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百四十三章 那裡面的聲音 文 / 隱於深秋(熊貓)
貂蟬的眼神開始變得溫柔,也變得憐惜起來。()這個時候,她已經將自己的身軀靠在馬超身邊,感受著馬超忽冷忽熱的身軀,一同體會著他的冰冷和炙熱的心。
董宜此時也彷彿陷入了馬超所說的那個世界當中,雖然她還不完全理解馬超的意思。但此時馬超失控下,如懺悔一般說出那沉重的話語,卻使得馬超沉靜的面容,竟有一種憐憫蒼生的美。而那種美,幾乎令自己淪陷進去。
江東孫策雖然可能也是一位頂天立地的好男兒,但董宜可以肯定,孫策絕沒有馬超如此細膩的情思。
可是,為什麼靠在馬超身邊的那個女子不是自己?而是那個該死的、妖媚眾生的貂蟬?還有,那個蔡琰,究竟怎樣迷惑了馬超?使得馬超在血嘯發作的時候,仍對她念念不忘,絲毫不敢露出一絲暴虐情緒!
「該殺!該死!這兩個女人都該死!」董宜的內心在咆哮,在仇恨。
可是,她忘了,此時的馬超正處於一種極度空虛敏感的狀態,尤其是對殺氣,極其敏感。所以,感受到董宜的殺氣之後,他的眼睛又開始泛紅,扯著一張如夜梟血啼的金屬聲音涔涔問道:「你想殺我?你們這些冤魂向讓我同你們一起入黃泉?嘿嘿」
「你知不知道?三萬顆頭顱被砍下來,堆成四座大山,擺在那裡無人問津。我和西涼鐵騎們則騎上戰馬,喝著烈酒離去。我突然想,這件事情怎麼會如此荒誕,我們居然那麼冷靜,把殺戮當作理所應當的事情?後來,我明白了,殺人。其實很簡單,只需將兵刃刺入人的要害就可以!」
此番話落,貂蟬幾乎沒看到馬超何時拔劍。便見那劍光直如游龍閃電,朝著董宜的面門奔襲而去!
「不!」貂蟬再反應不及。也知道馬超要幹什麼,她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一把攥住了那鋒利的劍鋒。
鋒利的宿鐵劍立時就劃開了貂蟬的手,甚至,那殷洪的鮮血,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滴落在了車廂。而董宜則是如嚇傻了一般,雙眼直直看著那離自己額頭只有一寸的劍尖
「琰兒!」馬超低吼了一聲。眼中的紅芒卻沒有消退,他惱怒著說道:「我若是沒有中途察覺到你的舉動,你的一雙手恐怕便要廢了!」說完這句話,馬超猛然站起身來。對著貂蟬怒吼道:「你為什麼阻止我殺了她!」
貂蟬強忍著雙手的劇痛,將自己的手從劍鋒上抽出。果然看到自己的手雖然被劍鋒割破,但卻是自己在硬抓劍鋒的時候被劃破。可以想像,當她毫無意識去抓那柄劍的時候,馬超其實已經停下了運劍。否則的話,在高速刺殺之時,貂蟬的手,絕對如馬超所言,會被廢掉!
這個時候。貂蟬深深被馬超的血嘯之症給震懾了。她想不到,在這種失控的情況下,馬超居然還能這麼隨心所欲的控制自己的殺意。彷彿彷彿他此時並不是毫無意識的血嘯,而是進入了一種極其冷靜的幻想情景當中!
想通這點,貂蟬立時轉換出一種楚楚可憐並且害怕至極的神情,抽噎著對著馬超說道:「琰兒琰兒不想看到超兒殺人」
此番話落,馬超的神情頓時萎靡起來,彷彿所有支撐自己的信念一瞬間轟然倒塌一般:「我原以為,替你殺掉所有你不喜歡的人,你就會很開心的活在這個亂世」
「不,琰兒不喜歡看到殺戮,喜歡生活在沒有殺戮的世界當中我們讓這個人離開,好不好?」貂蟬試著將馬超摁下,發現馬超果然很聽話地依偎在了她的懷裡。手腕輕動,馬超竟在一瞬間斬亂了董宜的髮飾,低吼了一個字:「滾!」
董宜今生一切的驕傲和尊貴都徹底被人踩到了腳下,以她原來的性子,早就該暴跳如雷了。可現在,她似乎被嚇傻了一般,嘴角生生撇出一個輕蔑的微笑,居然自己起身站了起來,快速走到了車廂門口,狠狠看了一眼車廂裡的兩個人:「哼!」
「小賤人!」馬超立時被這種刺激調動起了身體裡的魔性,正欲一劍從背後刺死董宜之時,卻感到貂蟬已然緊緊抱住了他的雙臂:「不能殺人!」
貂蟬心中,此時恨不得親手將那個比豬還要蠢、又只會闖禍的董宜大卸八塊。可是她不是馬超,她的理智告訴自己,董宜絕不能死在這裡。
馬家,是貂蟬目前為止,找到的,最有權勢、最有希望、也是對自己那些風塵姐妹最寬容的一方諸侯,她一生為之奮鬥的目標,已經緊緊綁在這個少年身上。此時的他,絕對不能殺死董宜,否則的話,不僅自己要去為董宜殉葬,而整個馬家、整個雍州,說不定也會陷入烽火狼煙之中。那麼,自己所做的一切,全都完了!
可是,她忘了,自己也不是完全能控制馬超的。這短短的時間當中,貂蟬顯然對血嘯有了更深刻的理解:血嘯發作之人,神智並不是癲狂不分的,而是陷入一種極度偏執的幻想當中。對於能刺激到他狂性的話語、神情、殺氣尤為敏感,時時可能讓血嘯之人化為只會殺戮的機器,來發洩體內的魔性。
只不過,貂蟬忘了血嘯之所以被稱之為血嘯,是因為患症之人,見不得血
之前,馬超還沉浸在對蔡琰的幻想之中。但貂蟬猛一抱住他,她手上的血口自然就崩開了一些,血氣也更濃郁一些。而更嚴重的是,貂蟬的是猛然從上至下抱住馬超的,她的右手,還無意識在馬超的嘴邊抹了一把
馬超舔了舔嘴邊的血液:是鹹的、還有些溫熱,沒有那種熟悉的腥氣,但有一種令他享受不已的香甜
其實馬超沒沒有留意過,在他的征戰當中,自己已經無意識習慣了這個動作。從兩次草原上的屠殺,從防守扶風郡,從攻陷新平、北地兩郡到一統雍州的時候,他總是在暴虐當中,被飛濺的血液滴入口中,甚至,就當虐殺閻行的時候,他還特意接了一絲閻行的血,放入口中品嚐
此時嘗到貂蟬的血液,馬超直感覺自己經歷的那些殺伐和暴虐的情緒全都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他緩緩轉過身,邪異的笑容對貂蟬綻放。而貂蟬看到的是,此時馬超的眼中,完全被血色覆蓋!
董宜此時已經走下了車廂,剛一落地,她便看到馬超手下禁衛軍全都將這輛車廂圍了起來。在月明星稀之下,這五百零五人,似乎如夜間的精靈,正忐忑等待主上的命令。
車廂之中的動靜,早就使得這些人及時反應了起來。但沒有主公的命令,他們沒一個人敢打開車廂詢問究竟,甚至,就連在外邊高聲詢問都沒有。事實上,他們不知道,這樣做,恰恰救了他們一命:假如驚擾了暴怒當中的馬超,那馬超憑著一身狂怒的武藝,絕對會耗盡全身的氣力,將他們統統殺光不可!
而這時,看到董宜從車廂裡出來,斥候長蕭天皺了皺眉——此次入長安,馬超知道自己要在長安弄出一張情報網,自然將有經驗的蕭天帶了過來——抱拳說道:「渭陽君,不知之前車廂當中」
董宜此時臉上的表情很奇怪,似驚嚇過度,也似狂怒至極,似不敢置信,也似嫉恨仇怨。最後,這種種的神情都化作一抹詭異之極的微笑:「無妨,只是你家主公同那個狐媚子胡鬧而已一身騷氣,真讓人噁心。」
蕭天愕然,自家的主公,他還是有所瞭解的。當即沉聲喝問道:「渭陽君,此事可屬實?!」
「放肆!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如此跟我說話?!」董宜當即又恢復了本性,隨即可能想起了什麼一般,畏懼地看了看車廂,才小聲對蕭天說道:「若是你有懷疑,盡可掀開門簾看看」
蕭天肅然,吩咐親衛輪流休息後,一臉堅毅站在了車廂一旁。但隨後,他就又默默遠離了車廂:那裡面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