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99 誰是誰的風景 文 / 墨言不傾城
整整過了一個多星期,鍾蘿才醒過來。
眼睛睜開,看著潔白的天花板,鍾蘿腦子裡有一瞬間的空白。像是失憶了一般,彷彿腦子有許多事情將腦容量塞得滿滿的,可是用力去想,卻又什麼都想不起來。
「你醒了姐?」
鍾浩趴在鍾蘿的病床邊上睡了過去,感覺到有些動靜,他立刻就醒了過來。
最近這段時間,他睡得很不穩,只要有一點點動靜,他就會醒過來。滿心醒來以為姐姐已經醒了,但看到了卻是失望。
這一次,卻真的是驚喜了。
「阿浩?」鍾蘿的聲音有些不確定。
「是我是我,姐姐,是我,你終於醒來了!」
他有些語無倫次,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手舞足蹈起來。
鍾蘿腦子裡還有些混沌,「好了,你都多大的人了,哭什麼?要是被旁人看到了多沒羞的。」
「羞什麼?我自己的姐姐醒了,我高興,害怕別人笑嗎?」
在鍾蘿面前的阿浩,終於有了一些大學生該有的氣息。
腦子裡不斷的閃過一些畫面。從宴會的現場,到出門上車,然後卡車撞過來,林晟宇抱著她用自己的身體幫她擋去了絕大部分的危險。
那一幕幕一一閃現在腦海中,頭開始劇烈的痛起來,「啊……」
她痛苦的呻吟出聲,鍾浩趕緊跑到她的身邊,神色間很是急切,「怎麼了,姐,你怎麼了?」
「我——我的頭很痛,好痛。」
「醫生,醫生……」
蘇蘇剛好路過病房,看到鍾蘿醒過來,她趕緊去喊了她的主治醫生過來。
很快,醫生過來了,還有楊駿也跟著一起過來。
醫生很快的幫鍾蘿做好了檢查,楊駿和鍾浩同時急切的問道:「怎麼樣?有什麼問題嗎?」
醫生放下聽診器,說道:「醒來就沒什麼事了,不過暫時還不能出院,再好好觀察觀察吧。」
「好,好。」
醫生又繼續交代道:「好了,這裡人不能過多,讓病人好好休息。」
蘇蘇跟著醫生一起出去了,「有什麼事喊我就好。」
發生了什麼事情,鍾蘿已經基本想起來了,只是記憶還有些斷斷續續的混亂,楊駿和鍾浩留在病房裡,兩人都很緊張的看著她。
鍾蘿笑笑,說道:「你們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我又不是重症病人。」
「別亂說話。」楊駿瞪了她一眼,說道。
鍾蘿問道:「我昏迷多久了?」
鍾浩回答道:「快十天了。」
鍾蘿心裡一緊,「那——他怎麼樣了?」
他們都知道鍾蘿問的是誰,鍾浩沒有開口,楊駿只好說道:「還沒醒來,他的傷比較嚴重,不過你放心,會醒過來的。」
對於林晟宇,楊駿的對他的想法是有些複雜的。一方面,他跟鍾蘿是親梅竹馬,兩小無猜,是他的出現搶走了他自小認定的新娘;而另一方面,林晟宇在那樣危急關頭以命相護也讓他感到震撼!
那樣的情況下,做出來的反應,那是行動快於理性的條件反射。在他的潛意識裡,就已經認定了鍾蘿的安危比自己重要,才會做出那樣的舉動。
而在鍾浩的心裡,除了崇拜,還有感激。
若不是他,他想,他已經永遠失去了這個姐姐。
鍾蘿聽說他還不曾醒來,心裡一陣尖銳的刺痛,「他在哪個病房,我要去看看他。」
「姐,你現在不能下床,好好在床上呆著。」
「不…我要去看他。」
心裡總有一個聲音告訴她,他傷的不輕,趕緊去看他,趕緊去看他……
「姐,再等等好不好?等你稍微恢復一些,就去看他。你放心,醫生說了他沒有生命危險,你既然醒過來,就別太讓我們擔心了好嗎?」
鍾蘿醒過來之後,很多人都在第一時間趕過來看望。
衛思語是跟衛凱城一起過來的。
看到鍾蘿醒過來,她確實由衷的感到高興。
對於鍾蘿,她欣賞過,引以為知己,也曾嫉妒過,擁有自己哥哥暗暗的愛慕、蔣辰風的追逐、楊駿的默默守護,還有林晟宇的真心。
她是一個幸福的女人。
這樣的嫉妒,在她發現自己喜歡上蔣辰風之後,表現的愈發強烈。
只是,現在看著她醒過來,卻只是高興。還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為她感到高興。
「阿蘿,你終於醒過來了。」
鍾蘿看向來人笑笑,「讓你們擔心了。」
衛思語把水果籃放下,自己則坐在鍾蘿的病床前,笑道:「你就是一個小壞蛋,以後可不許這樣嚇我們了。」
「知道了知道了,這樣的昏迷不省人事不知,我也不想再嘗試第二遍了呢。」
衛思語走的時候,蔣辰風剛好過來,正好與衛思語擦肩而過。
兩人沒有互相打招呼,也沒有眼神的交匯,彷彿是互不認識的陌生人一般,冷漠。
其實在鍾蘿出事的那個晚上,兩人之間的關係本應該是有所回溫的。但,大概是那個時候衛思語大姨媽快要來了緣故,她脾氣很差,壓根就克制不住。
所以兩天之後,又跟蔣辰風吵了一架,導致了現在看對方一眼都覺得多餘的場面。
鍾蘿見蔣辰風和衛思語沒有一起來,而且還是一個前腳剛來,另一個就走了。這場景,怎麼看,怎麼像是鬧彆扭的小情侶。
蔣辰風眼裡儘是心疼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鍾蘿,「好點了嗎?」
鍾蘿點點頭,「感覺好不少,不過醒來之後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能感覺到傷口疼。但我還是喜歡醒著時候的感覺。」
蔣辰風笑笑,「看樣子確實恢復的不錯,都會開玩笑了,那應該是沒什麼大問題了。」
「放心吧放心吧,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那我以後豈不是要抱你大腿?」
「沒問題。」
兩個人像老朋友一樣聊著天,談談地,說一說開心的事情,也給鍾蘿說了說這段時間的見聞,感覺很不錯。
直到兩個人聊到了口乾舌燥,才稍微停下來歇歇,喝了點水。
喝完水,鍾蘿看著蔣辰風,問道:「你是不是跟思語鬧彆扭了?」
「鬧彆扭?我跟她?你別開玩笑了。」
鍾蘿淡淡一笑,對蔣辰風說道:「你幫我把那邊那個包包拿給我。」
蔣辰風站起來,說道:「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就給你當保姆了,是那個嗎?」
「對。」
蔣辰風把鍾蘿的包包拿過來,遞給鍾蘿,問道:「你要找什麼?」
鍾蘿打開包包,在裡面的拉鏈隔層裡拿出了一塊玉,「這個東西,我一直想要還給你的,可卻是一直都沒有機會,我想你大概已經找到了更適合這塊玉的主人了。」
蔣辰風臉上的笑意斂去,「這是我送給你的東西,斷斷沒有收回去的道理。」
鍾蘿卻是堅持,「它已經暫時在我這裡保管了很長時間了,你再不收回去,我可要問你收費了。」
「你——」蔣辰風有點惱怒的看著她,「我說了送你就是送你,你要不想要,砸了就是。」
鍾蘿白了他一眼,卻是將玉塞進了他的手裡,「它最適合主人,不管是誰,都不會是我。」
林晟宇用自己的命,救了她的命。
她感激他,也很想告訴他,她愛他!
一整天過去,鍾蘿也累了,來看望的人實在太多,可偏偏他們也沒有約好一個時間一起過來,而是過會兒就來一個,過會兒就來一個,累的她恨不得靠在枕頭上就睡著了。
本來打算,晚上的時候偷偷過去瞧一眼林晟宇的,可到底是累著了,人一走完,她幾乎是倒頭就睡。
第二天一早,她醒過來時發現蘇蘇正在她的病房裡頭。
看到蘇蘇,她如今已經不生什麼氣了。雖然林晟宇派人監視她的一舉一動,這確實是一件令人難以忍受的事。
出現這件事,除了說明林晟宇佔有慾強烈之外,鍾蘿還覺得這人是變態!
後來,兩個人和好之後,鍾蘿也沒有想好要怎麼面對蘇蘇。
一個她當做是小妹妹看待的人,卻變成了監視她的人。這樣的轉變,她無法適應,也不能立刻就去面對。
可是經過這一次的車禍,面對生死,對於之前的種種事情,她似乎都已經放下。
活著,就已經是上天的一種恩賜。
我們要學會珍惜,而不是把有限的生命花在無謂的爭鬥、怨恨、嫉妒上面。
我們要在有限的時間裡,去做更多有意義的事情!
她朝著蘇蘇笑了笑。
蘇蘇猛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鍾蘿,「你……你原諒我了?」
鍾蘿嘴邊的笑意變得溫和,「以前是不知道怎麼面對你,現在我已經都放下了以前的事,我從來沒有恨過你,所以我們之間不存在原諒與否。」
「謝謝你。」
「謝什麼?傻丫頭。你在這裡照顧我,是我該謝謝你才對。」
心結解開之後,蘇蘇就陪著鍾蘿坐著,隨意的聊一聊一些事情。之後鍾蘿忽然問道:「對了蘇蘇,你知道林晟宇在哪個病房嗎?」
蘇蘇問道:「你是不是想去看看他?」
「嗯。」
她現在只想去看看他,在他的病床前守護著他。除了擔心他,更多的是想念!
她很想他。
蘇蘇不有些擔心的問道:「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可以嗎?」
「別為我擔心,我可是一名醫生,還是中醫,很清楚我自己的身體狀況,放心好了。」
「好好好,我帶你去,但是你要答應我,只去看半個小時,半個小時之後,我就要帶你回來休息。」嘴裡卻又在嘀咕道:「當誰不知道醫者不自醫呢。」
那生氣的小模樣,鍾蘿看了,嘴角也不自覺的彎起來了。
推開林晟宇的病房門,一股刺鼻的藥水味充斥在鍾蘿的鼻尖。鍾蘿心裡頓時一慌,這些藥水的味道鍾蘿能夠聞的出來,都是有了很嚴重的外傷加上臟器出血才會用上的。
光是看林晟宇用地這些藥也能夠知道,他這一次受的傷,真的不輕!
腦海裡又閃過林晟宇毫不猶豫的抱著她為她擋去危險的那一幕,頓時眼眶一紅,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林晟宇的病房裡,由蔣琳在守著。
聽到推門的聲音,蔣琳回頭看過去,見是鍾蘿,就站起來過來扶她。
鍾蘿說道:「蔣阿姨。」
蔣琳勉強笑笑,回答道:「我昨天就聽說你醒來了,只是我要守著晟宇,所以走不開,也沒有去看看你,不要生阿姨的氣。」
「阿姨您言重了,我怎麼會生您的氣呢。」
「是來看晟宇的吧,唉,這孩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當時她也聽說了兩個人被人從車裡救出來的情景。是自己的兒子整個人趴在她的背上,將人抱住擋去了大半的危險,是以兒子才會傷的那樣嚴重。
蔣琳對鍾蘿說道:「你跟他說說話吧,說說話說不定他就能醒過來了。我先出去透透氣。」
躺在病床上的那個,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她看著他這樣毫無生機的躺在那裡,心裡的煎熬又有誰知道?
她也曾在心裡埋怨過鍾蘿,甚至惡毒的想過,為什麼受了這麼嚴重的傷的是我的兒子而不是鍾蘿?為什麼捨身救人的是兒子,而不是鍾蘿豁出命去去救他!
其實,鍾蘿醒過來的時候,蔣琳沒有去看望,除了要照看林晟宇之外,她也是不知道該如何面的鍾蘿。
她擔心自己會控制不住的罵出口。
然後一切的埋怨,到如今,也只變成了日日夜夜的祈求!祈求老天保佑,能夠讓林晟宇早點醒過來。
她想,既然兒子能夠為了鍾蘿連命都不要,或許讓鍾蘿陪著,會對他醒過來有好處呢?
她出去的時候,輕輕地將門關上,低低的歎口氣,說道:「唉,希望會有效果吧。」
鍾蘿坐在軟凳上,蘇蘇幫她把她自己還在掛的點滴掛在了林晟宇病房裡的架子上,然後說道:「有什麼事叫我,我就在外面,你…好好跟他說說話吧。」
「卡擦」的關門聲傳來,鍾蘿目光重新回到林晟宇的臉上。
他的臉色很不好,蒼白中帶著一絲青灰色,這是生命力正在逐漸離去消失的徵兆。她顫巍巍的伸出手要給他把脈,脈象虛弱至極,而且脈象顯示,他的五臟六腑都受到了嚴重的創傷。內出血嚴重。
這樣的嚴重傷,沒有當場死去,已經是一個奇跡。
「林晟宇,你這個傻瓜。」
她一直覺得,像林晟宇這樣的男人,是不會做出那樣的傻事來的。
他精明,能幹,氣場強大,在商業上這麼精明的人,怎麼會做出這樣捨己救人的事來呢?可這個傻瓜,就是這麼做了。
他對誰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可唯獨對她,溫柔的都已經不像是他自己了。
或許,他做的事情裡面,確實有不當的地方,可是,他對自己的真心卻是堅定無比,只憑這一點,她也無法再繼續生他的氣了啊。
「你怎麼不精明一點點,你知不知道,在那樣的情況下,你會死的!你不就是想讓我對你死心塌地嗎?我現在對你死心塌地了,你不醒過來,又怎麼感覺的到?」
眼淚模糊了雙眼,她也渾然不覺。
「林晟宇,你醒過來好不好?」
不知怎麼的,她腦子裡忽然想起了衛思語跟她說過的她與顧子安之間的事情。
林晟宇,你會不會也像顧子安一般,丟下我獨自離開了?
她一直握著他的手,在房間裡靜靜地做了一個多小時。
蘇蘇見裡面一直沒有動靜,心裡有些著急,就敲了敲門,「阿蘿,我進來啊?」
鍾蘿恍若未聞。
蘇蘇推門進來,過去扶著鍾蘿說道:「你出來夠久了,我們該回去了。」
鍾蘿只看著林晟宇,流著淚,搖著頭。
「你要回去養好自己的身子,才可以過來幫助他不是嗎?你自己都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又怎麼來幫他呢?」蘇蘇繼續勸道。
「乖,我們回病房修養,你剛剛一定檢查過他的身體了是不是?你一定也瞭解了他的身體狀況,你現在回去,一邊休息,一邊想想有什麼法子可以救救他,好不好?」
鍾蘿終於點了點頭。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她定定的看著林晟宇,最後隨著蘇蘇一起回了自己的病房。
蔣琳在鍾蘿走之後就回了病房,看著躺在床上猶如一個活死人一樣的兒子,又是一陣心痛。
兒子,你這樣捨了命的救人,可有想過媽媽沒了你該怎麼辦?
林氏集團的那個港灣漁村開發的項目停了下來,但是由於林晟宇住院一直沒有清醒過來,公司現在都在由丁崗和副總打理著。即便這兩人對林氏都是忠心耿耿,可也免不了被別人鑽了空子。
何夢果然買通了林氏集團項目部的一個人,由他提出的商務大樓開發案已經定下了,而這個開發案也被他運作之後與何氏簽訂了合約。在這個項目裡面,何氏只投入了三十萬,就輕輕鬆鬆佔了百分之十的份額。
何夢看到簽訂好的合同,笑的都已經何不攏嘴了。
這個項目是在林晟宇住院之前就已經敲定了,並且林晟宇本人也十分看中這個項目,肯定是賺錢的,對於她們來說,這筆錢,就等於是白撿的。
上次在陌槿言的生日宴會上,王仲允給了她一個大大的巴掌,也讓她稍微認清了自己。
原來,不管怎麼樣,她一直都是不入流的代名詞!
當初,她身在鍾家的時候,人家同她相交,為的永遠是通過她搭上鍾蘿,而不是因為她這個人;而如今,她脫離鍾氏,成為何氏的何夢的時候,對比那些豪門世族,她依舊是不入流,不夠格!
她的人生,注定了要被別人踩踏嗎?
她看中的男人不要她,她欲意討好的男人只把她當個玩物!
男人,不就是個玩意兒而已?她何夢不需要!這個世道,有錢的才是老大,人們拼了命的巴結的都是有錢有權的。
這輩子,她注定跟權勢無緣,那就做個有錢人好了!
曾經讓她痛苦過的,看不起她的,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而第一個,不是鍾蘿,而是梁靜雅!
梁靜雅最近過的痛苦極了,因為那些照片,她每天都會收到何夢的指示,都是叫她去纏著蔣辰風的。
對,她是愛著蔣辰風,到現在都愛著。可是,這並代表,她可以一直這樣肆無忌憚毫無尊嚴的去糾纏。那樣毀掉的不只是她自己的名聲,還有蔣辰風的。
一杯紅酒下肚,手機短信提示音又響起。
【蔣辰風在夜色,一個人,喝悶酒,記得我給你的藥嗎?怎麼做就看你的了。】
梁靜雅煩躁的將手機丟到了一旁。
這些日子,她感悟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老祖宗告誡的『莫欺少年窮』!如果欺負了,就一定要把人打入塵埃,永遠翻不了身才行!
如今自己一身的把柄被她拿捏住,當年,她是閒的沒事幹才會耍著那樣一個不入流的拖油瓶玩的吧?
雖然煩躁,可她還是不想讓那些不堪的事實流傳出去!忍著氣,回復了她。
那起車鑰匙,開著車就往夜色酒吧開去。
酒吧外面的霓虹閃爍,她進了酒吧,一片燈紅酒綠。曾經,她也是這種地方的常客,從什麼時候起,她居然不再踏足此地?
霓虹燈光下,酒色聲馬,這樣的氣氛,令她感覺既陌生又熟悉。
熟練的甩掉了幾個上前搭訕的男人,她四處掃視一眼,就看到醉懨懨的坐在吧檯那邊的蔣辰風。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臉上掛起妖媚的笑,朝著蔣辰風一步步走過去。
她將手搭在了他的肩上,笑著問道:「帥哥,一起來一杯啊?」
言語間充滿風流之氣。
這樣的場景很是熟悉,一如他們的第一次見面。那時候,是她坐在吧檯喝酒半醉熏熏然,他過來搭訕,而她半醉半醒間第一眼瞧見他,就喜歡上了他。
一夜情,她玩得起。
而她,也不想只與他有一夜情,她想要夜夜情。
然後,她做到了。跟他交往的那段時間,果然是夜夜笙歌,那也是她最快活的一段日子。
她以為她是令她駐足的風景,卻忘了他注定是不為誰流連的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