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35章 韓遂之女 文 / 隱於深秋(熊貓)
接到多塔木的傳訊,得知西涼馬超竟放棄返回漢地、孤軍深入羌族腹地的情況,一心想著守株待兔的閻行臉色陰沉,不由對行事屢屢出乎意料的馬超的評價又高了一分。
然而,當看到一臉羞憤、狼狽不堪的黃羊部落趕回來之後,閻行的心就又不自然跳了一下,嗔目問道:「多塔木,你既已發現馬超蹤跡,為何要放棄追殺,反而跑了回來?」
多塔木滿臉羞愧,欲言又止。
已經同閻行匯合的黑水羌部落首領戈裡,素來妒嫉多塔木的勢力,見狀幸災樂禍道:「想必是多塔木大哥已經斬殺了馬超的首級,回來報功請賞來了。」
多塔木怒目以對,戈裡卻冷笑不止。
閻行心中煩躁,怒視了戈裡一眼後問道:「究竟何事使得你竟然如此一幅怪異神情?」
多塔木歎了口氣,最終還是垂頭喪氣地答道:「那馬超趁我們黃羊羌營地沒有防備,深夜襲擊了我的部落,並且」
「並且什麼?」
「並且還擄走了我唯一的兒子」
「什麼?!」閻行驚詫莫名,這馬超如此境遇下,不思盡快回到扶風郡,居然還敢深入羌族腹地襲擊黃羊羌營地?真是膽大包天!如此劍走偏鋒之用兵之術,恐唯有當年霍驃姚才可為之比擬了吧?
閻行正要詳細詢問多塔木時,只見那姍姍來遲的俄戈燒爾,此時也忽然拍馬急急趕來,老遠便向閻行喊道:「將軍,不好了!」
閻行皺眉問道:「何事驚慌?莫不是馬超也襲了你的部落營地?」
俄戈燒爾一愣,隨即回答道:「將軍如何知曉?那馬超著實該死!我不將他砸死在這狼牙棒下,難消我心頭之恨!」
聽得此話後,閻行、多塔木、戈裡三人同時驚詫失聲道:「馬超真的也襲了你的營地?」
「也?難道他還襲擊了別的營地?」俄戈燒爾即便再蠢,這時也聽出了一絲不對。兩隻如銅鈴一般的大眼來回掃蕩著,看到垂頭喪氣的多塔木後,眼中流出了詢問的意思。
「不錯,昨天夜裡,馬超襲擊了我的營地,搶走不少物資後,還擄走了我唯一的兒子」時至今日,多塔木也沒什麼好隱瞞的,苦著一張臉對俄戈燒爾說道。
「不好!」戈裡心中一慌,這兩人的營地都遭到了馬超的襲擊,那他下個目標會不會
「不會!黃羊羌和蝥牛羌的營地都在西南方,而你的營地,在西北方,其間還有青衣羌、白馬羌、黃牛羌、燒何羌、河曲羌、發羌等部落的營地,馬超縱有通天徹地之能,也不可能穿越這些部落去襲擊你的營地。」閻行冷著一張臉說道,馬超這一招離奇的戰術,已經讓閻行有些心浮氣躁,而戈裡此時擾亂軍心的做法,就是火上澆油了。
「滾你娘的!」戈裡憤憤大叫了一聲,對閻行毫不客氣的說道:「馬超可能不會去襲擊我的營地,但是青衣羌和白馬羌這兩部落,當年可是同跟馬騰的關係匪淺,保不準他們聽了馬超的計策後,去劫掠我的營地!」
「放肆!軍旅之中,你敢對主將無禮?」閻行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戈裡這聲暴喊,已經讓閻行那為數不多的耐心消失殆盡,心中的怒氣也是勃勃燃起。
「狗屁主將,你當自己是個人物,我卻不鳥你。」草原上的兒郎,哪個又是軟蛋?鐵羌盟不過是一個鬆散的聯盟,韓遂雖然貴為盟主,尚不敢對各部落首領頤指氣使,而閻行不過是韓遂手下一大將,此時居然用漢軍那套規矩來約束,豈能讓戈裡不怒?
「不行,我得趕緊回去!」戈裡沒心思在這裡同閻行廢話,畢竟,他的營地,可就是他的命根子。
「你敢!」閻行怒喝,對於這群粗鄙無禮的蠻子,他一貫的冷靜理智已經徹底被狂躁憤怒淹沒了。
「有什麼不敢的?」戈裡斜眼看了一眼閻行,隨即調轉馬頭,大聲呼喝道:「兒郎們,速速隨我趕回營」
最後一個『地』字尚未說出來,但見一抹雪亮的刀光劃過,似冰峰凍雪、似瀑布白練,瞬間便斬在戈裡的脖頸之處,隨即,戈裡的腦袋就如皮球一般飛上了天空,而脖頸之間噴出的熱血,足有三尺之高,瞬間噴濺在周圍,將閻行、多塔木及俄戈燒爾給染成一個個血人。
「鐵羌盟之令,誰敢不從?今戈裡部叛亂,已被我斬首,若有再不從軍令者」閻行環顧了一圈之後,厲聲喝道:「斬之!」
「你這gou娘養的東西!」俄戈燒爾嗔目欲裂,憤然揚起手中的狼牙棒,準備開始對閻行動武。
「勇士們,準備戰鬥!」多塔木此時猛然抽身退了一馬步,厲聲對手下嘶吼道。
「為大首領報仇,殺了這只漢狗!」黑水羌的勇士,紛紛抽出手中彎刀,縱馬便要火拚閻行的部隊。
大草原上的兒郎,何時被威厲酷暴的手段壓服過?
漢朝千萬人口,兵精民富之時,尚沒有壓垮這些在大漠草原上掙扎求存的好漢,此時閻行的震喝手段,又怎麼會讓這些人產生絲毫畏懼?
相反,他們不但沒有畏懼,反而憤怒起來!
一隻漢狗,竟然敢殺了他們的部落首領,縱然羌族各部落互有征伐。但!能殺部落首領的,也只能是羌族人,輪不到漢狗在這裡逞威風!
閻行此時也有些慌張起來,畢竟,馬超的狡詐如狐的做法,使得自己心浮氣躁,失去了平時的冷靜。可現在如此狀況,解釋絲毫沒有用處,反而會墮了鐵羌盟的威信。既如此,也只能一不做二不休
「都住手!鐵羌令在此,如盟主親臨,誰敢內訌?」
正待情勢一發不可收拾之際,一聲嬌喝從閻行身後發出。緊接著,眾人就看到一隻芊芊素手擎著一枚金色令牌,上面用漢羌兩種文字寫著『鐵羌令』三個字,之後,那人縱馬越眾而出,立於四方陣型之中,任憑這清晨的朔風拂亂了她的秀髮。
只待此時,所有人才看出,原來這名閻行的親兵,居然是位女子。這漢族女子一身皮袍緊裹,外罩一件橙黃明亮、卻不細看根本分不出是皮是毛的狐裘,修長筆直的小腿露在那狐裘之外,俏臉因為那衣裘的遮掩,只能瞧見一雙彎月般的柳眉,而他微碧的明眸堅毅英武,散出勃勃令人不敢多瞧的神聖之光。鮮艷而豐滿的紅唇緊繃,也昭示著她第一次面臨這樣的情景有些緊張。然而,那紅唇在膚色卻絲毫不遜於草原新雪的俏臉上,此時反而更惹人憐愛。
「英兒,你怎麼出來了?!」閻行懊惱不已,自己一次致命的失誤,居然讓手中的底牌過早暴露了出來。
「不錯,我就是鐵羌盟盟主的女兒,韓英!父親臨行前親賜鐵羌令,為的,是號召動亂所有羌族部落一舉擊潰西涼馬騰,而此時,你們居然內訌,莫不以為鐵羌盟真的已經管束不住你們了嗎?!」韓英再次鼓足了勇氣,不回答閻行的問話,反而大聲說出這番話來。
『這小娘皮,倒還真有味兒』遠處,身體已經融入草原野草叢的西涼密探,看到一名女子手持令牌站立在四方陣腳之中,哪裡還不明白閻行這方發生了什麼:「不行,得趕緊回去將這個消息告訴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