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山虎獵熊 文 / 烈血炎黃魂
驚魂未定的囂栗子到達棗栗寨一杯熱水還沒有喝下去,山下驚雷般馬蹄聲便響了起來,片刻有手下來報,說是三路大軍將一個棗栗寨團團圍住,中間陷陣,左邊季心灌嬰,右邊卻是不知名將領的騎兵,黑壓壓一片煌然天邊朝霞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驚弓之鳥,安能聞風不動,囂栗子吃了一驚,顯然沒有料到蒼狼其在雪地上的行軍速度這般卻他急忙登上寨門眺望時候,果然正對面的南方猩紅大旗颯颯如風,旗下令自己一路胸口血氣翻騰的英布寂然駐馬,八百人絲毫沒有要動一動的樣子,**戰馬也不曾有絲毫搖擺,遠處便似八百木樁子一般,卻這八百木樁子,囂栗子無論如何也不能興起下山廝殺的念頭,雖然他現在手上掌握的力量是陷陣營的數十倍。
但看左邊,飛羽雕翎兩桿大旗下,稚氣未褪的季心與剽悍的灌嬰並肩挺立,獵獵晨風吹吹拂大纛時候,席捲而來的冰涼氣息中難掩一段血腥的兇猛。
囂栗子倒吸一口冷氣,英布與季心兩人的厲害他是領教過了,便是灌嬰,也是原來埋伏在他逃亡的路上殺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三番交戰,囂栗子明白如果自己向這三個方向任何一個地方衝下去恐怕都很難活著回來。
再轉頭,右面穩穩紮下陣腳的騎兵搶下馬來迅速前進數百步站定,當先一面青色大旗,上面一支巨弩猶如吊睛白額下山猛虎,但聽器械響動,這隻馬背上的步軍居然在山下紮成了巨弩銳士的進攻陣型,陣中駿馬之上高坐一員大將,身後披風般大旗上分明寫出他的名號,乃是跟隨李寇征戰東胡的莊山虎。
三面合圍,若向西南殺下去,天知道這些騎兵是不是還給自己設下了埋伏,蒼狼旗的悍將,根本是沒有出來完的,囂栗子不敢肯定在山下這兩千多一點的騎兵後面是季布還是那彭越帶兵等候自己去鑽口子。
再轉頭去看莊山虎部下,這一千人,都是巨弩手,三個人負責一具巨弩,三百多具巨弩森森擺再山下,上下兩排六個野狼眼睛般的箭孔冷幽幽瞪著前方,雖然自己可以憑借人多勢眾不計損失殺下去,但天知道這些彷彿就會找敵人頭領的巨弩手是不是專門就望著自己的方向亂箭射來。
鐵壁合圍,該當如何?
躊躇再三,囂栗子放棄了緊閉寨門等待別的馬賊援軍的打算,遼東的馬賊們,從來是不會也不敢真正聯合在一起的,說不定這些惴惴不安的傢伙還正在幸災樂禍看著自己遭殃呢,即便是自己能派人去求救兵,深知馬賊習性的囂栗子也能想像得到回答自己的最多是一句「蘇角陳兵在側自顧不暇」,這也間接斷掉了自己北上的歸路一旦能帶領大部分人馬殺出去尋找投靠,實力大損的自己絕對是別的馬賊頭領們的盤中之餐,恐怕不用蒼狼其找上門來自己便屍骸無存了。
西南兩面不能去突圍,那便只看準這個莊山虎的巨弩手了罷,李寇旗下能征善戰的,這莊山虎也名不見經傳,說不得找個方法激他一激,順勢這棗栗寨中所剩的上萬騎兵便可殺奔扶余甚至三韓,那裡矛盾重重,夾縫中求生存,東山再起也不是沒有機會。
想到這兒,囂栗子斷然下定了決心,只是他很是擔心蒼狼旗中千軍萬馬裡取上將首級易如反掌的傢伙太多,說不得這莊山虎身後幾個騎兵中便有這麼一個橫空殺出的傢伙,當下沉吟再三,皺起眉頭似自言自語道:「蒼狼旗下大將何其多也,一個莊山虎,便能阻斷我等東進大路,可惜棗栗寨中沒有人家一合之地驍將,天要亡我,非人力可匹敵!」
話音未落,便有人高聲叫道:「頭領休得誇耀別人威風,蒼狼旗好大的名頭,偏生我便不服,待我下山,將那英布首級獻上!」
囂栗子大喜,轉頭來看時候,但見人群中分開一條路來,後面轉出一員好漢,面色黝黑肌肉虯起,便是一件長袖羊皮短衫,也給他高高挽起了袖子。()
「蒼狼旗下,無不悍勇善戰,囂熊,便看你的了!」這漢子是囂栗子的親信,誰也不知道這個遼東馬賊中排得上號的莽漢是哪兒來的,誰也不知道他跟囂栗子是什麼關係,但他姓囂,便人人都以為他是囂栗子的親戚。
「若遇英布,當死戰以退,莊山虎,從未聽說,但有我在,便當護送大頭領殺開血路衝將出去!」這囂熊,斜著眼睛瞥了一眼莊山虎,點點頭沖囂栗子拱拱手,便身後有馬賊為他送上馬匹來,卻這莽漢手中所持的兵器,乃是一根長棍,裡面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外面但見黑沉沉一片,或許是用銅鐵包裹,沉重足足有三四十斤。
「好,准你下山,但看你若取勝,便大隊人馬殺將下來,若事有不諧,便全力退回,棗栗寨,不能沒有你鎮守!」囂栗子很看重這個漢子,這人是他從風雪中撿回來的,那時候天寒地凍幾乎要將世間一切存在都滅亡,卻這莽漢還能有一口氣在,那時候的自己,不過遼東一股小小馬賊的頭領,眼看這人瘦弱體型下難掩粗壯的骨骼,便大喜將他救活,並用自己的姓給他取了名字,果然三四年中,這漢子每衝鋒則在前從不後退,悍勇不能有力敵者,漸漸也成為了自己的親信,寨內自自己往下不做第二人。
囂熊眼中閃過熾熱的光芒,蒼狼旗好大的威風,英布,自己明知是不能戰勝的,卻這莊山虎雖然早早跟隨李寇東征西殺,但素來沒有悍勇名稱,想來此次即便是只有自己一個人下山廝殺,只要使他來與自己單挑,總能有方法殺死他。
飛馬之間,山下弩手沉穩不動,莊山虎嘿嘿冷笑,手中仿照英布的偃月鑄造的長桿大刀微微向上提起,示意手下不許放箭,卻他策馬便向挾勢下山的囂熊緩緩迎過去。
「棗栗寨囂熊,莊山虎,你非勇力之將,然腆顏蒼狼旗庇佑之下,若是好漢,可敢過來大戰三百回合?!」那囂熊也不是完全的悍勇之人,他明知英布便在左近,若是莊山虎不願與他交手,說不得麻煩很多,當下一邊飛馬下山,口中卻大呼叫道。
莊山虎冷笑連連,自己的武藝比不上英布彭越他們,但自己的優點自己知道,狂暴那是季心的事情,沉穩也是季布的事情,自己所長的,乃是隱藏在千軍萬馬之中看準時機將如雨羽箭撒將出去,若有不能急切間解決的敵人,便以武力偷襲出去,這等重任李寇能夠交給他,自身的能力便不會很低,只不過以前陷陣營要隱藏實力,更有遇到的敵人便英佈一個人可解決,眼下這飛馬下山的囂張莽漢,豈不是插標賣首給自己送功勞的?
當下並不說話,戰馬緩緩策動起來便奔囂熊而去,李寇在旁邊看得清楚,向英布笑道:「老虎總歸是不甘長久纏綿密林的,一旦磨牙吮血,便是骨堆如山!」
英布點點頭:「主上安排山虎兄弟負責巨弩,本意便有讓他看準時機在混戰時候出擊的意思,只不過以前忌憚很多東西,可將這傢伙憋壞了,且看他將這老羆腦袋送上來!」
說話間,那囂熊大喜再次加速向莊山虎殺過來,心下直想著果然蒼狼旗內部也有怨憤的將領存在,卻疾思之間,他甚至打起了一個注意,便是將莊山虎擒於馬下送上山不得這次使得蒼狼旗圍剿計劃無功而返,便要出落在此人身上。
一念至此,囂熊滿眼便都是要擒獲莊山虎的心思,長棍高高揚起處,李寇搖頭微笑,英布暗暗向身後將士做出準備衝殺的手勢。
噹的一聲,莊山虎手中長刀似乎拿捏不住向後盪開去,但見他伏在馬背上向山腰處衝去,卻那囂熊哈哈大笑轉過頭來快馬加鞭向莊山虎後心趕到,手中足足有一丈的長棍,亂花一般直瞄準了莊山虎脊背打轉。
這囂熊**,乃是遼東馬賊與東胡扶餘人作戰甚至互相掠奪交換來的駿馬,莊山虎的也不過一般戰馬,山寨中馬賊們一起大呼,眼看莊山虎手臂垂下雙手拿捏的大刀也幾乎向後拖著在雪地上劃出一道長痕,便是上半身也蜷在馬背不能動彈,只需要囂熊加緊向前半個馬身,便能將他斬殺陣前。
囂栗子看在眼裡也覺欣喜,卻他心下又有不安漸漸襲來,但看那莊山虎,軟軟趴在馬背上似乎只需要輕輕一根手指去戳一把便能殺死,旁邊英布他們也距離甚遠,卻不知為什麼,他還是不安的很,長年累月的馬賊生活,將他鍛煉出無比相信感覺的能力,越來越濃的不安在心頭徘徊,便扯開喉嚨大聲叫道:「囂熊快停下!」
卻在此時,幾乎是慢慢行走的莊山虎戰馬已然給囂熊追上,猙獰的笑聲在腦後剛剛響起,那囂栗子大呼方歇,便聽霹靂般暴喝從垂死的莊山虎口中噴將出來:「殺!」
拖刀計,回馬槍,這是冷兵器戰爭中武將單挑時候最難逃脫的必殺技,英布武藝精絕,若非要速戰速決解決對手,他也不肯用出這一招來,莊山虎原來使用長長矛便是當棍子大刀一樣使喚,見到英布的偃月時候這傢伙便動了心思,找人仿照偃月打造了一把稍小一些的大刀出來,央著李寇很是教了他一些東西,這拖刀計,正是得意之作!
恍惚間,給猛然回頭怒喝的莊山虎駭住的囂熊,突然心頭想起當年自己獵殺熊羆時候的殺招:在前面引誘老羆跟著自己狂奔而得意忘形,然後悄悄拐著彎子越過早早便設好的陷阱,然後……
這裡沒有陷阱,但這裡有的是殺招,凌厲的罡風之上,刀光森森耀目迫心,眼看躲閃不及之下,囂熊只能閉上眼睛,卻聽戰馬悲鳴一聲自己身子前仆,原來馬失前蹄將自己摜了下去,卻他還沒有來得及起身,笑嘻嘻一張臉便出現在自己眼前,只不過兩張臉之間,卻是那一把奇怪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