣童聲，一致地，如此激昂的，卻也是清澈而乾淨的，那樣的神聖和唯美，那是孩子們在唱歌，吟唱著這個世界上最動人的旋律，沒有歌詞，只用喉嚨處發出的呢喃聲，一重又一重地響起在所有人的耳邊，也響徹在整座教堂裡面！
這個時候，教堂關住的大門，由外緩緩開啟了！
今日晴空萬里，天氣燦爛，天空更是湛藍無比，那陽光轟華而燦爛，起先是一條縫隙，隨著門開啟，越來越開啟，那光亮就越來越大。賓客們坐在席位上，全都忍不住回過頭去。
這個剎那，所有人都扭頭瞧向了那教堂外。
只是看見兩人將大門推開了，又有兩道身影，一道丰神偉岸佇立在左側。
那個男人，手邊挽著婚禮的新娘，她一襲潔白純美的婚紗，長長的裙尾，那樣的長，就墜落在地上，一路爛漫鋪開。她手捧白色玫瑰，披著蕾絲頭紗，她就站在教堂的門口，豁然出現在眾人的視野裡。
縱然是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那畫面太美麗，光影全都滲透過來，是那樣的莊嚴而聖潔，是整個世界上的一抹陽光，直接的滲透而來，照在了每個人的心裡面！
鋼琴樂師的指尖落下琴鍵，那樂聲剎那間響起！
眾人瞧著紅毯那一頭的新娘，又是瞧向了另外一頭，那紅毯的盡頭，在那神台的前方，卻不再是空無一人！
那是身著白色燕尾服的新郎，他那樣的英姿颯爽，就站在神台前，等候著他的新娘。
他竟然是——
唐洛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