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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 醉酒與初見 文 / 張秋楓

    「馮老師也太誇讚了,他一個小孩子,能寫的有多好?」李麗到底沒忍住,微有不屑地說道。

    馮軒軒聽過她與張斯的矛盾,聽了她的話,只靜靜地低了頭,將書稿收拾裝好,並不去反駁。

    倒是陳娜不在乎地說道:「李老師可不能小看了我的臭師傅,雖然是個小屁孩,說不準,真能寫出什麼驚天動地的東西。說句不是自貶的話,我雖然比他大了幾歲,可論見識學問,怕是連他十分之一都及不上,天賦差的就更遠了。」

    「呵呵,娜娜看上了那小子的俊俏,可也不能這麼誇吧?這分明是神童啊。」李麗瞭解陳娜的性格,直率坦蕩,最好不要與她頂撞,不然,可能會弄得自己下不了台。

    「唔,對,就是神童!」陳娜卻理所當然地說道。

    「哦?」丁局長笑道:「要桃源中學可是出人才了,當真人傑地靈啊。」

    「都是小把戲而已,」陳吉擺手笑道:「學校看的是成績,課外的東西,不過娛樂娛樂罷了,不能當真的。」

    這樣一說,倒使陳娜、馮軒軒默然了。

    畢竟實際如此,如今的年代,成績是晉級的階梯,沒了這個前提,哪裡說得上什麼前途。

    當然,她們猜不到這書稿的威力,終還是把張斯當成一個略有小才的學生看待。

    「那,你學生的書稿,打算如何處理?」丁局長轉頭,向馮軒軒問道:「找家出版社出版?」

    「唔……」馮軒軒想了想,說道:「我聽他的意思,大概先要找家報刊發表,至於集結出版,應該是之後的事了。」

    「哦,這樣啊。」丁局長聞言笑道:「說來,我與《揚子報》裡的人還有幾分交情,倒能幫上一點小忙。」

    馮軒軒聞言,驚喜地抬起頭:「真的?」

    《揚子報》是屬於全國性的大報,中心在金陵,發行量十分龐大。

    如果能在上面連載東西,便能獲得不小的影響力。

    馮軒軒心想:「張斯成績太差,正途並不適合,如果能在這種報刊發表小說,對他今後的影響,非同小可。」

    「真是傻話。」丁局長莞爾一笑:「我還騙你不成?」

    馮軒軒聞言,面色赧然:「不好意思,有點激動了。」接著又沉吟起來:「只是,事情怕不是那麼容易吧?畢竟是高中生寫的東西,而且也太麻煩您了。」

    「只要不是太差,就不要太擔心。」丁局長微笑著:「至於麻煩的話,實在見外了,畢竟是馮老師關心的學生,能幫自然要幫著點。」

    「丁局長可真有心,是吧,馮老師。」李麗意有所指地笑道。

    大家也聽出了味道,跟著發笑,弄得馮軒軒有些手足無措。

    「還有,馮老師以後其它方面遇到困難,不妨也告訴我。」丁局長頓了一下,補充道:「說不定,我就能幫襯上。」

    馮軒軒頭略低了低,不知該如何表態,最後只輕輕點了點頭。

    丁局長見狀,十分高興,有吆喝著大家喝酒。

    觥籌交錯,杯盤狼藉。

    夜色已墨,涼風吹拂。

    拒絕了丁局長的相送,告別過其他人,馮軒軒與陳娜走在漸為寂靜的街道。

    空氣十分清爽,嗅著令人清醒了幾分,只是喝的有點多,總還留著微醺的感覺。

    腳底有些輕浮,胸間暖洋洋的,話也顯得比平時多。

    腦袋微微有發暈,倒是挺舒服的。

    「軒軒,我感覺,那姓丁的眼睛老色迷迷地看你,以後要離他遠點。」陳娜身子有些搖晃,扶著馮軒軒的手臂說道。

    「讓你少喝點,偏不聽!」馮軒軒白了她一眼,伸出手攬了她的腰,以防她站不穩:「人家是正經人,怎麼叫色迷迷的?真難聽!」

    「呵呵。」陳娜笑道:「有啥難聽的,本來就是!」甩甩頭,說道:「那麼慇勤,我看就是居心不良!」

    「好,好。」馮軒軒笑了:「就你是好人,其他都是壞蛋,行了吧?」

    陳娜白了她一眼:「不識好人心!我說真的,送你那麼多次花,這分明是對你有意思嘛。」方才甩頭,頭髮散了幾縷下來,遮住了眼睛,她不用手拂開,卻調皮地撅著嘴吹,青絲一飄一飄的,卻總落回來。

    馮軒軒看著她孩子氣的舉動,好笑地替她用手拂開:「就算是有……那也是正正當當的,人家又沒動歪心思,怎麼叫居心不良,我不搭理他便是了。」

    「哼,動沒動歪心思可說不準。」陳娜說道:「你看他與陳吉、李麗那麼熟,就知道不是好人。」

    馮軒軒苦笑道:「這又是什麼說法,稀奇古怪的。」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陳娜說道:「最受不了姓李的那騷樣,看誰都一副媚臉。」

    「受不了,還跟人家喝酒談笑的,可看不出你難受哦。」馮軒軒笑道,她也不喜愛李麗,李麗那些與陳吉的傳言,她聽說過,還真有幾分相信。

    「不然怎麼辦?」陳娜翻眼說道:「我直接把酒潑在她臉上?」忽然有賊兮兮地說道:「不過,說真的,她那股妖媚勁,一般人學不來,有時還挺羨慕呢。」

    「去,去。」馮軒軒假意要推開她:「不知羞,竟然羨慕這個。」

    「怎麼?你不羨慕?」陳娜摟著她的脖子,將自己的臉靠上去,笑著說道。

    「走開啦,靠那麼近,熱死了!」馮軒軒好笑地躲著,將脖子向後仰:「你要學,自己去學,我學了可沒用。」

    「虛偽!指不定心裡羨慕得要死呢,會這個,可以去勾引人哦!」陳娜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馮軒軒叫了聲,笑道:「不許亂動,不然不理你了!勾引人?你想勾引誰啊?」

    「你老公!」陳娜白了她一眼。

    「我老公也勾引……不用麻煩,你喜歡,我就送給你。」馮軒軒笑道。

    「真的?」陳娜說道:「那我用完了,還可以再還給你麼?」

    「去!」馮軒軒笑道:「真心不理你了!越說越流氓……」

    「呵呵。」陳娜聽了直樂,卻把她摟的更緊。

    「軒軒,你說,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啊?」陳娜過了會兒又問道。

    「問這個幹嘛?不說!」馮軒軒說道。

    陳娜使勁搖晃她的手臂:「說啦,說啦,說啦,說……」

    「好了,好了,我說!」馮軒軒無奈地說道。

    「不會喜歡姓丁的那樣吧?呵呵,或者是陳吉那樣的?」陳娜笑道。

    馮軒軒橫了她一眼,不理她的話,邊思考邊說道:「唔……我喜歡的男人……應該……應該溫文爾雅,長相一般就行……要從容……最好能有些小幽默……其實,最重要就是兩人感情好,其它都無所謂的。」

    「是麼?」陳娜仍是一副笑瞇瞇的模樣:「你說的這些,跟我那小孩子師傅倒挺貼切的,你不會喜歡他吧?原來你喜歡嫩的啊。」

    「說什麼呢!」馮軒軒沒好氣地說道:「真不知道你的腦袋裡,盡裝了些齷齪東西。」

    「師生戀嘛,多爛漫,有什麼齷齪的。」陳娜不在乎地說道。

    「那你自己去好了,正好也是師生戀,雙重的。」馮軒軒忙說道。

    「有道理。」陳娜笑嘻嘻地點頭:「不過,那小子實在太小了,還有等好長時間呢……唉,我可等不及了,等他長大了,我都快用不著了。」

    「行了,行了,又開始耍流氓了。」馮軒軒嫌棄地說道,隨即又問道:「該你了,說說,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我?」陳娜笑道:「你喜歡的,我就喜歡。」

    「不說算了。」馮軒軒說道:「我不逼你,不然,又說出什麼不要臉的話。」

    「……」

    「咋不說話了?忽然覺著不好意思了?」

    「……」

    「啊,天哪,走著路也能睡著?」

    「……」

    「讓你少喝點!累死我了……」

    「……」

    「真是氣死人了……」

    「……」

    搖搖晃晃,拉拉扯扯,一直到馮軒軒的家。

    「怎麼現在才回來,嗯?娜娜怎麼這個樣子?喝酒了?」一個戴眼鏡的婦人走了過來,皺著眉說道。

    「同事聚會,多喝了點。」馮軒軒邊扶著陳娜坐下,便說道:「媽,娜娜今晚不回去了,跟我一起住。」

    「嗯」婦人點點頭,去給兩人準備洗澡水。

    新的一星期開始,張斯的值日完成了,再也沒故事聽了。

    不過,大家的期待卻更重了。

    演講又要開始了,在學校,這可是不可多得的機會。

    午休之後,有些同學已在階梯教室外面等著了,打算一開門就進去,找個有利地形先佔了。

    王磊不是校中的老師,卻隨著老師一起來了。

    他是下相市電視台的一個編導,這兩天難得空閒,回家來休息休息,順便與家中的老朋友一起聚聚。

    他的朋友之一,就是張斯的數學老師牛劍沖,今天過來,卻被老朋友勸住,希望他能留下來聽一個學生講課,長長見識。

    感覺挺有意思的,當時他很莫名其妙地看著自己的老朋友,帶著「被你打敗了」的笑意。

    這是在開玩笑麼?去聽個高中生講課?還長見識?

    可牛劍沖那些同事的表情告訴他,這不是開玩笑。

    帶著狐疑的心情,隨著大家過來瞧瞧。

    漸漸地,他發現人流越來越大,都朝著一個方向走。

    那些早來的學生,悲催地發現,根本沒什麼有利地形可占。

    不是他們來的不夠早,而是全校的老師幾乎都來了,一下子把大部分位置都佔了,他們難道敢與老師搶不成?

    沒有辦法,只能恨恨地坐在後面,向著老師們的背影,暗暗豎個中指之類。

    其實,今天來的,不止是校中的老師。

    還有許多是附近的百姓,與同學們的家長,再有,便是當地一些小有名氣的名流了。

    上次演講的成功,通過師生的宣傳,已是全校皆知,更是連校外的人都略有耳聞。這些校外人士來的時候,下面的人通知過張相文,怕影響校園治安,問要不要阻止。

    張相文當時擺手否決了:「學校不是監獄,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讓大家來轉悠轉悠也好。再說了,一個有興趣跑來聽演講的人,不至於無聊到搞破壞……」

    王磊夾在老師們的中間,倒是選了個不錯的位置。

    等了一會兒,整理已畢,階梯教室安靜了下來。

    流程很簡單,薛娟上去報了個幕,傳說中的人便出現了。

    一襲長袍,一絲微笑,滿面淡然,真是個書生模樣。

    不過,今天的服裝換作了月白色,沒了上次的深邃沉穩,卻顯得素雅大方,書卷氣息更加濃郁。

    這是朱,顧兩人送他的第二件禮物,至於後面還有幾件,他也不清楚。

    下面的學生一陣驚呼,卻沒那些外校人氏呼聲大。

    學生們算是已經有點「見識」的人了,只是驚訝張斯又換了身衣服,外校人氏卻第一次見到,驚訝當然也就更甚一些。

    「今天來的人似乎多了點,」張斯握著話筒笑道:「看來大家還是很捧場的,待會我就讓人拿著鑼下去收錢,可不准跑。」

    下面一陣笑聲。

    「下面有很多生面孔,如果是第一次來,可以打個八折,少交點錢。」

    下面又是一陣笑聲,很多初來的人,方才看著一個著裝奇特的學生上來,心底是很為他擔心的。

    現場那麼多人,他能講好麼?

    結果是人家很從容,很淡定,根本沒有因為人多有絲毫緊張,還知道開一兩句玩笑,看來思緒是非常清晰的。

    「好了,為了向薛老師致敬,我也不多說了,直接進入主題。」張斯整理了一下表情,開始正式開始:「今天,我們講『能臣之路』。」

    簡單地回顧了一下此前的演講,然後開始講今天的內容。

    「我們知道曹操再一次被朝廷招回來的時候,靈帝已經死了。靈帝死了以後,朝局大亂,董卓入京把持了朝政。董卓入京以後他也很明白一個道理,他自己帶來的西北軍,那是一群土匪,搞破壞可以,搞建設是不行的。要搞建設,要得天下,還得依靠東漢王朝原來的那些官員和將領……」

    演講很自然地進行下去了,開始的言語還比較平淡,只是通俗易懂而已。

    隨著講演的深入,故事漸漸展開,那些大家習以為常的歷史事件,一個接一個地被推翻,真相顯得撲朔迷離。

    接著,這些歷史事件,一個又一個地被重新解釋,在這個過程中,他那豐富的知識,龐雜的見聞,開始為大家所瞭解。

    王磊與其他外校人一樣,整體處於驚愕狀態中。

    沒見過這種高中生。

    天才不是沒有,他見過各種各類的學生天才。

    不過,這些學生的天才,大多集中在學習成績上,奧數考滿分,英語單詞過目不忘之類的,說起來,這些天賦與他們的年齡是相配的。

    台上演講的人不同,這麼駁雜的知識,是需要慢慢積累的。

    由此,便可想像到,他從小到大到底讀了多少書。

    關鍵還有一點,歷史想講的好,需要融會貫通,可不簡單是有知識儲備就行,更需要相應的思維。

    聽著台上的演講,他能清晰地感到,人家的思維很成熟,絕不是其他那些天才兒童能做到了。

    讀書需要靜心,做學問則需要耐得住寂寞,這對高中生來講,太難了些。

    或許,在知識廣度上,許多年齡相當的人能超過他,在深度上卻不可能了。

    前世的世界上,有一個《一戰到底》的節目,裡面是精彩的問答比賽,主持問的題目,稀奇古怪,龐雜不堪,許多選手的表現也很驚訝,幾乎有問必答,答必中的。

    尤其是最後一期「諸神之戰」,最優秀的選手集中一處,互相比拚,火光四濺,風雷激盪。似乎只要有人提出問題,這些人就能回答上來。如果排除節目組安排的因素,這些人的知識廣度與反應能力,都是十分嚇人的。

    當然,這些問題的形式很簡單,一問一答,乾淨利落。

    主持人會問《資本論》是誰寫的,卻絕不會讓選手解釋《資本論》裡面內容的意思。

    選手的知識也大都是表層的,並不觸及深處。

    如果找個大學問家來回答問題,說不定幾下就掛了,但這能說明這些選手,比大學問家懂得更多?更有學問?

    當然不可能。

    修養需要知識廣度,更需要知識深度。

    因為只有深度的思索,可以磨練人的心性思維,而文學作品中的情感觸動,才能培養人的情懷氣質,冷冰冰的,單純的知識並不能做到這一點。

    如果讓那些選手來講《三國》,很快便會歇菜,因為他們沒有完整的知識體系,更沒有深度的學問思考。

    背下一本又一本文學集錦,成不了文學家,同樣,記住字典的每個字,也成不了學問家。

    王磊是這個時空的人,沒看過《一站到底》。

    不過,因為工作帶來的各種經歷,他很容易想明白張斯與一般天才學生的區別,就是因為明白,他才那麼驚愕。

    這是多麼難得的學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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