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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血濺校場 文 / 烈血炎黃魂

    咚咚咚……

    三通鼓響,九原秦軍校場人聲頓時驚起,打破了早晨的寧靜與冬日的蕭條。

    李寇猛然從榻上跳起,三兩下穿戴上嶄新的鎧甲,伸手抓起案上的長劍,大步便向帳外奔去。

    英布早在帳外持刀牽馬等待,見李寇出來便遞過韁繩,兩人也不言語,策馬便向大營一角奔去。

    這是來到九原軍中的第三天,熟悉了軍中條令之後,蒙恬便命二人在營中等待號令,只在今日去接管屬於自己的一百屬下——李寇原意在騎兵中,蒙恬便尋思了給他作百將統領,英布作屯長屬下。

    卻說這兩日來李寇也將秦軍官職軍爵弄明白了,感情在長城外蒙恬隨口賞他的只是軍爵而非「軍銜」,卻那不更的爵位也令李寇呆了半刻——差一步便是大夫啊!不為什麼,只「大夫」兩個字便足以令李寇心中激盪。

    秦軍軍爵從下往上依次是:公士,上造,僭梟,不更,大夫,官大夫,公大夫,公乘,五大夫,左庶長,右庶長,左右更,少上造,大上造,駟車庶長,大庶長,關內侯,徹侯。這二十個爵位中,公士到不更相當於士,大夫到五大夫相當於大夫,左庶長到大庶長相當於卿,最後兩級相當於諸侯,當然,這些爵位是沒有領地的。

    這些難記的爵位,李寇是沒有去關注的,只聽過之後便忘記——反正升爵時候自有人來通知,李寇也心知大秦苟延殘喘也沒有幾天時間,便不將這些繁瑣的東西放在心上,倒是英布向來送衣裳兵器的小吏略略問了幾句。

    便在昨日,蒙恬忽然派人告知今天一早要他們兩人去校場大營東面空闊處最右手騎兵百人隊等待軍職確認,李寇心中恍惚跳動幾下,明白自己的時刻即將到來,當下一夜睡了個好覺。

    兩人策馬來到指定地點之後,那裡已有百人上下騎兵勒馬凝立,卻最中央那旗手手中擎著一面大旗,上面篆字「斥候」,李寇便心下暗歎道:「這時代無敵的騎兵,居然只給當作偵察兵來對待!」

    卻那擎旗之人看李寇過來便端坐馬上,用左手砰然敲擊右胸,口中喝道:「斥候隊,百人,應九十又八,侯令!」

    李寇心下一想便知這一百人便要是自己這些天的屬下了,當下按著秦軍的軍禮,依樣左手敲擊右胸回禮,卻蒙恬沒有下達正式制令,也不便去接口,只待待會兒有人過來授命。

    卻便在此時,英布看過之後在一旁低聲道:「主上,這些騎兵不差呢!」

    李寇點點頭,眼前這九十八名騎兵身材雖高下差異很多,高的能有一米八,矮的只有一米六,卻一個個臉上罩著凝重沉著,雖在殘冬的寒風中,沒有人身子動上一下。

    再看這些騎兵**駿馬,卻都是雄駿草原種,身上裝備也簡簡單單,只有一副轡頭,背上僅有小包袱依樣一個「馬鞍」,要說鐙卻是沒有的。

    李寇心下暗道:「看來這個時代果真騎兵作戰時候力量全在兩條腿上,馬蹄鐵定然也是沒有罷?」

    向整整齊齊排列的戰馬前蹄果然有爆裂的痕跡,那便是沒有釘上馬掌的緣故。

    李寇扭了扭身子,這無鞍馬當真憋屈的很,雙腿只能一刻也不停緊夾馬腹,全身的大半力氣都用在控制戰馬之上。

    心下暗暗計較,李寇計算現下便提出馬鞍馬鐙這些東西的利弊,最後只好歎了口氣搖搖頭——當下提出來是弊大於利的,若天下流傳開來,戰事開啟之後,那便沒有了能夠威懾敵人的必殺之技,再若馬鐙流入匈奴,那便更加得不償失。

    心知急不得,李寇也只好利用自己力氣大武藝好身體協調能力出眾的長處,加上這半年來遊蕩草原的經驗,控制戰馬卻還是不費事的。

    便在他面無表情目不轉睛想心事時候,校場上大鼓再次響起,大軍開始一天的訓練了。

    鼓聲之後片刻,馬蹄聲起——秦軍還沒有軍營內不許騎馬奔馳的規定——自校場中央奔來數騎,李寇順聲望去時候心下訝然道:「蒙恬怎麼親自來了?」

    來人中當先一員老將,身披金黃鎧甲頭戴流蘇兜鏊,白鬚飛揚佩劍叮咚,卻不正是蒙恬!

    這校場在九原城內東南角處,佔地少說也有千畝,十數萬人馬在裡面吃喝拉撒訓練,卻一點兒也沒有顯出擁擠來,這軍營東側便是斥候訓練的場地,距離那校場中央也有千步,馬蹄聲能聽見,來人能看見,卻等蒙恬帶著親兵到了眾人面前時候,已經過了數息功夫。

    蒙恬先看看李寇與英布的穿著,見他們衣甲整齊佩劍鮮明,便讚許點點頭向身後親兵揮手,有親兵手捧一方銅印策馬來到李寇馬前站定,旁邊一人沉聲喝道:「將軍制令!」

    騎兵們臉色一整,斂去見到新任上官時候的百般神色,方才肅然的氣氛更加莊重,那親兵便退後去,讓出蒙恬面對眾人。

    蒙恬斂去臉上對李寇兩人的讚許神色,雙眼瞬間凌厲起來,掃視一眼李寇兩人,有些不悅皺皺眉頭,那捧著銅印的親兵向李寇兩人暗使眼色,連連示意入列聽令,李寇這才明白原來蒙恬的規定是受制時候軍人必須在自己軍陣中才好。

    當下趕緊策馬奔到騎兵前方轉馬過來面相蒙恬,英布自然緊隨在他身後,這才見蒙恬臉上斂去了神色。

    「李寇,英布,壯士也,斬殺匈奴甲士六十餘,軍功甚厚,可制令,李寇,斥候營百將!」蒙恬見兩人站好位置了便宣道,說完停頓一下,李寇又得那親兵眼色,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左手擂擊右胸轟然道:「喏!」

    蒙恬點點頭繼續道:「再制令,英布,斥候營屯長,並李寇麾下!」

    「喏!」

    蒙恬這便示意捧印親兵上前,李寇伸雙手微微低頭接過這青銅小印——屯長是沒有印信的,只有相當於文書一類證明,所以英布也不用在腰間掛著一個叮叮噹噹的「小飾品」,將那一卷布帛胡亂塞進甲內便算完事。

    看李寇將銅印掛在腰間,蒙恬微笑道:「李將軍,日後斥候營第一百人隊,便歸你管轄,若有令,當聞鼓則進聽金而退,頭上須有軍法!」

    李寇一呆心下暗道:「百將?將軍?咱也是軍官了?!這一下,可就跟大秦徹徹底底掛上鉤打上烙印啦!」心下有喜有憂,卻也臉上不能有神色表露出來,嘴上只道:「若有違,自當軍法從事!」說罷轉動眼珠胳膊上鑲嵌著的四條布帶心下暗道:「這莫非便是肩章麼?」

    蒙恬略略向騎兵們吩咐一聲,不過是舊的百將陞遷,現在派了新的一個,爾等不可怠慢之類的話語,言罷不管李寇怎麼辦,便打馬向大營外除去了。

    李寇這兩日將鎧甲衣裳研究了幾次,秦朝的將領盔甲,遠遠不能與後世唐宋時候的精良相比,只有上百片鐵葉子用牛皮穿起來,裡面裹著一層熟牛皮,再裡面襯上一層厚布便算完事,保護腦袋的頭盔,也只是青銅鑄造的一個小號鍋而已,看上去雖然質樸大氣,卻實在難看的緊。

    又正回想這幾日看到的騎兵訓練方式時候,忽然他感覺到身後數十雙晶晶亮的目光直刺後心,李寇恍然覺醒道:「對了,現在咱是大秦士兵了,不,是大秦銳士了,手下還有九十九人,該訓練啦!」

    當下打馬出陣,轉頭來拔劍喝道:「某,李寇是也,眾位盡知!某素知新來,不足以服眾。然,大將軍厚愛,無以為報,唯死命而已!自今日始,某與眾位,袍澤也!願與子同袍,與子同澤,與子同心,與子同死!轉眼春來,匈奴人南下牧馬將至,我斥候,大軍耳目,當較之常人百倍聰明!較場之上,軍法無情,若有犯,斬!」

    騎兵們見他面目猙獰,手中利劍隨著最後一個「斬」劈落滿地風聲,雖有不滿不服的人在,卻也不敢在新官上任做的第一件事時候露出來,當下齊齊擂胸大聲應「喏」,氣勢卻也算得不錯。

    當下李寇手持利劍喝道:「百人,當尚另有一屯長,卻不知何人,請出列!」

    騎兵們聞言相互對視,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竊竊私語聲音越來越大。

    「英布!」李寇皺皺眉頭喝道。

    「喏!」

    英布持刀飛奔而出,在李寇馬前勒住韁繩大聲答道。

    「命你第一屯屯長,整合銳士!」李寇心道管你老屯長是哪個隊伍的,老子打亂了人馬,看你還出來不出來。

    英布似能感覺到李寇的心思,大聲答喏之後便持刀飛奔至三十步之外喝道:「原第一屯,都給老子過來!」

    說來也怪,十排十列人馬,前面五排便是第一屯的,英布手中長刀閃閃奪目,加上他模樣雖英俊卻此刻看上去猙獰無比,這五排騎兵也不敢拖拖拉拉,雖沉默不語卻急忙便奔了過去在他面前站定,整整齊齊又排成五排,只中間少一個位置,那卻是英布自己的。

    李寇雙眼向剩下四十九人狠狠掃射一遍過去,打馬緩緩在第一排騎兵面前嘀嗒嘀嗒走了兩個來回,騎兵們默然不動,忽然聽暴雷一聲厲喝道:「誰是屯長,站出來!」

    騎兵們大驚,**戰馬受不了這般厲喝紛紛揚蹄,整齊的隊列瞬間亂糟糟成一團。

    李寇駐馬原來的地方,便似一動也沒有動過一般,雙眼只盯著騎兵們冷冷相對。

    半晌,安撫了戰馬停下來的隊伍中一人沉聲答道:「報將軍,二屯,沒有屯長!」

    李寇看得清楚,這人正是方才自己來時的那擎旗銳士,方才在自己暴喝之後面上動了一動,戰馬卻穩穩釘在地上一般不動分毫,騎術顯然了得。

    當下李寇便一愣,心中愕然道:「蒙恬搞什麼,居然把軍官都給我調走?」卻臉上不動分毫指著方才答話那人道:「那麼,便命你為第二屯屯長,報名!」

    那人策馬出列,也不管身後轟然鬧開的銳士們,將大旗交予手邊另外一人只大聲答道:「屬下高原,小字燕!」

    李寇策馬在他身邊轉了一圈,心下暗喜道:「這人氣勢沉穩猶如山嶽,定然上了戰場屬於悍將,可收之!」這高原身高也便算上等,有一米七八左右,難得騎術精良身板挺直,真個一員沙場老將般的精神自在裡面。

    當下李寇問道:「看你氣度不凡,應屬軍中好漢,卻如何在斥候軍中?」

    高原淡淡道:「喜歡!犯了錯,便降職而已!」

    李寇深深凝視片刻,忽然笑道:「可是校尉董翳那廝?」

    高原一驚不自覺問道:「將軍也得罪了董校尉?」

    李寇不屑一笑道:「不過亂糟糟一小兒,最善嫉賢妒能,幾喪生於英布刀下!」

    高原驚起向一邊凝立的英布看一眼,半晌讚道:「英布將軍,真壯士也!」

    李寇嘿嘿一笑,湊過去低聲道:「那廝本打算將我二人要進他前鋒營,某也想戰場上找個機會將那廝一刀兩斷,卻不想上將軍慧眼,救了那廝一命!」

    高原聽到「前鋒營」三個字時候臉色一變,嘴角抽起一個漩渦,李寇哈哈笑道:「高屯長可是聽過前鋒營的威名麼?怎地臉色也變了?」

    高原訕訕一笑有些輕鬆下來,卻片刻凝重道:「上將軍果真慧眼,若將軍去前鋒營,怕是九死一生!」

    李寇一愣,想不通一個先鋒軍隊怎麼就令這大漢聞聲色變,正要問時卻軍中一人高聲叫道:「令高原為屯長,我等實不心服!」

    李寇眼神一滯,眼中殺機掠過向說話人只見面色白皙便是坐在駿馬之上也若女子般一人,渾然沒有戰場軍人一般堅毅雄渾,看上去不過二十年歲,卻傲然仰著脖子望天,便是鼻孔中也哼哼聲不斷。

    高原眼中也射出殺機,卻給他強行壓住,低聲向李寇道:「將軍,這人乃是咸陽丞相故人,不可招惹!」

    李寇偏頭看看高原笑道:「某便是殺了他,李斯也不會知道,你信不信?」

    高原臉色大變,卻沒有離開李寇身邊,只想了想道:「將軍抬愛,高原銘記在心!只是若為一個高原去得罪這樣一個小人,屬下竊為將軍不值!」

    李寇哈哈大笑拍拍高原肩膀道:「某與高將軍,袍澤也!說不得哪天在戰場上高將軍還能救某一命!」高原聞言心頭泛起溫暖,卻還是想要再勸時候,李寇抬手將他打斷。

    轉過頭去,森森然雙眼猛然張開,李寇突然發難催馬而起,狠狠縱馬撞開銳士們一條縫隙,飛馬便到了那人馬前,早又霹靂一般暴喝一聲道:「給老子過來!」話音未落,李寇單手伸出一抓那人腰間甲絛,又復一拳擊在這人肚腹,在那人慘叫聲中回馬便又向外撞開。

    一來一去之間,高原只來得及轉頭,便見李寇高舉那人已然回還,而那人身邊銳士不是給李寇巨力撞擊倒飛下馬,便是驚得目瞪口呆不知舉措。

    李寇將那人提出陣來,高高舉起便摔向地下,砰然一聲塵土濺起,那人一聲慘叫又給震暈過去。

    李寇轉馬來向著第二屯中冷冷掃視,爬上馬背四零五散站立著的銳士們見那人慘狀,莫不悄悄低下頭去。

    陡然間,李寇喝道:「還有誰不服,給老子滾出來!」

    旁邊已經開始訓練的數百斥候早見這邊熱鬧,悄悄都將眼睛向這邊瞪來,卻見李寇連著數聲暴喝,俱各暗暗駭道:「這人好生威猛!」又見李寇飛馬取了那白面小廝摜於地下,便都變了臉色心道:「這將軍猛是猛,卻有些不識眼利,這人怎麼能得罪?」

    這時候那斥候營五百主卻裝作沒有看見,只呵斥了另外手下訓練,這李寇的第一隊似乎他決意要視而不見了。

    李寇看第一屯銳士們也變色駭然向他偷偷看來,已引起一陣騷動,心下怒起向英布喝道:「英布,殺了這廝!」

    英布轟然應諾,奔馬如雷到了這昏迷小廝身前,手起刀落便要斬下他腦袋,卻聽高原高聲叫道:「英布將軍且慢!」

    英布也知李寇與自己新入軍很難短時間便與銳士們相處在一起,聽到他高教時候卻心下道:「主上要殺人,便是誰叫也不聽!」

    高原見英布根本不聽自己的,急忙便要向李寇求情時候,噗嗤一聲鮮血飛濺,英布雙腿控馬俯身伸手一抓,那血淋淋給偃月刀帶起的人頭已經落在手中。

    高原心中轟隆一聲如遭雷劈,只掩面叫道:「完了,完了……」

    李寇根本沒有聽見他喃喃自語一般,向英布道:「將人頭挑在刀上,遍視百軍!」

    英布便將人頭高高挑起,飛馬在兩屯斥候騎兵周圍轉了三圈,也不管面如土色兩股戰戰的銳士們,只向李寇交割便罷。

    李寇面色森然,將那廝人頭擎在手中,跳下馬來扯過高達數丈的大旗來,將那廝頭髮扯亂了,胡亂在旗頭一掛,高舉大旗厲聲喝道:「但有敢辱上官,不從軍令,肆意妄為者,頭掛旗桿!」

    英布持著血淋淋只往下滴水一般的長刀,圓瞪雙目虎視眾人,面色猙獰而肅殺!

    銳士們不敢抬頭去看那慘烈人頭,俱各低頭看著坐騎脊背,心下也覺要流汗下來。

    李寇心中越發惱怒,拔步上前扯下原來護在那小廝身邊一軍士,一腳踢翻於旁邊取過作欄杆用的木棒,照準那軍士雙腿便十棒下去,慘呼聲中那軍士連連呼痛,卻聲音越來越後一棒下去竟然就此昏迷。

    軍士們看那小廝死狀尚且可忍,卻這軍士乃是活生生一人,李寇手中木棒帶動的風聲明明便告訴眾人:這軍棍可是實實在在要人命的!

    李寇杖責已畢,便向英布道:「去,稟報上將軍,就說軍中有人不服上官肆意侮辱,已給我斬首,請補充一人過來!」

    銳士們愈發駭然,英布卻不管這些,縱馬便答喏轟然而去。

    李寇嘴角噙起嗜血的殘忍,將那軍士扛在肩上在兩屯騎兵面前走了一圈,然後又在軍士們心驚膽戰的目光中毫不顧惜噗通隨手將那人扔下地,只生生又將那人疼了醒來,忍不住的慘叫便響起於校場東邊。

    再次掃視銳士們,沒有一個人敢與李寇對視,高原面色慘白不知在想什麼,只李寇一系列動作卻將斥候營五百人主百人主們與各自的手下們嚇壞了。

    殺人,杖責,示威,李寇一連串不容人阻攔的行動便在一息之間,待他停手時候斥候營的訓練場上只有早晨伴著初陽的寒風帶動呼呼喘氣聲——人們都忘記了訓練。

    那給杖責的銳士,本在懵懂之間十棒打得雙股血肉模糊,又給李寇扛著示威完畢摔下箭頭,醒過來第一件事便是大聲哭號,卻忽然肩頭一冷,脖子上傳來陣陣殺意。登時駭地他忘記了疼痛偏頭看時,李寇那凌厲清冷若利劍一般的目光射入魂魄,只將他整個人都震地冰涼了。

    「不想死,就給老子上馬!」

    銳士忽然一個激靈,這將軍,可真的會殺人哩!不待李寇收起長劍,這人便慌忙爬起來,似雙股間那疼痛盡皆消失了一般,兔子一樣嗖一聲便竄上自己的戰馬,便是摩擦引起火辣辣的痛楚,也都要幾乎忘記了。

    李寇昂然挺立場中,仔細聆聽風聲過耳的響動恍若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卻高原一聲長歎策馬過來翻身而下拜倒道:「從此願隨將軍!」

    李寇心知這高原這會兒是以為自己定然要遭禍,說不定馬上便是蒙恬的親衛來抓人,出於義氣或者……或者其它,他便要與自己「同生共死」!

    「抓我麼?」李寇心頭浮起笑意暗道:「這人果真是李斯的……那口子……這等飛揚跋扈不尊號令,不知這第一百人隊的百將是不是便是給他排擠走的,我就不信只是個純粹軍人的蒙恬沒有收拾這廝的心理!等著吧,便是現在抓了,將來還會有好處的!便是日後李斯追問起來,某當前也還是要作兇手給他保護起來!嘿嘿,政治鬥爭麼」那小廝面白唇紅,卻李寇也想起這年代的一種職業——孌童便是後退一步,即便那廝是李斯的親戚後輩,便是藐視上官,按照秦律也當斬。

    「李斯的報復麼?嘿嘿,過幾天便要開戰,戰完你李斯若還能活著,隨你便!當下最重要,便是收拾這一百人的軍心,給將來作準備!」李寇心下道。

    當下便扶起高原來,拍拍他肩膀,自己上馬去整合軍隊了。

    高原看李寇全無懼色從容不迫,心下暗讚一聲,也便索性放開懷抱,果真作起了自己的第二屯屯長。

    「整隊,列陣!」

    李寇這會兒一聲平常不過的吩咐,銳士們卻如聽到比之方才暴雷一般喝聲還要行動快捷,第二屯四十八人,在高原面前整整齊齊站成兩排,那四十八匹駿馬,也似感受到場中氣氛一般,不肯發出一聲嘶鳴。

    卻第一屯四十九人不知所措了,他們屯長大人——英布不在,卻不知是否要聽李寇命令。便在他們惴惴不安卻面不改色凝立當地時候,李寇笑道:「第一屯不錯!」

    銳士們暗暗放下提著的心,卻明白李寇也在觀察他們,挺立的身板便更加不敢放鬆絲毫。

    旁邊四隊的將士,看到李寇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才顯出訓練的架勢來,雖有暗暗幸災樂禍一邊覬覦那百將職位,卻大部分人暗翹大拇指讚了一聲道:「好漢子!」便是一邊本戰戰兢兢的五百主,也雙眼放出讚歎的光芒。

    便在高原拉開銳士們正在訓練時候,英布從校場中央奔馬而來,一邊高聲叫道:「王上將軍有令,斥候營第一隊百將,往大帳聽令!」

    眾皆嘩然,高原捏起了雙拳,臉上顯出堅毅的神色,舉步便向毫不在意要上馬的李寇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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