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 晚會(十一) 文 / 張秋楓
一場熱鬧終於消停了。
女學生們退開後,得意地笑著,或者討論著剛剛自己渾水摸魚,偷偷干了點什麼。張斯的眼前忽然敞亮了,空氣也可以流通了,不再全是女性的香氣。
大家看了他的模樣,卻是一陣哄笑,搞的張斯莫名奇妙。
有人給他遞了一面鏡子,他接過一看,自己也跟著笑了。
頭髮亂糟糟的,如稻草一般,橫七豎八,臉上更是慘不忍睹,全是口紅的痕跡,一個個唇印清晰可見。
若是看的仔細些,還能發現一些牙印,甚至一些口水,這就不知哪位女生的惡作劇了。胸前的紐扣開了,衣襟耷拉著,下擺也被人揉皺了。
真是要多香艷有多香艷,要多淒慘有多淒慘。
「怎麼樣,姐姐對你如何?」柳璃說道:「邊上的幾位小伙子,眼睛可都羨慕的紅了。」
張斯摸了摸自己的雞窩頭,苦笑說道:「柳姐對很我,好的無話可說。」
「得便宜賣乖……」柳璃白了他一眼。
驪清走過來笑道:「我也可羨慕了。」
柳璃轉頭對她說道:「要不,我讓她們再給你來一次?」
「別,別。」驪清連忙擺手,說道:「我是女的,要了沒用。」
雪倫對著張斯招招手,張斯走近了,她自身上掏出手絹:「過來,我給你擦擦。」
張斯低了頭,方便她擦拭。
「這可都是獎賞,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很榮耀的事。」雪倫笑道:「我給你擦了,你可不要怪我才好。」
張斯聽了她的打趣,說道:「大家都給了獎賞,雪姐為什麼不給?」
雪倫在他腦袋上輕敲了下,說道:「你怎麼不找那兩位要?」
「額……不敢。」張斯說道。
「我就知道。」雪倫白了他一眼,說道:「柳姐說的沒錯,你這傢伙欺軟怕硬,看我老實,於是便來佔我便宜…………」
張斯呵呵一笑,並不答話。
楚韻也走了過來,幫他整理衣物。
好在衣服雖亂了些,紐扣卻並未被扯掉,只重新扣回去就成了。
有人尋了把梳子給她,她又接著給張斯梳頭,不疾不徐的,十分細緻。動作也很柔軟,看的人就會感覺到,被梳的人一定很享受。
驪清笑道:「你以後定是個賢妻良母。」
楚韻有些不好意思,只低著頭,並不說話。
「害羞了?呵呵,我只開個玩笑而已……」驪清說道:「你剛才的表演真精彩,我還是特意拉著張斯來找你的呢。」
楚韻梳完了頭,將梳子收好,輕輕笑道:「謝謝驪清姐。」
驪清擺手道:「叫我清姐就好,字數多了顯生分。」然後也不待人家答應,就把人家的手牽了過去:「走,我們去邊上聊天,我對你可好奇了。」
楚韻本就不好意拒絕,再加上她也是驪清的讀者,能見著真人,還是很稀罕的,所以很順從地便牽走了。
「你和那小姑娘之間沒什麼吧?」雪倫問道。
「嗯?」張斯一愣,說道:「當然,雪姐,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雪倫說道:「我就隨口一問,你怎麼這麼大反應。」
「我說的是真的,我可不騙人……」張斯說道。
雪倫可愛地努努嘴,說道:「那,小姑娘跟著那傢伙走了,你說的真不真已經不重要了,待會兒,那傢伙一定哄著,讓小姑娘把什麼都說出來。」
「額……還好我說的是真的。」張斯說道。
打扮已畢,張斯起身走了兩圈,沒什麼異樣了,又恢復了從容儒雅的模樣。
「張斯,張老弟……」有人喊了一句。
張斯一轉頭,秦正遠正走過來。
「是秦老哥呀,今天真是麻煩你了。」張斯拱手笑道。
「都老交情了,客氣啥。」秦正遠擺了擺手,說道:「我剛剛與馮老師他們碰了個面,說想用一下拍攝到得內容,他們都沒什麼意見,只是讓我來問你一聲。」
張斯笑道:「原來為了這個,小事一樁,東西是老哥拍的,想怎麼用就怎麼用,我沒什麼意見。」
秦正遠聞言,很高興,說道:「就等你這句話呢,對了,我們還拍了些花絮,用了沒問題吧?」
張斯笑著說道:「都說了隨便用,你今天似乎囉嗦了點。」
秦正遠卻越發高興了,擺手說道:「好了,好了,不說了,我還有點事,先走了。」走到幾位工作人員身邊,輕聲囑咐了幾句,便離開了。
張斯轉回身的時候,柳璃正在給大家說話。
「也相處了一段時間了,說沒有感情是假的,當然,不許在我面前哭,我可不愛這樣。」她環視了一圈,面上帶著微笑:「有人也許還恨我,說我太嚴格,太沒人性,脾氣不好,又經常罵人。」
學生們響起一陣笑聲,這可是件記憶深刻的事。
柳璃說道:「作為一名普通的高中生,我對你們確實嚴格了,甚至有些過分。但通過今天的表演,你們應該知道,這些是否值得。
當年,我同樣恨我的老師,在背地裡,我經常咀咒她,說她該死。如今,我對她只剩感激了。」
聳聳肩,繼續說道:「當然,你們並不走這條道理,不必與我一樣有種想法。但這總算是一次經歷,無論好壞,沒什麼經歷是完全沒用的,只是看大家如何看待了。」
張斯靠近雪倫,輕聲問道:「柳姐這是幹嘛?怎麼忽然這麼多話?」
雪倫說道:「告別。」
場中的柳璃說道:「我明天就離開,在這兒待的時間確實也夠長了,遇到了許多我喜愛的人,比如張斯,比如小韻,還有其她許多人……這趟來的挺值。今晚乘著大家都在,就不必特意再找時間了,與大家告個別,能相聚是緣分,無論如何,這將是我一個美好的回憶。」
有些女同學眼睛漸漸濕潤了,開始哽咽。
女人大都是很感性動物,經不起稍稍地煽動,很容易熱淚盈眶。
「不是說了不許哭麼,怎麼回事……」柳璃說了句,自己卻也有些受不了,仰了仰頭,以免淚水流出來。
楚韻已經哭花了臉,像一隻可憐的小貓,驪清正在一旁安慰她,說著說著,自己也隨著流淚。看的張斯莫名其妙,心想:你與柳璃似乎今天才見面吧?流的哪門子淚……
男人或許會為了什麼流淚,女人大部分情況下,是不為什麼照樣流淚。
他走到了柳璃身邊,輕聲問道:「柳姐,怎麼走的這麼匆忙?能多留些……」
柳璃阻住了他,說道:「我留的時日太長了,該走了,不用再勸我,我明天就走,小強會送我離開。我不喜愛離別的場面,所以,不許來送我……」
張斯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柳璃含著淚,笑了笑,靠的近些,伸手溫柔地替他撫了撫胸前的衣服:「我平日會住在京城,若有時間,就來看看我,好麼?」
張斯點了點頭。
「我也會時常去旅行,這兒轉轉,那兒逛逛的。」柳璃說道:「等哪天你來了興致,咱們可以結伴去繞個圈……」說完,她向楚韻招了招手。
「柳姐……」楚韻眼睛紅紅的,哽咽著走了過來。
柳璃笑道:「以後喊我師傅吧……」
「嗯?」楚韻一愣,沒明白過來。
柳璃說道:「我給許多人指導過舞蹈,包括一些明星大腕,但他們都不算我的學生,我從來沒有承認過。現在你要是願意,就喊我一聲師傅,從此就是我唯一的弟子。什麼時候打算走這條路,就來找我……」
楚韻這才明白,這是在提攜自己,心中的感動如潮湧一般,淚水止不住地流。
其她學生的羨慕可想而知,柳璃作為一位舞蹈大家,影響力非同小可。
經她承認,認作了弟子,好處可不是一點半點。即或沒什麼好處,單純的榮譽也值得誇耀了。大家心裡都在想:快答應她。
「怎麼,你不願意?」柳璃見她只是哭,卻始終不喊,好奇地問道。
楚韻聞言,卻向張斯望去,見張斯點了點頭,這才喊了聲:「師傅……」
柳璃真是哭笑不得,歎息道:「我忙了半天,卻是為別人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