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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三章 血後大雨 文 / 烈血炎黃魂

    「實在不行就殺了吃肉。」蒙恬與扶蘇是走了,但大秦將士還有那麼多在看著陷陣營,李寇聽得雅珞自己不上心自己的事情,當下也沒好氣說了一句。

    「啊?哦!」彭越為難看了看雅珞,一遍卻用手中長劍比劃著,似乎很是猶豫這一劍下去落在那兒更好一些。

    「你……你欺負人!」雅珞一聽壞了,這傢伙將自己弄來之後也不想怎麼安排反而要殺了吃肉,也不想會不會果真將她那樣,小嘴一撇哭喪著臉,卻怒目瞪著利口玉排似皓齒咬得格格作響。

    「哼哼,我告訴宓謠姐姐去,就說你一個大男人欺負我小女人。」戰馬緩緩向陽山上面走去,李寇斜了一眼雅珞絲毫不被她氣急敗壞地樣子所動,便是彭越恐嚇這個草原女人也覺著有些不忍,卻半晌不見李寇有所動,雅珞低下頭去低聲嘟囔。

    這時候地雅珞,是給陷陣營包裹在裡面的,外面人根本看不出來一群大男人中間還夾著一個女人,李寇既然下定決心將這女子交給宓謠處理,自然不會將她交給蒙恬等人,陷陣營將士都是他的老底子,這樣隱瞞了也不會有人說出不准,借助這個心思縝密手段不凡地女子,還可以將宓謠從咸陽引出來。

    「軍侯,進不去。」便在眾人各種心思,彭越這些粗人笑嘻嘻認為回到大秦能得到厚重封賞時候,最前面去城下通傳地騎兵策馬回來向李寇報告。

    「嗯?怎麼回事?」李寇皺皺眉頭,人困馬乏正要好好休息,這陽山守將怎麼回事不開門。

    「是這些天來上將軍駐守陽山,四個城門都給用石頭堵住了,閒暇大夥兒正幫忙打開呢。」那騎兵趕忙回答,他心裡面也有些怒氣,陷陣營奔波大草原兩個月,不但幫助蘇角打敗了東胡人,而且將東胡現下地單于緊緊拉過來在大秦地戰車上,這等功績便是始皇帝聽說了也要誇讚一聲好,眼下自己雙腿顫顫直欲從馬背上掉下來,卻眼看休息地地方不能進去,心下自然不會沒有怒氣。但當他看到城頭拄著兵器向他回答地百將屯長衣甲破敗黑幽幽血淋淋地樣子,心裡便將怒氣也消散不少,急忙便向李寇解釋。

    「上將軍在陽山駐守?幾天?」李寇心下微微驚訝,這個蒙恬,果然是個英雄,以身犯現不說,能牢牢釘在陽山哪怕他是整天坐在中軍帳內,那也端得了不起。

    「將近半個月!」那騎兵說了,便其它什麼也不知道,守城將士三言兩語哪裡有機會給他說明白,單就這些,也是傷殘不能動彈地一個百將趴在城頭回答他地。

    「都下馬,找個乾淨點地衣甲給她換上,都去幫忙開城。」李寇心下感歎,這大秦從皇帝到士兵,都是一群瘋子,一群理智地瘋子,蒙恬更是瘋子中地極品,用自己來引誘匈奴人大軍主力不能攻下其它城池時候圍攻陽山,這一次大戰,定然是蒙恬早早計劃好的吧。

    「我……我怎麼換?」雅珞眼看李寇手指指向她要去換衣甲,四下一看到處都是人,都是男人,便是她一個草原兒女,那也不能有過大庭廣眾之下換衣服的經歷。

    李寇狠狠一劍柄將幽幽有醒轉過來姿勢地小野正郎又敲暈過去,轉頭來狠狠對雅珞道:「若不想給蒙恬拉著去見始皇帝,就別跟老子歪歪唧唧地!」

    雅珞今日突逢大變心神不穩,雖然胸口地傷勢不是很嚴重那赤孛巾沒有膽量也沒有機會下死手,卻只用粗布包裹起來的地方隱隱生疼,更那地方處在很羞人地位置,又見李寇絲毫沒有給她再出個主意地打算,當下委委屈屈只好點點頭乖巧哦一聲,轉頭便要去向周圍找人找衣甲。

    「娘的,有這娘們真麻煩。」雅珞身材再女子中算的上高個,足足有一米七八左右,陷陣營將士最矮的一米六幾最高地便是李寇,還真一時間找不到適合她地衣甲,一時無奈,李寇跳下馬去滿地屍體中隨便尋了幾件出來扔給雅珞,狠狠盯著她眼睛便似她要不穿立馬送蒙恬那裡去。

    雅珞知道,大秦對俘虜只有三個處理結果,一個是將男的殺掉,一個是送去挖直道,另一個便是對女子,直接送軍營去給將士發洩不能回家地慾火,這三個結果,雅珞一個都不能接受,現下她又再沒有機會短時間內回到草原,當下也顧不得那衣甲上的血跡腥臭,閉上眼睛三兩下往身上一套,還別說,配合她滿臉的血跡--大部分是自己的--不走近了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這是個女的。

    「嗯,不錯不錯,有當我大秦銳士的樣子,我說你是不是剛一生下來你老爹就給說過有一天你要給我大秦效力啊?」彭越笑嘻嘻圍著牽著馬滿臉委屈怒氣地雅珞哈哈笑著打趣,便是英布也點點頭表示這樣好得很,卻雅珞聞言怒火更大,她將怒火都放在李寇身上,狠狠心下想道,「若給我看見宓謠,定然慫恿她不會跟了這個可惡的傢伙。」

    李寇哪裡會管她怎麼想,眼看雅珞打扮起來沒有破綻,便點點頭率先向城門口而紅馬也有些疲憊,在李寇手臂上蹭了蹭大腦袋,歡嘶著帶領群馬向一邊去了。

    「陷陣營?什麼時候冒出來這個大纛地?」陷陣營成立於右北平,陽山將士拚死奮戰在這裡,哪裡有機會聽聽外面來地聲音,再說這個番號蒙恬也沒有下令傳開,卻陷陣營大纛出現在陽山城下時候,城頭上吊著繩子搬運開石塊木頭的將士們便再次驚詫起來--陷陣營一出現便她們次驚詫過去了。

    可憐城門內堵塞的石頭木料,燃燒的正在燃燒,便是沒有燃燒地也通紅一片,將士們對待匈奴人可以用刀劍去拚命,但面對這火熱熱地東西卻束手無策,李寇等人走了近去,尚有十數步距離時候,那撲面而來地灼熱便令人們有些口乾舌燥了。

    「要等這些東西冷卻下來,恐怕至少需要三天時間,今天下午定然大軍要開拔,陷陣營定然要回歸九原接受蒙恬的點檢,此時若沒有機會好生休養,接下來上百里地奔馳,很多人便不能受得住,得想個辦法將這些禍害收了咱早點進去才好。」李寇面對通紅地石塊也沒有了辦法,城上城下人們喊著號子也不能靠近地時候,他腦袋裡便急忙思考著怎樣才能快速將石塊搬開。

    「將軍,這個不難辦吶,給上面潑上冷水,一下就炸裂開來,片刻就能將城門口堵塞地石頭都給解決掉!」便在人們左右為難地時候,忽然陷陣營中有人走到李寇身邊,看了看那些灼熱地石頭低聲道。

    「哦?這個辦法能行?」李寇轉頭吶銳士年紀不大只有二十四五歲,精壯的身體很是勇悍,他記得清楚,這人在莊山虎扛旗有些疲憊地時候,便自告奮勇將大纛高舉著奔馳了數百里,雙臂膂力不在百斤之下。

    「嗯,屬下祖上便是石匠,對這石頭最是熟悉不過,陽山地石頭,不屬於青石之類,只是一種常見的花石,趁著現在還很灼熱,幾鍋開水潑在上面,不過半個時辰定然能打開這座城門。」那銳士細細向腳下尋了兩塊石頭看了看,扔下去便肯定地對李寇道。

    「好,那我讓城頭上地弟兄們試試,若果真能解決,便是花費兩三個時辰,我給你請功,順便請你喝酒!」李寇嘿嘿笑著直搓手,雅珞就在他身後,看著他高興地樣子便想潑冷水,卻眼見他身上皮甲劃破處血水已經凝結,她是久在戰陣地人,自然能分辨出那些傷口是在救自己時候長劍不比鐵矛而給匈奴人劃破地,心下有些堵塞一句話說不出來,只是忽然心頭有些難言地感慨。

    「嘿,怎麼了,還想著殺了我逃回大草原去?」李寇拍了拍那銳士肩膀,那銳士心下一暖點點頭退了下去--這年頭,下屬給上司出主意,若這主意有效了那也是上司地功勞,李寇能說給他請功,自然少不了功勞地,卻李寇要請他喝酒,那是給他臉面,沒見彭越幾個人已經垂涎欲滴了麼--回頭處,雅珞複雜地眼色給李寇捉捕過來,當下開口便又向雅珞挑釁。

    本以為雅珞氣頭上定然要小貓一樣跳腳罵幾句出來,至少怒目而視是不能少地,卻令李寇驚訝地是,雅珞神色複雜看了他一眼,嘴唇囁嚅幾下,終於沒有說出一個字,只是她地眼眶有些紅了。

    「娘的,這個女人,心思比宓謠還難猜,好好一個母老虎,怎麼一瞬間就小貓了,好生沒趣。」李寇怏怏心下這般感歎,那宓謠,好歹是個極其文靜的女子,偶爾有激動地時候也是轉眼就沒,這雅珞……女子裡面很少能見到這種極品,一邊是沉凝的冰,一面是炙熱的火,轉眼又是水火混合,這種女人,最是難以捉摸她們地心思。

    卻在此時,南邊山群裡面忽然驟然一陣蓋天烏雲直撲過來,片刻狂風大作,轟隆隆地雷鳴在電閃之後震動山川,零零散散負隅頑抗地匈奴人一個個被秦軍生擒或者斬殺,戰場上只有一陣一陣雷聲也難以掩蓋過去地傷兵呻吟聲,伴隨傷殘地戰馬悲鳴,這烏雲,莫非要帶來大雨將這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地陽山沖刷一遍?

    有人想要往高大地樹木下面去避雨,李寇皺了皺眉頭,打個忽哨小紅馬竄了過來,他躍上戰馬去大聲向城頭秦軍喝道:「我乃陷陣營軍侯李寇,請城衛將軍說話!」

    城頭趴著的銳士,身後冒出一群神色嚴峻地女兵來,李寇正吃驚間,這些女兵手腳麻利將受傷銳士輕輕扶起,後面有擔架隊迅速衝過來,便這些傷兵給擔架抬下去了。

    「難道大秦還有第三個穿越者?怎麼軍醫都冒出來了?」李寇暗暗納悶,抬頭向城頭注視,有擔架上地銳士大聲呼喊城內負責秩序地將領,卻叫地正是陳則名字,原來蒙城到了城外時候,回頭城內沒有一個將領,便令陳則趕了回去,這人很是了得,身受不淺地傷害,卻堅持精神奕奕在城內指揮留守地將士要搬開石塊放廝殺已畢地銳士們進來。

    「李軍侯有何吩咐?」陷陣營地大名,銳士們沒有聽說,陳則哪裡沒有風聞,這支軍隊開赴右北平,穿越了不可逾越的大草原,將東胡單于擒於馬下,又趕回來將匈奴兩個頭領生擒活捉,端得威風非凡,一聽李寇叫他,心說難道陷陣營出什麼事情,急忙放下手頭活兒便趕上城頭。

    「大雨將至,灼熱石頭恐怕會炸裂開來,還請將軍吩咐銳士們後退,待得大雨過後,堵塞不力自開!」李寇隱隱記得哪上說過熱石頭遇冷水會爆炸,再加上手下是石匠出身,便也心下篤定向上呼喊。

    陳則一愣,有這種事情?

    卻他抬頭看看天邊,轉眼間遮頂烏雲將天空籠罩,已經有紫電閃爍在頭上,心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當下便也下城去吩咐銳士們撤離。

    李寇回過頭來,眼看大軍紛紛向樹林中去躲雨,滿山遍野同袍地屍體眼看要給雨淋,想起為了這大好河山戰死地大好兒男慷慨赴死,他禁不住便心中堵塞地很,縱聲喝道:「戰死地,都是我們地手足弟兄,今日天公不作美要讓我們弟兄地身體給大雨淋濕給泥土玷污,大好男兒,何必懼怕蒼天,有血性地,跟我來,讓戰死地弟兄們在風雨不能到達地地方,好生歇息!」

    陷陣營將士,在草原上廝殺多日,早將「便是袍澤靈魂不在了,那也不能丟下他們地身體」這個信念牢牢釘在心中,李寇一呼,百諾聲起,但聽彭越叫道:「對,將軍說的對,咱們都是手足弟兄,不能咱們避雨讓他們給冷雨澆透!」

    登時陷陣營銳士紛紛便向四下散開,滿地不知多少千多少萬地屍體,都給他們一個個抬著,似乎渾身地力量又回到了心脈,快步跑動間,掙個只留下雷鳴電閃地天地,便只有這些默默將手足袍澤屍體搬運到高處雨水不能打濕地地方去。

    到樹林去避雨地將士,耳聽李寇大呼便心下赧然,眼見陷陣營八百人在滿山遍野的屍體中便似大海中一艘小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默將兵器聚攏起來,將軍個走出去彎腰背起戰死地銳士屍體,接著士兵們紛紛走出,飄蕩樹葉草葉地大風中,有風沙能迷住人眼,卻怎麼也迷不了活著的銳士為戰死地同袍尋找遮風擋雨地方地腳步。

    雅珞有些不願,卻她更不願這般死去,儘管現在地大草原,已經不能將自己帶領族人崛起地心思拉起來,卻不知為什麼,她更加喜歡現在這種不用無時無刻不為族人努力殫精竭慮地時候,眼見眾人都在行動,只好她也找了黑色衣甲的大秦銳士屍體去搬運。

    「大秦地銳士,匈奴地勇士,生前是相互為了自己地國家和部族而拚死奮戰地,現在他們都不在了,我們不能不仇恨敵人,但我們是銳士,我們地大秦的銳士,不能侮辱仇人地屍體,更不能容忍天地侮辱他們地屍體,我們有仇恨,便應該在戰場上向活著的人找回來。」數十萬大軍行動起來,速度當真奇快無比,到了山下時候,有銳士抬著背著同袍地屍體便心中仇恨向匈奴人屍體上踹幾腳去,李寇大怒奮然躍起厲聲大呼,眼看大秦銳士地屍體收乾淨,轉頭去他背起一個匈奴人地屍體也向風雨不能侵入地地方快步走去。

    英布等人一言不發緊緊跟隨,並不為背上是仇人的屍體而放慢了腳步,陷陣營地將士,輕輕將同袍地屍體放在僻靜乾淨的地方,扭頭便趕出去背上匈奴人地屍體,同樣輕輕將他們放在自己同袍地身邊,有死不瞑目的,便他們也為這些人輕輕合上眼簾。

    雅珞鼻子一酸,突然感覺……大秦人並不是那麼可惡,那個最可惡地傢伙,這時候也很可愛,儘管她心下明白這是活著的勇士對死去勇士地尊重而已,起碼匈奴人中便沒有這樣的人。

    蒙城呆呆看著李寇在漸漸有豆大地雨點落下地天地間帶著自己地生死弟兄將仇人屍體一個又一個輕輕安放在風雨不能到達地地方,忽然心下感歎:「這個人,才配得上真正的銳士稱號,才配得上真正的軍人!他懂英雄,更懂得面對英雄!」

    想到這兒,蒙城也不看一起驚呆向自己投過來詢問目光的手下,默然走過去背起一個匈奴人地屍體,坦然走向安放大秦銳士屍體的地方。

    一個,兩個……

    一隊,兩隊……

    一軍,兩軍……

    心裡面複雜難明,卻陷陣營地背影策動著銳士們,沒有一個人說話,腳步聲聲來來往往分成左右兩行地大秦將士們,便天空雨點敲落下來時候,背上都背著了生前的仇人。

    茂密給銳士們再加上油布遮住了天空的樹林裡,整整齊齊磚牆一樣,十數萬生前血紅著眼睛拚殺的大秦銳士與匈奴勇士,靜靜躺在一起,這從來沒有見過地情景,莫名更添一股悲愴寧靜,外面瓢潑大雨終於落下,樹林裡數十萬大秦將士肅然面對袍澤跟仇人屍體,沒有人喘出一聲大氣。

    突然,有人禁不住低聲啜泣。

    突然,銳士們都低聲啜泣。

    蒙城便站在李寇身邊,偏頭去看時候,李寇正好轉頭來看他,兩人相對默默點頭,都發現對方地眼睛,那是紅色而濕潤的。

    轟然一聲巨響,山腰裡的北城門驚天動地將雷聲也壓下去地爆炸聲響起,眾人轉頭那封閉的城門,亮堂堂打開了,裡面缺了胳膊的,少了一條腿的,渾身上下血淋淋的銳士們,一起站在門洞裡向山下看過來,山下大軍肅然轉身凝立,兩軍相望,不知幾人悲從中來,不知幾人喜笑顏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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