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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67 鍾浩的不雅照 文 / 墨言不傾城

    陌槿言插好花,就在鍾蘿床邊坐下,鍾蘿問道:「伯母怎麼樣了?」

    陌槿言笑了笑,「昨天醒了,醫生檢查了,說是各項指標都很好,手術的事多虧了你,謝謝你,阿蘿。」

    「我是一名醫生,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再說,你叫我一聲阿蘿,就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間不需要說謝謝。」

    陌槿言細細看了鍾蘿幾眼,這才說道:「傻子。」

    鍾蘿所受的傷並不嚴重,兩天後就可以出院了。

    出院這天,株洲醫院又一次圍滿了人。一大堆記者,場景跟從前何其相似,鍾蘿看著不禁有些感慨。

    「鍾醫生,請問當時是什麼促使你做下那個決定去救人的?」

    「請問你當時猶豫過嗎?如果因此而使得你受了重傷甚至丟了性命,你還會去救人嗎?」

    「鍾醫生,當時害怕嗎?」

    「我聽說,當時火災剛剛發生時是鍾醫生你提醒大家不要往上跑,而是從安全通道出去,鍾醫生是不是對消防知識很瞭解?」

    這個問題,鍾蘿比較感興趣。於是她腳步頓下,對著那名記者笑了笑,回答道:「其實我並不想回答任何問題,但是剛剛這位記者的話我很想說點什麼。如今的社會,火災太頻繁了,所以我覺得每個人都應該熟悉火災現場的逃生知識,不要覺得這些離我們很遠,其實危險往往就暗藏在我們身邊,我們要做的就是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避免危險,危險出現時,能夠有足夠的能夠逃離危險。」

    那個記者應該是衛思語他們電視台的。

    看樣子還挺稚嫩,有點像是剛剛畢業的小姑娘。

    聽完鍾蘿說的話,她呆了呆,似乎是沒有想到鍾蘿會選擇回答她的問題。

    實在是她被擠在這麼多記者的中心,問出的問題也很容易被忽視,而且身邊這麼多記者你一句我一句的,她腦子完全懵了,不知道該問些什麼,然後就隨便的問出了這些來。她也只是象徵性的問了問。一點也沒想到,自己的問題會被回答!

    一時間,有些激動起來。

    對方已經回答完了,可是剛剛她問的是什麼問題來著?

    忘記了!

    她心裡一慌,嘴裡便脫口問道:「那你能給我們和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說一些火災逃生的知識嗎?」

    鍾蘿點點頭:「當然可以。首先就是要熟悉環境,暗記出口。這是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首先要做的事情,為了自身安全,務必留心疏散通道、安全出口及樓梯方位等,以便關鍵時候能盡快逃離現場。老祖宗教育我們要居安思危,不是沒有道理的;第二,通道出口,暢通無阻。樓梯、通道、安全出口等是火災發生時最重要的逃生之路,應保證暢通無阻,切不可堆放雜物或設閘上鎖,以便緊急時能安全迅速地通過。請記住:自斷後路,必死無疑;第三,撲滅小火,惠及他人。當發生火災時,如果發現火勢並不大,且尚未對人造成很大威脅時,當周圍有足夠的消防器材,如滅火器、消防栓等,應奮力將小火控制、撲滅;千萬不要驚慌失措地亂叫亂竄,置小火於不顧而釀成大災。請記住:爭分奪秒,撲滅『初期火災』……第十二,第十二訣:跳樓有術,雖損求生。跳樓逃生,也是一個逃生辦法,但應該注意的是:只有消防隊員準備好救生氣墊並指揮跳樓時或樓層不高(一般4層以下),非跳樓即燒死的情況下,才採取跳樓的方法。跳樓也要講技巧,跳樓時應盡量往救生氣墊中部跳或選擇有水池、軟雨棚、草地等方向跳;如有可能,要盡量抱些棉被、沙發墊等鬆軟物品或打開大雨傘跳下,以減緩衝擊力。如果徒手跳樓一定要扒窗台或陽台使身體自然下垂跳下,以盡量降低垂直距離,落地前要雙手抱緊頭部身體彎曲捲成一團,以減少傷害。請記住:跳樓不等於自殺,關鍵是要有辦法。」

    「總之火災發生時,切忌驚慌失措!需要沉著應對,有的時候做好防備或者多瞭解一些知識,可以減少很多傷亡。」

    鍾蘿剛說完,就有一個記者逮著她問道:「我想請問一下鍾醫生,你這般作為是不是在為之前治死人的事情給自己洗白?」

    這個問題一問出來,全場都有些嘩然,雖然沒有記者在接著問這個,但是竊竊私語聲卻是多了起來。

    鍾蘿看著那個記者,心裡苦笑不已。

    有的時候,自己想忘記想息事寧人,可是偏偏有人就是不願意!

    「鍾醫生,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面對記者的咄咄逼人,鍾蘿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所有人都安慰她,那件事不是她的錯。她用了很長的時間才說服自己,她不能因為一次失誤就放棄去當一名醫生。錯誤已經發生,她該繼續用自己的力量救治更多的病人,去贖回那次的過錯,而不是逃避。

    可是面對這個記者的咄咄發問,她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當然,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原來,除了那個叫林晟宇的男人,這些記者也可以叫她憋屈的有口難言。

    「鍾醫生,你閉口不答,是不是說明你已經默認了這件事?」

    醫院裡還有不少來就診的病人,聽到這裡都是一片嘩然。當初的那件事已經過了蠻長時間,人的忘性總是好過記性,這麼長時間,那件事也在慢慢的淡忘。但是淡忘並不能代表沒有發生過。只有有人提醒一下,記憶還是會如潮水湧來。

    醫院裡來就診的病人或者是病人家屬,看著鍾蘿的眼神都變了。

    「讓一下。」

    一個女子輕靈的聲音響起,鍾蘿恍惚的轉身,看到陌槿言走了過來。

    「是陌家的千金!」一個記者眼尖,認出了陌槿言從而驚呼道。

    陌槿言站到鍾蘿的身邊,表示自己有話要說,記者們紛紛將話筒遞到了陌槿言的面前。陌家,是他們小小的記者得罪不起,也撼動不了的。

    「當初的那件事關於醫療事故的事情,我並不瞭解。但是,對於鍾醫生的醫術,我是十分信任並且佩服的。我的母親,你們也都知道她是誰。前段時間也有過報道說是身子徹底垮了,只是幾天前我母親在這間醫院接受了手術,如今身體正在恢復。手術成功率不足兩成,但是我母親的手術最終還是成功了。鍾醫生,就是我母親的主刀大夫。」

    鍾蘿心裡流淌過一絲絲暖意,在這種時候,不論是誰,只要能夠站在她的身邊,哪怕什麼話也不說,也足以讓她感動。

    隨後那名跟衛思語在同一家電視台工作的記者也說道:「我也相信鍾醫生不是那種不顧醫德的醫生。當初,百年堂的假藥事件還是鍾醫生不顧自身危險予以揭破的。可能大家都不知道,鍾醫生也因為這個,受到了別人的打擊報復,曾經被綁架過。」

    「你說被綁架過就被綁架過啊?誰信你啊?」一名記者不屑的反駁道。

    陌槿言瞇起眼睛,盯著那名記者,扯起嘴角冷笑,說道:「我不知道你懷著什麼樣的心思,大家來此採訪鍾醫生,都是要來採訪她此次捨己為人的事跡,偏偏只有你要把話題往那次醫療事故上面引去。」

    「我身為一名記者,只是想還大眾一個真相而已。」

    「真的是這樣嗎?你想要大家瞭解的真相就是這樣通過你自己的臆測,用這種咄咄逼人的手法逼出來的真相嗎?」

    「我沒有!」

    陌槿言語氣更加冷漠,那種上位者的氣勢瞬間釋放,「袁淮,35歲,從事記者工作十年,十年間經常利用職業的便利收取僱主的錢財賄賂搞臭了許多人。八年前的玉女明星何慧慧,七年前的天才設計師齊少波,六年前的商界天才出身農村的文俊,還有現在這位醫學界最年輕最有前途的女醫生鍾蘿!」

    林晟宇比鍾蘿早一天出院,知道她今天出院,還特意買了花過來看望。這在他這三十年的人生裡,是從未有過的。

    但是卻沒有想到,一來就看到鍾蘿面臨這樣的困窘境地。

    不知怎麼的,心裡就升起一股想要滅了那幫人的衝動。看著鍾蘿迷茫的眼神,他的心疼怎麼也止不住。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心底的一個聲音告訴他,衝上去,保護她!

    他恍然,原來那個女人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他納入了保護的範圍。只是,看到她難受,他心裡那股心疼又是怎麼回事?

    自己的女人心疼難道不應該嗎?

    轟!

    這是他心裡反問的聲音,只是她什麼時候成了他的女人了?想不通從什麼時候起,這個總是與他爭鋒相對的女人,就這麼走近了他的心裡。

    他笑了笑,那樣自然而又輕鬆。信步從牆角處走了過來,站到鍾蘿的身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眉眼笑得彎彎,看著她,「別怕。」

    鍾蘿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這個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一個是以卵擊石,一個是得罪一個醫術高明的醫生。恰恰不巧,你兩件事都做了。」

    林晟宇說話時,語氣森冷,雙眼瞇起,袁淮感覺自己像是落入冰窟一般,渾身打了個寒顫。

    「大家都聽我說一句吧。」

    記者們隨即被轉移了視線,鍾蘿也隨著聲音的源頭看過去,她訝然的張著嘴,竟然是小張?新來的小護士蘇蘇扶著小張往鍾蘿這邊走過來。

    來到鍾蘿的面前,他毫無預兆的朝著鍾蘿跪了下去,「對不起,鍾醫生。」

    「你——」

    鍾蘿完全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局面,有些蒙。

    「你在火場中,拚死救回來的人,是我。」

    當時在火場當中,鍾蘿只是聽到有人呼救,就循著聲音過去了,火場中煙霧繚繞,根本就看不清誰是誰,所以鍾蘿也不知道自己救的人究竟是誰。

    小張站起來,虛弱的笑了笑,然後才說道:「我知道,只要是對當初那個新聞瞭解的人,一定不會對我陌生的。當初也有人說我是做假證,其實我說的確實不是真話。」

    鍾蘿臉色蒼白了幾分。又聯想到剛剛小張的舉動,忽然有些搞不懂小張到底要做些什麼了。

    小張的話很有歧義,在場的幾人聽後看向鍾蘿的眼神都含著幾分怪異。

    小張繼續說道:「其實當初,是有人給了我一筆錢,讓我不要把那份體檢報告告訴鍾醫生的。病人家屬也收到了一筆錢,他們也選擇了隱瞞下來。這件事,其實連病人本身也是知道的。他們的兒子當時換上了尿毒症,光是透析就需要一大筆錢,正好當時就有人找上了他們,病人自己選擇了一命換一命,最終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鍾醫生臭名遠揚。」

    「你沒有證據,憑什麼在這裡亂說?」袁淮還在垂死掙扎。

    小張瞅了他一眼,說道:「我想我們的僱主應該是同一個人吧?誰說我沒有證據?」

    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一段錄音緩緩跳出。

    一段鬧劇,一個精心策劃的醫療事故,終於真相大白,鍾蘿看著眼前的一幕幕,只覺得可笑。

    為此,有一個本不該死的母親付出來生命。何麗琴確實成功了,因為她確實是死於這次的醫療事故中了,若不是有那一個靈魂忽然而致,她怎麼可能醒的過來?

    人性本善,可是終身埋在物慾橫流當中,那份純善終會被湮滅,自私偏己的孽根性表現的越來越明顯,最後又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除了袁淮,在場的所有記者都是眼睛一亮!這絕對是大新聞!

    「那麼你能說一說那個買通你的人是誰嗎?他的身份是什麼?跟鍾醫生又有什麼仇怨?」

    小張搖搖頭:「不知道。」

    當然不是真的不知道,而是不能說。

    這段新聞播出之後,引起了社會的廣泛關注,當然,記者袁淮的事情也沒有被剪輯,而是如實的播出。兩天之後,袁淮接受調查,證據確鑿,吊銷了記者證,去牢裡蹲著了。

    新聞最後,主播衛思語說道:「這個世界假象太多,記者本是大眾的眼睛,他們的職責,是替群眾挖掘被掩埋的真相。如果所有的記者,都利用職業的便利,化身一些人對付別人的利器,新聞界也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義。這件事情,也給群眾們敲響了一記警鐘,人云亦云,最是要不得的。」

    雖然鍾蘿已經出院,身體也已經好的差不多,但是心情卻很低落,楊院長做主讓她回家休息去了。

    鍾蘿想到那天散場時,小張在她耳邊說的那句:「小心商蕁。」

    她當時是不敢置信的,小商又有什麼理由來背叛害她呢?但是,既然小張都已經在媒體面前公開的那件事情,替她洗刷了冤屈,那他也就沒有理由繼續害她才對。在她面前陷害小商,對他也沒什麼好處。

    若是以前,她大概會一笑了之,並不會將這個放在心上。只是現在,被人害了這麼多次,又怎麼會一點防備之心都沒有?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不管怎麼樣,做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堅持自己的本心與理想,明確自己的道路不後退,其他的何必想那麼多?

    起身往客廳,想給自己倒點水喝喝。

    看到沙發上,鍾浩正靜靜的坐在一邊,神色間滿是頹廢。

    鍾蘿心裡奇怪,更多的卻是擔憂,走到鍾浩面前,問道:「怎麼了阿浩?」

    鍾浩像是沒聽見一樣,始終坐著,一動不動。

    今天是週三,鍾浩正在上高中,不管怎麼樣都該呆在學校才對,怎麼會待在家裡呢?

    「阿浩,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鍾浩這才看向了鍾蘿,眼神中透著一絲軟弱,看得鍾蘿心裡一陣心疼,坐到了鍾浩的身邊,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告訴姐。」

    「姐。」

    他忽然將頭埋進了她的懷裡,那種急於求的保護的姿態,讓鍾蘿心疼的無以復加。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得伸手在鍾浩背上來回的安撫。

    鍾浩忽然開口說道:「姐,如果,如果我做錯了事情,你…你會原諒我嗎?」

    鍾蘿頓了頓,壓下心裡那股不好的想法,笑著說道:「那你做錯了什麼?」

    鍾浩卻是瘋狂的搖起頭來,「不,姐,你說,你先說,你會不會,原諒我。」

    「我們是家人,不談原諒,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你做錯了什麼,我們都一起承擔。」

    鍾浩聽完,怔愣了片刻,嘴裡喃喃的說道:「一起承擔,一起承擔……是啊,我們是一家人,為什麼我要想那麼多?做那麼多?為什麼要有不服氣,要有懷疑?」

    「你說什麼?」

    鍾浩自鍾蘿懷裡起來,看著鍾蘿的眼睛,他的眼底飽含的痛苦讓人無法忽視,「姐,如果我說,我做的錯事,就是對不起你的事呢。」

    「對不起…我的事?」

    鍾蘿有些不敢置信?她眼神複雜的看著鍾浩,想不通。想不通,他能做出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來。

    「我——我被人設計,拍下了不雅照。」

    「什麼?!」

    鍾蘿閉了閉眼睛,撇開鍾浩的那句對不起她的事,冷靜下來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原原本本的說出來。」

    「自從那天爸爸說給了你百分之十的股份,而我去沒有的時候,雖然我心裡清楚,那是因為我根本就沒有能力掌握哪些股份,所以爸爸才會將那些交給你的。可是明白是一回事,心裡總還是放不下。我心裡不舒服,覺得爸爸不重視我,我——這件事就一直放在我的心裡。」

    鍾蘿定定的看著他,眼中的失望,讓鍾浩心裡一驚,那股痛苦後悔的情緒席捲了他的全身,最終化成了一聲:「姐∼∼∼」

    鍾蘿眼神有些複雜:「所以,你就一直鑽進了那個牛角尖,久而久之,就成了心病?」

    鍾浩反駁不得,點點頭算是承認。

    「你…你有事放在心裡,哪怕不找我說,找爸爸說也可以!你就這麼放在心裡,成了心病,最後讓別人利用了去?」

    他低下頭,不敢同她直視。

    「你到底有沒有將我看成是你的姐姐?你最親近的家人?」

    鍾蘿忍不住,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經歷那麼多事情,哪怕被那個記者逼得啞口無言,哪怕在被人綁架求救無門時都不曾流過一滴眼淚,卻在這個時候,被傷的的無法言語,止不住眼淚。

    能傷到你,直戳你心間最柔軟部位的人,永遠都是你放在心裡在乎的那個人!

    小張的背叛,她只是失望,懷疑人性卻不感到傷心;小張告訴她小心商蕁,她也只是反思懷疑,也沒有傷心。

    真正傷人的利劍,總是來自於親人。

    鍾浩心裡痛苦不堪,看著鍾蘿流淚卻又驚慌失措,「姐,你別哭,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求求你別哭了。」

    「然後呢,還發生了什麼?」

    「姐∼我…然後…我就…」

    「然後到底怎麼了,別支支吾吾的,全都告訴我!」

    「然後,我一個玩的比較好的哥們喊我一起去喝酒,然後醒來就發現,我…我跟一個長得很妖嬈的男人躺在一起,然後就收到了威脅我的郵件。」

    鍾蘿不知道是憤怒還是失望還是別的什麼,她猛然站起來訓斥道:「上次的事情還不夠你長記性的嗎?居然還能發生這種事情!你——你——!」

    「姐,我該怎麼辦?」

    鍾蘿腦子裡首先想到的人便何麗琴母女,想起那天聽到的兩人的對話,可是她卻有一點想不通。現在的鍾氏,除非有人注資,並且數目不小,否則是不可能起死回生的。既然這樣,何麗琴母女根本就沒有必要再搞這一套,將鍾氏鍾家的名聲弄臭,然後再改名!因為這樣對她們來說,毫無用處。

    但是,如果不是她們,鍾蘿也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這麼對付他們。

    「這件事情,不能讓爸爸知道。他的身體雖然恢復的很好,但是這種病最忌諱的就是大喜大悲,受刺激。」鍾蘿囑咐道。

    鍾浩自然也知道自己老爸的身體,點點頭,接著又小心翼翼的看向鍾蘿。

    鍾蘿心裡一軟,那樣的眼神,如同小時候一般。那個時候,他的性子還不暴躁,調皮愛玩,每每干了壞事,就是這樣的眼神,小心翼翼,帶著幾分期盼希冀的看著她。軟軟的,也讓她的心,瞬間柔軟下來。

    她有多久沒有看到過弟弟這樣的眼神了?

    雖然還是板著臉,但心裡已經軟化了。誰讓這是她唯一的弟弟呢?

    「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記住,你是我的弟弟,我們才是一家人!我還希望你能給分辨出誰是誰非,誰是別有用心,誰是真的對你好。」

    「嗯。」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的。

    鍾蘿不忍,說道:「好了,別擔心了。回屋裡好好睡一覺,等你醒來,就會發現一切還是原來的模樣。」

    「好。」

    鍾浩語氣中流露出的淡淡的依賴,讓鍾蘿感慨萬分。

    心裡不是不難過不酸澀,只是親人就是親人!即使有隔閡,即使有人想要離間,即使心裡有了別的想法,但血脈親情注定在他有了事情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還是家人!

    家人是可以依賴的存在,家人是那份不可替代的眷念。

    看著鍾浩睡著,他似乎很累很累,眼底一圈青黑色的陰影,大概已經有好幾個晚上沒有睡好了吧?

    她搖搖頭,幫他蓋好被子,拿著車鑰匙,出門往車庫去了。

    啟動汽車開出小區,拿起電話給鍾夢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之後,才被接起,「好妹妹,居然還能想的起來給我打電話。」

    鍾蘿皺眉,語氣冷漠:「廢話少說,藍灣咖啡屋,一點鐘,我等你。」

    說完,她就把電話掛了。

    那頭鍾夢聽到電話被掛斷的「嘟嘟」聲有些怔愣,鍾蘿這賤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勢了?

    何麗琴懶懶的看了她一眼,問道:「是鍾蘿打來的?」

    「嗯。」

    「她說了什麼?」

    鍾夢迴答道:「她說約我在藍灣咖啡屋見面。」

    何麗琴皺眉思考了一會兒,「她會約你見面?真是奇事。」

    「那我該去嗎?」

    「去,怎麼不去?看看她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鍾夢笑著點點頭,她也想去見見她呢。林晟宇是她看上的人,憑什麼要對那個小賤人刮目相看?老天爺既然不公平,她就創造屬於她的公平!

    鍾蘿到了咖啡屋,點了一杯藍山,坐下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等著鍾夢。

    果然,沒有讓她等太久。

    鍾夢摘下臉上的墨鏡,在鍾蘿對面坐下,語氣挑釁又高傲的問道:「怎麼,叫我來有什麼事?不會是要請我喝咖啡吧?」

    鍾蘿盯著她,說道:「那些照片呢?交出來給我!」

    鍾夢有些莫名其妙:「什麼照片?說什麼夢話呢你?」

    說完,她想到什麼似的,看著鍾蘿笑得一臉得意:「你該不會是被人拍了不雅照吧?哈哈…那樣的話,可要恭喜你了,過不了幾天就要風靡整個網絡了!哦,對了,林晟宇他知不知道?要不要我幫你通知一聲?」

    無論如何,她就是看不慣鍾蘿,所以在得知她在跟林晟宇一起同生共死,還一起救了人,成為捨己救人的典範之後,她心裡嫉妒的快要發狂!

    那名記者,是她安排的!

    她就是不想讓鍾蘿過得舒服,最好是可以讓她身敗名裂才好!

    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陌家的前進會站出來幫她說話!她知道,在那個權勢滔天的陌家人站出來為她說話之後,自己的一番算計算是徹底失敗了。

    失敗了就失敗了,大不了再重新佈局設計便是。

    可是林晟宇,你又為何站在她的身邊,以一種保護的姿態站在她的身邊!那眼睛裡分明有情,她又如何能夠甘心?

    她掏出手機,一面撥著電話,一面觀察著鍾蘿的面色,想看看她驚慌失措的樣子。但是她失望了!

    鍾蘿只是瞇著眼睛認真的打量著她,「真的不是你幹的?」

    電話卻在這一刻被接通。

    鍾夢得以笑著,將手機正對著鍾蘿搖了搖,而後才貼著耳朵說道:「喂。」

    聲音有幾分刻意的妖嬈,甜膩。

    林晟宇聽著這個聲音,就生出一股濃濃的厭惡,語氣不善的問道:「你是誰?」

    鍾夢臉色有幾分僵硬,瞥了鍾蘿一眼,看著她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暗恨,說道:「我是鍾夢啊,那天在馬場見過的,你忘記了嗎?」

    「確實不記得,有事?」

    鍾夢恨聲說道:「你不記得我,鍾蘿你總該記得了吧?」

    林晟宇想起鍾蘿,然後又覺得鍾夢這個名字十分耳熟,看向查到的資料,不就是那個從小就處處算計鍾蘿的繼姐?

    他的聲音一冷,問道:「是你啊,有什麼事?」

    「我知道你關心鍾蘿,正好我這裡也有她的消息,我可是剛剛才知道,我的好妹妹鍾蘿被人拍下了不雅照呢。你這麼關心她,不知道這件事能不能擺得平?」

    鍾蘿就跟看神經病似的看著她,瞥了她一眼,起身就要離開,既然確定事情不是她幹的,那她也不想待在這裡浪費時間。

    而此時,鍾夢也被掛斷了電話。

    她的心情十分糟糕,一天之內被人掛斷了兩次電話,怎麼樣,心情也愉快不起來!這兩人,一個是她視作仇人的繼妹,一個是她看中的男人!

    「你跑什麼?心虛了嗎?」

    鍾蘿懶的理她,拿著包包就離開了。

    鍾夢看著她的背影,冷笑:「哼,你也有今天!」

    鍾蘿剛坐上駕駛室,手機鈴聲響起,她瞅了一眼來電顯示,是林晟宇,想了想,還是接起來,問道:「有事嗎?」

    林晟宇直接問道:「剛剛,你跟鍾夢在一起?」

    「嗯。」

    「那她說的話——」

    「不是我。」

    說實話,林晟宇聽完鍾夢說的話,心裡很擔心,一時間又擔心鍾蘿受到傷害覺得心疼,很想將那些算計她的人通通宰了餵狗才好!所以剛剛,那句話他才會脫口問出。

    聽到那句『不是我』,他的心瞬間放回了肚子裡。

    而後又問道:「那是誰?」

    能讓她這麼緊張的去找鍾夢對峙,肯定是她緊張在乎的人。

    鍾蘿沉默片刻,不知道為何,兩人總是爭鋒相對,可現在,在她心裡潛意識當中又是信任他的。

    這個人,是她相親的對象,還是她的上司。每次見面,他說話總能讓她氣的憋悶不已,打破她這麼多年來的平靜淡然。

    原本以為,她該討厭他才對。

    可是,她不僅沒有討厭,反而在他來電的那一瞬間生出一些欣喜,在心底就想要找他傾訴,竟然還產生了一絲想要依賴的情緒。

    沒聽到她的回答,林晟宇心裡緊張起來,問道:「現在在哪?你這個笨蛋,出了事就不會向我求助嗎?」

    「在藍灣咖啡,現在正準備回家。」頓了片刻,才又說道:「出事的,是我弟弟。」

    林晟宇情緒緩了緩,長這麼大似乎還沒有如此失控的時候,想想自己剛剛說的話,那明顯就是降低了自己的智商,如果這丫頭回答說:「你是我什麼人,我為什麼要向你求助?」他還真回答不出來。

    這會兒,他倒有些慶幸這丫頭的遲鈍。

    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你在那兒待著別動,等我。」

    直到那邊掛了電話,鍾蘿還有些愣愣的。

    他們之間,應該還沒有那麼熟悉吧?這樣的對話怎麼聽起來都有一些怪怪的。

    她果真就下了車,又道咖啡屋中找了個位置坐下。

    鍾夢在鍾蘿走之後就開車走了,在車上她也接到一個電話。並且還是她的老熟人的。

    看了一眼來電,她本不想接的。可無奈那人實在是鍥而不捨的很,她語氣不善的接起電話,說道:「喂!」

    「誰惹你了,火氣這麼大?」聽著是一名男子的聲音。

    鍾夢直接問道:「你最好是有正經事。」

    她不會忘記,鍾氏集團能有今天,這個人功勞可也不小,如今她實在是不想再跟他有什麼交集而被有心人再抓到什麼把柄。

    男人輕笑了聲,「你放心,這次的事情,對你來說,絕對是好事。」

    鍾夢冷笑:「說來聽聽,是什麼好事?」

    「我這裡有鍾家那小賤人的不雅照,算不算是好事?」

    鍾夢第一反應便是鍾蘿,她眼睛一亮,語氣激動的問道:「你真有?」

    「是我親手拍的。」

    「原來是你。今天鐘蘿找到我問我要不雅照,我還糊塗著呢,原來竟然是你拍的!果然不愧是大奸商,出手果斷,快狠準!」

    男人心情似乎不錯,聽了這話也哈哈笑了起來,片刻後問道:「到底要不要交易?」

    「要,你說地點,我現在就去找你。」

    「現在不行,三天後吧,你帶三百萬過來,我把照片和底片都給你。」

    鍾夢一聽就火了:「你搶劫嗎?三百萬!沒有。」

    男人似乎有恃無恐,「行啊,沒有那我就銷毀了好了。」

    「一百萬,多一分都沒有!」

    「成交。」

    兩人約好了地點,就掛上了電話。

    鍾夢將車子飆的很快,彷彿這樣才能發洩她內心的興奮和激動。一想到再過不久就能拿到鍾蘿的不雅照,再過不久,她就能讓她身敗名裂,翻身無望,她全身細胞都在叫囂著爽快!嘴角的笑,都帶著無法抑制的惡毒!

    沒一會兒林晟宇就到了藍灣咖啡屋,看到鍾蘿果然乖乖的坐在那兒,嘴角不由得彎起,心情也一下子變得很好。

    面前的陽光被一片陰影遮擋,鍾蘿抬起頭看見是林晟宇,迷糊著說道:「你來啦。」

    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林晟宇心裡軟成一片,「等很久了?」

    這聲音,溫柔如春風,沒有冷漠沒有暗含著嘲諷的語氣,輕柔的彷彿情人之間的呢喃,卻比那冷漠的嘲諷還要尖銳,直直的擊中鍾蘿的心間。

    心跳忽然加快,她有些不敢直視面前的男人。

    只是搖搖頭,說道:「沒,也沒有多久。」

    林晟宇在她面前坐下,「嗯,現在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鍾蘿已經確定那件事不是鍾夢和何麗琴干的,可是不是她們又會是誰呢?她一點兒頭緒也沒有,在等待林晟宇過來的這段時間,她一直在暗暗責怪自己沒用!

    除了醫術,她似乎會的很少。

    哦對了,除了那個靈魂學會的那些東西。琴棋書畫、針織女紅、針灸推拿、辨穴識藥、上馬彎弓、拳腳功夫……

    她自己會什麼呢?

    細細想了想,就是學了這麼些年的醫術。還有什麼?她似乎再也想不起來了!

    真的很沒用!

    「乖,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語氣依舊溫柔。原來溫柔這項技能並不需要學習,當你遇到對的人,遇到那個值得你溫柔以對的人,在你不經意間,就對她用盡了溫柔。

    「是我弟弟,他說他在酒吧就被拍了不雅照。」

    鍾蘿把事情原原本本的都告訴了林晟宇,然後就看著他,希望他能給自己一些建議,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林晟宇微笑:「放心吧,這件事交給我,我會調查清楚,不會讓你弟弟受到傷害的。」

    「謝謝你。」

    「走吧,我送你回去。」

    鍾蘿笑著拒絕:「我自己有開車過來。」

    林晟宇堅持:「你這麼失魂落魄的樣子,也能開車?要給公路上再添一條亡魂嗎?」

    鍾蘿覺得,他剛剛的溫柔應該都是假象,毒舌才是他的真面目!這不,又開始發作了!

    也不管鍾蘿是怎麼想的,林晟宇拉著鍾蘿二話沒說就拖著她往自己車那邊走去,坐上車,幫鍾蘿繫好了安全帶,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說道:「等會兒我會派人過來把你的車開回去的,車鑰匙給我。」

    鍾蘿將車鑰匙交給他,怔愣的問了句:「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也想知道。」話音起,車子也隨之發動,林晟宇說的聲音很低,鍾蘿沒聽太真切,又問了句:「你說什麼?」

    「沒什麼。」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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