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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七章 輕輕一吻 文 / 張秋楓

    下午時分,張斯在路上遇到了馮軒軒。

    馮軒軒本想躲開的,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急什麼,我們去散會兒步。」

    「我不想去……」馮軒軒掙扎了一下。

    張斯笑道:「路上可以不少人呢,你這樣與我拉扯,很難不惹人注意的。」

    馮軒軒身形一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道:「我們去僻靜些的地方。」

    張斯聳聳肩:「悉聽尊便。」

    靠著圍牆的小道,鮮少人跡,向來寂靜的很。牆旁有大樹遮蓋,綠蔭濃密,清幽舒爽。兩人緩緩地走著,頗顯自在。

    「自從晚會之後,你怎麼老躲著我。」張斯說道。

    馮軒軒說道:「我沒躲著你,你不要瞎想。」

    「哦……」張斯也不反駁,點點頭說道:「我們多久沒一起吃飯,或者散步了?」

    馮軒軒低著頭,說道:「我這段時間工作比較忙,一直沒什麼空閒……」

    「剛才,若我不拉著你,你就會走掉,對麼?」張斯問道。

    馮軒軒卻不回答,低著頭,輕輕向前走著。

    張斯笑了笑,說道:「可你畢竟跟我來了,說明還是有時間的,對麼?」

    馮軒軒聞言,轉頭就要離開。

    「好,好……不說這個,咱換個話題。」張斯連忙說道。

    馮軒軒這才安靜下來,緩步走著,卻並不說話。

    「這兩天還好麼?」張斯問道。

    馮軒軒點點頭,說道:「挺好的。」

    張斯忽然止住了步,攔在她的身前,馮軒軒沒注意,直接撞到了他的身上,待要離開,卻已被他抱在了懷中。

    「你……幹什麼?」她沒掙扎開,惶恐地問道。

    張斯很平靜地問道:「這兩天有想我麼?」

    她本想瞪他一眼,使勁睜開的,抬眼一看,卻見他一副嚴肅模樣,並沒任何嬉笑的意思,目光款款,顯得很深邃,很深情,就像在欣賞自己的情人。

    她心一軟,就沒再用力掙,靜靜任他抱著,喃喃低語:「我們……不是說好做朋友的麼?」

    張斯輕聲地說道:「做朋友也得在一起,你老躲著我幹嘛?」

    「我怕……控制不住。」馮軒軒目色有些黯然。

    張斯歎了口氣,說道:「何必逼自己…………」將她的頭按在自己懷中,馮軒軒沒有反抗,順從地伏了進去,雙手很自然地摟過他的腰。

    馮軒軒說道:「我想在只想找個人早早嫁了,免得以後給自己惹來麻煩。」

    張斯吻了吻她的頭頂,問道:「有沒有想過要嫁給我?」

    馮軒軒苦笑了一下,說道:「沒想過。」

    「為什麼?」張斯問道。

    馮軒軒嗅著張斯身上氣息,將身體又貼近了一些,輕聲說道:「我是你的老師,這是注定的事。」

    「除此之外呢?」張斯問道。

    馮軒軒搖搖頭,說道:「何必還要除此之外,這些……已經夠了。」

    張斯將手放在她的秀髮上,溫柔地撫摸著,說道:「你知道,我並不在乎這些的。」

    「我在乎……」馮軒軒頂了句。

    張斯說道:「可以慢慢習慣……」

    「我為什麼要習慣?」馮軒軒反問了已經,這才幽幽說道:「就算我習慣了,你就一定能娶我?那朱紅呢?還有那個跳舞的小姑娘呢?你放得下?」

    張斯頓時沉默了,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放不下的,又豈止這兩個人?

    「以後,不要隨便的問女人意願。」馮軒軒並沒有表現出傷心的模樣,反倒輕輕笑了笑,用頭在他的肩窩頂了頂:「她們很容易當真,可你並不能滿足她們………你初次出現在我面前時,我就知道,沒有哪個女人能留住你。」

    張斯想對此否認,卻連自己也不怎麼相信。

    「我想過平淡些的日子,不要與別人爭。」馮軒軒說道:「就算爭的話,我又能爭的過誰?朱紅她們比我年輕,比我更有活力。你的女伴中還要驪清這樣的作家,柳璃這樣的舞蹈家,我只是個平凡的小老師…………」

    張斯放開了些身子,托起她的臉,深情地說道:「你不需要爭什麼,只待在我身邊就是,你總該相信我對你的感情。」

    「我相信,你待人確實真誠,儘管花心了點。」馮軒軒輕輕在他腰間掐了一下,不知是愛是恨。

    這與朱紅掐人相比,又是另一番溫柔滋味了。

    「我也願意待在你身邊……」馮軒軒苦笑道:「可是,這個你說了不算,即或我臉皮厚些,也遲早被人趕走,何必……」

    「這話奇了……」張斯皺眉說道。

    「好了,不提這個。」馮軒軒伸手堵住他的嘴,輕聲說道:「我們現在不也挺好?」

    張斯不說話,只溫柔地摸著她的臉,明顯是表示對這種情形不滿意。

    「有得則有失,你想得到那麼多,難免失去一些東西。」馮軒軒笑道:「知足常樂吧。」

    張斯說道:「上輩子,老天欠我太多……如果我得到的比別人多,那也是我應得的。」

    「霸道……」馮軒軒白了他一眼。

    學生們都回班級了,學校顯得十分靜謐,兩人待的角落就更寂靜了,半個人影也不見。抱了這許久,完全不用擔心被人看到。

    「之前,我挺怕與你見面的。」馮軒軒輕笑道。

    張斯疑問道:「為什麼?」

    馮軒軒白了他一眼,說道:「那晚……你那麼過分,我好意思與你見麼?」

    「呵呵……我倒挺好意思的。」張斯笑道。

    馮軒軒在他的腳上踩了一下,算是對他那麼得意的懲罰。

    「那現在呢?」張斯就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繼續問道。

    「現在?」馮軒軒吸了口氣,輕笑道:「我剛剛才想通,我並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要躲?有些事總要面對的,躲著也沒用。」

    「你的意思是……」張斯有些搞不明白,心中隱隱有些期待。

    馮軒軒說道:「你不要誤會,我並不是要答應你什麼。我不會留在你身邊,這條路已經選好了。」她反手托著張斯的臉,認真地說道:「我以後要找個普通人嫁,不過,在嫁人之前……我們可以親近些,你說好麼?」

    張斯皺起來眉,這可不是他要的結果。

    馮軒軒見他臉色有異,問道:「怎麼了?」

    張斯歎了口氣,搖搖頭,一言不發。

    「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馮軒軒有些委屈,她如此做法,對張斯有益無害,滿足他的**,又不必負什麼責任,可他卻對此表現的那麼冷漠,實在有些傷她的心了。

    「你知道的,我可以負責……」張斯說道。

    馮軒軒卻直接頂了一句:「不,你負不了責。」緊緊看著他,語氣有些硬,最終還是化作了帶些淒涼的溫柔:「你太想當然了,事情不會那麼簡單,畢竟,能完全決定自己事情的人太少。到時候,無論家庭,還是社會,所帶來的壓力,都會使你震驚的……你還是太小,不瞭解這些。」

    「其實,我……」張斯說道。

    話未說完,馮軒軒便抬起手,堵住他的嘴。

    「不要再逼我,好麼?」她幽怨地看著他。

    輕輕鬆開手,閉起眼睛,卻將嘴貼了上去。

    當那條香舌滑進時,溫香滿嘴,冰川融化,萬木逢春。

    (鑒於情節太水,秋楓十分慚愧,只得在下面多添一段文字,望能減輕些罪責)

    那日,張斯隨口說了一句詩,朱紅卻頗為不屑,以為他胡攪蠻纏,在故意逗自己。張斯搖頭之餘,將此詩寄與了酈清,以作禮物。

    酈清展信閱罷,歡喜無限,美滋滋地看了又看,連連讚歎。

    「你,

    一會兒看我,

    一會兒看雲。

    我覺得,

    你看我時很遠,

    你看雲時很近。」

    這是朦朧詩中的一首,極為有名,為顧城的代表作之一。

    張斯只出於戲謔,將此詩拿來,但並不能影響它的價值。僅僅兩行,六節二十四字,而雋永有韻,讀了難忘。感情似乎既單純又複雜,而「遠」與「近」的悖反,令人深思,又似乎在言說靈與肉的永恆衝突。

    酈清再三誦讀,並不能完全理解其中的意思,但對於它的喜愛,難以自已。同時,驚異於張斯的天才,如此才華,怕是自己也比不上吧?

    她總放不下,終還是將此詩放進了自己的書中。

    待書籍付梓,分發銷售的時候,可把讀者與評論家嚇了一跳,頓時便喜愛上了,紛紛詢問此詩的出處,並大加讚賞。

    而張斯與酈清的這段事跡,便成了佳話,流傳後世。

    當然,這已經是後話。

    與此同時,雪倫也收到了一首,《沙揚娜拉》。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

    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道一聲珍重,道一聲珍重。

    那一聲珍重裡有甜蜜的憂愁。

    沙揚娜拉。」

    雪倫閱後倒是挺平靜,眼神卻異常溫柔,水光閃閃,一圈一圈的暈開,真是美麗極了。她只將信件放在胸口,似乎醉了,良久不能言語。

    「這是一首極美的詩,張斯與雪倫分手後,思念入骨,總難以忘懷,特地寫來贈她。

    此詩不事雕琢,雖僅僅幾行文字,卻十分動人,乃詩中的珍品。仔細閱來,雪倫的溫柔與美麗,似乎在眼前緩緩浮現,那嬌羞的風韻,令人心折。

    同時,詩人的的心緒也令人感同身受,別後的思念,回憶的甜蜜,重逢的悵惘……溫和而憂愁,美麗又複雜,詩人已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引自《華夏現代文學史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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