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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片段五 文 / 醉漪如軒原子彈

    格納很實誠的承認白艾直接影響他的智商,反正也因為白艾低齡化的生活了很多年,他不介意對一直旁觀的管家承認。

    格納的爽快讓管家乾笑一下,知道當然知道,堂堂幽冥的主席自爆其短倒是爽快,人類有時候喜歡把冥頑不靈稱為執著,換一個名詞就換了一種狀態。

    其實本質都愚不可耐,只是想給自己鑽牛角尖的行為找一個借口。

    管家心疼格納的執迷不悟,為了白艾洗白為了白艾又重啟身份,看上去那麼隨意,其中的艱辛誰又知道,旁人也便算了,白艾領情嗎?

    她離開的時候連聲道謝的話都沒有,在以前管家欣賞白艾的冷靜自持,覺得這樣才能打消主席的念想。

    但是這麼多年過去,德國的首領都下台換新人,世界更是瞬息萬變,可主席依舊癡心不改,這片丹心讓他感動,卻始終感動不了鐵石心腸的白艾。

    這一刻管家有些痛恨白艾,因為痛恨來的太突然,排山倒海的情緒覆蓋了理智,讓他心生殺意。

    瞭解掉白艾的性命,主席會不會放手?會不會從此得到平靜,不會再隨意折磨他自己。

    管家不善的表情被格納盡收眼底,他腳尖磨了下粗糙的地板問道:「管家,想什麼呢?」

    管家眼觀鼻鼻觀心,倒不顯慌張的說:「想,等一下是送黑手黨的代表直接回家還是留他下來吃頓飯再走。」

    管家言不由衷,他雖然是個不喜歡撒謊的人,平日也因為愛說實話氣的格納每每大發雷霆,但是牽涉到白艾的事情他未必敢在格納面前說實話。

    主席表面瘋瘋癲癲做事也四六不著調,但對白艾的事從來都細緻入微,別說是傷害白艾就是說句不好聽的話也不行,若是知道他此時此刻在考慮如何讓白艾夢歸黃泉,估計先夢歸黃泉的人會是他。

    格納把管家的謊話當耳旁風聽過就算,抬起手來以茲鼓勵般的拍了下他的肩膀說:「這些年謝謝你陪在我身邊,你知道我信任你,千萬別做讓我傷心的事,也別讓我有機會傷你,你從來不會違背我的命令,那就一直聽話,好嗎?」

    管家一愣,立刻明瞭格納已經洞察到他的想法,被抓了現行他有些尷尬。

    低下頭說:「好。」

    他身為管家受老主席所托職責所在,一切都是他應該做的,論身份他是格納的下屬,理當恪盡職守,可格納也是他看著長大的,在感情上就像他的孩子。

    哪一個父母願意看著自己的孩子沉淪在感情中喪失自我,可惜他不是格納真的父親,如果是這種時候,他必定會跳上前去狠狠的扇格納一個耳光。

    搞不定女人也就罷了,最後還把自己交代進去要死要活,男人最怕因為女人丟了主心骨。

    管家這輩子沒少見過英雄難過美人關的事,可能到格納這份上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

    一個小時後,黑手黨代表戴著黑超,梳著背頭,換了一身新衣服渾身灑滿了掩蓋血腥味的香水。

    他左手提著一顆箱子,右手插在兜裡對大家宣佈,屍體已經處理好了,箱子裡的頭就先帶回去了。因為涉及到獎金的問題,所以箱子被包裝的十分精美。

    由於殺人這事也不是什麼值得昭告天下的好事,代表叮囑眾人就此別過權當從來沒有見過。

    白艾和蘭思定對代表的提議很認可,主要是此人全程黑超,三分之二的臉都被擋住,再加上室內光線一直給人一種朦朧的感覺,別說看清代表的臉,就是他的身形也一直呈現虛幻的狀態。

    管家送代表離開,格納的視線在白艾的臉上膠了一會,被蘭思定橫插一槓,分外沒趣的說他要去睡覺。然後裹著他的一千零一件皮裘踩上賽格威回臥室了。

    ……

    霍小龍死了,眨眼身首異處走完了邪惡的一生。

    一個惡貫滿盈的人,讓人聞風喪膽,到頭來也不過只用了幾秒的時間便命歸黃泉。

    再厲害的人在面臨死亡的時候同樣脆弱,一顆子彈足以瞭解一生,霍小龍既沒有九條命隨意揮霍,也沒有絕地逢生的運氣,為非作歹這麼多年,身負無數人命也算死得其所了,沒有受盡折磨,雖然場面聽說很血腥,但他的死亡畢竟是一蹴而就,嚥氣沒用多長時間,算爽快利落的死法。

    按惡有惡報的常規定論,這種極致人渣被剝皮抽筋、挫骨揚灰,滿清十大酷刑輪一遍都是輕的。

    白艾趴在客房的大白床上思緒紛雜,房間中爐火旺盛烤紅了人的臉也烤活了思考能力,想到霍小龍死亡自然會想到讓霍小龍非正常死亡的人正是格納。

    那張英俊的德國人的臉躍然在腦海中,頓時讓白艾渾身都不舒服。

    人心是肉長的,雖然知道不能給格納希望,雖然知道她的所作所為是為了大家好,可人除了理智意外還是有感情的動物。

    格納待她是真的好,就是她次次故意刺傷他,想把他趕走,他卻一直在原地從來沒有離開過。

    當年是她太過冷靜,用理智遏制了感情,如今她解脫了,可格納卻因為一直沒有動過兩足深陷再也不會動了。

    如果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殺人,那麼這個女人肯定會覺得男人很可怕,但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殺了她想殺的人,那箇中滋味就比較複雜了。

    白艾不得不承認,格納這個名字其實已經深刻在她的記憶裡,雖然比不上蘭思定,但是就好像父親手中的冰(和諧)糖葫蘆,是這輩子也難以磨滅掉的。

    對待糖葫蘆她尚且心懷虔誠,對待格納為什麼就那麼殘忍了,其實剛才她應該跟他說句謝謝,不是嗎?

    一句謝謝而已,能給他多大的希望呢?白艾有些後悔,擦身而過之時格納受傷的表情太清晰,好像燙印在她的眼睛裡揮之不去。

    白艾開始陷在思想鬥爭之中,無暇顧及黏在身邊的蘭思定。

    蘭思定躺在白艾身側,一直在看她的表情,雖然冰凝的面孔沒有太大的情緒變化,但她的眼底卻不平靜。

    蘭思定覺得不能再這麼放任白艾胡思亂想,揪了一下她的發尾,拉回她的注意力說道:「小白,想什麼呢?」

    白艾吃疼,抬起眼皮瞄了一眼蘭思定:「想格納。」

    「為什麼想他?」蘭思定一臉似怒非怒,想怒不能怒,千回百轉最終化作一腔惆悵,可憐兮兮的問。

    「為什麼找他?」白艾反問。

    蘭思定撇清道:「不是我找他,是他找的我。」

    白艾說:「你如果不想讓人找到你,誰都找不到你。」

    這事其實不難想,如果蘭思定不同意格納插手,格納也無從拋出橄欖枝和蘭思定談合作。

    自是一邊有意一邊有心,合作才能一拍即合。

    白艾經商多年豈能想不通這點淺顯的道理。

    蘭思定在白艾的注視下將臉仰成明媚而憂傷的四十五度角說道:「你知道嗎?今天是我的生日。」

    哦?……他的生日不是春天嗎?

    「你想要什麼,我買給你。」白艾改趴為坐,見蘭思定都拿生日當借口了,估計他是黔驢技窮,所以她自當陪他演戲,想看看他的底線在哪裡。

    「真的嗎?」蘭思定雙眼泛光,萌的白艾一臉血。

    白艾有求必應的說:「真的。」

    蘭思定問:「什麼都可以?」

    白艾肯定:「嗯。」

    「那你出四塊五,我出四塊五,咱們去把結婚證一買吧。」

    ……

    這話題敢不敢轉的再硬一點。

    孩子都有了,結婚自然就在行程上,白艾知道蘭思定也就想轉移一下視線,畢竟孩子和格納比起來,肯定是孩子比較重要。

    白艾歎了口氣說:「好吧,回國就結婚。」

    蘭思定見視線轉移成功,高興了,摟住白艾左右搖晃,正搖的濃情蜜意四起。

    天不遂人願,客房的門被叩叩的敲響。

    白艾問:「誰啊?」

    門外是格納的聲音:「白艾,我想跟你談談。」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是誰,地堡之中除了格納和管家就沒有第三個活物,這會兒管家送客送的有點遠還沒有回來,當然地堡裡只剩下格納能前來敲門了。

    「你不睡覺了嗎?」隔著門板蘭思定對格納喊話,抱緊白艾沒有撒手的打算。

    格納皺了眉頭靠著牆說:「睡不著。」

    蘭思定無情的說:「睡不著去吃安眠藥。」

    格納益發虛弱:「已經吃了,還是睡不著。」夠可憐了吧,他正被神經衰弱折磨的時候,如果他們倆還能關在客房裡共享二人世界,那他們就不是人。

    果然,白艾讓蘭思定放手。

    蘭思定搖頭,心知格納詭計多端。

    白艾開解:「人是你的心也是你的,肚子裡還有你孩子,你還這麼不放心,是不相信我嗎?」

    蘭思定說:「我不是不放心你,而是不放心他。」

    白艾扣開了蘭思定手指:「不放心你還招惹他。」

    其實蘭思定大可不必對格納這麼戒備,因為格納不可能傷害她,這麼多年來,傷人的那一個一直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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