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1章 鐵窗生活 文 / 鳥人飛月

    第二天早上，我發現監室裡的人很少有人說話，要說也是被稱作老大老二老三老四的這些人，而且問話時他們必須回答。此外，整個監室裡的人，都搶著給老大做事，哪怕老大上個廁所都有人給他拿衛生紙，吃飯時也有人給他拿碗具，甚至有人出錢給老大買好吃的飯菜，把他當成活佛一樣供奉著。

    後來我才知道，所謂的老大、老二、老三、老四，都是臨時監室裡的頭號人物，他們很有權威，叫誰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能頂撞，更不能有任何借口和理由拒絕，要不然你就會挨打。

    初來乍到的我，他們本來想給我一個下馬威，沒想到被我打得七零落、滿地找牙，從此，我便在這個監室裡成了一個大人物，誰也不敢惹我，誰也不敢說我。但我也不去招惹他們，自個兒在那裡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早餐時，我們喝的是玉米粥，吃的是蘿蔔鹹菜。說是玉米粥，其實就是米湯，裡面清澈得都可以拿來當鏡子照。中午兩個饅頭一碗湯，湯裡放些白菜，感覺一點鹽巴都沒有，淡淡的，一點味道也沒有，比我以前在部隊野外生存訓練時吃的更艱苦。晚上是一碗米飯一碗湯，有錢的嫌疑人就直接花錢買米飯和葷菜，一碗米飯元，一份葷菜4元起價，沒錢的人只能流著口水看著人家吃。

    被關押在這個監室裡的犯罪嫌疑人，他們所犯的罪什麼都有，但大都是因盜竊被抓進來的，他們都沒有什麼錢，平時吃得也不好，很多都是面黃肌瘦的。有的餓得實在受不了，就給有錢的犯罪嫌疑人洗衣服什麼的，換點錢買好菜吃。有的人身上錢少，就幾個人合夥湊錢買飯菜，六個人買兩份葷菜，三四份米飯一起吃。

    老大很少說話，早上起來時，只見老二老三老四他們叫這些被關押的犯罪嫌疑人擦地、搞衛生，擦地是從進門口擦到放風門口，來來回回地擦，一點點污跡都不能留。

    那天早上，有一個犯罪嫌疑人可能是在擦地時沒擦乾淨，被老二老三狠狠地打了幾拳，皮青臉腫地坐在地上直求饒，哭得很傷心。「還哭，我揍死你！」老二很凶，不停地踢打那個人。我看了他們一眼，本來想過去制止的，但想想算了，都是一幫人渣，他們愛咋地就咋地，管我鳥事。

    晚飯的時候，有一個犯人想巴結我，他給我買了一份葷菜，是雞肉燉蘑菇，然後他拿過來蹲在我一旁叫我吃。「滾滾，到一邊去！」我沒有搭理他，叫他到一邊去。見狀，他連忙拿著米飯和湯到一個角落裡吃了起來……我以前在部隊野外生存訓練時，兩三個月裡也沒吃過肉，我照樣能挺過來，我才不稀罕他的那些雞肉！

    第三天上午放風的時候，看守所的民警突然來到我所在的4號監室，然後叫了一聲：「4號，出來！」

    我當時不知道自己是4號，沒有回答他，他又喊了一句「4號，聽到沒有？」直到大家的目光齊齊向我看來，我才知道他叫的是我，我就是4號。

    「來了，來了！」我以為是李局他們派人過來看我，高興得連忙應道。

    而後，我跟隨看守民警來到提審室裡，只見方小年和華浩男他們坐在那裡等著我。

    「馬三多，我們再次訊問你，請你老實交代。」方小年對我說道。

    「我該說的都說了，你還要我說什麼？」我答道。

    「我再次問你，你是不是將杜凡塵打傷後，你去查看秋露的傷勢，當發現秋露已經死亡後，你又回來將杜凡塵打死的？」方小年問道。

    我知道方小年是想要我承認故意打死杜凡塵，這樣他們就可以逮捕我，甚至可以將我送上審判台。可我不是傻瓜，我明明是正當防衛，不可能按他的想法去承認。方小年是想按杜凡塵叔叔的要求，欲將我置於死地，對我進行打擊報復，我不可能那麼傻而跳進他們為我設置的陷阱裡。

    「我已經告訴你了，我不想再重複。」我答道。

    「如果你不承認，我們也可以按零口供逮捕你。」方小年說道。

    「你有本事就逮捕我好了，還那麼多廢話幹什麼？」我氣憤地回應道。

    「好的，你等著！」方小年惡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將訊問材料摔在了桌子上，然後氣呼呼地叫華浩男一起走了。

    「哼！想來嚇唬我，沒門！」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我對著他們的背影說道。

    而後，我又被帶回到監室裡。在我剛剛回到監室大門裡時，我就發現老二老三他們正在拿著帆布鞋猛打號的臉和頭部：「啪啪」的聲響，號的臉被打得滿臉通紅，但他沒有吭聲。從老二老三一邊打一邊罵的話語裡，我大概知道號被打的原因。原來號是隱瞞所犯的罪行才被打的！號被押進我們所在的4號監室時，老大他們按照慣例問他是因為什麼進來的，號本來是因為強姦婦女被抓進來的，但他說是因為打架打死人了才被抓進來的，弄得監室裡的老大們都不敢對他怎麼樣。後來，不知道誰知道了他的底細，把他強姦婦女的事說了出來，大家知道後，老大才叫老二老三他們揍他的！

    晚飯的時候，不知道是誰放了個屁，屁聲很響，像有人撕爛布條一樣，而後這小子便被老二老三老四群起而攻之，打得他那個慘啊！連尿都被打出來了，褲子全都濕了。

    打完後，老二找來了一條爛褲子叫他換上，那條褲子連褲腰都是破的，因為沒有內褲，那小子直接穿了上去，顯得褲腰很大，最後找了一條爛布條才勉強綁起來穿。

    吃完晚飯後不久，看守民警帶著一名戴著手銬和腳鐐的中年男人進入我們的監室。等看守民警離去後，老二便上去問他：「叫什麼名字？」

    「朱大常！」那名男子答道。

    「哈哈……」他的回答讓大家不禁咯咯地笑了起來。

    「豬大腸？你他媽的這名字也太誘惑我們的食慾了吧？」老二陰著臉說道。

    男子呆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

    「犯什麼罪進來的？」老二又問道。

    「殺人！」男子答道。

    這時，監室裡頓時陷入了一片平靜，沒有一個人說話。

    過了一會兒，老二從男子手中奪過他的新被子、帆布鞋和牙膏牙刷，並扔給了老三。隨後，老二對男子的全身進行了檢查。檢查完畢後，老二重新給他拿來一床破爛的舊被子和一雙破帆布鞋，以及一個舊牙膏和牙刷，那些都是我進來時他們給我的，後來被我打得服服帖帖後，他們又乖乖地將我的新東西還給我。

    這名男子沒有拒絕，乖乖地從老二的手中接了過去，然後拖著腳鐐一步一步慢慢走了進來，找個角落後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