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426章 耬車 文 / 隱於深秋(熊貓)
由筒車帶來的思想迸發,馬超腦中閃現了不少古代農耕器具的傑出代表。篩選一遍之後,馬超認為,有兩種工具是可以用在雍州明年的農耕事業上的。
「入長安之前,某觀農場當中,播種作物種子,居然還是最原始的手播。難道,這個時代,還沒有耬車嗎?」
事實上,如今馬氏的兵工廠的範疇,已經不僅僅是兵械製造。更實際一些說,這個兵工廠已經是馬家的科研中心,無論是軍事上的、農業上的、甚至是政治涉及到的一些建設,都由兵工廠進行研發製造。
在馬家農場、兵工廠、牧場、商舖這些馬氏產業當中,馬超始終將兵工廠放在第一位。因為他知道,科技永遠是推動社會生產的第一要素。
「耬車?」鄭渾先是一愣,後接口說道:「可是武帝時期,趙過做耬,予代田法,增產旱田的耬車?」
「不錯,也正是崔寔《正論》上面就提到過的、一天可播種六百六十七公畝的利器,名曰耬車。」說到這裡,馬超臉色有些沉重,盯著鄭渾緩緩說道:「武帝至現在,不過兩百年,這利器不會也消失了吧?」
鄭渾羞愧無言,只是默默點了點頭。而馬超看到鄭渾這神情,也是深深歎了一口氣:他猛然發現一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傳承。中華民族從來就不缺少智慧,可又有多少智慧的光輝湮滅在戰亂的鐵蹄之下,每一次中華的社會發展到極致,都會遇到戰亂來襲。
戰亂這個惡魔,用鐵蹄、馬刀還有鮮血肆意的蹂躪這個星球上最偉大的民族。中華民族善於從廢墟上建立華廈,這是它的驕傲,也是它的悲哀。因為善於創造的民族卻不善於固守,上蒼之主就在它最輝煌的時候,又讓戰亂來侵奪它的一切。中華民族文明智慧如同韭菜被一茬一茬的割,每割一次,它就得從頭再來,每割一次,先人的智慧財富就被傷害一次。珍貴的書籍被當作引火之物,奇巧的農具就此湮滅在歷史的長河當中。
馬超甚至不用思考,就知道耬車的失傳與王莽篡政有直接的聯繫。因為,他太瞭解戰亂對中華民族的傷害了。
「耬車只需一個曲架,幾把犁刀,以及幾個用於播種的種腿足矣。如此簡易而有效的器具,為何兵工廠沒有提議恢復?」耬車的原理,非常簡單,幾乎可以說它根本沒有原理。只是靠著犁鏵的力度和人力畜力的速度,來進行種子的耕種而已。而聽了鄭渾的解釋之後,馬超知道他有些錯怪鄭渾了。
「主公,非是某等沒有想到這點,而是恢復耬車容易,但推廣應用卻需要主公來辦。那些時日,您又在長安,所以,報呈交道門下省審核後,您還沒有責令中書省拿出切實的推廣法令」鄭渾這人,有些熱心官場,但這同時也是他的優點。而馬超讓他輔佐韓楓管理兵工廠的技術方面,就是看重他比那些純粹的工匠要多懂一些人情世故。
而這番回答,也確實很符合古代的農民的思想。他們就是這般勤勞,寧願親手播種,讓發芽後長成植株的作物,聚集在一起互相爭奪水分、陽光和營養,而且還要忍受無法除草的困擾。卻也不願意去尋找先賢的智慧光芒。因為,他們認為這樣顯示了他們的心誠、付出了勞動,上蒼會給予他們豐收的。
想到這些,馬超真切感覺自己融不入這個時代當中。因為,他與古人的確有太多的差異,而這些差異,卻不是道理和事實能證明的,而是必須需要一個很長時間的潛移默化,才能融合到一起。
幸好,卑微的中華民族大眾,還有一個很低劣的心理,就是服從強權政治。馬超現在身為雍州牧,代表的正是雍州的最強權,只要馬超用強權推行雍州的農業改革,那雍州的百姓,絕對會因為這個無法拒絕的原因,而去實踐下去。而這個,就是一種無法用語言表達的事實。
「文公,如今已經進入深冬季節,有了雍州各地推廣的新政改革,想必明年需要開墾的荒田會增長很多。而我對兵工廠的要求,就是在保證馬家兵械的產出質量外,大力發展農耕器械。至少,這耬車和筒車,務必在今年年底研製完畢!」說到這裡後,馬超還是不想讓鄭渾沾染太多的官場風氣,於是接著說道:「至於推廣方面,你不用擔心,我自會責令中書省發出方案,由尚書省推行。」心情恢復之後,
「卑職遵命!」對於這個請求,鄭渾只覺心中澎湃不已,絲毫沒有任何的猶豫便答應下來。畢竟,他從骨子上講,還是一個工匠,為百姓謀福利和留下千古名聲,才是他的追求。
可這個時候,馬超卻有些難受了,因為,他突然想起來,貌似自己的第二個工具還沒來得及說出來。由此,他便又含沙射影地說道:「雍州的耕牛,因為漢羌貿易所的關係,已經基本上可以合到一里一牛。若是一牛便可耕犁農田,那便更妙了。」
東漢的編制,縣以下的行政單為有鄉、亭、裡三級,大體是百戶為一里,十里為一亭,十亭為一鄉。鄉的長官為秩、嗇夫,令有游徼掌治安、鄉佐收稅、三老掌教化的職責;亭設亭長主管治安,由亭侯、亭卒負責;裡的長官為裡魁(裡正),主要是按地域和宗族推舉的出來的自治長官。鄉、亭的官員一般由郡、縣等上級機關任免,唯獨是裡魁(裡正),是村民自選出來的。
而在耕種農忙時間,都是由裡正這些人組織分配耕牛農具進行有序耕種。而馬超之所以提出一牛耕種的想法,是因為這個時候,百姓們還是採用二牛三人的『耦犁』,即兩牛合犋,共拽一犁,一人牽牛,一人壓轅,一人扶犁耕地,據說可耕漢畝五頃。
可雍州雖然已經是擁有耕牛的大州,卻仍不滿足農忙及時耕種的需要。有時甚至因為兩里相互有隔閡的原因,而導致錯過最佳的播種時期。這個情況,是馬超偶爾下地頭時兒,親眼所見的。
「主公,播種若有耬車,則一戶人家便可操作。只是那耕犁翻土,卻需兩頭耕牛同時拉犁,您的想法雖妙,卻難以實現。」鄭渾擺了擺手,正如馬超預料一般,說出了這番話。
而馬超自然神秘一笑:「假如我還能發明一種犁刀,使之一牛一人便可翻犁五頃,還可深翻土地,達到精耕細作的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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